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怪
在人没有任何阻挡的干呕时,仿佛只能感受到胃部的猛烈搅动与翻涌,像是在拧干一条原本就干燥无比的抹布,生生刮动着你的胃壁,反复刺激却只会不停痉挛。可带来的却是加倍的疼痛感。
而当用掌心捂住时,你似乎立刻就能闻到一股浓郁的肉味,它像是沾着令人恶心的臭气,越是离你的口鼻越近,就越想要冲破些什么,以极快的速度瞬间从胃底喷涌而出。
——褚姣吐了
在距离前厅外的庭院内,吐了安宰元一手。
这种难闻的气味,以相当猛烈地势头抨击着对方的视觉与嗅觉,他的面部紧绷着,一瞬不错地盯着那只夹杂着浓浓酸气与恶臭的手掌心。
似乎已经看不到一块干净的皮肤表层。
安宰元的身体僵硬起来,表情似乎难以置信,褚姣就这么吐在了他的手上。这种污秽的食物残渣,包裹着胃酸……
十分地令人恶心
他感觉这只手都被腌入了一股浓郁的酸臭味,也就比直接闻屎好了那么一点。
安宰元面色难堪到极致,在月色与庭院路灯的照射下,显得格外阴沉,似乎还隐隐透着青紫色的冷调。
他松开了褚姣,立时冲到了庭院内的一处露天水池旁,拧开出水的开关,把可以缩放的龙头拉了出来,直接往手上开始冲洗。
可是无论他怎么清洗,鼻尖总是能极为敏捷地感受到那股恶劣强劲的酸味,这似乎要用厕所的除臭剂才可以彻底消除。
安宰元黑着脸转过头,看向不远处的人,发现她吐在他的手上后,似乎状况都好了不少,已经不再有干呕的症状。
他突然荒唐一笑,觉得无语至极,扭了扭脖子,眼神狠厉地盯着她,:“呀,死丫头!你是故意的吗?”
褚姣没有理会,只是用手背擦了一下湿润的嘴唇,便自顾自地往前走。
安宰元眼一沉,直接伸手把水拧到最大,龙头朝着褚姣.射.了过去。水花四溅,只片刻的功夫,就能把对方的身.体完全浸透。
这原本就是庭院护理工使用的浇洒龙头。是用来滋养花草树木的,能涵盖到大部分面积。
开到最大时,有人工降雨的功效。
“还是这幅模样,适合你呢。”他满意地勾起了唇,随后关闭了水闸,把龙头随意丢在了一旁,抬脚离开了。
褚姣定在原地,愣神看着被打湿的衣裙。还有已经变得软塌沉重的纱布,闷闷地缠在手腕上,像是负重了几克首饰。
随后她终于动了一下手指,伸手一把扯掉了纱布,去往了前厅的方向。她穿过长廊进了大厅,又穿过客厅上了楼,期间见到她这幅狼狈模样的佣人们,看到她也只是停下手中的工作,低着头躬身行礼,嘴里叫着“二小姐”,却无一人敢自作主张的询问缘由。
她们自然不会关心,也不敢关心。
褚姣上了二楼,在走廊上与褚姗迎面碰上。
褚姗见她浑身湿透的模样,不禁皱眉,“你这是去游泳了?搞成这幅鬼样子。”
可褚姣却没有回答,她径直地与她擦肩而过,回了自己的房间。而不知何时,开门倚靠在自己房门边的褚睇,却笑得一脸天真可爱道,“大姐,二姐这显然是又被宰元哥欺负了。她怎么可能手受伤了还去游泳呢。”
闻言,褚姗眼睫动了一下,难得有一丝关心,“她的手怎么受伤了?安宰元又是什么时候来家里的?”
“在我们吃完晚餐的时候来的,你在楼上当然不知道。至于手嘛,还不就是被宰元哥扭伤的咯,不然安理事夫人也不至于这么晚了还要上门叨扰吧。”褚睇耸肩,如是说。
褚姗了然地睨了一眼褚姣的卧房,云淡风轻道,“像安宰元这种我行我素的人,自然是要离远些才好。”
…
过了周三,离周五就不远了。
骆景彦本着人道主义精神,还是决定来当面问一下褚姣对于换组的意见。他先一步走到了褚姣的书桌前,低头帮她捡着桌上的书本与文具。
直到她完全收拾好后,他才轻声道,“上次你走之后我才发现原来那会从男厕门口出来的人是你,真的很抱歉,没有注意到安宰元会对你做出这种事。”神情真挚。
褚姣注视着他的眼睛,从他的瞳孔里倒映的自己似乎要比平时更加生动一些。
她张了张唇,“没关系,不是你的错。”
“你的手好些了吗?”骆景彦笑笑,扫了一眼她仍旧包裹着纱布的手腕。
“恩,好多了,不用担心。”褚姣点头,把受伤的那只手很自然地挪到了书包后。
听到她的答话,骆景彦像是松了一口气,笑起来的脸生动好看,仿佛初升的太阳,温暖又治愈,无比耀眼的存在。
褚姣的嘴角也不自觉轻轻勾了一下,弧度很浅,却是久违的心悸。
“对了,正好有一位学生想要与你换组,你要是愿意的话,我就去和前辈说一声。”
褚姣神情顿住,她虽然明白骆景彦的好意。可是,当初她为什么会参加教会活动,从始至终只有那一个原因而已。
“我……”
不想换这几个字就在她的嘴边,可是却怎么也发不出声。她脑中莫名闪过安宰元那张恶劣嚣张的脸,手指不受控地颤抖了一下,强制着捏紧拳头。
终于——
“好,换吧。多谢你。”她垂下眸,不再抬头看,似乎又恢复成死气沉沉的模样。
然而骆景彦却没有注意到她情绪的波动,因为褚姣给他的印象一直都是如此。他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同。
“行,那一起走吧。”他温和点头。
两人并肩同行,出了教室。走到教堂后,骆景彦让她先去圣所更换衣物,而他独自去了中殿。
朴智宪在这里处理日常公务。
“主席,我想跟您反映一件事。”骆景彦走到了对方的身旁,说道。
他自然没有替安宰元掩饰任何,面容平静地说了整件事的始末以及换组的处理。
朴智宪略做思索后,答应下来,“好,就按你说的做吧,让他们换一下组。”
骆景彦点头,又问了一句,“需要告知李执事一声吗?”
“不用,我跟他说就好。”朴智宪笑了笑,“你先去忙吧,景彦,记得通知他们。”
“好,我知道了。”骆景彦颌首,转身离开了中殿内。
他再次回到更衣室内时,正好两人都在更换修士袍,骆景彦把他们叫到了一起,通知了这件事情。
安宰元听后立马眉头蹙起,可惜他没有权利阻止,毕竟换组的人是申燮赫。不过他也很好奇,这个人为什么会对褚姣有关注?以往可不见得他有这么好心。
“那就多多指教了,燮赫同学。”他勾唇,笑容意有所指。
申燮赫漂亮的皮囊上透出一丝亲切来,他拍了拍他的肩,“好说好说。”
安宰元却觉得,他这张脸很倒胃口。
褚姣在得知这个消息后,就被朴智宪领走了,她从李准睍那里换了组。李准睍今日依旧只是出现十分钟左右就走了,他对这件事并不在意。
他甚至记不住褚姣的名字,对于她的人,连长什么模样,一概不清。
“你今日就和昶泽一起给信徒们做祈祷工作吧,让他带着你。”朴智宪分配道。
褚姣闻言瞥了古昶泽一眼,发现他也正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两人对视间,褚姣先移开了视线。
古昶泽似笑非笑地直起了身子,拍了拍圣带,走了过去,“走吧,褚同学。”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古昶泽在前面带路。他生得高大,后背结实地像一堵高墙一般矗立在前,而她身后的影子变得越来越深。
“前面就是要祈祷的地方,看到了吗?信徒们已经进来了。”古昶泽扭动了一下肩膀,枯燥的工作仿佛让他的筋骨也变得顿锈。
在进教会前,修士的那些日常工作就已经让他们提前熟知,只不过不明分区而已。眼下到了指定的区域内,自然就不需要古昶泽再多说。
褚姣点了点头,同他一块走了进去。
祈祷工作比较耗费时间,接触的平民也很多。甚至会有专门慕名而来的老人与中年男女,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异常真挚,眼底有着渴求与不轻易揭露的贪婪。
他们渴望能实现自己的愿望,所以才产生信仰。
越临近白昼的末点时,人数就越多。轮到中途换班休息时间,两人去了就近的休息室,就在中殿后方的长廊里。
却不曾想,有人比他们到得更早。
是安宰元和申燮赫。
古昶泽有意无意地瞥了身旁人一眼,他自然也知晓了那天在男厕外碰到的学生就是褚姣。他还挺好奇,为什么安宰元突然对褚姣感兴趣,这种好奇与奇怪骆景彦三两次帮助褚姣的好奇度,是一样的。
难道,她身上有什么值得关注的秘密?
他不置可否地挑眉,随后先一步走了进去。褚姣则站在原地没有挪动,她并不想和安宰元处在同一空间。
褚姣瞥了眼上次与她有一面之缘的申燮赫,这才发现原来和她换组的人是他。
申燮赫在她望向他的时候,笑容满面地朝她招了招手。
她愣了片刻,回过神后便头也不会地转身离开了。
安宰元注意到她与申燮赫的互动,他的脸上突然涌上了一股阴霾,只是却不能再做些什么。
“你们认识?”他问。
申燮赫偏头看他,眼底有着显而易见的促狭,“你猜?”
我猜你个鬼!
安宰元一脚踹飞了旁边的垫脚矮凳,站起身来就往外走。
“哎咕,脾性总是这么大,怎么能做好祈祷工作呢。”申燮赫撑着头,“真是可怜。”
“可怜?”古昶泽在一旁开口道,“他有什么可怜的?”
申燮赫看向他,用手指了指门外,“我说的是那些平民啊。”
他们不会知道替他们祈祷的修士是贵族的后代,也更不会知道,那些祈祷里根本不含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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