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青哥，看看，又有新人来了！”酒旗招摇下，酒馆里一男人朝着不远处吆喝起来。
青龙图腾附上他的整条左臂，在他举起酒坛一饮而尽时，随着肌肉的活动也动了起来。
远处看活像一条活生生的龙在舞动。
“这个技师好手艺！”牧佐卿眼尖，立马看见了那纹身，暗纹，阴影，大片的浅色渲染，一看就很痛，但相应的，做出来的纹身会无比精美。
喝酒的男人耳力好，听到了牧佐卿说话：“小兄弟，眼光，这个。”他朝他比了个大拇指。
“你好。”一开始没出声的封立君走上前，右手扣住牧佐卿的左肩，把他向后拉，“您应该比我们先从那里出来，请问您对这里有什么了解么？”他的语气像是很久没和人交谈过似的，有些生硬。
“没有。”男人的笑容消失了些，单手举起另一个酒坛猛灌一口，左手指了指天上，“我们还不知道规则。还没有消息。”他的脸上有了愁容。
他从牛仔裤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照片，放在桌上往前一推。
上面是一个小女孩，约莫六七岁的样子，举着串冰糖草莓，全身穿得像个粉团子，笑得灿烂，又有些害羞。
“我女儿。”男人皱了皱眉，“杀千刀的破地方，要不是我一直把照片放口袋里，他娘的估计也得给我剽了。到现在没个半点消息，老子想一刀子捅死这个破游戏。我女儿……到现在也没一点消息。”他一拳捶在墙上。
牧佐卿想开口叫封立君，又怕打扰了男人的情绪，只能扯了扯身前人的衣角，在他转过头来后，摇了摇头。
现在应该问不到，他们大概属于比较早从冰棺那块地方出来的一批，获取信息的途径似乎还没开通。
“老马……一定会找到的。”那个被叫青哥的男人走到老马的背后，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肩。他看上去很想说什么安慰老马，可最后又只有一句无力的话能说出口，“现在才刚开始，咱得有气。”
人陌生，会难有话题；但当所有人把谈天作为充实生命的选择后，陌生反倒成为一个能增加话题的优势。
封立君安静地坐在一旁，听着牧佐卿搁那叭叭自己的童年糗事和其他回忆。
这人这时候倒很有分寸，既让别人做父亲的满足了听孩子辈的事情的心理，又没太多地暴露自己。
无他，牧佐卿一个劲地讲过往，半点不提后来到现在，过去也重在大概什么好笑，半点不提身边人过分的细节。
“我妈说我还是个小婴儿的时候就特别能捣腾，那么大一张床，硬是给我滚到地板上。不过这事她也有错，我在里面哭，她还在和我几个姨妈一起搓麻将！”
“对对对，我女儿小时候也很爱动……”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大型老父亲交流会呢。
两个看上去聊的感情好得好像马上就能就着面前的酒坛子来个桃园拜把仪式、结为三生三世好兄弟的人，在拍了不知多少次桌子后，终于停歇了。
被迫的。
因为那个冰冷的声音，再度响起。
“欢迎目前注册成功的玩家来到‘白塔’，您可以对目前所在世界进行自由探索。”
“您目前所在地‘始源坊’为地图起始点。地图各地点将在被探索后向全员进行公告。”
“更多功能请自行探索，感谢您的配合，祝您游戏愉快。”
玩家：？
自行探索？
刚刚那个东西是不是说了三句废话？
“还是有一点有用。”封立君沉着地用手指敲着桌面，“全员开放地图探索进度。”
“信息联通技术还是挺强的。”牧佐卿托腮，“我们身上没有任何道具来给我们信息，多半会用目前看来最方便的全息投影。那就意味着――”
牧佐卿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用手指了指眼睛。
我们周身有无处不在的监视者。
心里默念着这句话，牧佐卿笑了。这么一说，怎么有种在看科幻小说的感觉呢。
他们不会是被什么外星人困在这里了吧？
牧佐卿甩了甩脑袋，把这些荒谬的东西从脑子里摇出去。
如果这个外星文明没有有着超过人类许多的智慧，他的学习速度不可能这么快。
而如果有的话，他现在想这些也几乎毫无意义。过于浅显的是与否的问题没必要投入过多思考。
“所以唯一的出路，就是往前走。要么在这里，等着未知结局，这看上去不像是一条出路。”封立君站起身，椅子摩擦地面发出尖锐的声音，“抱歉。”他把椅子往后抬，杂音少了些。
“那我们出发？”牧佐卿也站起来，从口袋里掏出他的黑口罩戴上，熟练地拉拉口罩边缘，让口罩把下半张脸完全盖住。
“我们还要在这待会。你们先出发吧。”老马摆摆手，“我还有家人和朋友要等，万一等会他们就都来了呢。”
“好。”封立君像旁边遮得严实的人淡淡地瞥了一眼，“走吧。”
两个人来，两个人走。
两人一前一后往村口走去，重新回到他们原本的路上。
在系统声音响起后，路也发生了变化。村口不再只有光秃秃的牌坊，旁边还立起了新的客栈。
黄边红旗飘扬，印着熟悉的字，“始源客栈”。
再旁边的地方，笑眯眯的服务人员站在台后，手边是一叠叠的纸。
“正在为您完善身份信息。”白衬衫红领带的服务员咧着涂着大红色口红的嘴唇，加上这同机器一般的声音――
“怪渗人的。”牧佐卿小声嘟囔。
轮到他了。
牧佐卿站上前，服务员小姐立马调整到和他一样的身高，然后双目变成澄澈而机械的蓝色，白色网状条纹逐渐覆盖其上。检索、验证完毕后，她拿起那刀纸的最上面一张，用袖子一抹，牧佐卿的身份便按格式印在上面。她抬手将纸放在牧佐卿的面前、距他的脸大概三十公分左右的地方，松手。
纸在空气中停滞，然后消解成白色光点，密密麻麻的，感应似的从白变蓝，再变白，反复几次“loading”后，组成蓝色光幕，铺在他的眼前。
“姓名：牧佐卿
年龄：20（地球年）
身高：183cm
职业：＊＊＊
附带能力：――”
多了两行。
哼，终于要进入“游戏”了吗？
“职业，能力，估计都是探索向。”封立君说，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站台，“我们走吧。”
牧佐卿下意识跟着走几步才反应过来，没忍住问：“我们现在，是队友吗？”
“没有队友这个设置。”封立君不假思索，“不过搭个伴比一个人好。如果你不愿意，我可以找其他人。”
牧佐卿连连摇头，大步跟上前面的人：“没没没，我觉得带上我是你的……不，你愿意带我是我的荣幸。”
拜托，一个高武力值还看上去心态一流的神队友，他怎么可能不愿意啊！
牧佐卿脑子里不合时宜地冒出一个游戏频道里的口嗨段子。
“我多么希望有天能遇到个大佬，
对我三分薄凉三分讥笑四分漫不经心地一笑，
然后向我伸出一只手，说：
‘废物，来躺。’”
直到站台上传送点发出的晶蓝色光点吞没他们俩时，牧佐卿的脑子还在输出各种废物文学。
无他，但眼熟尔。
突然想起满一万申签这事，救命得写多久啊，整本写完……感觉好遥远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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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是捉虫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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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Chapter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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