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晟洋是宗学中与霍琤关系最好的，一起学书，玩闹。平日里两人也算得上欢喜冤家了。
“好了，好端端的，捉弄人家周小子算什么事啊。”霍妤笑着出声。丝毫不提自己刚刚看戏似的姿态。
“哼。”霍琤嘟了嘟嘴，拎着裙摆，朝书室里走去。
周晟洋随即向霍妤行礼：“臣告退。”转身追着霍琤进了书室。
霍妤摇摇头，笑了笑。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
身后的弄秋默默地跟了上去。
进了书室，就见周晟洋坐在霍琤身边，乐呵呵地和她搭话，殷勤的像只小狗儿。
“琤琤，前儿个，我从宝阁子里头找到了好玩意儿，保证你没见过。”
“果真么？”霍琤挑了挑眉。
“比真金还真呢！”周晟洋一脸的认真，为了让霍琤相信，还强调似的点了点头。
“太傅来了，快坐好！”
不知是哪个大叫一声，原本还有些闹的书室这会子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了。
李太傅进来，看见学生们坐得端正，满意地点了点头，捋了一把胡须，就开始讲课。
“今天，我们讲的是……”
下学后，霍琤倒也看不出当时的活气了，感觉李太傅讲的好似天书，将她的精气全吸走了。
“唉哟~今天姑姑一来，太傅批我批得更狠了。我可是公主！”霍琤的动作有点大。步摇发出清脆的响声。
霍妤皱了皱眉，伸手扶住了她的步摇：“注意仪态，别叫人看了笑话。”
“我看谁敢看我的笑话！”虽这么说着，但肉眼可见她的动作都规矩起来了。
“太傅怎会偏爱我，又胡说了。”
“哪有，姑姑的女学极好，又端庄知慧，太傅自然更喜欢你，和你一比，我自然讨不了什么好处。哼。”霍琤翘着个小嘴，不满道。
“这到成了我的不是了？真是花言巧语的一张小嘴儿。”霍妤将手抵在唇边，微微笑出些声。
——内书堂
“福全，你来背背《千字文》，如何？”王掌司在册子上随意点了一个小宦官。
“是。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
寒来暑往，秋收冬藏。闰余成岁，律吕调阳。
云腾致雨，露结为霜。金生丽水，玉出昆冈……”福全起身，站得青松一样，朗目疏眉。
“如若出身富贵，也该是个风流倜傥的人物。”王掌司默默地想着。福全已经背完了全文。
夸奖了几句，便教福全坐下。
小宦官的学习内容是很多的。除却启蒙读物《百家姓》《千字文》《孝经》等，还有四书这类士人读物以及《内令》《中鉴录》这类专业的书，繁琐的很。
福泉下学后，随着一群小宦官回到了宦官院。这是他们休息的地方。
只是他的处境并不算得上好。
“某些人啊，明明和我们这些腌臜人一样，是没了子孙根的，人家就是不一样，傲气得很呐。是吧，福，全——”
福全低着头，不吱声。
手上动作不紧不慢地收拾着。没一会儿功夫，他就拎好了自己的包袱。
现在是春天，天气是好了，比不得冬天来的寒冷，可耐不住春寒料峭。
春天是冷的，福全身上那一层薄薄的衣料根本耐不住。
他身上该是生了疮的。
皇帝寝宫——
“陛下。”婉婉美人伏在霍宥膝上，柔若无骨，媚眼如丝。
“端妃，你觉得朕，该不该，这么做？”
美人垂着眸子，看不清眼底神色：“陛下如此做法，自然有陛下的用意，妾，不敢揣测圣意。”
若是有人瞧见了这美人，必然能认出她来——揽夏。
揽夏，不，应该叫她端妃。端妃软软地扶着塌直起身来，倚在霍宥肩上，抿嘴一笑：“陛下，您这个妹妹，可真是，了不得啊——如若能为您所用，自然是好的，可要是，她有二心——”
语气的未完结下，什么含义自然是显而易见的。
“她是朕的亲妹妹。”
“陛下，最是无情帝王家啊。您可想好了，我在长公主身旁伺候多年了，哪怕不能完全看清她，妾也合该看明白了一些——”
——
福全走出了宦官院，这也意味着他已没有了去处，如果幸运，他能够挨过这刺骨的春寒；如若不然，大不了也是草席一裹。
这样的深宫之中，他从没见过希望的倒影，只是数不清的人影从眼前掠过，笑的，哭的。
他渐渐走到冷宫门外，厚重的大门挡住了过去，也让他看不见来路。
真冷啊。他想。
毫无顾忌地，他爬了进去，从狗洞。自家族没落后，他又哪里有什么尊严可言呢？
无所谓，活下去就好了。
不重要。
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花了些功夫，找了一间破旧的好似没有人住过的屋子，他觉得这人一定是死了。
心里念着阿弥陀佛，福全躺上了床，蜷缩着身体，过薄的被衾根本挡不住春日的寒意。四肢渐渐麻木，混混沌沌中，他好像见到了一个人影。
他不知道。
等他醒来，已经是寅时了，天色也渐渐亮了。
“傻小子，你呆着做甚么？你们小宦官该去内书堂上课了，回头再找不见了人的。”一个女子懒懒地倚靠在门框边。
身量纤细，眉目含春，两弯元眉，一双桃花目，看年纪，不过二十三四。穿的衣裳已经旧了，只是她身上仍旧配着一块玉，流苏也好看，不过有些旧了。这该是她身上最体面的一个物什了。
想来这是先帝的妃子。
真惨。
想起自己的处境，福全又讥讽地扯了扯嘴角，自己倒有闲心同情起旁人来了。
麻溜的起身，恭恭敬敬地朝这位娘娘道谢：“多谢娘娘救命之恩。”
王秋漱依旧是那副姿态，懒懒的，睨了他一眼。
“难为你叫我一声娘娘，我算哪门子的娘娘呢？”顿了一下。
“谢倒不必了，你若真有心，不妨爬得高些，给我捎些银子花花，带些个好吃的给我打打牙祭，也算还了我的恩情，哼……”说完，她转身要走，又停了下来。
“不过，你既活着，该是你自己的命数。与我，关系不大。”她的嗓音淡淡的，很平淡。
好像自己做的不过一件小事罢了。这次，她没再停留，走得干净又利落。
想要天降女友的有福了，我要跳楼了。
又是想要评论的一天呢。【笔芯】
快骂我，提提有用的建议，要是夸我，我当然也不介意，嘿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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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上学2【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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