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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她很好

我听出他是谁了,于是扯开捂嘴的黑巾,气愤地道:“大人难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我觉得这余大人有问题,故来找找证据。”

朝念盯着我不动。我趁胜追击:“大人是循着话本中的故事找来的吧,我说我或许跟此有关,大人为何总是不信?”

朝念脸色淡淡。我挑眉看他:“大人还是不打算让我同查?”

朝念冷笑一声,抬眸看向夜色深处:“陆小姐想多了,余瑾川的事情早被查了出来,民间知道此事的人不少,小姐许是多久听人说了去,记着罢了。”

我登时恍惚了,难不成真是我从前不经意间听过这故事,然后最近心事多,入了梦而已?

我盯着朝念,良久不言语。更晚些时候,我被朝念送回了府。入了府,我悄悄开了一条门缝,见朝念并没有离开,而是对门而站,久久维持着一个姿态。

我越加相信,这朝念同我有恩怨。

第二日,我让虞篁去打听朝念的事情,当晚虞篁拿回一本话本,说是朝念的。

我看眼虞篁,却不敢去展开话本。虞篁不解地问道:“小姐你怎么不看?”我无力回答,我虽觉得朝念这人古怪,却也并不想让他死,自我重活以后,我好似命中克人,两本看到结局的话本,都以命陨做尾,是以如今再不敢随意好奇,怕枉害了他人性命。

我端起茶抿了口,故作冷静道:“我对这朝念实没半点兴趣,拿去藏好了。”

虞篁目色犹疑不定地拿起话本子,将走时,小心翼翼地问我:“小姐,藏在你枕头底下可好?”

我瞪她一眼,她一下子搞不清楚我的真实想法,战战兢兢地还是开了个柜子藏好。

我叹一口气,心下五位杂陈,思来想去,终还是去了寻隐寺。盘坐听经,待子虚将经书讲完,我烦闷地道:“道长,替我算算卦吧..”我觉得我此生运命可能被人动了手脚…

子虚笑看着我,一脸仁慈:“命由天定,天机不可泄露,还是循规蹈矩为宜。”

我哎了声,坐姿愈加颓唐:“可我心中有事,日日睡不安稳。”

子虚道:“解铃还需系铃人,你心中有何事,便去寻何人,烦恼自可迎刃而解。”

我又何尝不知,撇嘴道:“可如今有尊大佛阻我前路,又当何为?”

子虚道:“事在人为,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我愣着不动,这哑谜打的真好..

当日傍晚,我在迎君楼设宴,被邀请的人如约赴宴,我敬之以酒:“朝大人,听子虚道长说,我那日出事,幸得大人相救,才捡回一条命,今日我以酒敬你,一谢大人相救之恩。”说着,我一口饮下。

朝念也豪爽,一口喝了。

我又举杯:“二敬,谢大人茶楼相护。”我又喝了。

朝念平静地看着我,见我看他,又喝了。

如此重复了十来次,我都有些醺醺然了,朝念却像是没有感觉。

我用手在眼前摆了摆,视线还算清晰:“朝大人,你醉了么?”

朝念没有动,重影中,我见他起了身,看样子是在向我走来。然后我感觉到一双大手抱起我,接着一脚踹开了隔壁的门,我被放上了绵软的大床。人影又进入视线,在我面前站了会儿,将要淡去时,我咬牙装作沉醉叫住他。

“朝大人,来,再喝,喝一个!”说着,还比划了一个喝酒的动作。

面前人顿住离开的脚步,我的目的达成,又开始借故胡诌。

“朝大人,我跟你说,你别看我身为小姐,一天天的事事无忧,你可知,谁都有埋藏在心底的难言之隐。我啊,呃,你知道吗,我有个特异其能,可以窥测人之生死,比如崇阿公主那次,我就早知道她会遭遇不测。”

我抬头看他,见他还是不为所动,有些忧愁。我压了压酒气,接着道:“话本该查,这是大事,但是倘若遇着有嫌疑的人,是不是也该审?嗯?”我指指我自己。

我满怀希望地盯着他,愿他能对我点个头,我才好一石二鸟,一边问清那话本的进展,一边深入查探自己的身份。

可朝念就是朝念,并不会因为我的醉酒而放下防备,也不会因为我骤变的温柔语气和暧昧行为,而进入温柔乡。他只会冷着脸对我作个揖,然后大开房门走出去。今日之计又落空,我一人对着纱帐,睡不着,醒不来,被迫数了一夜的星星。

那夜后,我便放下了执着,真真做回了我的大小姐。

一日,心血来潮,我打算将我所做的梦都记录下来,我让虞篁去买了许多空白的话本,正式动笔时才发现,这些话本与那茶楼说书人的话本样式一模一样,以为市场便是那种风格,于是我动了笔。

又一年过去,我零零散散将我做的梦写成了百余个故事,但是故事都没有结尾,因为每每将到故事结尾时我便醒了。

新年过后,我开始陆陆续续梦见以前的我,梦见迁国的往事,梦见百岁的我被无数人供奉,梦见迁国的争夺肆虐和人人相食。

我的故事流传到了百姓家,其中最受欢迎的,当属我才写的《福娘》,这也是我所有故事中,唯一具有长篇规模的,自然这福娘是我,我打算写一本自传。

我在陈国渐渐有了名气,也渐渐忘记了,朝念这个人,以及他在做的事。

《福娘》还未完结,有书客到我府上,请求我将未结尾的故事做结,我想了想,立马同意。可当正式动笔时,我有些纠结,因为这百余篇故事我不能全写完美结局,要有生有死有喜有悲才完整,才符合世事发展规律。

我第一篇故事以两相欢喜结尾,写完我睡了个好觉。几日后,第二个故事以男女殉情结尾,当夜,我辗转反侧,噩梦频频,后半夜是醒着度过的。

随着悲情故事越来越多,我像是被摄了魂,每日忧心忡忡。

有一日,我正在房屋上吹风散忧,见着了无数穿甲的人在巷道下追逐一个黑影,当我看清那黑影手中还抱着一个人时,我骤然意识到我的故事中就有个类似的故事结尾卡在此处。而跑的人是书中男主,他抱着的正是女主。

我匆忙跑进房间拿出话本子,很快追上那群人,边跑边停下来,写下经过。

那两人很快来到一堵墙边,四周已无出路,我暗暗叹息,将笔放在唇边,喃喃道:“这当如何是好?”

正在这时,墙的那边发出细微的声音,忽然震响一声,顿时尘土飞扬,模模糊糊中可见死墙被开了一个口,众官兵赶到时,人早已逃的无影无踪。

我会心一笑,落笔写下结局:“幸得同伴相助,双双逃出生天。从此,天下之大,携手共行,运命己负,白首不离。”我收笔,转身欲走,却震惊地发现周围有无数官兵小心翼翼地朝我围拢。

领头那人喝道:“交代出他们的下落,饶你不死!”

我吞了口唾液,颤颤巍巍道:“我不认识...”话未说完,手中话本被人夺走,那人翻看着话本,冷笑出声:“逃跑计划设计的如此清晰,还敢狡辩!来人,抓起来!”

我是被朝念从牢里提出来的,他找到我时,我浑身上下没一块好的地方。我窝在他怀里,额头上细汗密布。口中还在坚持:“我不认识他们,我只是借用了他们的故事...”

迷迷糊糊中,听得朝念问我:“你可曾听过《百岁生》?”我挣扎着睁开眼。入眼的是苍茫的夜色,他抱着我静静在走。

我复闭眼,轻声道:“不曾听过。”

又听他道:“百年前,有个国家,被天下摒弃。天上有位神仙,见此甚为可怜,于是下坠凡间。下落之际,恰好遇见瘟疫横行,整个国家眼见就要毁于一旦。在此关头,神仙善心大发,施法除了瘟疫,并立国征兵,不到十年,国家便再不复昔日恶乱。”

我有些困了,但还是忍着睡意开口:“神仙最后怎样了?””

听得朝念无限感怀地道:“我也不知道。”

我浅浅一笑:“自是不会有好结果。”

我看不见朝念的表情,但我回答后,他许久都是沉默。我的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襟,睡意淡了些:“朝念?”我问,“你为何要频频帮我?”又为何,不愿让我涉险…

我感觉到朝念的步子猛地一顿,胸口起伏明显了好多。我心上也慢了一拍。

夜风拂过,凉爽舒适,朝念的声音被风送来:“我待谁都是如此。”

我续道:“我喜欢写故事,你说说你的故事,我替你写一个美好的结局好不好?”

朝念像是在笑,声音很酥:“好啊,坏结局也没关系。”

我也笑:“朝大人是好人,好人当有好的未来。”我扬起头,本想对他笑笑,可手一拉,不小心拉下了他的一半衣襟,露出白嫩的一片肉。朝念也因此低头,下颌离我的嘴唇不过半寸。我胸口剧烈跳动,他的喘息阵阵传入我的鼻息,我愣在原地,不知因何不愿意错开视线,朝念眼神灼灼,亦盯着我不动。

身体突然的灼热将我跑偏的神识猛然拉了回来,我用话岔开道:“我明日就着手写你,一定给你个好的交代。”

朝念脚下开始动,他喉结滑了滑,似是叹息了声,但他终还是道了句:“好。”

当夜朝念离开时,为更好的写他的故事,我笑着问他:“朝大人,你可有喜欢的人了?”

朝念怔怔地望着我:“有。”

我顿了顿,不知因何迟疑了片刻,又问:“那位小姐姓甚名谁?我好将她写入故事。”

朝念听完这话,立在原地半晌,忽然他抬头:“姓花,叫花泠雪。”

我含笑,带着好似很久以前习惯性的动作慈悲地点头:“那好,朝念与花泠雪,一生一世一双人,朝暮相扶持,白头心意同。”

我进了府后,在我看不见的府外,朝念仰头看天,他眉头紧缩,垂头取下腰间的一颗珠花,珠花已脱落三瓣,剩下两瓣中的一瓣,也已摇摇欲坠。

小半月后,我才开始着手写朝念和花泠雪。我写的很认真,只是在写花泠雪时,因为不清楚那人是谁,又是何脾性,令我几番下不去手。

于是,我和虞篁到处去打听花泠雪这个人,却没有任何音信。

虞篁拍着疲累的腿道:“小姐,这人找不到就不找了吧...”一段时间相处下来,我觉得虞篁是难得的一个好丫鬟,做事仔细,又甚有主见,可此次在找花泠雪这件事上,我却明显感觉到她很被动。

我不想放弃,于是又私下去找夜曜刑宫的玄衣卫问,但那人支支吾吾,说得很不明白。我有些怀疑,朝念在蒙我。回到家,虞篁提醒我道:“小姐,说书先生最会撬人消息,你还没看那话本吗?”

我恍然大悟,想了想,又等了等,直到傍晚时分,才下定决心,让虞篁去将话本拿出来,并吩咐让她先看,如若是好结局,再给我看。

虞篁笑着去拿话本,说我太较真。她很从容地摊开话本,没看多久就笑道:“小姐,我说嘛,这里面果真就有花泠雪。”我听着一时莫名有些心塞。我见虞篁越看脸色越沉,也跟着揪心难熬。虞篁干脆不一页页看了,她翻到最后一页,飞速瞟过,然后敛额看我。手却将本子捏的异常紧。

我起身夺过话本,直接看最后一页。

一个个字争先恐后的进入我眼,我立时痛恨起自己来,痛恨起自己为何要忍不住看,痛恨自己真的该死!

我在屋子中来回踱步,书中的最后几段如梦魇久久不散。

“万古三十年元月,花泠月嫁得良人,朝念呕出心血。万古三十年二月,朝念无疾而终,终年三十岁。朝念曾著书一部,名曰《百岁生生念,万古心拢雪》,字字句句情真意切,皆是对花泠月的告白之语。家人遵其遗嘱,将书入葬,碑牌无名,千言万语尽在墓中、书里。”

朝朝暮暮,念泠雪。

朝念刚从夜曜刑宫出来,见我拢着薄氅面色不虞的立在风里。他飞快过来,将自己的大氅解下,套于我身。

我看着他,一字一顿道:“那花泠雪,是哪家的千金?”

见朝念不答,我又问:“你可知她不喜欢你?”

朝念像是知情,他声音缓慢:“我知道。”

我恨不得踹他一脚,恨铁不成钢地道:“你还有很多选择,不一定非要喜欢她!”

寒风呼呼刮着,刮过朝念刀削似的面庞,他吞咽一下,看着我,坚定道:“她很好。”

我越听越气,愤然道:“那随你。”

可话虽是那样说,但回到府后的一段时日,我却过的异常煎熬,说不上这是什么感觉,我只是很不想朝念死。

于是煎熬了半月后,我又一次去找了他,此次我根本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他一到我便劈头盖脸的讲出自己此行来的目的:“本小姐今日来,是要知会你一件事,这件事可由不得你!我跟我阿爹说了,让他请求圣上赐婚,赐婚你朝念..”又指了指自己,“和我!”我仰头,很有胜利的姿态。

朝念眼中闪过异样的神色,他双手缱绻,身子都在微颤。我以为他怒了,退后两步,指着他道:“我告诉你,你要敢对我怎样,我阿爹不会放过你的。”我怕他当场发难,赶紧带着虞篁离开。

上了马车,泪在两只眼眶里直转。这是个什么事,我在书里都不敢这么写,便是写了,也绝不是哪个女主该干的事!

但我最终还是抹掉泪,认命地道了声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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