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违晨光暖洋洋，被激光炮挤压的狭小空间全是沈祈轻微的呼吸声。
“唔……”她揉揉眼，试图直起身又被头顶的大家伙按回原位，缩成一团。
她差点忘了自己上了“贼船”，胸口滴答作响的小炸弹感知到她的苏醒，闪烁红灯映照在驾驶座的皮质黑色布料上。
“早上好。”如常轻声问候，车内一片安静，听不见回应亦没有其它响动，她尝试改变姿势，抱住座椅，探出脑袋。
前面的两个座位空荡荡，座位表面平整，沈祈尽力前倾，沐浴穿进狭小空间的暖阳，伸手却触碰一片冰凉。
沈祈戳开挂手腕的终端，几分钟前的日出，她东躲西藏的日子养出了太阳一升就睁眼的作息。
手臂弯曲，用手肘推开车门，沈祈跳出车，做了套伸展运动活动委屈了一晚上的身体。
车被停在废弃烂尾楼的一层。
墙壁灰白，地上堆积的灰尘藏小块玻璃渣。货架倒塌，趴在货架上的丧尸尸体干瘪，血液汇聚成一小滩绿色，蒸发后只剩一块印记。
一楼没人，通往二楼的楼梯上有一串脚印，沈祈踩着脚印，来到二楼。
只有褚霁在。
她独自坐在楼边，发丝从宽大兜帽中跑出，随刺骨的冷风飞舞，沈祈裹紧衣服抖了抖。
“早上好。”褚霁转身冲她打招呼，嘴角残留巧克力碎屑，手里拿的包装袋没来得及扔。
沈祈走向她，学她的姿势同她坐在楼房的边缘：“早上好。”
“吃面包吗？”一个与褚霁同款的面包出现在沈祈眼前，沈祈垂眸，接过褚霁的好意，“谢谢。”随后撕开面包的塑料包装，大口大口啃。
“苏黎昭呢？”艰难咽下干瘪的面包，沈祈问，异能者都是进化掉睡眠吗？苏黎昭是这样，冉主任也是这样，天没亮把人抓起来干活，沈祈受够被榨干脑浆的生活。
“她去找你需要的核了。”褚霁侧身从背包里抽出一瓶矿泉水，递给沈祈。昨晚三人商量一番，最终决定先尝试使用丧尸核的办法，这是目前沈祈设想中最简单的做法。
水瓶触指冰凉，被噎住的沈祈狂拍胸口，褚霁连忙帮她拿面包，好让她喝水顺顺干燥的喉咙。
水柔和面包的干巴，沈祈举水瓶连咳嗽几声，眼角分泌出生理性泪水。
“你俩还挺像一对的。”沈祈缓过劲评价道，“一个出门找物资一个守物资，各司其职。”
一对吗？褚霁仰头接受清晨的阳光，好像有谁说过类似的话，但是是谁呢？……
“诶！你的眼睛！”沈祈的惊呼打断褚霁的思索。
乳白的眼睛变得通透，光线折射入沈祈的眼眸，沈祈不敢置信眨眨眼。
竟然不是幻觉？沈祈如发现全新的公式，激动地往褚霁身边靠，两只撑地的手发力挪动位置。
“什么？”褚霁疑惑，她转向沈祈，沈祈这次看清了眼睛，它们晶莹剔透似玻璃珠。
眼睛完全的纯白化一直是实验组未攻克的难题，沈祈尝试了无数次，小白鼠的豆豆眼总变成白色。她曾经极力争取延缓人体实验的时间，冉翱偏偏要做，她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半成品的病毒能有什么作用？沈祈撇嘴，这不还是让人家给抑制住了。
眼睛的白竟然会褪色，沈祈好奇地再凑近一点。
褚霁虽然看不清，但视野里的影子明显在靠近，不属于苏黎昭的气息扑向她。被褚霁全力压制的丧尸病毒忽然躁动，每个细胞都在催促她赶紧咬上去，人类的血肉是她最优的补品。
不能踏入没有回头路的道路，褚霁咬紧牙冠，她生怕一开口就扑上沈祈的脖颈。
“你的眼睛太漂亮了。”沈祈感慨，这就是半成品病毒引起的副作用吗？奇妙到让沈祈着迷。
越靠近越燥热，褚霁一次次拉开距离，似入魔的沈祈“看不见”一点异常不断靠近她。
一人靠近一人远离，拉锯战在褚霁背靠大楼的支柱后暂停。此时沈祈调整姿势蹲在地上，可怜的褚霁只能被她限制在原地。
褚霁的准则是不袭击没有恶意的人类。
对不起，褚霁默念，团起的拳头准备发力。她会迅速下楼给沈祈翻出后备箱压箱底的医药箱。
“沈祈。”
比褚霁出拳先一步是苏黎昭的出现，她像抓小鸡仔提起沈祈的衣服后领，把人直接拽开，挡在褚霁身前。
脚离地的瞬间沈祈回神，她面前的苏黎昭被半面罩遮住表情。看似平静的眼眸藏波涛，沈祈一个哆嗦，她再次颤巍巍在两人面前举手投降：“对不起，我忘了人类对丧尸病毒的吸引力。”
苏黎昭放下沈祈，转身面向褚霁。
苏黎昭的气息让褚霁好受很多，难以驯服的细胞立刻变得安安静静，剩下不适感让褚霁消化。
自然而然地拥抱，就像褚霁回到这个世界后的每一次。
下巴搁在苏黎昭的肩头，感受缓解她不适的温度，寻求到安慰的褚霁絮絮叨叨诉说自己几分钟的心路历程。
苏黎昭没有讲话，只是像给炸毛小动物顺毛的动作轻轻抚摸褚霁的后背。
她俩其实就差几句话变成“一对”了吧。沈祈无语，她松松衣领让自己被衣领卡住的脖子好受点，然后面无表情坐下等待两人“腻歪”。
什么“阿昭，刚才我好难受”“阿昭，她不是故意的，没关系”之类的话接连不断往沈祈耳朵里窜，沈祈打个哈欠，抬腕看看时间，推测她俩能在几分钟后结束。
这会儿轮到苏黎昭开口，她开始讲她今早的遭遇。
沈祈懒得再听下去，干脆轻手轻脚起身离开，蹲在丢二楼楼梯口的袋子前，查看里面的核。
不愧是最强异能者，沈祈感叹，一会儿的功夫就能杀掉一只高阶丧尸。
沈祈小心翼翼掏出扔在最底下的核，举起核走向楼边，转动手里的小东西，任由阳光穿过晶莹，在地面留下一圈光晕。
纯度够了！可以尝试，沈祈欣喜转头看向两人，不出所料两人依旧是两块黏在一起的糍粑。
有没有人评评理！沈祈无言崩溃。
“沈祈！”褚霁走向沈祈，明显心情好转不少的她浑身带苏黎昭的味道，沈祈嫌弃捏住鼻子用手扇风。
充电完毕的褚霁理直气壮地“看不见”，她身后逃不过的苏黎昭彻彻底底红透了脸。
“这个可以试试。”在褚霁走近前，沈祈直接将手里的核扔给褚霁，褚霁一伸手接住亮晶晶。
明明入手冰凉的核忽然散发暖意，褚霁感到神奇：“怎么试试？”
“你不能吸收它吗？”沈祈问，看着褚霁满脸的茫然，她懊悔抓抓头发。
没想到她提前准备好的几个解药计划最有可能的一个就这样失败了！
突然核没有了光亮，变成灰色的东西逐渐融进褚霁的手心。
“成功了！”沈祈激动冲上前，一把抓住褚霁的手，瞪大的双眼死死紧盯几乎消失在褚霁手心的核。
她就知道！她的方法才是最正确的！该死的老头！说什么异想天开？！真想把死老头从地狱里拽出来看看！她沈祈才是真正的天才！
“怎么了？”苏黎昭假装不在意上前，再“不经意”从沈祈手中夺过“抓手权”。
“我之前一直猜想，丧尸病毒是通过无数丧尸核融合而成，那么进化它是不是也可以以毒攻毒。也就是说生成的病毒已经是吸收的饱和状态，再加大吸收力度，让饱和的病毒去反噬它本身，没想到真的可以！但是实验室的老头子……”兴致上头的沈祈手舞足蹈向两位“画”计划、倒苦水。
“你好厉害。”褚霁咂舌，沈祈才是真正的忍者，有实力且情绪稳定，冉翱简直撞大运，也难怪沈祈最后跳反，冉翱纯粹被自己pua人的手段反噬。
四个字击溃沈祈的心理防线，她侧身将苏黎昭挤开，抱住褚霁哇哇大哭。
“那个……我的病毒。”虽然储备的苏黎昭能量能克制病毒，但是褚霁被勒得难受。
谁料抱住她的人收紧力气，说话几近抽噎：“你咬吧，我好吃。”
褚霁看看耸肩表示无能为力的苏黎昭，又看看怀里的一团，她放弃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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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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