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反应过来,我才意识到,我和程袖明接吻了。
我的脸又发烫。
程袖明借着外面丝丝光线,看着我的神情,说:“你怎么脸红了?“
屁嘞,你不也是。
我转移话题:“为什么你不让我想起过去的事情,那些事情是我经历过的吗。那是我吗?”
程袖明眼中仍然存留着刚才未曾消退的情绪,他看着我的嘴唇,想要再次贴合上去,他的眼神波动流转在我的眼睛和唇之间,让他不知道该如何定夺。
可既然我问了,他就想要回答我的问题。
他突然紧紧拥住我,那种力度生怕我会挣脱开他。
他好像想把我和他挤在一起,成为一体。
“既然你现在对我也有好感,那就不要再谈从前了,我不想再失去你了。”
我闻到他身上的味道,带着股暖人心的馨香,让我感到十分安心,不自觉的让自己的心向他靠拢。
这似乎源自于我的本能,我的天性,好像我生来就只为他一人。
当然,他也只为我一个人。
我看着前面的鞋柜。
程袖明的体温很低,可是看起来却与正常人无异,无非就是白了些。
我反抱住他。
程袖明的身体发着抖,然后无力倒下去,背靠着鞋柜,不可置信地看着我,眼泪在一瞬间流出。
“你…为什么…”
我随身带着几张符纸,都是提前画好的。
我的情绪与我的**在我把那张符纸贴在程袖明肩背上的那刻就已经彻底割裂。
我残忍又果断地远离他。
“因为我不喜欢这种被人控制的感觉。那种对你心动的错觉不是我应该有的,这种感觉不应该是我的,也不能是我的,我不是他,程袖明,我只是程阅世。”
心中的疼痛已经胜过了上一次被火灼烧的疼痛了。
但这种情绪痛愈强烈,我想要割舍这份感情的**也愈发清晰。
为什么连我的意志都无法抉择了,这实在令我悲哀。
我打开门,亮光从外面泄进来,照在程袖明的脸上,白皙透亮。
程袖明看向我的眼里,眼泪慢慢勾结了愠怒与不舍:“程阅世…你不要逼我,你为什么每一次都要拒绝我…我只是想要保护你。”
我的眼睛酸涩,没有把他的话放心上。
那张符纸既然可以对他起作用,说明他的身上有怨气。
那些程家村的人同样有怨气,所以这符纸对他们有用。
而程袖明的反应更加验证了我的猜想。
那青衣男鬼的幻想就是他。
我迎面这出生的火红的太阳,我直视着,眼眶一湿。
一定是内心对程袖明的悲悯让我不自觉流出了眼泪。
他拼命想要寻找并保护的郎君,被另一个本性懦弱邪恶冷血无情的人替代了,这个人还借着他对郎君的温情,除掉他。
这是我对他感情上纠缠的摆脱,亦是我对自己脑中身体里那股情丝的抹杀。
我抹干净脸上的眼泪,看着手机上几个小时前发来的讯息——阅世,你爸走了,回来送送他吧。
我直接拨了一通电话过去。
“喂,是阅世吗?”
是继母的声音。
我强装镇定,回她:“是的,我爸他是怎么走的?”
继母叹了口气:“我不知道啊,今天早上一醒就发现他不在我旁边,我下床找他来着,然后看到他倒在厨房里。”
我不语,这个女人上次死在我的斧头下,现在,她的声音让我恍惚。
继母接着补充:“阅世啊,你爸他走得安静,不疼,反正活着也受罪。”
活着也受罪?
这话说得倒是轻松极了,那我也把你们送走吧,免得让你们也活着受罪。
可我没有这么说。
路边的灯光熄灭了,天空变亮起来。
“你回来送送你爸,就当是尽个孝心!”
我说:“你想让我回我就回啊?”
“阅世啊,别这么孩子气啦,你爸当初赶你走我们大伙儿可都不知道啊,要是知道你爸这么做,我们大伙儿早就拼着命也要把你留下来了!”
我嗤笑一声:“真的假的…我怎么就不信呢。”
“是真的呀!你赶紧回来吧!”
继母尖锐的声音如同利刃,刮划着我的耳膜,令人不忍心生厌恶。
我说:“行,我明天回去。”
挂电话后,我发呆着看着远边熄灭的灯火,耳边的声音让我清醒过来。
“你为什么那么做?”
我转头,是女鬼蓝小娴。
哎哟我,再看一次还是能把我吓死。
“你这外貌就不能弄得正常点?”
蓝小娴:“哦,我下次注意。”说完了还一笑。
……
更瘆人了。
“我的事儿你就不用管了。”我跟一个谜语人没什么好说的。
“我只是好奇,我怕你以后可能会后悔你今天的决定,因为,你以前也曾后悔过。”
“我以前?”
“啊…不对…我不可以告诉你。”
行,反正我是什么都不能知道呗。
“你必须自己想起了。从前的一切应该有迹可循。”
又开始说谜语了。
我随意摆摆手,自己想就自己想。
我去车站买了一张回程家村的票。
在路上思考着这个问题,之前的几次是在什么情况想起来的?
很多次都是在那个牌位劈裂之后,所有记忆像是泉水喷涌而出,引导、控制大脑。
看来那牌位也是至关重要,忽略不得。
但是,这过程中不能有其他的人或物来干扰我。
譬如上次小煤球在我做事的时候来打断我。
看来这次也要考虑到它的不确定因素,让计划变得完美、万无一失。
我看着车窗外一碧如洗的蓝天,万亩稻田与无垠天际交结勾连,情绪变成风吹到那个稻草人身上,我的记忆飘回儿时。
小小的我没有任何朋友,只好在稻草田里与稻草人捉迷藏。
我当时欺骗着自己,认为自己是捉迷藏的天才,只要我躲起来,稻草人就永远找不到我,但如果我来抓它,我就一定会赢。
那时的我大概才四五岁,但骄傲的感觉却一直延绵至今,让我心中酸疼,苦涩。
似乎不是一时兴起,是连绵不绝的,剪不断的寡欢,好像有什么在牵动我初初来到这个世界的心,它似乎不想让我忘记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但我还是忘了。忘得彻彻底底,直至现在的我仍旧分不清我究竟是谁,谁又会是我?
我很痛苦,但是不能摆脱。它在我的身上已经在我出生的那一刻,亦或是在父亲死去的那一刻,已然成为了既定的必然的死局,无路可走,无法可破。
在人生的稻草田里,我一直迷着路,我无法赢得这场游戏的胜利,永远不得要领,永远被人控制,我想要发疯,我就好像成为了谁的稻草人,永远是那个可悲的失败者,任人宰割却无从发泄。
我看着车子驶入程家村的村口,路段变得狭窄,日光昏沉下去,那些村口聊天的大妈坐在木制板凳上,围在一起,看着车子和车里的人。
天欲将倾般的预感迸发。
我忍着激动和心中的力量,随着车子的尾气一起吹在地面上。
这下,我有了足够的底气与能力,也除去了所有可能阻碍我的人和物。
我要劈开这程家村腐朽的本质,让它一具毁灭。
程阅世对程袖明的感情很复杂。
不要觉得他不爱程袖明,只不过现在程阅世考虑和害怕的东西很多。他想搞清楚所有的事情,然后心无旁骛地和程袖明在一起,可程袖明显然不太清楚他现在的心境和状况,程袖明一心想保护他,不让他知道过去的事情,这恰恰与程阅世相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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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稻草田里的迷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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