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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 12 章

时夫人好半天才回神,她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压了压心底的情绪后,才对时烟萝露出个安抚性的微笑。

“阿娘没事,只是最近发生的事情有些多,今日除夕亲戚又多,怕是累着了,歇息一会儿便好。”时夫人缓声道,唇角微颤,努力维持面部的平淡。

时烟萝本想替母亲诊脉,可她摇了摇头,垂眸啜茶,便满心疑惑地收回了手。

对于阿娘的来历,时烟萝虽然不明确,可也隐约能够猜到,因为她只要提起苗疆,神情就不自觉紧绷,偶尔谈及那处话里话外都是熟稔,反应过来便迅速噤声。

中原现如今分裂为三家,唯有玉国与苗疆毗邻,此处原本贫瘠,又因那位苗疆少主的出现而焕然一新,因其总是围绕着各种奇诡轶事,所以时人下意识觉得不详,避之犹如蛇蝎。

倘若阿娘真出自那里,隐姓埋名也是情有可原的,毕竟谁家良人也很难摒弃世俗,去娶一位苗疆女子为妻,大多是放在府里做低等的奴仆,还不会让其露面,免得惹人非议。

这么算起来,阿娘也是背井离乡十几年了。

她如今到了永州,还得避讳着,这样阖家团圆的日子里,阿娘也是难免思念的吧。

时烟萝心里一软,小声在时夫人怀里呢喃道:“阿娘,跟女儿说一说你的故乡和家人吧,什么都行,女儿绝不往外说。”

许是触及到内心深处,时夫人眼眶略微有些通红,轻轻抚弄了一下女儿的鬓发,也低声道:“好,阿娘的家乡在深谷里,有一轮皎洁的月色照耀着谷内,可堪皓月凌空,谷里人口不多,群聚而居,阿娘是最小的女儿,上面还有哥哥……”

时烟萝听得认真,不自觉在脑海里描绘那个画面,忽然眼前莫名闪过江火的身影,觉得他就如阿娘故乡的那轮明月,温润娴雅,一颦一笑都是润物细无声的气韵。

忽然之间,时家上下的小辈开始不约而同地,端起酒杯挨个敬过去,时烟萝只好从母亲怀里起来,玉指捏着白瓷杯,蹑步走到了祖父那边。

祖父和现如今的祖母端坐在主位,挨着祖父坐在左边的是阿爹,他因着旧伤复发,脸色仍旧透着虚浮,可满眼的喜色却掩不住。

挨着那位继祖母坐在右边的,是她如今的二伯和二伯母李氏,两个人看见时烟萝过来,客气地寒暄了会儿,时丽则拿眼风扫过她,眉毛微挑,暗地里不屑地撇了撇嘴。

时烟萝本就不擅于应付这样人多的场面,又瞥见时丽这样傲慢的态度,脸上难免好看,时夫人悄悄捏了下她的手臂,时烟萝才强撑起个笑脸来。

可还没等她开口,那位二伯母却拿筷子点了点她,笑吟吟道:“哟,怎么看侄女儿一脸不高兴?”

时烟萝捏着酒杯,心一紧:“二伯母,我没有不高兴……”

她话还没说完,李氏直接截胡道:“若是下人哪里招待不周,直接惩治便是,好好的除夕夜,别因为一点小事过了心,带着心事来敬祖父酒,脚步怪不得这么重呢,一会儿伯母去瞧瞧,好孩子,可别气坏了!”

“又不是外人,呵呵。”

她笑着,抬手拍了拍时丽的手背,不动声色掩唇又是和婆婆絮叨着,不知两个人在讲些什么。

这番话绵里藏针,看似是在说

场面顿时难看起来,时家祖父脸色一僵,神情闪过几丝尴尬,连带着阿爹也笑意微收。

时烟萝心猛地一紧,顿时有些错愕了。

她看着二伯母说说笑笑的嘴脸,心里头一沉,虽然阿娘私底下说过,这位二伯母是位口蜜腹剑的主,可没成想今日先是她女儿故意找茬,接着她又来寻麻烦?

阿爹才和祖父缓和了关系,刻意提什么外人的话,这是什么意思?

时烟萝眉头都皱在一起,但又不好发作,因为在座都是长辈。

正当她预备再解释时,不妨时夫人上前,将女儿不动声色拦在后面,也眉开眼笑说:“那嫂子我先谢过弟妹了,原是我的不是,这几日心事重重,累得小娥也忧虑起来。”

此话一出,张氏原本带笑的嘴角顿时僵住了,她飞速瞥一眼自己的贴身丫鬟,发现其有些心虚地垂下了眸子,便不自觉心底一沉。

如今时府管家的虽说是张氏,可实际上却是她婆母,也就是宁乐侯的继母李氏。

李氏为人精明市侩,却因着早年苛待了嫡长子,导致名声很是不济,这些年她一直有意伪饰,故而假意脱手,想装个贤良宽仁的婆母,张氏在她手底下执掌中馈,日子过得很是憋屈,又因着要接济兄弟众多的娘家,所以多年来冒险在账目上做了手脚,为掩人耳目,真账本的副册收在张氏的陪嫁丫鬟那儿。

那日苗人自外面攻入时府,好巧不巧这账本就被翻了出来,又让时夫人看见了,几日后那副册突然失踪,张氏吓得出了一身冷汗,生怕泄露出去,她内心怀疑是时夫人干的,却怎么也找不到证据。

时夫人恰巧弯起眉眼看向张氏。

她绷紧了后牙槽,又迅速缓了神色,热情道:“嫂嫂哪里的话,咱们可是一家人,不过是我爱重侄女儿,怕她在时府受了下人的怠慢,这孩子惯是懂事柔顺的,我可是打心眼里儿疼她呢!”

时夫人笑得滴水不漏,轻抚着时烟萝的脊背,含笑对她道:“小娥,快些敬一敬长辈。”

时烟萝不明所以,心里却忍不住升起些对母亲的崇拜,她咧嘴笑了笑,照着贺词敬了酒,余光扫过阿爹时,调皮地对他眨了个眼,父女俩视线相接,莫名其妙便又勾了勾唇。

这一场小风波被轻描淡写带过去。

时丽在张氏身后,不解地问道:“阿娘你……”

张氏沉着脸,蹙眉望了眼女儿,随后不理会她的嘀咕,堆起笑脸去逢迎讨好了。

时丽瘪了瘪嘴,心里有点委屈。

宴席结束,厅里的人烟却没有散去,除夕夜里要守岁,时夫人对贴身丫鬟说,想去寻些好酒来,不动声色退了场。

时烟萝没听清母亲的话,她有些犯困百无聊赖地坐在炭火边,目光却穿过人群,落在父亲微微泛红的眼角处。

宁乐侯生得和祖父很像,都是一样的浓眉大眼,却因久经沙场而气韵独特,坐在自己的父亲身旁,竟然比年过半百的老太爷有威严得多。

可他却抿着嘴,看着二弟与父亲交流,只一味沉默着,目光闪烁,好似并不想打扰那对父子。

时烟萝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阿爹是个刚毅果敢的性子,在战场九死一生挣下了侯位,时家在此之前只能算永州的小门户,连显贵都排不上名词,这等于是在世袭罔替,讲究出身的京城强行开了道口子,引得无数寒门投笔从戎,立志从武挣得天地,也因此玉国有了许多新气象。

可没想到,京城人人尊敬的宁乐侯,回了永州,仿佛依然是那个被忽视的嫡长子。

侯爷的光荣,并不能弥补阿爹和祖父之间,长年累月而成的裂痕与生疏。

反而因为身份悬殊,变得更加面目全非了。

许是察觉到时烟萝的目光,时剑起身走到她身边去,柔声道:“小娥,是不是困了?”

时烟萝摇摇头,抱着父亲的手臂,靠在他身上说:“听阿娘说,阿爹悄悄让人给那位陇南将军收敛了衣冠?”

时剑看了眼四周,才点头道:“怎么也是一代名将,王逊他……初时也不是这样的。”

因为永州的事情要呈上皇帝,为首者按律枭首示众,五马分尸,可王逊的尸首已化为一滩血水,故而只能不了了之。

时烟萝光想想画面就觉得可怕,低声说:“阿爹真好,那人坏得很,几次差点要了阿爹性命,爹爹竟然还能给他料理后事。”

“听说是苗疆少主下的手,好歹也是为他效命的,只因失败就……也太可怕了。”

说到这里,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两厢对比后,心里头对那位如迷雾一样,传闻中阴邪狠毒的一方之主更恐惧了。

时剑沉思良久,他从军多年,眼界与敏感已非寻常人可比,心里实际觉得此事甚是蹊跷,可又不好明说,便抚了抚时烟萝的鬓发。

“小娥,你最近似乎常常提起苗疆?”

“因为永州和苗疆毗邻,前些日子又出了那样的事情,我自然有些好奇……那苗疆少主真的如传言所说十恶不赦吗?听人说,他还弑父。”

时剑面上一沉,思忖许久才道:“传言未可知真假,只是阿爹倒觉得,这位苗疆掌权者上位不久便结束了内乱,曾经割据百年的北疆势力,成了如今的丧家之犬,被逼得不得不四处逃窜。”

“又安民养息,域民一改从前颓靡的风气,加之有蛊术毒术的手段,以致终于成了玉国一块心腹大患,足以说明他是个不容小觑的人,如今按兵不动,只怕是仍未到时机,可惜陛下仍旧执迷不悟,倘若真到了苗疆大举入侵那日,真不知多少百姓又要罹难。”

时烟萝不了解别的,可却知道阿爹不轻易夸人,如此不由得多了几分好奇,觉得这位约莫有点像书里说的枭雄?

“听人说,他曾经在北疆之战中,以蛊术灭了对方精锐之师,兵不血刃不说,手段还诡秘异常,至今无人可解,听起来邪乎得很,这是真的吗?”

“小娥觉得是真的吗?”

时烟萝摇摇头,她觉得这也太邪门了。

如果世上真有一人屠尽精军的事,那这也太强悍了吧!

简直不像个普通人,像个精通邪术的妖王。

时剑收敛了笑容,看着她点了点头。

时烟萝登时惊得瞠目结舌:“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时剑说:“之前阿爹也不信。”可这回永州的事情查下来,许多事也由不得他不信了。

“那位苗疆少主,行事手段狠辣,这回永州近万人皆因蛊术而死,实在让人胆寒,只是万物相生相克,他如此不积阴德,来日只怕下场亦是惨烈。”

时烟萝不明所以,忽然发现她到现在连苗疆少主长什么样,叫什么都不清楚,便随口问了一句。

时剑想了想军中的传闻,说道:“苗疆少主姓江,貌若好女,面似观音,眼角有个刺青。”

时烟萝怔松少许,又问了一遍。

时剑有些疑惑,却还是耐着性子说了。

他才一说完,便发现时烟萝脸色惨白,失声道:“阿……阿爹……我好像犯了件大错。”

难道她救下的人是……

不,这不可能!

时烟萝又摸了摸脖颈,心绪顿时大乱,她情不自禁向阁楼处看去,只觉得今夜星光黯淡,阴云都好似可怕的猛兽。

倘若真的是,她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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