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论，这个季常晟长得还不错。
身板劲瘦，脸小肩宽腰细，放在一群留着白胡子的长老中间格外突出，勉强能称上一句斯文败类。
斯不斯文沈何情不知道，但败类倒是真挺败类的。
宫以凝明明就是想取两滴女主的血治内伤，被他说得跟要挖了女主整颗心一样。
为了操控女主，打着为女主好的旗号把脏水泼到了无辜的女配寒池身上，害得寒池堕入魔道。
对外宣称万剑宗宗主仙逝，而自己拍拍屁股坐上了这放在平时抢破头都有无数人想坐的宗主宝位。
就因为他“明察秋毫，救了万剑宗一命”。
沈何情想不通，他一个卡在元婴后期几百年的five，哪来的脸啊？
万剑宗元婴期的人没有几千也有几百了，他一个除了画饼什么都不会的心机绿茶男，还真敢腆着脸当代理掌门。
沈何情看了几遍有关副长老的剧情，就得出一个结论。
宫以凝，输在人心，输在没心机，输在没长嘴。
要避开后面寒池的黑化剧情，副长老这必须乘早下手。
沈何情直视李常晟，神色平淡，盯得李常晟心底发慌。
“途中碰见副长老的二弟子擅逃课业，询问了一番，误了时辰，”
李常晟皱了皱眉，面露愠色，却还是忍着没发火。
“怎么可能？商儿一向勤勉，从来不会擅逃课业，宗主可莫要开玩笑。”
沈何情坐上主位，漫不经心地取下手腕上的白玉菩提串盘了盘，那双手指尖白皙修长，指甲修剪得整齐圆润，泛着健康的淡粉色，甚至比那串看着便造价高昂的手串更养眼。
“我自是不信副长老的二弟子会如此散漫，问后才知，竟是值班弟子有事，托他代职。”
沈何情看李常晟面色有所缓和，又接着不紧不慢地开口道：
“不过，擅逃课业也已板上钉钉，作为副长老的弟子还如此不守宗规，于公于私都该罚一罚，也算警醒其余弟子。”
“前些日子副长老罚了另一个擅逃课业的弟子扫了十天练剑台，我不熟悉宗规，也便学着如此罚他了，副长老可会怪我多事？”
李常晟这人就爱看人下碟，心情不好了随便逮个不顺眼的罚一罚，这样的事他倒真干过不少次。
不过也只敢对外门弟子下手。
沈何情说这话脸不红心不跳，就把一句话摆在脸上：我什么都不懂，学着副长老这样干的，副长老不会怪我吧？
李常晟哪敢啊，只能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吞，他嘴角抽搐，又不甘心地准备把话题引回去。
“让宗主费心了，可宗主迟了一个时辰，可是这事需要宗主花这么久时间？”
罚个人五分钟的事，你不就是睡过头了迟到的吗？
沈何情没再说话，盯着李常晟看了半晌，叹了口气。
摇头.jpg
表现得好像李常晟的弟子多难管教似的，居然花了沈何情一个时辰才解决。
这招叫，此时无声胜有声。
果然其他长老看沈何情这幅不愿意让副长老折了面子但又被逼得无奈的样子，对副长老的二弟子不服管教这事更信服了。
李常晟丢了大脸，脸红橙黄绿青蓝紫跟dj灯似的交替，一句话都憋不出。
这波，高情商败给低情商。
果然烦的时候就该让别人比自己更烦。
舒心多了，起床气都消了。
沈何情微微颔首，表了歉意后将迟到这件事轻轻揭过，喝了口茶准备听大会。
大会内容琐碎，基本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有些甚至没话找话。
不过还是有些比较重要的事的，比如膳食部的长老说资金不够了来要钱了。
这种事从前宫以凝常年闭关根本没管过，如今好不容易来了一次，难免要被宰一刀。
是的，万剑宗让宫以凝来当宗主还有一个原因，宫以凝有钱，还是特别有钱，随便拿出件东西都够全宗半年开销了。
可惜花钱大手大脚的是宫以凝，和我沈何情有什么关系？
沈何情刚经历完高中数学的摧残，这会看看账本的能力还是有的，加上还有顾长离这个外挂在，更是得心应手。
沈何情翻着手上的账本，一时间大殿内所有人安静如鸡。
沈何情看第一面，一筐鸡蛋居然要一枚下品灵石，相当于五百铜钱，山下二十铜钱够买三筐。
沈何情再看第二面，一只土鹅值两百枚下品灵石，山下卖六十。
白菜比山下贵两倍，猪肉贵四倍，大米贵三倍。
沈何情看完，发现整个万剑宗平均物价是山下的四倍不止。
合着在这洗//钱呢？
我看你这万剑宗，还真是金枝其外败絮其中。
沈何情选择单走一个6。
沈何情把所有溢价的东西都讲了一遍，一手仍翻着账本，眼睛却盯着长老要个解释。
“贵有贵的道理啊，咱们这的白菜是灵气滋润的呢……”
“灵草园灵气确实充裕，随便撒两把种子没人看着都能长出东西来，还省了寻常庄稼人除草除虫的精力。”
“这鸡那可是土生土长的走地鸡啊！哪能跟一般的鸡比呢？那肯定得贵点啊！”
“不过是土里的泥鳅被灵气喂肥了都进了鸡肚子里，这鸡关笼子里都不需要喂，天生个大。”
……
沈何情把长老讲的哑口无言，什么借口都被沈何情绕回去了。
这还是她上个世界跟秦诗学的，秦诗特别会砍价，她缠了秦诗好几天秦诗才肯带她去菜市场吵架的。
还教了她怎么挑菜，但沈何情没认真学。
她就想学怎么吵架砍价。
最后长老哑口无言，含泪承认其实紧凑一点日子也还能过。
——然后就被沈何情蹬鼻子上脸要求降价了。
那天之后，宗主宫以凝舌战群儒为弟子砍价的事成了万剑宗新的传奇。
真正的商战，往往采用最朴素简单的方式。
沈何情的名声通过这场商战更上一层楼，现在每个月穷的都吃土的弟子每天晚上都偷偷在房间里拜她，企图托梦告诉宗主大人再把肉价压一压。
弟子们聚在一起振振有词：信女愿一生荤素搭配吃香喝辣换宫宗主再战膳食部长老把价格再压下来两倍。
寒池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这场商战已经进入了尾声。
现在她这种要在林子里抓野兔过日子的人也能吃的上热乎的肉菜了，
寒池犹豫了一下，跟着其他弟子一起拜了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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