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书房?”我猜安阳大费周章地来找我,绝不单纯是为了看我那么简单,反正我不信。
“好。”
我招呼好弟弟让他陪着小缘玩,两个人是同龄人,应该能玩得来吧。
我领着安阳来到书房将门反锁。
“说吧,什么事?”我斜靠在座椅上,等着他开口。
安阳明显一愣,“什么什么事?”
“无事不登三宝殿。你说你来看我,我不信你的目的这么单纯。”
没想到安阳轻笑了一声,将声音压低:“怎么?非要有事才能来见你?”
我挑了挑眉,“嗯?不然你为什么跟踪我母亲,我可不好糊弄。”
安阳无奈地摇了摇头:“小没良心的。出来了也不说联系我,也没告诉我你家地址,那我只好出此下策了。”话锋一转,“不过...你今天是不是该谢谢我?”
我看着面前这双好看的桃花眼,耳尖泛红:“嗯...谢谢了。”
我垂眸,不敢再与之对视。
却不知这个动作取悦了对面的男人。只见他将身子慢慢前倾。
我一抬眸便见他放大的五官。老实说,我见过的长相出众的人并不少,而他却能名列前茅。特别是那双令人深陷的桃花眼下,还有一颗红色泪痣。
我猛地站起身,清了清嗓子:“咳咳...安阳。”
“怎么了?”
“你知不知道网上之前流传的一句话。”
“什么?”
“桃花眼看狗都觉得深情。”
“......”
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就在这时从门外传了进来:“姐、安阳哥,开饭了。”
我瞪了安阳一眼,快速逃离书房。
一出门就跟外公撞了个正着。
外公声音有些沙哑:“芩儿,怎么冒冒失失的?”
“没事外公,这不是开饭了嘛。饿了。”我挠了挠头,特意卖乖。
外公轻轻摸了摸我的脑袋,温柔地说:“走吧,可别把我家宝贝饿着了。”
“何爷爷好。”安阳也从书房走了出来。
何国庆打量着面前的男人,眉眼似故人。
“你是芩儿的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我姓安,叫安阳。客厅里的小女孩是我的妹妹,安缘。”安阳认真地回答道。
“曾国顺是你什么人?”
“家母姓曾,曾国顺是我外公的名字。”
听到安阳的回答,外公没再说话。而是看了看我,随后说了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
我跟安阳对视了一眼。看着外公的背影,总感觉外公心事重重。
......
这一顿饭主客尽欢。何慕风除外。
“这里是封芩家吗?”一道男声从院子里传来。
一个一米八二的大高个儿站在院子里。
哦,这是我的第一印象。
“啧,不速之客。”安阳撇了撇嘴,跟着我一起站起身。
“进来说吧。”我大概猜到了这人的身份,想必就是上午殷老九口中的人吧。
“呃...抱歉,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看着一大家子坐在饭桌前,男人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无所谓,反正你迟早都会来。吃了吗?不介意的话一起吧。”我在我的座位旁加了个凳子,去厨房给他拿了一副新的碗筷。
我注意到他看向安阳兄妹时眼里的惊讶。
“那个...阿姨、爷爷,不好意思哈,打扰你们了。”男人害羞地笑了笑,跟他的身高样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见状,外公和母亲跟他打了个招呼说了声没事,就去坐在沙发上休息了,把这里留给了我们年轻人。
“诚哥哥。”安缘主动与他搭话。
“嗨,小缘,好巧,你们也在。”男人还是有些拘谨。
我看了看安阳,示意他来招待。
安阳心领神会。
“左以诚,赶紧吃,吃完赶紧走。”
我:...果不其然,他们认识的。
“喂!安阳!这又不是你家你还这么霸道!再说了,我来这里是为了公事好不?”
...我以后就是要跟他做同事吗?虽然这么想不太好,但真的好像...生气的大狗狗。我暗自腹诽。
沙发上的两人听到“公事”二字都不约而同地往餐桌这边望了一眼。
何美玲疑惑地开口:“什么公事?”
“啊,我好像还没来得及做自我介绍。是这样的阿姨,我是国特部门行动二队的队长,我叫左以诚......”左以诚话还没说完,何美玲便皱着眉问道:“国特?什么意思?找我家芩芩吗?”
左以诚放下手中的碗筷,站起身郑重地说道:“是的,全称‘国家特殊部门’。我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封芩。”
他看向我,伸出手。
“你好,封芩。殷老应该都跟你说了吧?我是国特部门的二队队长左以诚,诚心邀请你成为我的左膀右臂。”
我没出声,而是看着安阳,他好像对此一点也不意外。
我抬起头看着左以诚,漫不经心道:“我好像并没有拒绝的余地。世人惯会道德绑架,不是吗?”
左以诚悻悻地收回手,有些尴尬:“那这么说你是答应了?不过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意味不明地瞥了他一眼:“没什么,我答应了。”
我曾在梦里见过一个石碑,上面刻有舅舅的名字。而最下面则是“左以诚”三个字。
“太好了!”左以诚开心地来回走动,忽然将视线停留在何慕风身上。
“你...”
“什么?”
“没...没什么,就是感觉你有点眼熟。”左以诚怎么都想不起来,自己曾经是在哪里见过一张跟面前之人相似的脸。
安阳突然插了一句:“我要进二队。”
“你自己打报告去!”左以诚没好气地冷哼道:“哼,当初怎么劝你都不肯,现在想来?”
何慕风若有所思:“你们这个有什么条件?我可以吗?”
“这...”左以诚求助般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安阳。
外公打断了我们的谈话:“咳咳,小风啊,你真想去?”
众人都看向何慕风。
沉默片刻,何慕风说道:“嗯。”
外公叹了口气,将何慕风叫进了卧室:“跟我来吧,小风。”
弟弟也放下手中的碗筷,弱弱地说:“那个...我也可以吗?”
“你什么你,你现在才高中,等你长大了再说。”母亲走过来,用手指轻轻点了点弟弟的额头。
“太好了,我家芩芩现在成为了国家的人才呢,真是祖宗保佑。”母亲一边说,一边双手合十。看得出来她为我的前途担忧,毕竟我连高考都错过了。
“哼,我看以后谁还敢说我姐姐一句不好!”
除了安阳,大家脸上都是喜悦。
何美玲和何星耀是真心为封芩光明的前途感到开心。
左以诚则是因为完成任务感到开心。
封芩是看到家人的欣慰与对自己的关心而感到开心。
安缘是被他们三人的氛围感染,羡慕封芩的家庭环境而开心。
这边,何国庆将何慕风叫到卧室,像是认命般闭着眼,缓缓开口:“书柜第二排有个暗格,你自己打开看看吧。”
何慕风照做,里面放着的是一封绝笔信和一块玉佩。
“何叔,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牺牲了。感谢您这些年暗里的扶持,我都知道。您不愿我和天成走上先辈的老路,我们都理解。但是,这是我们两家的使命,总要有人挑起大梁。若是在我们这一代结束,那下一代的未来会更加光明。
世侄愿用饕餮玉佩作为交换,望何家能将他抚养成人。
谢韬。”
看完这封信,何慕风都明白了。
他不是没人要的孩子。他有姓,他姓谢,谢慕风。
“你姓谢,是我出自私心,将你改为何姓。若你姓谢,他们就像找芩芩那般,迟早会找上你。我可以把那块玉佩交出去,这样就能将芩芩留在身边,但同时,你也会暴露。
这些年,我也将你当亲孙子看待。所以芩芩做出了她的选择,我便希望你能好好的。”何国庆苦涩地笑了笑:“但我没想到,你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何慕风感到眼眶有些湿润,哽咽着说道:“爷爷,您永远都是我的爷爷,我知道我曾姓谢就够了。父亲只想我能够长大成人,却没说让您阻止我,说明他并不反对。”
他跪下,给何老爷子磕了三个响头。
“爷爷,您放心。”
纵然知晓结局,我亦义无反顾。
想必芩芩也是吧?
我并不知道外公和哥哥在房间里说了什么,但我能察觉到外公揣着很多秘密。
何慕风出来时,已经恢复了往日那般清冷的模样。
他将手中的玉佩递给左以诚。
后者大为震惊:“饕餮玉佩?!怎么会在你手上?”
“因为这就是我的。”何慕风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左以诚。
“等等,我要打个电话。”左以诚走到院子里,拨通了一个电话,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什么。等他再进门时,脸上满是激动,不由分说地握住了何慕风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兄弟,你以后也是我们二队的一员了!”
安阳从始至终都很淡定,仿佛早就知晓一切。
封芩垂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太好了!这下我们家就出了两个大人物了!小阳小缘,还有那个小诚啊,今晚也留在阿姨家吃饭吧,大家一起庆祝一下。”何美玲沉浸在喜悦中。
左以诚还有事情要忙,便婉拒了。
但他这顿吃得....让何家人都不禁感叹他胃口好。走之前还说:“何阿姨,下次不忙了我还能来蹭饭吗?您做的饭菜真好吃!”
没办法,这么嘴甜的孩子拒绝不了,更何况还是自家女儿的上司。何美玲欣然答应。
安阳兄妹留了下来。
这一次,封芩没有感到开心。
“你在想什么?”安阳坐到我的身边,轻声问道。
“...你有很多秘密。”我答非所问。
“对你,我没有秘密。”
那些本就不是什么秘密,只不过封芩目前的身份,让她认知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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