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游戏男一局接着一局打。
打到眼睛看不清,不断地眨眼流泪,不断地揉着眼睛。
看这个样子,不知道是游戏玩了多久了。
一直到外面已经晌午了,游戏男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队友都已经撑不住下线了,他继续找别人开干。
白云山掏出了工作表,将对方确定为自己的索命人物。
此时的工作表中出现了对方的详细信息。
游戏男从小就游戏上瘾,九年义务教育混完,连普通高中都没有考取,最后花钱上了一个野鸡职高,高中依旧是游戏为主,学习为辅,最后职高都没毕业。
父母将其送去学手艺,他不干,他拿着钱在外玩游戏。
几年什么都没学会,游戏倒是打得很溜。
此时他已经连续打游戏五十三个小时了。
也就是五十三个小时内,他没有休息,只是饿了吃一口泡面,或者其他的零食。
白云山看着他如此沉迷,拍了拍他的肩膀——实际他是拍不到的。
“兄弟,打得好,继续啊!”
白云山开始变换态度,对对方加油鼓励,夸他技术好,让他继续再战。
一直到傍晚游戏男终于身体承受不住,想要找东西吃,奈何桌边没有任何可以吃的,剩下的半根香蕉,早就烂得发臭了。
游戏男站起身准备去找东西吃,却忽然天旋地转,眼前发黑。
他撑着游戏桌面,却打翻了泡面桶,里面馊了的汤汁洒了一地。
游戏男一只手扶着脑门,趔趄一步想要坐回椅子上,却双腿一软,整个人栽倒在地,浑身抽搐了几下就没了动弹。
白云山看到自己的工作表,游戏男信息一栏字体变红,最后的方框中,是“完成”二字。
离开游戏男的房间,白云山也感觉到疲惫,深深呼吸一口。
还是这外面的空气新鲜。
没有馊味,更没有腐臭的味道。
就是不知道谁家飘出了红烧肉的味道,真香!
自己现在不需要吃饭,但是不代表他不会馋。
谁能够拒绝美食的诱惑呢!
还是做人好,做人虽然上班累,虽然有很多的事情烦恼,但是能够享受美食。
现在做鬼了,该累的还是要累,而且还没有美食享受,只能够眼睁睁地看着满桌的美食。
真是太残忍了。
自己当时怎么就脑抽了呢!竟然想到要以死相逼来证明自己清白。
真是糊涂啊!
他恨不得抽自己两耳光。
他在各家各户的餐厅飘过,看着一桌桌自己喜欢吃的饭菜、水果、饮料,看着别人大快朵颐。
下次为人,可不能够糊涂了。
太阳慢慢落山,他揉了揉眼睛,看向西边天际的落日。
以前工作太忙,太阳睡得都比他早,他根本都没有见过几次落日,更别说是用现在这种清闲的心情看落日。
太阳落下,华灯璀璨,他游荡在街上。
两天完成了五条,对于这个结果,他还是满意的。
离开街道,他回地府去休息。
部门内没有同事,他在地府逛逛,熟悉一下。
来到地府一个多月了,还没有仔细逛逛。
只是很多地方是不允许魂魄进入的。
十八层地狱更是不允许参观。
看守的鬼差,非常凶悍,见到他靠近就斥问:“朝前一步就将你投进去。”
免了,免了。
白云山立即飘走。
逛了一圈后,准备去忘川找找以前的熟悉的人聊一聊。却在忘川边上见到了那个游戏男。被鬼差领着朝孟婆殿去。
游戏男似乎没有认出他来。
这也不奇怪。
他在房间里看着对方打一天的游戏,游戏男连正眼都没有看他一眼。
认不出他来也属于正常。
他也不好意思主动打招呼,告诉他自己就是那个索命的家伙。
他问鬼差:“这是要入轮回?”
“是,他生前没有做下什么恶事,所以可以直接入轮回,这家伙也着急着想要轮回呢!”
“不会着急轮回去打游戏吧?”
“你怎么知道?”游戏男诧异地望着他。
白云山尴尬嘿嘿笑了笑。
他当然知道。
“投胎后,别再沉迷游戏了。”白云山好心提醒。
“不会!”鬼差回道,“他这次入轮回,会成为一个痴儿。”
“谁说痴儿不能打游戏?”游戏男争辩。
鬼差冷嗤。
“就该让你入畜生道!”
游戏男和鬼差争论起来,被鬼差推着朝孟婆殿去。
白云山对鬼差道:“还是让他多喝两碗孟婆汤吧!”
“那是自然!”
沿着忘川走一段距离,他决定还是回到人间继续索命。
此时人间已经到了午夜时分。
街道上还有许多车辆往来,路边有喝醉的人,有加班后独行的人。
城市安静许多。
在这样安静的夜间,很小的声音就会被放大,更何况还是很大的声音,在这个晚上就好似喇叭一样。
还有摔摔打打的声音,以及女人的尖叫,孩子的哭声。
白云山顺着声音飘过去,见到一栋老房子五楼的一户灯光亮着。
这么大的声音,本该将邻居都吵醒的,但是楼上楼下,包括左右邻居竟然没有一户人家因为这样的声音被吵醒。
家家户户的灯光都是暗的。
反常必有妖。
白云山抱着好奇心过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刚到窗户口,还没有飘进去,就闻到了浓浓的酒气,难闻到让人作呕。
他捏了捏鼻子,皱着脑袋飘进去。
客厅内混乱一片,椅子被掀翻,桌子也斜着,桌上的东西都被摔在地上。
杯子、盘子、碗、奶粉、抽纸、水壶……
摔碎的摔碎,洒出来的洒出来,地上还有很多小孩子玩具和漫画书,被踩扁或者撕烂,扔的到处都是。
一个喝得面如猴屁股的男人,头发蓬乱,衣衫不整,手里正提着一个矮凳,满脸凶神恶煞。
客厅沙发的一头地上蜷缩着一个女人,过肩的长发散乱,身上的睡衣被扯得乱七八糟。
女人抬头,眼神畏惧,满面泪水,额头鼓着一个大包,鼻子和嘴角还在流血。
女人的怀中抱着一个两三岁的小女孩。
小女孩没哭没闹,甚至没有动弹,闭着眼睛,像睡着了一样。
显然不会是睡着。
白云山刚刚明明听到孩子的哭声。
他飘近,这才发现孩子头上被磕破,也在流血。
男人醉醺醺,脚步趔趄,手中的板凳指着女人喝骂:“老爷们的事情,你懂个屁!敢跟我叽叽歪歪,我给你脸不要是吗?我打不死你!”手中的板凳朝女人砸去。
“住手!”白云山吼叫一声。
对方根本没有听到他的声音,板凳最后砸在女人的肩头。
女人发出一声惨叫。
白云山这才意识道,自己还没有确定此家暴男是索命对象,所以对方看不见自己,也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他二话不说,立即就锁定对方为索命对象。
“你就是犯贱!不打你,你就想上天。”
女人抱着孩子痛哭。
男人扑上去,还要对女人动手,白云山立即叫住。
男人听到声音,转身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穿着电视剧里白无常的衣服,面色惨白瘆人。
他大约也是喝多了,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揉了揉眼睛,眨了几下眼睛,仔细看。
没有看错,面前的确出现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
“什么人?”
“是鬼!”白云山纠正对方的认知。
“装神弄鬼!”
白云山恨自己凝聚成形,也不能够触及到人类,否则,他非要上去扇这个混蛋王八两耳光,然后猛踹两脚。
“你算什么男人,在外怂在家横,打老婆孩子很彰显你的本事?”
家暴男鼻孔冷哼一声,指着白云山骂:“你算什么东西,管我的事,管我家的事!阎王老子都管不着!”
这口气不小啊!
阎王的确管不着,因为阎王压根不管这种人渣,但他白云山要管。
男人好似忽然想到了什么,看着白云山,又转头看蜷缩在沙发旁边的妻子,弯腰从地上抓起一个酒瓶指着妻子,大骂:“你个贱人,背着我在家里养男人,这人是谁?是谁?”
抓着酒瓶的手抖得厉害。
女人将怀中的女儿抱得更紧,看着男人的眼中没有刚刚的恐惧,而是仇恨。
那仇恨如火焰从眼底燃烧,几乎要烧满全身。
女人是看不到白云山的,所以对于男人胡乱八七的话就当是醉话,当做是他发酒疯故意找茬。
家暴男以前不是没有这么做过。
自己在外面不能顺心,或者是到家里向她要钱,她不给,就会胡编乱诌。
白云山没想到自己的出现,竟然引出这种误会。
这个混蛋王八,竟然看不出他不是人,竟然认为他是自己老婆养的男人。
这得喝多少马尿才能够两眼昏花成这样。
“养你祖宗!”白云山破口大骂。
“你看清楚,我是人嘛?我是鬼!来索你命的地府无常。你把酒瓶放下,不放下,我现在就把你带走!”
“呸!你当老子喝多了!”
“你这龟孙儿的确喝多了!”
“你骂老子!”
“我就骂你,龟孙儿!你有本事,你来打我,你打女人孩子算什么男人,你不就是龟孙儿吗?混蛋王八,没有个男人样子!”
家暴男转头抓着酒瓶就朝白云山打去。
他哪里能够打得到白云山,白云山就是他眼前一个虚影。
但是白云山就是想和这个家暴男玩一玩,好好捉弄一下他,也给女人一个离开危险范围的机会。
白云山左闪右躲,家暴男追着他打。
女人此时见男人在发疯,挥着酒瓶子乱打乱骂,她抱起怀中的孩子,小心翼翼地开门出去。
恰在这时,家暴男见到妻子离开,直接追出门去。
妻子将怀中的女儿抱得更紧。
眼中的仇恨又透着畏惧。
白云山知道她的畏惧,不是怕丈夫打自己,而是怕男人伤害自己怀中的孩子。
这样的画面何曾熟悉。
小时候,他常常见到这样的画面。
“龟孙儿,没用的玩意,知道自己家里有男人,也只知道打女人,你有本事来打我呀!”
白云山朝楼下飘去,家暴男提着酒瓶子大骂:“老子杀了你。”就去追白云山。
恰时,白云山见到女人恶狠狠的目光盯着家暴男的背,紧接着男人身子朝前一栽,从楼梯上滚下来。一头撞在楼道的墙上。当场头破血流,没了动弹。
女人抱着孩子在楼梯上看了须臾,面容没有震惊和恐惧,甚至很冷静。
女人看了眼怀中孩子,匆匆下楼,经过丈夫身边看都没看一眼,跑到小区外打车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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