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结界之后,钟觉浅发现这里更加的混淆,推开城门,先是茫然的看着周围的破败,钟觉浅心头一震,缓缓踏入城中,沉重而又戒备。
还是来晚了,这些人做完恶,又是浩浩荡荡的离开了,只留下惨不忍睹的现场。
单看着,就让人背后发指,看着这些,更知生前的遭遇悲惨,钟觉浅慢慢向前,看着尸体被堆在一起,瞳孔紧然收缩,这就是一场有预谋的屠杀。
其实更仔细看,不难看出,这些尸体都被破开腹腔,还有些内脏落在外面。
显而易见,妖兽。
钟觉浅缓缓走过,鞋子本来洁净的,刚踏出去边上就染上了血迹。
钟觉浅挪开步,就这般看着,眉头紧皱,随即提剑的手,也越发的收紧。
看着钟觉浅不动,在一旁伺机守候的妖兽冲出去,四肢矫健一跃而过,直直冲向钟觉浅。
不止是一只,对方似乎知道钟觉浅的到来,现在就是四面楚歌。
环顾四周,钟觉浅来的时候,就没觉得这一条路好走。
能发动心思来灭城的人,会给不相干的人,留什么悲惨的死样呢。
钟觉浅想的更多是,自己已经是足够强大,再次踏足临安,再次面临这般的险境,定然不会是当年的局面。
坚定,以及肯定。
钟觉浅游刃有余的解决这些妖兽,途中又迸溅出不少的鲜血,更多是钟觉浅一剑封喉。
妖兽围着钟觉浅,源源不断的扑向而来,钟觉浅倒是在其中获得些快感,封存积厚的冰湖,终于是破了一层冰。
压抑多年的闷气,也有了一丝释放。
只是这些妖兽,钟觉浅更多的是用剑,这样才有着,最真实的释放,最爱怜的抚慰。
速度也越来越快,周围渐渐形成了一层薄血雾,又是一剑,妖兽被剑风斩杀,重重落地。
钟觉浅只是站在原地,他的额心被血滴沾上,倒像是一颗红痣,又渐渐延伸开,滑落在鼻尖。
钟觉浅抬手擦拭,袖子上染上血渍,脸上却依旧有着血痕。
妖兽不主动攻击,就围着钟觉浅怒吼,早就将钟觉浅看作是自己的囊中物,口中肉。
但妖兽也开始恐惧,守在原地没有进攻。
城中早就没有人烟,空荡的城里想起一起哨声,妖兽闻声害怕,扭头看着钟觉浅,又是一阵怒吼,除了怒吼后,就是四处逃窜了。
钟觉浅惊讶,能驱使未启蒙的妖兽,只是一声哨声,这些妖兽就离开了。
似乎是更加发现自己前所未知的世界,也更加的向往和追求。
也变得有些……执着。
不说其他,暮实的藏书在仙门中算是最全的,钟觉浅终日在藏书阁,却也没从读物中翻阅到这些东西,以哨声命妖兽,妖兽没化形,也算是有灵。
但钟觉浅并不是全部读完所有书籍,例如刘觉知绝对不会让他碰的**邪术。各个长老都会几经翻阅,钟觉浅却是没有读过。
提着剑,又进一步向前走去,只能算是走一步且看一步。
刚开始进来的时候,雾比较浓,遮眼。
经过妖兽围捕之后,钟觉浅却是越来越近,也在路上见到了更多的尸首,老弱病残的都有,比阿桃还小的孩子也有,小小的倒在地上。
凄惨,血腥,刺鼻的血腥味让钟觉浅不得不提起精神,在看见尸体上的咬痕,缺失的血肉,更对刚刚痛绝一分。
妖兽吃人,喜欢一口封喉,吸干人的血液。可是也有些妖兽,喜欢折磨活人,从脚开始吃,知道意识丧失的那一刻,人能够清楚的感知到所有的痛苦。
钟觉浅知道这些,看到遗骸,所以也更加能够理解共情。
不能松懈,打起精神的钟觉浅环顾四周,又回归了令人害怕的风平浪静,寂静的周围拉紧了每一根神经。
而这背后,总是隐藏着未知的危险。
“你去呀,推我干嘛。”钱来看着推自己的莫寒心里面有十分大的委屈,愤恨的回头,谴责着他这种出卖朋友的行为。
莫寒往后退开一步,也是不想惹上麻烦:“主人说了,必须要将他抓回去。”
钱来上前,像是和莫寒对视,随后出手将他推开。而莫寒被他这么一推,顺势又是退后几步,倒也没说几句话。
“主人说了,我知道呀。但是抓他回去是很重要的事,但我活着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你没看见他的身手吗,对上我的胜算几成大。我还是清楚的。”
莫寒依旧不改面色,还是杵在原地,递给钱来一个爱莫能助的微笑。
钱来似乎也是不在意,伸出手搭在莫寒身上,凑近些说道:“你说,这个人能划开结界,他手里的兵器一定值钱,我们五五分。”
听着钱来说得这些话,莫寒撇头看着他的手,毫不留情的给撇下去,只留下一脸尴尬的钱来。
钟觉浅他是对上过的,他隐藏了实力,钟觉浅也是。
莫寒保持着静观其变的态度,看着钟觉浅越来越深入。
这两个人原本就没打算出手,而裳宵,成为了这么一把最好的刀。
钱来装够了,走了裳宵面前,还是笑着,但裳宵看着就是有些瘆人:“你去,你和他还算是有交情,总不会像我们这种小可怜,一剑就被抹脖子了。”
这件事,原本就是要给裳宵做的。
裳宵先前的杀孽少,大多数都是因为入魔时候的样子。身上的花瓣只是略微偏红,而现在看,倒是有些红的发黑,杀孽多了。
钱来很是满意这么一个新朋友,美名其曰就是说新人要多锻炼,这件事就交给了裳宵。
“所以这就是上了贼船就跑不了了吗?”裳宵看着钟觉浅走远的背影,看着面前这两个人都把他当烫手山芋般抛开不想招惹。
钱来马上否定裳宵说得话:“非也非也,可是帮你把这两厉鬼都给封住了,这叫做各取所需,而且,都已经入魔了,还想着手上干净,你觉得可能吗。”
听着这些话,裳宵也算是认清楚了现实。
又是看了眼莫寒,莫寒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钱来话多,也多是劝了一下:“主人说是活捉,怕是要他活着的,你若是争取在他手里面活下来,也不是不能好好的劝一下。像这种以护苍生为命的人,最是耳根子软,诉诉苦不就行了吗?”
裳宵了然,看着钟觉浅。
是不是自己已经和这些人同流合污了,也真的就是这种人了。
就算自己不是,在别人眼中也都是这种人了。
钱来似乎很满意,看着裳宵缓缓挪步,自己也慢慢向莫寒那边靠近。
裳宵走得远些了,又开始和莫寒说话:“我觉得我说话还是挺管用的。”
“你挺适合拐卖人的。”莫寒无情拒绝。
钱来吃了亏,在这里带着又闲,继续问道:“那个林阳,咋死的?”
“不知道,或许被吃了吧,不是都这样的吗?”莫寒摇头否决。
钱来嫌弃的“啧”了一声,手里握着符纸,不经心的靠着莫寒,注视着裳宵的状况。
裳宵缓缓走向钟觉浅,心里纠结着,忐忑着。
刚刚走到钟觉浅的背后,钟觉浅的剑就冲着自己这边来,不比上次,这下裳宵躲开反击。
钟觉浅回头看见裳宵的时候,瞬间愣住了。其实他也已经猜到了调虎离山,但自己亲眼所见的时候,还是有些失望的。
他对裳宵的印象,嘴硬心软,即便是堕魔也会向落寞的人伸出援手。
而现在截然相反,看着就是很让人生疏,她应该多了不少杀孽。
即便是猜到,钟觉浅还是不忍心,问了句:“调虎离山?”
“您看起来就是身居高位,事事顺意。我们这些本就低贱,也不必这般惊讶。”
裳宵否决,被赶鸭子上架的感觉不好受,但是她只是想继续活下去,不论是魔还是人,活下去,才能够不辜负自己父亲的期望。
入魔的那一天,很有幸见到了父亲最后一面。
本以为是责骂,但濒死的父亲却对自己挤出最后一抹笑,没有其他,只是一个父亲对自己的关爱。
我的女儿,连神明都眷顾,给了她重生的机会。
钟觉浅自然是不明,裳宵态度坚决,他也不想多费口舌:“既然是你自己选的,那么后果,也应该你自己承担。”
钟觉浅凝神,修言立马又回到了手里面,看着裳宵的眼里冷了几分。
临安的坟冢安置了好几年,裳宵知道他去祭拜了。
原先以为裳宵被人所迫,如今几乎血染满城。
这个事,她必须承担。
抬手念诀,裳宵周围凭空出现火球,冲着裳宵直接撞去。钟觉浅看见裳宵灵活的躲避,又念诀召出火锥。
裳宵见周围增多,抬手引来周边的遮挡物阻止。
一阵剑风劈断,钟觉浅径直冲向裳宵,裳宵看见面前的木板后出现的钟觉浅,知道他很厉害还是很惊讶暗自说道,好快。
躲避一阵,裳宵赶紧躲开,可还是慢了,剑直接捅穿肩膀。
钟觉浅学的剑法,是最直接下手的杀,每一招每一式都是致命。
但钟觉浅自己又学着结界,护和杀相辅相成。从裳宵下手的那一刻,钟觉浅就将她放在对立面的了。
看着她,钟觉浅道:“和我打,你没有一分胜算。”
裳宵看了眼自己肩上的伤口,不断开始冒出鲜血,但裳宵身上的血,是黑的。
剧痛袭来,裳宵闻言皱眉,略有些顾忌的瞥向身后,又想起刚刚钱来说的话,对上钟觉浅的眸光:“若我说,不是我本意,你信吗?”
隐处的钱来看着和预料的一般,特别是裳宵肩膀上的伤口,看着就有些骇人。得瑟的向着一旁的莫寒说:“看吧,都给她说话的余地了,换做是我们,别被一剑抹脖子了。”
莫寒实话实说:“你去的话,说话的余地也是有的,他问你幕后主使,你不回答,应该这才被抹脖子。”
“也有种情况,反正我和屠城脱不了关系,他直接就把我当幕后主使给杀了。”
闻言,莫寒还真想了一下,赞同说道:“说的也对。”
钟觉浅闻言还是驱使着修言剑对着裳宵,只要她敢轻举妄动,就会死于修言剑下。
“我只是怕,我做了些事,连累了人,成了不可饶恕的因,解不开的果。我有苦衷,我能解释。”
裳宵捂住伤口,缓缓说道。
这一瞬间,裳宵也是在赌,她见过入魔的样子,入魔的他会选择出手帮助阿桃,而现在的他,一定会对自己心怀善意吧。
可,钟觉浅似乎不想这样。
那把剑,还是径直的对着自己。
钟觉浅更为理智的说道:“你的苦衷,帮了屠城的罪徒,长了自己的功。若你的苦衷,成为了伤害别人的由头,那么你的苦衷也是血淋淋的箭头。”
裳宵眼中划过不可置信,随即又归于平静。
“那么现在,你留着我的命,是想问什么事情。”
裳宵思来想去,想到的事情好像只有这些。
钟觉浅看着他,缓缓开口,道:“城外的坟冢,给我一个理由。”
提到这个,裳宵满怀歉意,眼中隐忍着:“没有理由,各取所需,我帮他们做事,他们帮我做事。我问过你了,你说了方法,我做不到,但有人能做到。”
除了坟冢,裳宵也想不出其他由头可以将钟觉浅引走,也没想到他会折返,也没想到会是自己对上。
而这件事,裳宵也是别无选择的。那个坟冢,自己也在那里躲了那么多年。
钟觉浅眉头轻颤,瞬间想起她问自己对付厉鬼的法子,其实她开口,钟觉浅会帮忙的。
但裳宵只是执着问着,为什么自己会从魔又变成了人。
而这件事,钟觉浅自身都不清楚,有这么坦然相告呢。
知道两者之间没有了周旋的余地,钟觉浅想起刚刚的尸首,抬手控制住修言,对着裳宵直直而去。
裳宵看着向自己飞来的修言,闭眼等死,想着对不起爹娘,这次要魂飞魄散了。
忽然钟觉浅身躯一震,钱来掏出符纸对着钟觉浅掏出去,莫寒将她救下来,钱来回头看着等死的裳宵,撇嘴不屑道:“这么想死,早知道就不救你了。”
钟觉浅退后好几步,后稳稳立住,看着凭空多出来的两个人。
早该就料到,这种要牵制住自己的事情,怎么可能真的就交给裳宵来做。
裳宵久久回神,躲在钱来后面不说话。钟觉浅就这般对立,钱来看着钟觉浅,又是没有个正经样儿,抬手打招呼说道:“嗨,又见面了?”
又见面了?钟觉浅疑惑着,想着自己又是什么时候遇见过这个人的。
见钟觉浅没认出自己,钱来似乎有些不高兴,道:“当时在赌坊,你还赢了我银子,怎么快就忘了,我真好伤心的。”
赌坊里面,心魔也就进去赌了一局。
原来那么早就被盯上了。
钟觉浅哂笑,上次进赌局就有了子彦那回事,从那之后就没有进去过了。次次去,好像都没有好事。
“你笑什么?!”钱来单纯的问。
钟觉浅看着他,也没见过这般怪的人:“我在想我们打起来,你胸前挂着的黄金算盘会不会掉。”
“虽然你长得好看,我又打不过你。但是,打架是一回事,你怎么可以惦记我的算盘呢,不知道别人的东西不能要吗?”
钱来说着,还用符纸护着自己面前的算盘。又扭头和莫寒抱怨:“怎么都喜欢我这个算盘。”
这个算盘实在是有些过于显眼了。
莫寒现在还在纠结另一回事儿,道:“你和他说了四句话了,他还回了你一句。”
钱来皮笑肉不笑,他还在想这件事。
钟觉浅看着面前这三人,面前的修言剑召唤出剑影,伸出手也召出自己的九炎弓。
钱来看到就来劲儿了,对着莫寒说道:“这玩意儿肯定也很厉害。”
莫寒无语的白了他一眼,道:“他用厉害的玩意儿来对付你,你说厉不厉害。”
钱来欲言又止,又收了嘴。
三人迎战,钱来叹了口气,摘下自己胸前的金算盘,故作是无可奈何说道:“既然是这样,只能牺牲我的算盘了。”
随即甩袖,一粒粒算盘珠子就飞出去,形成显眼的的金光。剩下的算盘架子,也幻化成为了一把刀。
刀柄的部位刻着钱字,整个刀柄都是用黄金做的。
看着朝着自己这边来的算盘珠子,修言自己就上前阻拦,剑影交叠,算盘珠子看似来势汹汹,就这么几下就被修言给拦了下来。
钟觉浅看着落地的算盘珠子,凝视着,心想着难道就这么容易。
钱来叹气,道:“看吧,我说我打不过吧。”
话语刚落,地上的算盘珠子瞬间串联在一起,又回到钱来身边,眼睁睁的就看见算盘珠子变成了小刀的样子。
钱来看着身后的裳宵,又不甘心的看着钟觉浅手上的九炎弓。
然后又凑过去,和莫寒说着:“你说这个人,怎么可以同时操控两个武器呀,还都是利器。”
莫寒斜眼看了他一眼,也是那种无力反驳的语气,说着:“一起上吧,一个个的送死吗?”
钟觉浅看着他们,早就做了拉弓的准备,先就是对着钱来,瞄准松手。
九炎箭划过空中,周围被九炎箭影响起火,钱来见状便指挥着算盘珠子为自己挡着。可九炎箭穿过算盘珠子形成的盾牌,又冲着钱来去。
钱来被吓得躲开,莫寒出手硬生生的接住箭矢,手上的衣物也瞬间起火,随后立即松手。九炎箭落在地上瞬间消散。
钱来不知道,问道:“这是什么玩意儿。”
莫寒扑灭自己手臂上的火,答道:“不知道。”
裳宵看着钟觉浅,渐渐向前和钱来并立着。
钱来疑惑得看向她,裳宵忽然开口说道:“我知道,一般快要成神的人,会用自己灵力幻化一个兵器,就像是这把弓上得箭,完全就是灵力燃烧。除非人死,都会有用的。”
钱来没细听,只听见个快要成神的人,又问道:“你咋知道,你还想过修仙呀。”
裳宵只是先前问过很多这些事,也就多了解了一番。不过这种东西,都是听过,没有见过。
莫寒看着自己露出来的胳膊,看着都觉得冷,钱来丝毫没有因为他帮自己而感谢。
“那这咋办,这么一个快成神的人,我这种人遇上了就该跑,我还能这么办,我真能抓他回去吗?”钱来自嘲道。
莫寒叹息,也不知道钱来怎么什么时候都有这么多的精力。
钟觉浅继续拉弓,对着这三个人继续射箭。
“等等,好好聊聊吧,别这么激动。”
钱来急忙阻止道,钟觉浅也摸不清楚他到底想要干嘛。
此刻,空中升起一个信号弹,在充满迷雾的上空泫然盛开。钟觉浅惊觉,这心里面忽然就不踏实起来了。
见状,钱来忽然“哈哈哈”大笑起来,这一瞬间城中所有的雾气散开,露出更加可怕残忍的场面。
莫寒也收了剑,但裳宵是一脸不明所以的样子。
钱来缓缓走向前,看着钟觉浅还是保持着拉弓的姿势。
“那啥,济清仙尊,我知道你很厉害,我也知道我们一起上都可能会死在你的手上。不过,是人嘛,总是会有软肋的,你想想,你有什么软肋。”
钱来满脸带笑,看着周围的情景也不觉得害怕,也有了更多的底气面对钟觉浅。自己的算盘珠子又变回原样,很是在乎的吹了好几下,还细细检查了一番。
刚刚那个奇怪的信号,还有这个人满脸自信,还叫出来自己的仙号,钟觉浅垂眼思索。
又将箭头对向钱来,钟觉浅面色凝重。
见钟觉浅没有动摇,莫寒提醒他说道:“别卖关子,说吧。”
“你是不是还有什么重要的人在临安附近的,你有没有想过你不在我们会去抓他,你就没想到我们会去欺负小孩吗?”钱来生动形象的描述道。
钟觉浅悬着的心终于死了,子彦身边有白泽有结界,还会被抓吗?
心里突然升起悔意,但拉着弓的手还是对着钱来,钱来有些后怕拉着莫寒说道:“他为啥不撒手。”
“我不知道,你适合拐卖,不适合劝和。”莫寒实事求是道。
裳宵猜到了,上前说道:“是阿桃,应该是阿桃。”
钟觉浅眼中突然升起一阵怒意,看着面前的三个人没有收手的意思。
莫寒开口说道:“我们主人要见你,你跟我们走,我们保证他会平安无事的。”
钟觉浅却不是这般认为,心里的火气无处发泄,说道:“还有种可能,我杀了你们,再去见他。”
“那这样,可能那个小孩会缺胳膊少腿哦。”钱来贱兮兮的补充道。
36.
钟觉浅走后,子彦被结界关着,先是看着面前这两个结界看了许久,心里面的气也就出来了,冲着白泽吼。白泽委屈的趴在子彦对面,耸拉个脸和子彦对视,子彦忽然间就骂不出口了。
又开始研究面前的结界,结界这个东西,一般多用于防守,但子彦一直认为只要是自己身手够厉害,自然也是不需要的。
钟觉浅设下的结界,怕也不是那么容易解开。
子彦幻化出剑,集中灵力对着结界攻击。不过,无济于事。子彦叹出口气,心里也早该知道会是这样。白泽看见他执剑攻击结界,试图用咆哮制止子彦。
子彦见他今日也是不寻常,更是平日里说了再多对钟觉浅友善一些也都没用,怎么却和钟觉浅一起算计自己,子彦认命的蹲下,白泽见状也跟着他趴下,两两对视。
“你这么敏感,是不是知道,这里面有什么厉害东西。”
白泽听见他这么问,马上起身点头,朝着暮实方向那边嘶吼。
子彦见状明白,他是想让自己离得远一点,瘪嘴道:“你好歹也是神兽,怎么遇见事情想的是怎么跑走,我都没有你这样贪生怕死。”
听见子彦说自己贪生怕死,白泽低声鸣叫表示自己的不满,似乎也无可奈何,又围着子彦绕圈。
难道真的要等师叔来,才能够解开结界吗?
子彦又见自己的希望只能寄托在背叛自己的白泽身上,又将视线放在了隔绝的结界之中。强大的剑意斩断结界,自己早些学成也不至于被关着。不过,自己在怎么学,也比不过钟觉浅,好像也还是被关着。
等到师叔来了,师尊恐怕都把这些怪东西给清理干净了。
子彦随即又开始胡思乱想,想着钟觉浅这般的修为,就算是碰上了什么杀人见血的恶霸,自然也是轻而易举的就能取胜。就刚刚那个结界,也是就这么一剑就被破开。
也不知道师尊到底在怕些什么,自己总不会给他拖后腿吧。
子彦手腕上突然剧痛,神智清醒过来也看着周围,更是迷茫的看着罩着自己的结界,拉起衣袖,是钟觉浅当年给他落下的印记。
那形状,其实也就像是神息花样子,但都没见过,看着有些像莲花形张扬的印记,只当是钟觉浅的灵力所化。
“师尊?”子彦疑惑道,难道这么快。
子彦躲在结界里,白泽站在他一旁,对着有异动的方向吼叫。
等了良久,就从远处走出一个人,子彦他见过,是阿桃。
“是你,你不是应该在城中养伤吗,你是怎么出来的。”子彦开口道。
阿桃身上也多了血渍,看着子彦这边,缓缓走近,不过她走得有些奇怪,像是瘸子一般,一个脚轻,一个脚重。
对于这个和自己一样有着钟觉浅印记的人,子彦肯定是谈不上喜欢的,但也想着,师尊护着的人,也就没那么多的防备心。
白泽走到阿桃身边,对着这个身上并无异常的阿桃,仔细嗅了番气味,也缓缓退下。
子彦见状,继而问道:“是不是城中并无异常了,你,受伤了?”
阿桃没说话,她个子本来就矮,走得近了些子彦也低头看着她。但两人之间隔着结界,对视着也有些奇怪。
“你怎么了?”
阿桃不说话,子彦也觉得奇怪的很。
似乎是打定了主意,阿桃从袖口中掏出块石头,对着子彦面前的结界,直接印上去,可是并没有任何异常。
阿桃面露惊讶,子彦见她是想撤开结界,也就多看了几眼白泽,随后看见阿桃又将石头试了好几次。
“我师尊是仙门结界第一人,就一块破石头,怎么可能解开。”子彦温馨提醒道。
阿桃惊讶得后退好几步,重新审视起这个结界,还是那块石头,用最锋利的一面对着自己的手掌割下去,瞬间冒出不少的鲜血,阿桃若有所思,开口说道:“对不起。”
“什么?”她的声音太小,子彦根本就没有听清楚。
这些事情发生都太过于突然,即便是之前见过最血腥的场面,但子彦看见阿桃举着流血的手,慢慢的覆盖上结界,子彦心里面也是不停的颤抖。
这是要做些什么?
带着鲜血的手触碰上结界的那一刻,结界瞬间消失,而此时子彦瞬间离到不远处。白泽也是跟着子彦退开,不过都是无济于事。
周边突然冒出一群人,将子彦牢牢围住,伸出捆仙索交织成为一只网从空中落下来,子彦提剑转身,发现自己身后也围着一群人。
没想到已经是落到了四面楚歌的地步。
而阿桃,倒是有些后怕的看着子彦,也不敢和子彦对视的。
现在子彦是明白她刚刚说得对不起了,既然是这样,师尊不是很危险?
“白泽!”
子彦惊呼,白泽早已经变大,横冲直撞的,看着这些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神兽的野性这一瞬间发挥到最大,一摆尾就将一群人横扫开,为子彦清出一条干净的路。
子彦拿着剑,茫然的看着周围的人,不少,算上来应该也有着百来号人。
“别反抗了,你不是想进去吗?我帮你。”
阿桃缓缓向前,站在比自己大不少的人跟前,还真有个领头的样子。
子彦皱眉,知道这些人会忌惮白泽的,而对于阿桃,似乎很失望。又觉得很可笑,毕竟她身上,也有着钟觉浅的印记。
师尊终究是不会看人呀,不管是我,还是面前这个女孩,都不是个好东西。
“我想进去,但我会靠着自己的力量进去。”子彦不想和阿桃废话,起身跃到白泽身上。
白泽又是怒吼威胁想要向前的人,这些人,似乎也是修炼剑道的。子彦平日里虽不愿意学,但还是能够看出来的。
阿桃被他这番话刺激到,看见子彦又到了白泽身上:“什么自己的力量,话说的好听,没有你身下的神兽,你还是这些人的对手吗?”
不是,子彦心里瞬间想出这个答案,他肯定清楚自己的功力。
但还是居高临下的看着阿桃,似乎也不理解,钟觉浅说她的都是好话,难不成她还真就这么厉害,装这么久的时间。
“这是我的,自然也算是我的。”
子彦不想和她多加废话,而阿桃身边的人也看不得这么个黄毛丫头做这些事。有几个冲动的出来,被子彦扔出的符纸给震开,子彦还心疼的数着符纸的张数,这些可都是钟觉浅给他的。
阿桃向前,说道:“我们会让你进去的,你不想进去找你的师尊吗?”
阿桃装睡的时候,听了不少钟觉浅和子彦的对话,这么短短时间,阿桃也能理清楚这其中的关系了。
子彦漠然看她,想着钟觉浅给她的印记在何处,现在既是感应不到,而且子彦也很想给她活活挖去。
白泽气势逼人,也没有退步,更是向前逼近一大步。
“我不懂你这些事情,我要做的事情,还是会给你说清楚的。”
阿桃从袖子里掏出一面镜子,跟之前她拿出烧鸡给张婆一般,但阿桃隐忍着,望向子彦的时候,也更加的安静。
“这什么东西?”
看见阿桃丢出来的镜子被重重摔落在地,子彦左右纠结之下,心里也大概有了底,难道是冲着自己来的?
阿桃看着依旧站立在白泽身上的子彦,解释清楚道:“我带不走你,但你看了这些,他说,你会自己跟我走的。”
白泽察觉到子彦心里的变化,动了动自己的头,又晃了好几下。明显着提醒子彦不能去拿,但子彦细细回想着。
钟觉浅走得时候,很坚定,撇清自己也不带自己。也像是料到会发生什么事情,给自己设下这么一个结界,是阿桃解开了结界。
那么,这些事,也都是冲着自己来的。
冲着自己来的,先是坟冢,后是包围。自己在临安发生的事,也就是最不想回首的事情,林家灭门。
当年刘觉知拿出钟觉浅身上带着的行镜珠,还原了钟觉浅的所见所闻,也坐实了林家杀害掌门的事实,那是许多人说着要子彦一死还掌门清白。
那时,又是暮实的人将自己送到了农户里,后面钟觉浅又带着自己改名换姓的在暮实里面。
这个镜子里面,有什么东西,子彦能够想到的恐怕也就只有当年那件事。
想到这里,子彦鬼使神差的跳下去,白泽不满他的行为发出怒吼,子彦充耳不闻。这件事压积在心里面,成了自己午夜梦回的噩梦。
这个镜子里,是不是还有着其他,能够证明林家无罪的证据。
那么,林怀回就不该死。
可,这么多年了,子彦心里面早就接受了这件事。
“他说,这里面的东西,只有你能看到。”阿桃补充说道。
白泽很是慌乱,只能靠着微弱的吼叫,试图将子彦叫回来。
子彦看着,走的每一步都是沉重的。缓缓的走向刚刚阿桃丢出来的镜子,也不甘心,就这么瞧着也不敢上前。
白泽紧紧的跟着子彦,即便是他要捡起来,白泽也会护着子彦的。
最后,纠结之下,子彦还是捡起来的。
越是逃避的事情,越是容易左右心神。
子彦缓缓点头,阿桃看着他这样,说出自己背了好久的话。
“为什么要把所有的错全部都推在别人身上,林怀回,你现在救不了钟觉浅。当年的钟觉浅,难道就能救你们所有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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