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好狠……”钟燃手肘撑地,稍一用力就坐了起来,嬉皮笑脸地把脸往左喻凡那里一扬,“感谢大人不杀之恩,小的已受了大人恩典,定不会负了大人的期许,势必再也不提此事。”
语气听起来倒是认真。左喻凡盯着他看了会,没说话,只用鞭子一甩,胳膊着力把人拉了起来。
“鞭子甩得好厉害,现在学还来得及吗?”尤其是最后一个动作,恰好的力度让鞭子在折出几个弯,弧度漂亮的过分,牧佐卿看的眼都直了。
“学不了。”封立君直言不讳,“这应该是从小打起的练家子,现在学摸不到感觉。”
“那有什么可以给大家学学的。”牧佐卿也没失望,继续阐述自己的想法,“每个人互补一点,综合能力就能上来些。”
“……我可以帮你们补短板,其他教不了。”封立君说,“我的前教官跟我说,我只会学不会教,属于全靠自己领悟的人。我可以给你们做示范,你们再模仿。”
钟燃:“我可以教大家跳高!”
他话刚出口又觉着不对味,学跳高……没场地,好像也没什么用。
“那你负责教大家如何协调四肢,咳,训练点普通的弹跳力也行。”牧佐卿看了封立君一眼,“这位应该没有学的必要了。哦,还有这位。”左喻凡冷冷地盯着他。
别这样看我嘛大家友善一点对不对?
牧佐卿心里暗戳戳地想,没敢说出来。
“虽然不能学到精处,但来点皮毛是没有问题的。这套手法也适用于发出明路子的杀器。”左喻凡起身退后几步,右手执鞭,左手指间夹着几个黑色片状物。只见她左手把东西向前一抛,右手腕微转转动鞭子,再固定手腕只用手指向上挑。
悄无声息的,片状物扎在酒吧的墙上,形成一个规矩的圆。
牧佐卿走上前去看那“杀器”。中间做了加厚的处理,金属制的,两头磨得很锋利。
当然,能有这个效果必然是持有者本身巧劲使得好,力道大,才能扎进墙里。
毕竟这酒吧的墙,又不是纸糊的。
“不能直接碰,刃的两边也做了特殊处理,还是会刮伤手。”左喻凡拿出一副手套戴上,把片状物从墙里一个一个地摘下来,再塞到特制的衣服内袋里。
这是进来的时候身上装了多少东西啊?
牧佐卿回忆着她拿出来的东西,咋舌。
左喻凡回头时恰好看到他的神情,竟然难得地笑了,掀开外套露出内里:“我最喜欢的都带身上了。”语气里带了点小骄傲。
“而且这个世界还可以被抽取数据然后制造东西。”左喻凡用手在空气中抓了一把,摊开,手心空空如也,“简直就像一个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无尽之藏。”她反转手掌,指间夹着三片薄如蝉翼的金属片。
“空气造物?”牧佐卿脑子顿时被过往的“用水造油”荒谬理论洗脑,再费力地把这些垃圾清理出去。
左喻凡点了点头,又摇摇头:“表面上是的,实际上不准确。”
她用手指在虚空中按着某种规律搅动,然后伸手一抓,一把放大镜出现在她手中:“这个世界的空气不是空气。”
“是某种在这个世界通用的介质,比如,数据。”
数据?
另外三个人不约而同地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
温热的、有触感的、极度真实的,这是幻觉?
“我们所处的世界应该是一个数据组成的世界。虽然我不能解释如何做到这么多人一起被连上同一个数据网络,但是前面所说的都是毋庸置疑的。我是因为意外发现的。”左喻凡拉起袖子,露出光洁的胳膊,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刀,惜命地挑了一处几乎没有血管显露的,在皮肤表面轻轻划出一个小口子,血在手指的挤压下渗出,挂在创口边。
把小刀收回去塞进口袋,左喻凡皱着眉看上去有点费力地回想,手在空气中转动,手指屈屈伸伸。
“好了。”左喻凡舒展眉头,“生命体的修补比较费力,所以我不敢刮太大的伤口。”
她划开处现在光洁如初。
“怎么发现的?”封立君出声。
“不小心在初始村把手划到了,胡乱抓了几把,手的伤势更重了。”左喻凡无奈地提提嘴角。
像是觉着自己已经把要讲的讲完了,她又把嘴角放平,面无表情地坐回去。
轮到牧佐卿,他很自觉地站起来:“我的专业是低温制冷,说得通俗点就是学怎么造冰箱,因为平常写的最多的就是冰箱。”停顿间,嘴角还溢出点被自己逗开心的笑声。“平常喜欢点文学,喜欢看推理小说但永远没有推理思维。来,猜猜我是哪一派的‘推理’?这个‘推理’得打个引号。”他故作深思摸摸下巴,像是觉着直接说推理一派太不尊重真正的推理人。
没人回答。
只有封立君轻轻地“嗯”了声,和热切地等待他直接报出答案的钟燃一起看向他。
牧佐卿算是明白自家妈妈总是笑学生坐下面听课跟单方面听她唱戏似的的感受了。
态度认真,一言不发。
他还没来得及转移视线正视左喻凡,对方已经开了口:“不知道。”用的还是很认真的口气。
“是――玄学。”
――――――――――――――――
他们已经在这里坐了两个小时了。
牧佐卿看了眼表。
刚刚他以飞快的速度躲开左喻凡那已经减速了的鞭子后,他就不敢跟她“开玩笑”了。
“开玩笑”是她原话里的三个字。
牧佐卿有点怵。
四个人低声商讨了下,决定向周围延伸出去探查一下,观察环境,寻找突破口。
这是一个酒吧,私人酒吧,位于CBD街区,向外能看到来来往往的车辆和行人。
暗褐色的单向玻璃把酒吧掩藏在夜色里,霓虹灯遮盖了暗处发生的血腥与罪恶。
因为酒吧里的调酒师,是单手调酒,另一只手握着木仓,耳廓上别了一把小刀。他熟练地从镜面柜子里拿出一瓶新酒,正查验上面的年份。
下一秒。
“砰――”
一个吧台上的男人迅速倒下,手里还握着一把木仓。
调酒师优雅地吹了口气,散了散木仓口的余热:“这点本事,还来杀人。”
四个人一片寂静,钟燃一人面露惊恐但是憋着不叫出来。
他们能在这里安静地度过两个小时真是一件难得的幸事。
牧佐卿走进吧台,坐在刚刚倒下的男人空出的位置上――短短一分钟已经有人拉走了尸体并清理了喷射状的血迹,但凡没有看过这一幕的初来者,恐怕都会毫无心理负担地坐上去。虽然不知道他们如果亲眼见证会是什么表现。
多半是惊恐了,这种东西他见多了。调酒师用干手帕轻轻地擦拭着手里的木仓,转头一看填补上来的人,微微一愣,随即恢复商业笑容。
这么快就有人填了?新面孔,稀奇。
“这位客人,点杯什么?”调酒师用大拇指顶开木塞,醇厚而浓郁的甜香瞬间向四周空气散去,“这是我们这里独有的酒,极致的甜味,最烈的口感,偏偏拥有最温柔的气味。很多客人喜欢点一杯抿几口。”
“可惜老板潦草地标了个名字就了事,可惜咯。”调酒师倒了半杯酒,酒瓶放在吧台上,上面的标签上用花体字写着。
“candy booming”
“来一杯吧,权当尝鲜。”牧佐卿饶有兴趣地点了点酒瓶,“平常怎么配就怎么调。”
“好。”金色的酒液倒入梦幻的粉色,在还没有彻底混合的那几秒,碰撞出一种极度绚烂繁华的流动的色彩,带着天花板上的灯映着的几点光圈。
“rosy dream。一个简单但又非常贴合的名字,瑰丽梦。”调酒师轻轻地把酒杯推到客人面前,“这杯酒老规矩,客人自己品尝,不询问或者明确说明配酒,否则永远被这件酒吧拒之门外。”
剩下三个人看牧佐卿悠哉悠哉地坐那品酒,没座位也蹭个吧台空搁着个肘子站着。
“被拒之门外会怎么样?”听这一席话,封立君出声。他的另一只手搁在吧台下面,外衣遮住了他的线条肌肉,但是他旁边的同伴能清晰地发觉他的变化。
“不错诶。”左喻凡用肘子推了一下不明所以的钟燃,低语,“学学,别太莽撞了。”
钟燃顺着她的视线头往后仰,看到封立君蓄势待发的拳头和脚部的微妙移动,明显对于再近处的调酒师摆出了一个警戒防御姿势,但一般没什么人能看出来,尤其是他的下半身和手全被吧台挡住,而他本人上半身依旧姿态轻松的缘故。
好吧,如果不是左喻凡提醒他,他从背后看都看不出来。钟燃有点挫败地想。
再瞥了眼钟燃,见他认真了些,左喻凡才去看那边的“战况”。
明亮的光将他们这处衬得暗沉,颇有些“灯火阑珊处”的意味。
握着鞭子的手慢慢摩挲着纹路,停在一点,微微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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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Chapter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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