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梦远书城!手机版

您的位置 : 梦远书城 > 仙侠玄幻 > 白龙鱼服 > 第7章 摸骨摸到了心跳

第7章 摸骨摸到了心跳

话音未落,一只无力的手已抬起来,徒劳地想要扣住他的手腕将他推开。

可那手上半分劲道也无,指尖刚触及他的袖口,便如断翅的蝶,攸然滑落。

祝渊几乎是本能地反手一抄,温热的、柔软的触感瞬间包裹了他的指尖!

她的脑袋又落了下去,却回握住了他的手。

那感觉极其陌生。

不同于触碰冰冷金石,不同于拂过飘渺云雾,这是有温度的、带着微弱生命搏动的柔软,脆弱得不堪一击,却又顽强地传递着存在的实感。

像什么呢?

他说不上来。

这微不足道的一碰,却像一颗小石子,投入了绝对寂静的深潭。

他清晰地听到了自己胸腔里,那颗属于凡人的心脏,极其突兀地、重重地跳动了一下。

不是愤怒,不是杀意,是一种全然陌生的、微缩的震荡。

他像被那点残留的微弱温度灼伤般,猛地松开了手!

如果她死了,成了鬼,可不是要一直缠着他了?

念及此处,眼底翻涌的风暴,无声地平息了。杀意也如潮退,什么也没留下。

入方还在脚边催促:“大人?不动手了?”

“收声。”祝渊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淡漠,却没了刺骨寒意。

他收回手,缓缓站起。月光重新洒落,破衣烂衫难掩他骤然沉淀下来的、不容侵犯的威仪。

入方小小地“啊”了一声,被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弄得摸不着头脑。

他最后垂眸,目光在那张再次陷入昏睡的、沾满灰尘却难掩生动的脸庞上停留了一瞬。那一眼,复杂难辨。

转身,走向那扇被破坏的窗口,夜风灌入,吹动他褴褛的衣摆。

只说了两个字:“留着。”

渠离醒来时,天光都快亮了。

孤零零地在阁前的空地上睡了一晚,筋骨似被石磨碾过三遭。

青竹布履拖过守藏阁青砖时,终于只听得见空寂里荡出细碎回响了,再没有鼠鸣,没有挠墙声。

只有东厢房那个还没死掉的男人。

支起褪色的竹帘,月光混着烛火在窗纸上晕开一片昏黄油光,映得满墙剑痕如老树虬枝盘错。

她攥着艾草扫帚的手忽地一顿,这些深浅交错的刻痕,全是方才念诀时激荡的剑气劈出来的。

不过是几句咒,竟有这般的威力。

草草净过三回屋子,褥子早沾了灰。

她索性抱着被团往院角石台一抛,踩着露湿的小径便往西厢寻人。

竹篾扎的灯笼在廊下晃荡,漏出的光影里,祝渊正盘腿坐在榆木矮榻上,骨节分明的手指抚着张泛黄的纸,眉眼低垂似在参禅。

但她现在看他就像耗子,还是一只做法的耗子。

“你受伤了吗?伤处我瞧瞧。”她两步跨过门槛,带起阵裹着艾草味的夜风,“不用你脱衣服。”

眼尾微挑,喉间溢出声似有若无的“嗯”,又装作听不懂。

而且那闲散模样衬得烛光都慵懒三分,这种语气在灵光派是混不下去的,在她眼里也容不下去。

懒得与他作口舌周旋,她膝头抵着榻沿往前倾身,袖口扫过粗陶烛台,几点烛油便溅在褪了色的青布衫上。

祝渊下意识往后仰,后肩磕在磨得发亮的柏木栏上。

她掌心已贴上他腰腹,隔着薄衫触到微烫的肌理:“这儿吗?”

他垂眸看着覆在腹上的素手,喉结微动,伸手就要推开,又挨了她一句斥:“别动。”

“不是。”他道,不再动了,一双眼望着她的脸庞,黑亮的眼珠子中间泛着银白的光。

她压了压眸,像是要用眼神将他的目光推开:“那是哪?”

他这才捏住她半截袖口,引着她的腕缓缓上移三寸,停在锁骨下方半掌处。

粗麻布帘被夜风卷起,忽明忽暗的光影里,两人的指掌差一些又要交叠了。

渠离腕骨微颤,正要撤掌的那刻,忽觉耳根发烫。

那人胸膛里擂鼓般的心跳声透过衣料,直直撞进她右耳,震得她半边身子都酥麻了。

更奇的是,掌心贴着的皮肉下分明是凡人骨相,偏偏让她探出了三分金石相击的铮鸣。

这般境况本来是不该有的。

寻常摸骨问脉只需三指虚悬,偏她贪图省事,干脆将整个手掌都压在他胸前。

于是此刻五感如游鱼入渊,顺着血脉直往他筋骨深处钻,指尖触到温热血肉里蛰伏的蓬勃生气,像是春日里踩着新翻的泥垄,又如指尖拂过初结的麦穗。

待要细辨,那缕气机却倏地消散。

一个浸在风月场里的人,绝不可能有这样纯粹的气息,可他不仅有,还纯粹到近乎透明。

渠离慌忙撤手,扯过半旧靛蓝袖口擦掌心,用凶巴巴的模样来掩盖慌乱:“你有觉着哪里发疼吗?”

话音刚落,就被窗棱间漏进的穿堂风呛住。

祝渊仍垂目端坐,半截松烟色发带垂在肩头,衬得粗布衣裳都似染了墨香。

案头陶土灯盏忽地爆了个灯花,将两人投在墙上的影子揉作一团。

渠离盯着那团纠缠的暗影,忽觉这守藏阁里藏了十八载的竹简霉味都淡了三分。

她忽地有些感叹,这人不知是遭贬谪的星君还是落难的贵胄,单凭这副在尘灰里打滚仍不染浊气的模样,便知定是老天爷把十世善人的福报都押在这具身躯上了。

寻常人哪能在这样半受胁迫的境遇下,还摆得出明月松间照的架势?

渠离利落地翻身下榻,背脊绷得笔直,仿佛方才肌肤相触的余温从未存在,“伤好了就赶紧走。”

此话一出,他便攥拳抵唇闷咳,还要摊开掌心给她看了一眼,嘴角蜿蜒的血痕倒似画中朱砂晕开的梅枝。

那神态在说“你看走眼了吧?我怎么可能痊愈了?”

渠离装作看不见,心上却纳闷不已。或许有什么是她头先没能探查出来的,因为老道如师父,不也常马失前蹄?

再开口时,语气软了半分:“那就给你开付药。”

她就知道嘛,受那么重的伤,不可能好得那么快的。

转身时裙裾扬起细尘,像是卸下了重担。

有得治,说明有得活。

待脚步声消融在廊外,祝渊慢条斯理从袖中摸出素帕。

帕子洇开的水痕清亮如晨露,哪有半点血色。

他垂眸将帕子叠成方胜模样,窗棂漏进的光在他睫下投出蝶翼似的影。

天快亮了,她横竖睡不着,又鼓捣了好一阵。

晨曦爬上篱笆时,她才在床底发现了一条极细的暗道,蜿蜒如蛇。

她不知道这是入方的杰作,只当找到了鼠辈作祟的根源,抄起墙角的青灰膏泥便封洞口。

待直起腰来,天光已大亮,她去找虚风开了个药方。

虚风昨夜一直在宴席上,说是她演着戏离场后,师兄师姐们议论不已。

“她早同我报备过,等师父回山自有分说。”虚风学着元燕翎的语气,指尖转着茶盏,眼皮都没抬。

虚风还说,原本还盘算着套话,这下看着她连呼吸都要放轻三分。

她呵呵呵搪塞过去,虚风忽然鼻尖微动,接着给出了一个挑事的眼神。

她知道他看出来这方子是给内伤之人服用的,不是给她的,但他不敢问,她就绝对不会说。

吃过好奇心太旺盛的亏的人,就是这般谨慎。

“我同你走得近,你的事很容易牵连到我。”虚风麻利地包着药,油纸簌簌作响,“你我还是当做萍水相逢的好。”

她皮笑肉不笑地扬起嘴角:“荣华富贵也不要?”

“就你?”虚风手底动作快出残影,药包眨眼间捆成粽子,“杀身之祸差不多。”

说罢把药包往案台一抛,滋溜躲进药柜后,踩了尾巴一般。

“嘁!”她拎起晃悠悠的药包,扬长而去。

先到祖师堂干完了活,才慢悠悠地往守藏阁走,忽然被斜刺里伸出的竹杖拦了道。

元燕翎灰扑扑的布衫上沾着碎草叶,后殿里飘出来的陈年积灰扑了满头满脸,但说话还是带着三分威仪:“你俩昨夜,在守藏阁干什么?”

“没干什么呀。”她眨巴眨巴眼。

“不是在放爆竹烟花?又是亮光又是爆炸的!”元燕翎逼近一步来,对着她耳朵质问,“昨夜还在人面前叫他王爷,他是王爷?”

渠离连忙否认。

“那他怎么说没吃过山上的饭菜?你是想饿死人吗?叫你要低调行事,低调行事,没过年放什么爆竹?打哪儿来的爆竹?”竹杖戳在石砖上咚咚作响,杖头上的穗子晃出个半圆。

“他自己不吃的。”渠离很认真地辩解,假装没听到爆竹两个字,“不过我感觉最近阁里的鼠虫少了许多。”

元燕翎眉毛一压,训道:“你伤人再先,不论此人如何难相处,你都有责任照顾到好了为止!平时师父怎么教你的??”

渠离垂首:“师姐教训的是,渠离不敢了,这就回去逼他吃东西!”

说了就要跑,元燕翎手中竹杖立刻挡在她面前:“你跑什么?心虚吗?”

“真没有。”渠离求饶道,“师姐,我的活不是加倍了嘛,不跑快些一天都干不完。”

元燕翎深吸一口气,压制住火气,对她道:“镇上马员外家出事了,你跟虚风一起下去看看,带着你的客人。”

渠离一听,转头就远远望见守藏阁西边站着那个害人精,二人眼神一撞,她装作没看见,转向元燕翎:“大师姐,哪有什么客人?”

“少装蒜。”元燕翎往回退了一步,“后日师父就回来了,你的烂摊子当然跟着你一起走。”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

玄幻游戏之最强玩家

我,最强业力者

玄幻:开局百万分身

神话之儒道至圣

我能提取属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