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城带着购置的全息设备，提溜着提前网上下单的食材大包小包地回到家。此时，虞子骁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大小不一的纸箱子摞成了一堆。
“稀罕事，你终于打算来我们《深空之界》看看了？”作为游戏发烧友的虞子骁，自然是认出来他手里的箱子，感慨万千，“这可是 LEAR 公司的，是推出的最新款吗？我犹豫了好久还没下手。你这给人做代抽这么挣钱吗？”
“应该不是最新款，我也不懂具体的，一时兴起，也就对这个你天天念叨的型号有点印象。”林城叹了口气，“代抽可挣不了几个钱，之前买的几支股票多少挣了点。”
“多少？”
“也就 3 个w？不然也不敢买这个。”
按照现在股市这般颓势，想从里面赚上一点钱可不是件容易事。虞子骁一脸伤感地说，“为啥不叫上我一起？”
“你信吗？之前是谁不信邪，要和我对着干，非要买我说一定会跌的股，把自己的小金库赔干净了？”
虞子骁虽说家底殷实，是个实打实的富二代，但顶端买入连着三个跌停板这种丢人事也不好告诉自己经商的父母，只是低头和他借了 500 啃了一个月的泡面。
林城本是想毒舌气气他，回头就看他和自己的二哈精神体抱在一起痛哭，“小哈呀，你阿爸好狠的心，他把我们扫地出门了。他不要咱爷俩了，呜呜呜呜，回头就咱俩一起好好活了。”
小哈也配合地嚎了两嗓子，一人一犬眼泪汪汪地盯着林城，活像古时困于后宅的怨妇。
“少整这出戏，这股市千变万化，你不天天搁着前面盯着，很难的啦。你那会训练这么忙，我就没和你说。”林城放下全息设备，拎着食材进了厨房，“别在这杵着了，来给我打下手。”
林城系好了围裙，嫌弃地瞥了他一眼，“为了欢送你，我今天准备挑战自己，给小哈做大骨汤。至于你，再不过来帮忙，连咖喱饭都没的吃了。”
“带我炒股的事，咱还能商量一下吗？”虞子骁也换上了围裙，识相地拿起个土豆。
“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你还是找金融机构委托吧。”林城知道他信任自己，但也不敢贸然答应，或许都只是自己运气好呢？
“可是，我小金库也没高到那种程度。”虞子骁语气里带着点委屈，手上对着土豆的动作却是愈加凶残了，“再不济，赚的部分我们三七分，你三我七，亏了都算我的。”
林城正扒拉着菜谱，一顿手忙脚乱地捯饬着食材 ，也没仔细听他说了点啥。突然，一点土豆渣飞到了他的脸上。他猛地回头，发现那土豆变得坑坑洼洼，却依旧保留着皮。
“虞子骁，你个废物，给我出去！比我还菜！出去等着吧！”
被轰出厨房的他，只能和自个的精神体看着傻乐，一会儿便瘫倒在沙发上无聊地刷着手机。
见着林城差不多收工，端着菜从厨房里出了，虞子骁挑起了个话题，“小城，你知道那个童星影帝白之珏吗？就是那个当年演了《胭脂扣》的。”
“嗯，我记得，到现在某站的剪辑视频里也不少他的片段。我记得他不是早就退圈了吗，你怎么突然提他？”林城思索了一番，勉强将那人的脸和名字对上了。
虞子骁举着手机贴了过来，“你看，这条‘震惊！童星影帝竟是 F 级哨兵！’这媒体一板一眼，说得跟真的似的。”
那大标题下面，附着一张昏暗环境下的偷拍，图中的男生带着口罩掩去了容貌，身后的背景确实是觉醒失败的特殊人类会去就医的医院。
“即便是真的，这样乱爆已退圈艺人的**不太好吧。”仅是一张图，林城不好判断真假，只是简单回了句，“去把饭菜拿出来，你不饿吗？吃完记得刷碗。”
虞子骁顺从地进厨房拿了饭菜，“诶诶诶，我跟你说啊，以我的第六感，这件事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的可能性是真的。但是，在这之后必有隐情！”他往嘴里塞了两口咖喱饭。
“以我多年侦探小说的经验来看，这不过是表象罢了！”
“吃饭不要说话，你比小哈还不如。”林城看他这幅闹腾的样子，委实头疼，“我已经开始期待我的新室友了。”
比起他的激动兴奋，小哈倒显得老实本分，蹲在餐桌旁，疯狂地摇尾巴，用自己毛茸茸的脑袋蹭着林城的裤腿。
精神体平时以高维的形式存在，哨向与精神体平时的互动也并非真实接触，更像是通过意识再现于五感。若是想要在现实中，真切地触碰到他们，主人需要学会精神体凝实的技巧，不过同时会对身体产生巨大的负担。
好在，虞子骁之前为了申请哨向联合学院进行了魔鬼训练，能支撑小哈凝实的时长增长不少。
再也不会像以往吃一半就隐去，然后对着美味狗饭狂流口水了。
“咕噜~呼~”应声，一浑身雪白的团子顶着豆豆眼出现在餐桌上，虞子骁本能地感觉它的五官皱成了团。
林城头都没抬一下，“黑岩说，你再不乖乖吃饭，以后就不帮你抽卡，甚至不会再给你摸摸的权利了。”
说罢，白团子用力地扑腾几下，尽可能展现出自己最凶狠的一面。
虞子骁不语。
好吧，他屈服在了毛茸茸手下，安静如鸡地吃完了咖喱饭，用鳕鱼片换得黑岩的一个面颊亲亲，而后心满意足地继续八卦。
“不是吧，这么快就回应了？”
林城正收拾完餐桌，就听见他的“哀嚎”，也点进了大眼仔，赫然是几个贴着爆的标签——#童星影帝 白之珏，#白之珏觉醒失败，#白之珏正面回应。
推送的相关热门便是白之珏本人认证账号发布的博文：
很抱歉，以这样的形式再次出现在大家的面前。12 年前我参演的《胭脂扣》，受到大家的喜爱和肯定，对于幼时的我是莫大的肯定。由于种种原因，我选择退出娱乐圈。
过早到来的觉醒期，我没有成功地度过。身为一个 F 级不合格的哨兵，我必须定期去相关医院做检查。所幸，症状并不严重，我只需药物便可维持正常生活，大家不必担心。占用公共资源了，再次感到抱歉。
配图是一张他的近照，树荫下的少年眉目含笑，身姿挺拔，好似出鞘的利剑一般。
“不对，不对，不对，一定有哪里不对！”虞子骁估计也是刷到了这条博文，“以我这些年来积累的猜等级经验来看，他这看上去就是很强势的精神体。怎么可能就是干巴巴一句，‘觉醒失败’就完事了？”
林城是了解他的。
祖辈专研风水看相，父母房地产起家挣了不少家底。他自小被爷爷带在身边，虽没有系统性学习，但在耳濡目染之下也是懂了点皮毛。
觉醒之后的他，对于特殊人类的外在和气质表现格外敏锐，过往每一次“看相”都极为精准。
“有没有可能，和你当时看我一样看走眼了？”
虞子骁似乎是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小声嘀咕着，“不至于吧……”
看那欲哭无泪的模样，林城倒是指出了不合理的地方：“他都多久没有出现在公众面前了？指不定是被哪个小明星拉出来当挡箭牌了。”
“这也是啊，堂妹前几天还来找我问，她新粉上的男团c位是不是真的是哨兵。”虞子骁被点醒了般，“这我哪里知道啊！不过她给我看了照片，怪得很，不能说是，也不能说不是。”
“你上一次这么形容还是说那些转学过来的新生。”林城提醒道，“话说，近两年咱学院里的新生剧增 ，往常也不见这么多大龄觉醒者吧。”
两人对视了一眼，默契地不再说话——要么外部环境又发生剧烈变化了，要么就是有人蓄意为之。
无论是哪一种，都轮不到他们两个小人物来操心。“
比起这个还不如讲点眼前的事，比如游戏。
虞子骁话题跳跃，“诶呦，我吃瓜吃着吃着，把正事忘了。让我一个开服玩家，来为你这个萌新来讲解一下入坑须知！”
“《深空之界》宣称能让所有人都能拥有精神体。像我们这些特殊人类，在里面的精神体就是我们现实中的。普通人嘛，要看运气啦，说是随机的但多少还是和本人的性格有点关系。因此在游戏里面，有精神体做媒介，不少人在里面找到了和自己灵魂契合的另一半。网恋奔现的小情侣可不在少数，真是令人羡慕。可惜我到现在都还没遇上我命中注定的 honey。”他扭捏地用餐巾纸擦着那并不存在的眼泪。
林城看着他那浮夸的演技，也没好意思嘲笑，毕竟，他玩游戏的动机也是靠网恋捞到一个高匹配度的哨兵，“说重点。”
“每个人初始身份也是随机安排的，不过统共有那么几种，游戏论坛里都有前辈们留下的经验贴，你可以去看看。我当初就……”
一阵铃声不合时宜地响起，虞子骁接了电话，整个人萎蔫起来，“抱歉，司机来接我了，我得走了。等会手机上跟你聊吧，顺便把论坛链接扔给你。”
等到他收拾完东西离开，屋里重新归为宁静，只剩指针旋转的咔哒声。
林城有点不习惯，心里也空落落的。空调的风口正对着他吹，冷风蹭过他的脖颈往领口里钻。他回忆起过往的生活，仅能用“麻木”二字来形容。
从人人仰望的天才，变成扶不上墙的烂泥，他习惯了逃避。他给自己编织了一张大网，将自己困囿于原地，不敢向前望亦不敢回头看。
“哎，世事无常啊。”林城站起身来，准备拿着全息设备回房间。
“嗡——”手机忽然震动起来。不用想，定是虞子骁发来的消息。
骁：［链接］这是游戏论坛的链接，你可以收藏一下。我在第九服务区，记得在这里创个服角色，到时候记得加我。
城：［收到.jpg］
城：我注册完了给你发好友申请，我去登游戏了。
LEAR 公司就是游戏的开发商，生产的设备自带了《深空之界》的游戏本体。这倒是方便了林城，躺床上，戴上设备，开机，就直接载入游戏了。
新人玩家需要设定自己的形象，林城不太会调数据，只是在设备自主扫描完他的身体数据后，稍加修改了自己五官特征。
他可不想被人认出现实的身份，稍微修改一下，之后也方便嘴硬。
［家“尘月”角色模型已生成，正在载入中，请选择服务器分区。］
［玩家已选择第九服务区，请再次确认。］
［确认。系统检测到玩家本人为特殊人类，向导属性偏向，精神体为竖琴海豹，已为你同步。］
［初始星球地点数据同步，同步成功，正在传送。］
［“卓娅”欢迎您的到来，探索者，星空与未来将为你闪亮。］
眼前光景一变，林城已经置身于一片垃圾堆里中。等等，垃圾场？这样的开局是否过于残忍了？
他适应了一下如何在游戏内行动，便在这附近探索起来，“有人吗？”
声音如涟漪般荡开，回声也归于原处，却迟迟没有人应答。
林城正准备再喊一句，不知道是谁猛地拽了他一把，一个踉跄他便栽进那人怀里。
关于这个料，起因是狗仔爆了模糊不清的瓜，然后两家粉丝开始打架，事情越闹越大，资本手段顶上一个受气包，两家此事翻篇。
白之珏（jue二声）：合着我就是个背黑锅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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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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