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子墨奔跑在寥寥几人的人行道上,刺骨的冷风唤回了闻子墨些许的理智,但是萦绕在脑海中凌月的啜泣声久久挥之不去,没有丝毫的利弊权衡,闻子墨依旧卖力奔跑着,她仅仅只是希望自己心爱的女孩儿能够不再哭泣,能够重换笑颜。
漆黑的苍穹之中仅剩的一弯残月伴着同样孤独的闻子墨奔跑着,,尽管只有几缕清冷的光辉但还是为闻子墨照亮了回家的路途。
当闻子墨顺着本能气喘吁吁跑到了凌月家的楼下时,还未等到闻子墨喘口气一个娇小冰凉的躯体便紧贴了上来,闻子墨本来下意识是想要推开来人的,但当鼻息间满是熟悉怀念的气息时,闻子墨便立马伸开了双手,但仅仅只是虚虚环抱着凌月。
虽然二人分隔并非经年,但是闻子墨却觉得恍若隔世,此时她的心中有些许的开怀、些许的激动、些许的踌躇。她不知道一意孤行推开凌月的自己还有没有资格再重新拥有守护拥抱她的资格。
此时,紧紧抱住闻子墨清瘦的背部的凌月没有血色的脸庞紧贴着闻子墨起伏的胸膛,聆听着闻子墨有力的心跳,她能够察觉到闻子墨的情绪变化,但当闻子墨犹豫着没有回抱住自己的时候她的内心还是感受到了一阵空虚。
“闻子墨,我的后背很冷哎!”带着些许哭意的语调在寂静的黑夜中别有一番意味。
可是闻子墨的此时的情商像是掉线了一样:“很冷吗?那我把衣服给你穿。”说罢闻子墨变想挣脱开凌月的怀抱,赶忙脱下自己的外套。其实闻子墨本来下意识想要让凌月回屋的,毕竟凌家别墅中可比屋外暖和多了,但是闻子墨随即又想到自己现在应该是最不受欢迎进入凌家的人吧!但是她又舍不得凌月强忍着,便只好出此下策。
凌月本来听见她的回答有些气不打一处来,但是当看见那个在自己面前一如既往真诚笨拙的人却又无论如何都说不出一句不满,哪怕是一句带着九分玩笑的话语。
凌月微微叹了口气,她强硬地制止了闻子墨直女的行为,她复又扑进了凌月的怀中,而后双手握住闻子墨的两只手放在了自己的腰肢上。
“抱紧!”凌月像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女孩儿一般。
闻子墨呆愣了一秒而后遵从自己女孩儿的命令将她紧紧抱在怀中,似是要将二人融为一体般。
闻子墨微微偏头,嘴唇在距离凌月微红的耳朵旁宠溺地说道:“好!”
似乎,在爱人的怀抱中,刺骨的黑夜也变得不那么讨厌了。
当二人还在甜甜蜜蜜诉衷情的时候,殊不知身后别墅中有一人一直目睹了这一切的一切。
此时站在落地窗前的凌母眼角还含着泪水,原本她以为自己看见女儿和闻子墨又有了纠葛时的场景会暴跳如雷,会立马上前甩闻子墨两个打耳光。
但是如今她的新职工虽然还是有些不理解与些许的怒意,但她终究还是没有出面阻止。
或许是今晚凌父被带走时的场面太深入她的记忆中,她发现没有什么比亲人安安心心生活在一起更重要了,加之这些天月月强硬的态度,让凌母坚定的信念开始动摇。
似乎在怀揣希望中期待女儿到来的时候她所希望的仅仅只是女儿余生能够幸福快乐啊!
丈夫、女儿的事情交织在凌母的脑海中,让她感觉头痛欲裂。她微微一叹,便转身离开了。
等到昏黄路灯下的飞虫都来来回回了几回后,闻子墨这才想起来自己究竟是为何而下定决心前来的。
她轻轻拉开自己和凌月的距离,温热的双手紧紧包裹着凌月的小手而后才说道:“对了,阿月,你在电话里面说叔叔他……”
从温柔乡中回过神来的凌月想到父亲的事情一时间又心痛得无以复加,双眼似乎又有些酸涩。
而后凌月又将来龙去脉和闻子墨仔仔细细说了一遍。
闻子墨越听眉头便越紧锁:“阿月,叔叔最近有没有得罪什……”闻子墨说到这里突然顿住了,他的双眸猛然睁大,一个令她无比内疚,无法直面凌月和凌家人的答案在她的脑海中呼之欲出。
凌月敏锐地发觉闻子墨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握住她的双手也在不停地颤抖,似乎一张名为绝望的大网笼罩了她一般。
凌月反手握住了闻子墨:“子墨,你怎么了,是想到了什么吗?”
闻子墨艰难地从自己的思绪中回神,她对上凌月包含着担忧、希望、忐忑的眼神巨大的愧疚深深掩埋了她。她知道她不能不告诉凌月,哪怕心中万分害怕凌月因此露出憎恨的眼神。
“阿月,那天不是……”
而后,在闻子墨越来越小声的讲述中凌月终于知晓了事情的所以,哪怕现在只是闻子墨的猜测,但凌月的直觉告诉她这就是真相。
话音落下,此时的闻子墨已经要将自己的头垂落到泥土中了,她只敢盯着自己的脚尖,丝毫不敢面对知晓这一切的凌月的神色,她就是这样一个在凌月面前小心翼翼的胆小鬼。
“对不起!“还未等到凌月回应,闻子墨便大大后退了一步而后对着凌月诉说着她的抱歉,毕竟似乎这一切只是因为自己当时的一时冲动。
闻子墨陷入了深深的自我厌弃中,此时她的脑海中不只有凌家人无情的唾弃,还有儿时那些看不起她的小孩儿对她的恶言相向,似乎所有的负面情绪如排山倒海之势般朝着闻子墨袭来,一种想要自我毁灭的念头就要茁壮生长了。
距离她一步之遥的凌月感受到了闻子墨深切的不安,于是她上前轻轻拥住了蹲在地上的闻子墨的脑袋,放置在最温暖的颈窝中。
闻子墨的耳畔此时闯入一阵浅浅低语——好了好了,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
这几句低语像是润物无声的春雨一般解救了她干涸的心扉,把她从无尽深渊中拉了出来
闻子墨依恋凌月怀中的温暖,良久后,闻子墨在凌月怀中低声问到:“阿月,我真的……”因为曾经经受过没有父母荫蔽的日子;因为曾经在凌月身上窥见了一个美满的家庭;因为害怕凌月的斥责与崩溃,所以闻子墨无论如何都无法问出口,似乎只要她不问出那个问题,就不会得到那个恐惧的答案。
凌月一边轻轻地拍着闻子墨的弯曲的脊背,一边说道:“子墨,爸爸原本可以选择不帮你的,他大可以让你自己独自去面对。但是……但是他却选择了帮你,这只是爸爸的选择。我真正应该埋怨、憎恨的是那些污蔑、伤害我爸爸的人。所以,不要再自责了,我会心疼的。”
凌月的话语似是一阵清风带走闻子墨心原上所有的阴霾。
昏黄的路灯下,两个瘦削的女孩儿相互依偎在彼此不算太宽广的肩膀上,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而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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