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云接着说:“就咱现在的这种情况,那种度日如年生不如死的日子我已经为了你深刻的品尝过一次,这一次我害怕我真的很害怕再在那种无休止的等待和煎熬中度日。目前就你和你家人的这种态度和作为,我只能等到你过年初四,因为过年初四,是男方必须去女方家的日子,除非男方真的有不能去女方家的特殊原因外,男方的缺席就等于婚事的解除。如果初四你真不去我家的话,只要有上门提亲的,我会考虑相亲的,如果遇到合适的婚事,我一定会考虑订下。如果我真的再次许下了婚事,到那时你在后悔上门找我,我也绝不会为你退婚的。但话又说回来,就咱现在的这种情况,过年后,从初二到初四,无论是哪一天,你都可以去我家,无论你拿不拿礼物,你家过不过彩礼,只要你去了,我保证我们一家人都会欢迎你,绝对不会再有人往外赶你。”
奕涵深情而又不舍的目视着忆云不说话,忆云同样深情而又不舍的望向这样的奕涵,但奕涵家人的所做作为让二人此刻都深深的体会到那种情依旧缘难续的处境。尽管忆云被逼到了这种处境,但此刻的她仍旧不想就此放弃二人的感情,她仍在想尽一切办法的尽力挽留着这段感情。她从车筐里拿出刚买的那件衣服,放进奕涵的车篮里说:“如果你选择你的家人,我不光无法面对这件衣服,你留下的一切我都无法面对,由此我想等到初四那一天,你能再次把它送给我。”
奕涵不说话,他仍是那样专注而又不舍的望着忆云。
忆云等不到奕涵的回答,她又失望又不舍的望向这样的奕涵问道:“你总是这样望着我,是不是想在分手前一次性看个够?”
奕涵仍是不说话。
忆云为了这段感情,她不愿放弃不忍放弃的仍在苦苦做着最后的挽留,她双眸含泪的再次向奕涵表态说:“我再次告诉你,有可能这也是我最后一次告诉你,如果初四你去我家找我,我愿意我是真心愿意为了你放弃南方的一切,我们一块去城里做服装生意,此生只要你不辜负我,不离开我,我绝对不会辜负你,更不会离开你,今生今世我会一心一意的和你做一对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好伴侣好夫妻。”忆云说完,强忍住快要流出的泪水,她用无比期盼的目光望向奕涵,此刻她多想亲耳听到奕涵也能向她一样坚定的向她表态。但是奕涵却没有,在最关键时刻,奕涵选择了沉默,他只是不忍而又不舍的看着忆云。
忆云久久等不到奕涵的回答,她绝望的缓缓转过身,推着自行车再次离开。走出几步,仍是不舍的再次回头观望,她好希望奕涵能随她而来,而奕涵却没来,他仍旧扶着自行车站在原地目视着她,忆云望着这样的奕涵,她的心很痛很痛,眼泪也随即滑到了腮边,她双目含泪的目视着这样的奕涵,二人就这样久久的回望着,谁也没有走向谁,此刻忆云望向这样的奕涵,她真真切切的有种预感,预感到她和奕涵的这段感情就此走到了尽头。
忆云心痛而又无奈的回过头,她上了自行车,再也没有转头。
奕涵没有送忆云回家,他只是站在原地目送着忆云的背影越走越远。直到看不清晰了,他才跨上自行车,目望着车篮里的衣服,心事重重的向自家的方向驶去。
忆云回到家,没有再哭,也许眼泪早就哭干了。她变得出奇的平静,平静的把事情的经过详细的向父母讲说一遍。
世龙听了说:“我看这门亲事是彻底的完了。”
余珊瑚仍是不忍的说:“我不相信奕涵会是这样狠心的人,说不定初四那天,他会来呢。”
世龙叹了口气,“但愿他能来吧,到时他要是能带着彩礼来的话,那就是皆大欢喜,不能的话,只要他愿意,我就招他做上门女婿。”
忆云摇摇头:“在厂里,我们商量过这个事情,他说像心亮哥那样的男人,都想方设法的不想让自己做个上门女婿,他也不想。”
世龙叹了口气:“既然他不想,爹也能理解。只要他过年肯来,爹为了补赏当初犯下的糊涂账,我不光会把你在外面挣的钱全部给你,如果那些钱做生意不够的话,我还会把咱家存的钱也给你。到时我会陪着你们俩一块进城去找门面房,等看到你们俩在城里稳住了脚,我再回来。”
余珊瑚也点点头,很是赞同的说:“只要奕涵能一心一意的对你好,你们在一起想怎么样都成。”
忆云听了父母的话,也很是感动的说:“爸,娘,无论我是嫁出去,还是留在您们身边,我都是您们的女儿,都会一样的孝顺您们。”
初一过后,初二早上,余珊瑚走进忆云房间说:“忆云,你去你舅舅家拜年吧。”忆云翻个身问:“现在去吗?”
“嗯,就现在去吧。”
“现在太冷了,吃过早饭再去吧。”
“现在去吧,穿厚点,带上棉手套,礼物给你准备好了,起来去吧。”
“咱家亲戚又不多,过年这么多天,有的是时间走亲戚,干嘛非要在大早上这么冷的时候让我去呢?”
余珊瑚听了这话,停了一下后才说,“让你现在去,还不是你年前给奕涵把话说的太死吗?只要等到他过年初四。过年后,如果他爹还是不愿过彩礼,也不给他钱买礼物,他想愿意这门婚事,就必须要在这三天中过来见你。如果事情真属于这种情况,奕涵没钱买礼物,他空着手自会觉得没脸在大年初四那一天和珍珠和你两个姐家来一块。因此娘就寻思着想,奕涵有可能会在今天或是明天来咱家。起床吧,今年去给你舅舅拜个早年,到你舅舅家吃了早饭就赶紧回来。不然的话,奕涵要是今天空着手来了,你不在家,让他一个人坐着干等你多不好。”
忆云听了这番话,也说道:“当时我也想到了这一点,就直接告诉他,过了初一后,无论初二初三还是初四,他都可以来咱家。既然娘也想到了这一点,那我今天就不去走亲戚了,反正咱家也就只有舅舅姑姑两家走动的亲戚,等过了初四,我再去吧。”“就今天去吧,初二是正式去舅舅家拜年的日子,初三大多是到姑姑家回拜年的日子,初四是专门走新亲走娘家的日子,初五算是过小年,一般亲戚少的人家,极少会在这天去走亲戚的,大多都是亲戚多的人家,才会在这天走亲戚,有的人家亲戚太多的话,一天都要走好多家,这样到了大年初六,该走动的亲戚基本上也就走完了。就因为有老祖宗留下的这些规矩,咱这里走亲戚还有这样一句流传,‘走亲戚走到初七八,只能吃到丸子渣’。那就是到初七八再去走亲戚的话,人家准备招待客人的好菜全吃完了,就只剩下一把丸子渣了。因此咱这里,从过完初一后,每家每户都在忙着走亲戚招待亲戚。去年让你去的晚,那是因为年前下了场大雪,路上不好走,才让你推后去的。再说了,你表嫂的娘家是大门大户,她娘家的亲戚比较多,你今天去你舅舅家拜年,明天你表哥表嫂就会带着孩子来咱家回拜年,他们走完这边的亲戚,还得去走娘家那么多家的亲戚呢。”
“奥,我知道了。”忆云起床穿衣。
院子里,世龙正在往自行车后车座上给忆云绑着走亲戚的礼物。
初二那天奕涵没来。
初三那天,早饭后,表哥开着四轮车带着老婆孩子和礼物来姑姑家回拜年。院子里,孩子们正在开心的玩耍。有的聚在一起打宝,有的聚在一起打速(速是一种用小木棍削成的玩耍工具)。堂屋里,忆云热心的向表哥表嫂递茶。表嫂端着茶杯说:“忆云订婚一年多了,我和她表哥还没见过那个男孩呢。本想明天来给姑姑姑父拜年,那样的话,既能和两个结了婚的表妹见见面,也能借此看看给忆云定的那个男孩。可惜的是,每年的大年初四都和娘家的几个亲姐妹还有邻居家的几个好姐妹约好了,都盼着能在这一天聚在一起,见见面,拉拉家常,好好的开心开心。”
世龙听了笑道:“过年的时候,家家都是这样,人人都有这种心情。现在没有时间见没关系,等到忆云结婚了,会有机会见到的。”余珊瑚也笑道:“是啊!以后时间长着呢,会有时间见到的。天冷,你们俩喝点热茶暖和暖和。”
初三奕涵没有来,终于等到初四这一天,忆云心中有说不出的恐慌和害怕。她早早的就起了床,拿起梳子,对着镜子,她多么希望奕涵能突然间站在自己面前。忆云放下梳子,走出屋,打开大门,又不由自主的来到大门外,站在梧桐树下。余珊瑚跟过来劝道:“别再外面等了,大早上,天太冷,奕涵不会来这么早。”
“我知道。娘,你去忙吧,我想一个人在这里静一静。”
九点多钟,马钢迎云带着孩子来了。马钢停下自行车,望了望院子里,感觉不对劲,对迎出来的世龙夫妇问:“奕涵还没来吗?”
世龙夫妇听了,望了一眼西偏房后,点了点头。
马钢听了喊道:“不对啊!依奕涵兄弟的性格,他应该早就到了,才对啊!”
正说着,金花珍珠推着自行车带着礼物也来了,进院后,珍珠大喊道:“你们都在这里,忆云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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