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画面非常清晰,与往常所做的梦截然不同。
“你……”
梦中人还未说出口的话语顿时化作了一声轻哼。
那人被她一把扯进了怀里,如迅雷一般,她吻上女人的双唇。右手穿过发丝,紧紧扣着那人的后脑,这吻来的突然,更无温柔可言。
像是压抑已久的情绪终于爆发,她恨不能把女人拆吃入腹……
画面一闪而过,霍祈年精神一震,瞪圆了双眼,困意全无。怔愣了半晌她才觉出嘴里不是滋味,刷了半天牙,苦了吧唧的一点也不清爽。
“呕……”她弯腰吐了一口。
这挤的肯定不是牙膏!
她哆哆嗦嗦地伸手去拿杯子,本意是为了漱口,却不成想这“喝水”的动作竟与梦中重合,脑海中忽的又是一闪。
她把女人压在身/下,卷了她的舌头,攻城略地,贪婪而疯狂地索取每一个角落,犹如一只许久未曾进食的饿狼,而这些不过只是杯水车薪。
女人面上染了一抹绯红,呼吸也越发急促,玉手轻轻推拒了一下,因为没什么力道,看着倒像是欲说还休、欲拒还迎。
“嗡”的一声,她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脑中炸开了一样,紧接着她便如饿狼扑食般一口咬了下去……
“噗——”
刚入口的水全喷了出去,霍祈年双手撑在洗手池边,大口深呼吸,努力平复着激荡的心情。
够了够了……真的不要再想下去了……
她放弃了水杯,直接拧开水龙头,双手捧了水快速漱了几口,而后狠狠洗了把脸。
在凉水的不断刺激下,霍祈年终于清醒了些。鼻息间尽是香味,倒是嘴里还有点苦,她侧目看向旁边,一瓶洗面奶正安静地躺在台面上,盖子还是开着的。
“嗯?原来我刚才挤得是洗面奶——”
“奶”字一出,她的大脑仿佛不受控制,自动就把相关的梦境又调了出来。
也不知脸埋在了哪,她只觉得所蹭之处皆是柔软嫩滑,鼻尖轻轻一顶,触感弹性十足……
“啊啊啊啊——!”霍祈年崩溃地一头撞墙,“还有完没完了!”
为什么……为什么她会做出如此禽兽不如的事来?!
她感觉自己在梦里好像变了个人,起初还是有些理智的,到后来,身体就越发不受控制……
有那么一瞬间,霍祈年觉得自己像分裂了一样,这并非她的本意,可却好像就是她的“本意”。
她就是很渴望,很想很想,靠近那个人。
霍祈年闭了闭眼,突然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太饥渴了。
梦到鬼不可怕,可怕的是你把她“就地正法”,吃干抹净。而更抓马的是,在你正激情奋战的时候,身旁的凉亭上还挂着许多字符,像弹幕一样明晃晃的杵在那,“6666”……
-
大早上的第一堂课,霍祈年就迟到了。
天知道她在卫生间收拾了多久的心情才重新出发!
好在这堂课是驱魔,若是历史,丁老头一定会逮着她一顿数落。
教驱魔的这位老师名叫袁不方,年过半百,是个老帅哥,平日里总扎着一个丸子头。要不是颜值高,真有点像路边骗钱的杂牌道士。
袁不方为人和他的名字一样有趣,最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便是“不慌,问题不大。”
在他眼里福报也好,苦难也罢,都是个人选择的结果。自己造就的命运自己承受,没什么大不了的。
专业课迟到了一刻钟,他也只是轻飘飘地看了一眼霍祈年,继续讲课。至于班里的其他学生,总共就十几个人,各干各的,没人鸟她。
“我们现在所用的驱魔法器并非出自公孙家。”袁不方老神在在地讲着PPT,“灰木牌、降魔杵,这两样都五百年前,由一位苏姓前辈发明的……”
霍祈年就像个按照程序设定好的机器一样,木然地走到最后一排,拉开椅子坐下,放好挎包,一样一样的拿出课本、笔记。
袁不方在讲什么她已经听不进去了,满脑子都是那些少儿不宜的画面,一闭眼就在她眼前来回切换,挥之不去。
讲真,梦这种东西醒来通常会忘掉大半,就算能记着一些,画面也会淡去不少。比方说梦中人的脸,那必定是模糊不清,如八百度的近视摘了眼镜,一片朦胧。
而她这个却不然,那画质堪比4K高清,播放起来顺滑流畅!
深呼吸了一口气,霍祈年一手扶着额头,心情颇为复杂。
梦中人显然就是那位一直缠着她的女鬼。若是别人她还真不好说,但这位,呵呵……绝对错不了。
女鬼好像是恢复神志了,刚开始的时候还同她说了些话,具体是什么霍祈年一句也想不起来。
……真尼玛了,该记的不记,不该记的历历在目!
不过话说回来,当初明明在凛北调查局作了送神的法事,怎么不管用?她当初可是跪在小黑屋里,又磕头又烧香。
所以女鬼如此执着的跟着她是想干什么?
千里迢迢的追来,难道就为了采阴补阳!?
……这好像还是自己先动的手,咳。
霍祈年甩甩头,像是要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从脑子里甩出去。
……算了,还是等下课问问袁老师吧,那个鬼留痕也不知怎么消呢。
上午的时间一晃而过,一下课,众学子争相涌出教室,抢着去食堂占座。
袁不方也不例外,他这个人,上课从不拖堂,下课溜的比学生还快。也就是今天,电脑一卡,他的撤退计划便被延误了,霍祈年因此逮了个空子。
“袁老师,我有个问题想请教!”
一听学生有事来找,袁不方一个激灵,装作没听见,拔了U盘就开溜,那架势就差把“拒绝加班”贴在后背上了。
霍祈年眼疾手快,先一步伸手挡在了门口。
袁不方这才停下,抬头看了眼来人,颇为无奈道:“霍祈年啊,不是很严重的问题咱们可以明天课上再讨论。天大地大,还是吃饭最大嘛。”
“袁老师。”霍祈年抓着他,问:“召了鬼没送走算严重不?”
“那得看是什么鬼了。”袁不方道:“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年头多久?三五年的小鬼一般都问题不大。”
当然若是几十年的也不要紧,他心里已经安排好了,待会直接留个电话,交给四年级的班长去处理就完了,这都不是什么难事。
“女的。”霍祈年回想了一下那鬼的服饰,“应该得有几百年了吧。”
“几百……啊???”袁不方以为自己听错了,结果一看她的手腕,清清楚楚的一道鬼留痕。
这种印记绝非普通鬼魂可以办到,其生前定然拥有极高的修为,并非一般的送神法事就能送走的。
袁不方也只是很久以前在新闻上见过一次,受害者也不知跟鬼有什么血海深仇,被中下了这枚印记。那鬼连跨三省,千里追踪,最终吸干了他的阳气。
收回了思绪,袁不方神色一紧,道:“……你这倒霉孩子,上哪惹的?这么重要的事怎不早说?!”
霍祈年心想还不是你一直在问别的。
当然,吐槽完了她还是老老实实的把召神的原委都告诉了袁不方。至于昨晚的梦,她则是含糊其的对付过去,没透露什么。
……开玩笑,谁要跟老师说这些啊!
袁不方眯着眼睛听完,情绪已经渐渐冷静下来,远没有刚才那么急躁,只摸着下巴的胡茬道:“不慌,问题不大。”
“真的么……”霍祈年汗颜,“咱专业不是才有一个学长,因为鬼缠身挂了吗。”
袁不方摆摆手道:“情况不一样,他那是色/欲熏心,被鬼迷了心窍。”
霍祈年:“……”
那不就是采阴补阳?好像和她情况差不多?
“而且依我的判断,这女鬼应该打一开始就不想害你。”袁不方反问,“不然以她的修为,你一个小狼妖还能活到现在?次次都从她手中逃脱?”
霍祈年沉默,这么一说似乎还真是。不管有没有神志,她好像从未对自己下过狠手。
可那对方到底是什么目的呢?
“害,归根结底不都是因果嘛,等她找你了再看。”袁不方把霍祈年拦门的手悄悄放了下去,“咱们学驱魔的凡事都要坦然面对,摆正心态。行了,多大点事,先吃饭去吧。”
霍祈年没动,还在那苦思冥想。
袁不方不声不响地出了教室,走出去几步又站住,回头看了她一会儿,道:“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你现在的思想就很有问题。”
说罢,扬长而去,徒留霍祈年在原地凌乱。
“……我思想有问题?!”
霍祈年不由自主地联想起了昨晚的梦……
可不就是有问题么!
人家分明都没勾引她!是她如狼似虎的给人扑了……
脸上一阵青一阵红,霍祈年百思不得其解,莫非她是在经历了夏从乔叶的事件后,对女女之间的感情有了什么想法?
她之前可从没想过喜欢女人,当然,也没有喜欢的男人。
一时半会也想不通,她也只得挎上包先往食堂走。仔细想来袁不方的话也挺在理的,不管如何这都是自己造就的因果,就先顺其自然吧。
霍祈年心大,既然袁不方说没事她也就不再纠结。等女鬼再入梦,她一定要好好问清楚。
中午的食堂十分火爆,热门小吃前必然排起了长龙,座位也全部占满。霍祈年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食堂门口立了几个易拉宝,她随便扫了一眼,好像是有个什么幻术世家要来若水办画展。
她没什么兴趣,径直去食堂窗口点了份宫保鸡丁盖饭,打算带回宿舍吃。
等待打包的功夫,霍祈年敏感地察觉到有人正向她走来,鼻子轻轻嗅了嗅,在诸多杂乱的饭香当中,有一屡脂粉的味道离她越来越近。
霍祈年回头,来者着一袭青绿色的衣裙,头上戴着一圈羽毛发饰,金色与碧色交相辉映,炫彩夺目,更衬得她娇丽绝伦。
似乎是孔雀一族。
“喂,雪狼族的。”青翎叫住她,道:“我这里刚好有张多出来的票,你要不要跟我去看画展?”
快来喝汤!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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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入梦(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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