“到了没有啊,不是,大镜子,你到底要去哪里啊?”祈愿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地跟着镜月的步伐。
“快了快了,别催了,再催……”镜月话还没说完,祈愿就接了上来:
“就把我醉仙酿摔了是吧,你可能没这个机会喽。”祈愿正闭着眼一脸你奈我何的样子,丝毫没注意到镜月已经抬脚进了一家酒馆。
当她终于睁开眼时,才发觉镜月已然进了面前的青云酒馆。她只能收收表情,进了酒馆。
酒馆内部的装饰倒是淡雅清新:墙上挂着几幅水墨画,条屏悬在空中,馆内的桌椅板凳皆由竹木制成,桌上用青瓷小瓶插着几枝蕙兰。
看见镜月后,一个小二就踩着小碎步上前:
“镜姐,您上次要的那批酒到啦,不过路上起了些颠簸,还请镜姐随我来看看。”
镜月闻言,脸上流露出几分严肃;但很快她便微微挑眉,脸上早无严肃的神情,只是眼神示意小二带路。
走前,镜月同祈愿随意嘱咐了几句,大概就是让祈愿想要点什么就点,她忙完之后会来找她。
祈愿对着镜月一顿胡乱点头,随后继续颇有兴致地研究起酒馆内的陈设。
上楼后,小二恭敬地对镜月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去。镜月便径直走向尽头的一间包厢。
她推开门,进入房间,再转身迅速关上门。看了看进门处放置的花瓶,旋即割破手指,滴了一滴血在花瓶底部;转动花瓶,屏风后的衣柜旋开,露出一条暗道。
镜月面色凝重,脚下步子迈得急促,一头扎进了暗道里;暗道壁上有有几盏明灯,暗道尽头是一间酒窖;酒窖不算小,足有五十米长。
一进酒窖,扑面而来一股甜丝丝的花果酒香气。镜月步子没停只是继续走,直到走酒窖的尽头,才止住步子,抬手把墙上的一块砖猛的一摁。
随着轰的响声,镜月的右手边出现了一间密室:密室
不算大,陈设简单,内里放置书案等物件。
不过那书案上早已堆满了信件,镜月不含糊,抬脚就走进密室,到书案前开始一个个阅读信件。
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镜月的眉头也一点点紧促。面上尽显凝重:
“果然,她们还是动手了,这几个情报点都作废了。虽然文件都很安全,人员也安全撤离,但他们总有一天会查到这个二分部,不能再拖了。祈愿,希望你能尊重我的决定吧……毕竟,这关系到的还有你我的命运……”
镜月将书信放在书案上,起笔开始回信……
另一边,祈愿早已把酒馆的陈设研究完了。现下正百无聊赖地同小二打听酒馆的招牌:
“你们店啥好喝?我喜欢花果酒,有推荐么?”
“有有有,嗯,如果大人您可以试一下我们店的牵仙醉,这个酒,自开馆以来,就没一个客人喝完不说好喝的。”
“那我就要这个了!我倒要看看这酒能多好喝。”
“好嘞,客官您稍等哈。”话毕,小二就离开取酒去了。祈愿则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发呆。
正随便看看,无意看向门口:一个姑娘进了酒馆。她一袭白衣,头上是寒梅木簪盘起的半盘发,腰间别的法器倒是熟悉得紧,但祈愿一时想不起来是什么。
那女子目光呆滞,空洞的眼睛里看不出什么情绪,就像一个提线木偶一般,一步一步走向掌柜。
掌柜的一看这情景,眉头轻皱,随后似是想起什么,转头正欲逃。
那姑娘就一只手掐上了掌柜的脖子,魔气从手上倾泻而出;只一刹,掌柜的脖子就被那人生生折断。
酒馆内尖叫声此起彼伏,到处是逃窜的人。祈愿见此,从位子上腾空而起,一掌就直挺挺朝那姑娘拍去。
白衣女子一侧身躲过,但祈愿那一掌似是有预感般直直地拍在她后来站的位置。
那人只是稳稳地接了这一掌,但面上却没有任何情绪。
她转动空洞的眼球,“看”着祈愿,歪着头似是在表示疑惑,随后轻轻推开祈愿,快步冲出门外。
祈愿立刻追了出去,但一转头,那雪白的身影早已不知所踪。见此,祈愿只能回到酒馆。
坐下沉思了一会儿,祈愿面色越来越凝重:若自己没有记错,刚刚那姑娘腰间的法器正是吟凌,但是吟凌现在不应该在菀渝手里吗?
况且那姑娘的模样与那虚凌女仙简直是一模一样。可是虚凌女仙早就死在几千年前的神魔大战中了,那她刚刚看见的又会是谁呢?
虚凌女仙所修并非魔道,又怎会有魔气?虚凌女仙更是滴酒不沾,从不进入酒馆。
她揉了揉眉心,心里只道:看来想知道这一切,估摸很费时间。不过只要不影响到我自己,我倒也懒得管,人各有命。
正想着,就见镜月匆匆从二楼下来,小二迅速到她耳边说了什么。
她的眉头一皱,随后看见自己后又舒展开,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般走到自己面前。
“你没受伤吧?祈愿,这间酒馆吧,就这点不好,会遇到一些无缘无故的离谱人。”镜月边说边挽起祈愿向酒馆外走去。
“没有。话说,这掌柜的都去了,妖界的人也不来看看?”祈愿用手肘戳戳身旁之人。
“可能在路上了吧,应该不会有事的。况且,现在天下不太平。神魔两界这种事情更是严重,那些巡逻队根本忙不过来,有的地方甚至直接不管了。仙妖两界这个安保程度已经算是好的了,你就庆幸吧。”
“真是越来越乱了,咱还是赶紧回去吧,早些回花栖山,我早些安心。”祈愿面色凝重,不自觉加快步子,近乎是拽着镜月往返程的路去。
镜月在一旁只能尽量跟上祈愿的步伐,面色同样凝重。两人就这么走着,一言不发。
“嘭”一声巨响从前方传来,像是木板被砸碎的声音。一抬头,之前的那位白衣女子就站在她们前方。
她一只手掐着一个小孩的脖子,手上的力道越来越重;孩子的脸涨红,小手不断地拍打着,试图唤醒这个提线木偶。
见此,祈愿猛一步上前,拔下腰间花屿,运在手中,一转身掐起封禁口诀。白衣女子侧身斜过,极速向镜月飞去,目标明确。
镜月旋即拔下腰间挂着的风吟,双手交叉,作莲花状托起,嘴上念起口诀,风吟上的铃铛叮当作响。
白衣女子离镜月只差一米之时,背后一神力袭来,白衣女子硬生生接上,祈愿焦急的催促从她身后传来:
“镜月!你在干嘛!赶紧躲开呐!傻站着干嘛!”话音未落,只见镜月的风吟迸发出淡蓝的微光。
那微光准确一点来说,其实是镜月的本命法咒镜花水月。
镜花水月对敌人没有威胁,不过具有使对方神志清醒的作用。
仅是接触到的一刹那,白衣女子瞬间顿住,傻呆呆地站在原地。眼神逐渐清明。
镜月见状准备二次发动,但那白衣女子的眼里突然恢复混沌状态,一道声音突然在她面前传来:
“我们还会再见面的,青云酒家。”
镜月微愣了一秒,惊愕地抬起头一看:面前哪儿还有那白衣女子的身影。
镜月皱皱眉头,看向祈愿。祈愿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还是朝镜月快步走来,边走还边念叨:
“怎么这么不太平,真是一点不安全,我们赶紧走吧。”话落,祈愿不由分说拉起身前之人。
“我得去看看,祈愿,你先回酒馆。”镜月眉头越皱越紧。
祈愿虽然心中有疑惑,但也只是嘱咐了几句小心些之类的话,便转身作势要回酒馆。
镜月没去注意祈愿的动作,只是快步朝白衣女子逃离的方向追去。
祈愿看着远去的背影,只是扶额感叹了几句,随即便悄悄追上那背影。
镜月边走边那白衣女子像是在等镜月一般,镜月追了没多久,就看见那道白色身影在一个巷子口。
她走到那人身旁,直截了当:
“你是谁?”白衣女子并未回复,她呆滞的目光里没有什么情绪。
“都明牌了还要继续装吗?虚凌女仙?”那白衣女子微微转头,空洞的眼睛看着她:
“不愧是青云酒家的人,真聪明。说说吧,要怎么样的条件你们才能停止你们的行为?大家都是为了活着,没必要对吧?”白衣女子像木偶一样,僵硬地叉着手。
“你们做这些不会良心痛吗?最初你们倒卖人口,现在你们直接……”
“那可都是为了生活,每个人都想富裕点不是吗?”
“可你不能伤害普通人,他们做错了什么?你如果还要点良心就自己出来见我,不要拖着虚凌女仙的皮,玷污了。”
“可是我好喜欢她这个木偶,长得好看,法力也不错。”
突然,白衣女子猛一转头,一掌朝镜月肩膀拍去;那一掌有力而迅速,镜月为了躲开险些向后摔去。
“你究竟是什么职位呀?我真真好奇,你们那位青云老板娘,是怎么,好,好,用你这个,大,人,才,的。”
白衣女子嘴角僵硬地扬起一个弧度,头一点点转向镜月。
镜月稳住气息后,步子缓慢,一点点向后退去,边退手上边运起神力: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不过有个东西,我真真想送你。”
话音刚落,镜月就猛一向前,一掌重重拍在白衣女子脑门。
白衣女子那混沌的眸子逐渐清明,见此,镜月立即拉上她就开始狂奔。
那女子微微抬头,边跑边观察着周围,她看看拉着她一路狂奔的镜月,又看看她腰间的法器:
“敢问阁下,今是何时?”
“今乃神韵六年,距神韵一年时的神魔大战,已有五千年。”镜月跑得气喘吁吁,但仍是回答了虚凌的话。
“那不知可否问问阁下是否认识一个小姑娘?”
“谁?”
“其名——祈愿,乃是我的战友——桑榆将军之女。”话音刚落,镜月就猛得停下脚步,头一顿一顿转向虚凌女仙:
“你说大祈子是桑榆将军的女儿?”
“阁下认识她?”
“肯定的呀,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我现在就带你去找她。”
镜月话说完就跟打了鸡血一样飞奔,近乎是拽着虚凌女仙在跑。
不过虚凌似乎并不介意,还一点点跟上镜月的步伐,二人一同朝着青云酒家跑去。
身后偷偷跟踪的祈愿则用法阵回到酒馆包厢,一传回来,祈愿就狠狠喝了一口酒:信息量不仅巨大,似乎……还是真的。
这种离谱的事情她以往只在话本子里见过,没想到第一次见实例……是发生在她自己身上……
“真是……离谱妈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祈愿懊恼地挠着头,本来规规矩矩的头发被揉得稀烂——准确一点说:像鸡窝。
屋内安静了下来,祈愿泄气地准备躺床上睡会,走到一半,一阵敲门声还有镜月的声音传来:
“祈愿!在里面吗?有点事情找你。”镜月有些激动和焦急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祈愿脑子很乱,她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
“大镜子啊,我好困,有什么事情晚点说吧。”说完,祈愿就进入了梦乡。
梦里,她变成了万人之上的女帝,但她在梦里找啊找,怎么找都找不到镜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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