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阳光打在脸上,我坐起身下意识往枕头下摸去——什么都没摸到。
唔...没有烟。
哦对,我已经回家了。
在那个地方的时候,我学会了抽烟。
毕竟在那种像蹲监狱般的地方,我需要精神寄托,我需要能抑制住内心暴躁和不安因子的东西。
没办法,我只好拿起枕边的手机,给何慕风打了个电话过去。
“喂?你上来一下,就你一个人。”
我猜外公和母亲最近都不会出门...所以这个点,他们应该是在的。万一跟了上来可不好。
一楼客厅,何慕风正跟何家人一起吃早餐。
“芩芩叫我上去。”他放下手里的汤匙,起身往楼上走去。
“芩芩醒了?问问她要不要吃早饭呢。”何美玲说道。
“我给她拿上去吧。”何慕风又走回餐桌旁,拿了一杯豆浆和一个牛肉包。
“还是小风贴心,还记得芩芩爱吃什么。”何美玲和何老爷子相视一笑。
敲门声让我眼神再次聚焦。
“进来吧。”
“怎么了?起床吃早饭,我给你拿上来了。”何慕风声音淡淡道,径直走向书桌将食物放下。
“有烟吗?”
他怔了怔,随后眉头一皱询问道:“什么时候学会的?”
“那里。”
一声叹息后,他像是妥协了,伸手从裤子口袋掏出一包烟顺带着打火机一块儿丢给我。
“少抽点,对身体不好。”
我捡起身旁的烟,不紧不慢道:“每个抽烟的人都知道,甚至不抽烟的也知道。烟盒上也是印有那些劝戒烟的话语。那为何不停止生产?那为什么人就是戒不掉。它是对身体不好,但对我好。”
烟草燃烧的那一刻,我终于感觉自己像是活了过来。
何慕风撇了撇嘴,没想到我会这么回怼他。
“那你也要以自己身体为重。”
我缓缓吐出一口烟雾:“这不重要。我不在意。”
“我在意。”
我抬眸看向他,一脸认真。那双眼似乎要把我灼烧,令我想要躲避。
似乎是察觉到自己的心意外露,何慕风转过身就准备走。到门口时顿了顿:“记得吃饭。”
房门再次紧闭。
我闭上眼,回忆着梦中有关他的情景。
片刻,我起身将烟头灭掉,准备去往卫生间洗漱。
我站在窗前心不在焉地咬着嘴里的包子。嗯,没味儿,嘴里没味儿。
一辆并不出众的汽车开到了我家房楼前,后座下来了一位身着道袍的老人家。
应该是来找外公的吧。我想。
二楼书房内。
“你怎么来了?”何国庆给对面的老人倒了杯茶,语气有些不耐烦,似乎并不欢迎他。
“我来见封芩。”老人端起茶杯,吹了吹。
这句话却点燃了何国庆的火气,他猛然起身,指着对面的小老头儿骂:“怎么?是没人了?没人就不要启用这个计划!”
小老头不紧不慢道:“你先坐下,别那么激动。都一把年纪了,情绪激动容易出问题。”
“来,你来!换做是你,你的儿子因此丧命,现在连自家孙女也被人惦记打着主意。你能不激动?”何国庆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起来。
“我们何家,已经失去太多了。”
何国庆无力地坐下,垂着头。
一声长长的叹息后,小老头说道:“何老哥,你以为将计就计把小芩那孩子送到那里,就能躲开他们吗?躲不掉的。我也不妨告诉你,那个地方就是他们的试验场。”
何国庆睁大双眼,不可思议,手止不住地颤抖:“你...你...你说什么?试验场!?他们的试验场!!?”
“殷老九!!你把话给我说清楚!”
“封芩这次,没得选。”
......
何国庆气愤地摔门而出,看得出来,二人谈崩了。
“爷爷,您把殷爷爷一个人留在书房里是不是不太好?”何慕风有些不解,好歹殷老九是客人,怎么能把客人一个人丢在书房。爷爷向来待客有礼。
“这就不太好了?我就不应该让他进这个门!他来是想让你妹妹去送死!”何老爷子从兜里掏出速效救心丸,往嘴里扔了进去。
“让他赶紧滚!”何国庆回到卧室,把门狠狠带上,便没了动静。
“怎么了这是?”我刚从楼上下来就看到这一幕,我印象里没见外公发过这么大的火。
听到我的声音,何慕风看向楼梯间的我,摇了摇头。
好吧,他也不知道。
何国庆刚关上门就听到外孙女的声音。他用尽全身力气艰难地走向书桌前,对着书桌上的遗像掩面而泣。
“老伴儿啊...我护不住我们的儿子,也护不住我们的芩芩...”
“你就是小芩吧?我是专程来找你的。”殷老九也听到了封芩的声音,笑嘻嘻地打开了书房门。
“您是?”
“我姓殷,行九,别人都叫我殷老九。”小老头儿看起来很和蔼,跟电视剧里的那些道爷不太一样。
“好的,殷爷爷,您找我是什么事儿?”我走到了他的面前。
他走进书房:“进来说吧。”
何慕风还琢磨着刚刚自家爷爷的话,什么叫让妹妹去送死?
妹妹?小芩?送死?
每个字他都认识,连起来却让人读不懂。
我坐在刚刚外公坐过的位置,嗯,还有外公的余温。想来他们聊了很久。
面前这人,绝没有看起来那般简单。
因为我在梦里见过,他就是那个出手解决闹鬼的道士。
他没有说话,自顾自喝着茶,似乎在等我开口。
哦,我又不急。
我环抱着胸,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咳咳,小芩啊...”殷老九似乎是被我盯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嗯?怎么了,您说。”我也端正了自己的坐姿。
“你见过我,对吗?”殷老九喝了口茶。试探的意味不要太明显,但我不懂他这么做的目的。
“为什么会这么问?今天是我第一次跟您相见。”我没撒谎。
没想到他突然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你真的好聪明。
你没有直接否认,也没有承认。你说是‘相见’,而不是说第一次见到我。”
他的眼睛像是能看穿一切。
我眯了眯眼,没做声。
“那你见到我时,我是在做什么?”
“您不必这么试探我,有什么话可以直接说。”我对他的第一印象并不好,话里带了点不耐烦。
“那好,我就直接说了。”他顿了顿,收起了笑意,郑重地说道:“封芩,你跟安阳安缘两兄妹,最终只会走上一条路,那是你们唯一能走的路。你应该能察觉到你们的特殊性,你们是被天道选中的幸运儿。”
幸运儿?我并不这么认为。大概安阳和安缘也不这么认为。
哦,安阳和安缘啊,那是我隔壁房的“病友”。
“我就长话短说了,现在我的身份只是个说客。过不了几天会有国家特殊部门的人来找你——他们需要你。至于上头是如何安排,我不清楚。
我可以告诉你的是,你的梦不单单只是预言那么简单,还有时光回溯,能够看到过去。虽然后者只能用在与你相关的人事物上,并且也需要达到特定条件。
至于别的,需要你自己去发掘了。
毋庸置疑的是,你是千年都难得一遇的天选之人。”
我心底冷笑,把玩着手里的茶杯。
看起来,他似乎比我更了解我。
“你若想报复封浒,这条路最简单。
多的我也不能再说了,未来的路如何,那得你自己走。”殷老九别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起身准备离开。
“小芩,有国才有家。”
待我回过神,书房里只剩下我一人。
不得不说,他真是个十分出色的说客。
他知道我的疑惑与迷茫,知道我想要做什么。
他清楚的知道我心中的恨与爱。
我被拿捏住了,我没得选。
我想,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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