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天上闹出了天大的笑话!
堂堂天帝第三子,被一个血奴嬉耍了好一番。
听说那血奴,不仅逃了天界三殿下的婚,更是一把火烧了天界三殿下的殿!
想当初,三殿下可是拒了狐族的第一美人的婚!为了那个血奴,生生挨了五道雷劫,与自己亲生父亲大闹了一场才得以娶那个血奴为正妃。谁敢想,那血奴胆子竟然这么大,真是打了好一手天界的脸。
“而这可不是什么天界密辛,四海八荒传了个遍,至于到底是怎么个说法?”一声惊堂木,说书先生抿了口茶水,“还得从东西二官龙虎相斗,两败俱伤,天帝第三子渔翁得利,捉拿东官开始说起——”
——缘起——
天帝第三子把二十七根穿骨钉打进了他面前奄奄一息的苍龙的身体里 。
“东官,何必呐,忤逆我向来不会有好下场。”天帝第三子闻齐逆光俯视着苍龙,是他向来示人的温文儒雅的模样,眼帘低垂,薄唇轻抿,一身白袍不染纤尘。
“笑话,我堂堂东官,你算个什么东西?”苍龙微微抬头,束缚着他的链条哗哗作响,在这千年玄铁冰制成的地牢里显得格外突兀,“若不是你在我元气大伤之时偷袭,凭你,有几分胜算赢我。”
闻齐面上的笑意更甚,他轻轻摇着手中的折扇:“识时务者为俊杰,当囚犯还是座上宾只在你一念之间。否则我父亲问责,你不会有好下场。”
“问责?”苍龙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天地四官,是你们可以问责的?”
东官苍龙,西官白虎,南官朱雀,北官玄武。并称四官,自天地八荒混沌初始,由四面山川河脉孕育而生,与天地同寿。四官分别镇守四方,守天地安宁。此时样貌狼狈的黑龙正是东官。
“你不如先看看你当下的——”闻齐轻笑,略顿一声,“惨状。”
“你趁虚而入罢了。”苍龙冷哼一声,闭上眼不再联系理会他。
闻齐也不恼,悠闲地踱出了地牢,才上台阶,他眯了眯眼,似乎不适应猛然洒落的阳光。
余光瞥见一身红裙的姑娘畏畏缩缩地向一旁的荷花塘躲去,他突然起了兴致,暗淡的目光一亮,仿佛看见了什么新奇的玩意儿。
闻齐向那个小姑娘走了过去,红衣白裳的姑娘柔柔施礼,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如同蝴蝶一般欲展翅而飞,她垂着眸子,紧紧抿着唇,似是害怕。
闻齐合上折扇挑起了她的下巴,呼吸却猛地一滞。
他定了定神,瞥见了小姑娘左手手腕上白色的丝绸,心下了然——是天界里最低贱的用来放血作药引的血奴。
他略做思虑后开口:“老二废那么大劲儿把你们从那地方带上来,就为了放血给那女人续命,可真是个情种,你说你是么?”闻齐收回了手。那姑娘眨了眨眼,似乎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瞳孔边缘化出柔和清浅的眸光,她目光朦胧,透露着不谙世事的懵懂无知。
懦弱,无知,闻齐如是想。
“哑巴?”闻齐收了折扇,颇有兴致地打量着她,良久,他缓缓开口,“我和老二打声招呼,以后你便来云砚殿洒扫。如何?”似问非问,语气温柔,却是不容拒绝。
红衣白裳的姑娘缓缓点了点头。
闻齐不再停留,他还未向他的父亲天帝复命。
看着那个渐行渐远的白色的背影,那位姑娘悄悄向地牢里探头,她小心翼翼地刚想迈进去,便有侍卫拦住了她。
她站在门口踮起脚尖朝里面望了望,只见那条通体漆黑的龙,狼狈地趴在地上,身上的伤仍在渗出血迹,地上已经凝聚了不大不小一滩鲜红的血迹,她摸了摸自己左手腕上仍未愈合的伤口,心突然揪了起来,他们是一样的,只不过是她的牢笼更大些罢了。
而闻齐早已远去,没有看见她眼底那一闪而过得狡黠。
“父亲”闻齐向他的父亲——天帝施礼,天帝微微颔首,他高坐明堂上,一身玄色的朝服,玉冠上的龙张牙舞爪,栩栩如生,他与闻齐最相似的是那双狭长的凤眼,但不同的是闻齐眉目总是含笑的,而天帝的眸子却是平静,那是饱经沧桑后的豁达之色,是平静之下的筹谋算计。
“东官如今已成阶下囚,不足为惧,这次你做的很好。”天帝缓缓开口,“但还要盯紧其他三官的动静。”
“儿臣谨记,不过,东官苍龙与西官白虎素来不和,龙虎相斗,两败俱伤,这才让儿臣捡了便宜。”闻齐有些羞愧地低下了头,与地牢里戾气十足的他,判若两人,“儿臣无能,没能将西官白虎一同带回天界。”
“无妨,这次也是老大负伤卧病在床,为父才会派你去,东官苍龙纵使负伤也不好对付,你能平安归来便已足矣。你这次立了功,说吧,想要什么奖赏。”
“那儿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今年的新酿儿臣已经馋了好久了,还请父亲满足儿臣的小心思。”闻齐抬起头,粲然一笑。
“好。”天帝捋了捋胡须,“你呀,成天没个正形,多向你大哥学学!去吧,今晚,酒就送进你殿里。”
“谢父亲。”闻齐拱手作揖,脚步轻快地离去。
但是,天帝以及满屋侍从都没看到的是闻齐向来向上扬起的嘴角垂了下来,好一幅父慈子孝的情景。他收敛了差点溢出的戾气,嘴角重新扬起,走向了他二哥的住所。
那个红衣白裳的姑娘就站在老二宫殿门前的那丛开的正艳的桃花林里,远远见他来了,想躲开,但是却没有挪动步子,只是偏着头看着他向自己走来,在离她十步之遥的地方,闻齐停了下来。
姑娘纠结了一会,小心翼翼地走来,牵住了他的衣角。闻齐眉眼间都带上了笑意,他任由姑娘牵着他的衣角,一齐向宫殿里走去。
“二哥。”闻齐刚踏进殿门就喊,“许久未见,我对二哥甚是思念。”
正殿门帘被掀开,一股子药香味儿扑面而来,身边的姑娘却猝然白了面庞。
“老三回来了?”老二疾步走来,上下打量了一番,见他没受伤才放下心来。他看到了拉着他衣角的血奴,拍了拍闻齐的肩膀,问他:“你小子,这又是怎么回事?”
“我想把她带到我殿里洒扫,不知二哥意下如何。”
“你开口,我能不答应么?更何况是一个血奴。”老二这才正眼看闻齐身边的姑娘,唇红齿白,那双眸子总是含着水,倒是看着可怜的紧,只是——太像了,老二禁不住想,这与那人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
看清血奴的长相后他心下了然,断定老三不会滥杀,提着的心也就放了下来,但是眉毛不知不觉还是拧着的。这血奴如此样貌,定然是个祸害。
他叹了一口气,还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屋里传出了阵阵咳嗽,他便急急忙忙地向闻齐告辞,嘱咐他自己掂量轻重,便飞奔进了屋。
闻齐看着二哥回屋后,偏了偏头,对身边的姑娘说:“以后你就跟着我。”
姑娘欣喜地点了点头,拉着他衣角的手又紧了一些。
他们走过花海万千,微风拂过,花瓣纷纷扬扬落了他们满身。
“你叫什么名字?”闻齐问出了口才觉得不妥,哑然失笑,“我竟忘了你是个哑巴。”
“念七”
闻齐有些诧异的看着她,她又重复了一遍:“念七。”
“好名字。”他把落在她肩上的花摘了下来,别在了她的耳后。
“你是天界三殿下?”念七有些试探地问道。
“闻齐,”他开口,“你可以叫我闻齐。”
“我只是个血奴,不能直呼殿下名讳?”她小声道。
“唤我闻齐,你我之间没有什么三殿下,更遑论血奴。你是念七,是堂堂正正的存在,你是自由的,不是任何人的附庸,包括我。”
她抬头望着他,眉眼含笑,闻齐低着头看她,手轻轻覆上了她的眼,没有了她那带着讨好的卑微的目光,她与她,无论是身量还是面庞都一模一样,万花从里,他有一瞬间的恍惚。
她的名字卡在他的喉咙里,叫他难以呼吸。
直到念七轻声唤他三殿下他才从久远的记忆里回过神来,闻齐声音沙哑,他道:“唤我闻齐。”
念气粲然一下,殊不知这一笑更是叫闻齐心痛地不能自已。
是夜,闻齐把她安置在自己居住地云砚殿地偏殿里,他才背着手离开。
在书房里,他从书柜最深处抽出了一个方形的做工精美的木盒,他从盒子里取出一幅陈旧的画卷。闻齐小心翼翼地把这幅画摊平放在桌上,画中的女子身量修长,一身红衣似火,一手持花,笑的张扬而又肆意。
看着画中人的笑颜,闻齐的嘴角也扬了起来,他轻柔地抚摸着画卷一角的那两个字——羌芜。
闻齐抬起头,看着与画中相比,更为端庄肃穆的她的花神像,那幅画中的女子一手向下持剑,一手向上捻花,眉目间仿佛装的下天下万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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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东官苍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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