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狱第三天。
楚惊鸿在“普通囚室”转了一圈，环顾四周，还是有些不习惯。
这就是普通囚室的水准吗？未免太豪华了吧？
与其说是囚室，不如说是精致民居。两室一厅，座椅板凳床等家具一应俱全，有泡着热茶的茶壶，有花瓶香炉，甚至还有一个梳妆台！
她拉开梳妆台抽屉看过了，里面还贴心的摆满了胭脂水粉，绢花首饰！
监狱环境这么好，千机宗这怕不是在鼓励犯罪吧！还是说这戒律堂也和那些傻逼北欧国家一样，致力维护罪犯的人权和福利？
敲门声传来。
“请进。”
季不忘推开门，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
楚惊鸿不用看就知道是他。
打从第一天入狱以来，说好很忙的季大刑官一天来探监好几次，每次都要询问她的入狱体验，简直像有那个大病。
季不忘飞快瞥了一眼正东瞧瞧西看看的女人，在她察觉前迅速移开目光看向桌面，若无其事问道：“茶水喝的惯吗？”
即便楚惊鸿对茶没什么研究，也能品出来茶叶品质不错，她诚实回答：“清雅醇厚，回甘很甜。”
季不忘翘起嘴角，“在这里住的惯吗？”
楚惊鸿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大兄弟，你还记不记得这里是监狱？
楚惊鸿无语问道：“我要是说住的不惯......？”你还能放我出来？
“你来的匆忙，我也没来得及做什么准备。”季不忘垂下眼帘，仿佛很不好意思的说道：“你还缺什么，我给......我叫人给你置办。”
作为前警察，楚惊鸿勉强和李不忘算是半个同行，她深深为他这热情到近乎诡异的服务态度震惊了。
这是在开监狱还是开旅馆啊？
楚惊鸿抽了抽嘴角，试探性说道：“这里已经很好了，我都有些不舍得走了。”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他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季不忘飞快接话：“那就别走了。”
楚惊鸿：“......”
好家伙，原来在这儿埋坑等着她呢！怪不得给出这么优越的条件，原来都是糖衣炮弹。
楚惊鸿默默在心里把给季不忘的评价又低了一级。
她冷冷提醒道：“寻衅滋事罪不是无期徒刑，只判半个月。”
季不忘垂下眼睛，有些失落的闷闷回答：“哦。”
楚惊鸿：......她没揍他一顿已经算好的了，他竟然还想判她无期徒刑？他得罪了她，但是她到底是哪里得罪了他？
季不忘自言自语的低声道：“没事，你以后还有机会进来。”
楚惊鸿：......
虽然她的确是有这个打算，但是被他这么说就很奇怪。
她突然心生狐疑。
这小子不会是发现了什么疑点，所以才来试探她的吧？
她专心致志的盯着季不忘的脸，不放过他一丝细微的表情波动，慢吞吞的问：“我一向遵纪守法，怎么可能还会有机会进来。”
季不忘被她炙热的目光看的都有些害羞了。
遵纪守法？
你要是遵纪守法就不会故意知法犯法了。
他目光有些躲闪，短促的笑了一下，又很快忍住，抿了抿嘴唇努力摆出一副冷酷的样子，别别扭扭的说：“这可说不定。”
楚惊鸿：......
她现在有八成把握季不忘应该是掌握了一些线索，但是并不是决定性证据，所以在这里诈她！
果然是她刚才入狱的时候脸上的迫不及待表现的太明显了？也是，干他们这一行的就是疑心病重。他未必是发现了什么，只是习惯性的试探一下，有枣没枣打一棍试试。
......当她变成犯人的角色后，这种职业病还真是又龟毛又烦人。
怎么打消季不忘的疑虑？要让他相信她没有什么坏心思，但是同时要让他忌惮她，离她远一点，以免他再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啊，果然，只能这样了吧......也只有这个理由才能勉强解释了。
“其实......”楚惊鸿深深低下头，含胸驼背，屏住呼吸，寄希望于这样可以把脸憋红，故意吞吞吐吐道：“其实......我，我是故意坐牢的，因为，因为我想多看看你。”
她闭上眼睛，露出宛如上刑场般壮烈表情，“我喜欢你。”
接下来应该就是好人卡了。
为了避免尴尬，季不忘以后肯定就会自觉自动躲开她了。
楚惊鸿在心里默默为自己竖起大拇指。好样的。原来她还是个演技派。
然后等待她的就是漫长的沉默。
楚惊鸿：......？？？
你怎么不说话啊？你不拒绝我，这出戏我怎么继续演下去？
楚惊鸿不敢抬头，她对自己的演技实在是没信心，怕一抬头就被季不忘看出来端倪。但是低着头又没法看到季不忘的表情，让她心里很没底。
她迟疑了一会儿，决定就算只有自己一个人也要把这出告白被拒的戏给演下去。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得低沉起来，略有些干巴巴的说：“我以后不会再去打扰你，请你也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不要再给我不切实际的希望......”
“我这个人最见不得女人难过。”季不忘打断了她的话，觉得脸有点热，身上也有些燥热，他连忙背过身，装作满不在乎道：“既然你这么喜欢我，我就勉为其难的接受你好了。”
楚惊鸿：？？？
正常来说，会有人答应只见过两次面人的告白吗？
不对劲，这个家伙不对劲。
啧。她明白了。
这家伙的疑心病真重。
他是故意的。这还是一个试探。就是为了逼她露出马脚。
草，一个大男人疑心病这么重这辈子别想找到女朋友。
楚惊鸿决定再给他一个反悔的机会。
她憋屈的捏着嗓子，棒读道：“真的吗，我好高兴哦！我已经开始期待我们结婚的那一天了。”
刚告白就提结婚，快甩了这种沉重的女人！
季不忘咳嗽了一声，觉得自己的脸更热了。
他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热情追求。
他短短的嗯了一声。
季不忘不敢回头，背对她匆匆道：“我以后再来看你。”
直到门被关上，楚惊鸿才从呆滞中回过神。
他嗯了一声。这是什么意思？他为什么要嗯？而且以后还要来看她，果然是还没对她消除疑心。
楚惊鸿烦躁的抓了把头发，这男的真的好烦人。
她现在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实在没工夫在这里浪费半个月。
事情在第二天出现了转机。
“小师妹，我来接你了。”方彦明脸上的笑容在看到囚室内的装潢后就这样僵在了脸上，那句“你受苦了”怎么也说不口了。
这真的是囚室？
他们千机宗的囚室原来条件这么好？
楚惊鸿惊喜的看着方彦明，第一次发自内心的觉得二师兄有点帅。
“哼。”
方彦明身后传来一道冷哼声。
季不忘嘴角抿成平直的线，不冷不淡说道：“反正她很快就会回来的。”
楚惊鸿：......这个人真的好烦。
方彦明忍不住用同情的目光看向小师妹。话说小师妹是怎么得罪了季刑官？但是季刑官也太小肚鸡肠了吧，这么刁难折磨一个女孩子。
走出戒律堂的大门时，楚惊鸿第一时间就看到了站在树下翘首以待的林白鹿。
少女看到她便是眼前一亮，冲她大大挥了挥手，然后小跑着跑到她跟前，夸张的拍了拍胸脯，“你终于出来了，我担心死你了。”
她又看向站在一旁笑吟吟的方师兄，特意强调道：“你这一次要好好感谢方师兄，是他求了宗主，提前把你放出来的。”
“哈哈不用了，我这也是为了正事。”方彦明不动声色的疯狂暗示道：“下个月就是选材大典了，我这手里一堆的事，正需要小师妹帮帮我。”
楚惊鸿心中一动。
二师兄真是及时雨。
只要参与了比赛的组织工作，那么对于比赛当天的守备情况也就了然于胸，完全可以把握住守备空虚的时候逃出去。
楚惊鸿诚恳的说：“谢谢师兄救我，我一定会好好工作来报答师兄的。”
方彦明满意的点了点头，只觉得小师妹真上道。
“那我就把选拔参赛人员这项重要任务交给你了！”
方彦明用鼓励的眼神看着她，发挥优秀社畜的职业素养，熟练的给新员工画大饼，“我知道这工作不轻松，但是我想来想去，只有小师妹你最合适，你处事公正，一定能选出来最适合参加比赛的弟子的，让大家心服口服。师父都看在眼里，以后也会着重培养你的。”
楚惊鸿认真点头，心怀鬼胎的与方彦明相视而笑。
林白鹿欣慰的看着这一幕，只觉得经过这次英雄救美，两人的感情再次得到了升华，很快就能确定关系成就一对神仙眷侣了。
方师兄很快就和二人告别了。
“红红，走，我带你去参观一下你的洞府。”林白鹿兴奋的牵起了楚惊鸿的袖子，楚惊鸿挣开袖子，直接握上她的手。
说来也是好笑。她还没来得及挑洞府就去坐牢了，反而要让林白鹿这个客人给她带路。
她走了几步，发现林白鹿动也不动，转头就看到小姑娘低着头呆呆的看着两个人交握的手。
楚惊鸿后知后觉松开了手，“不好意思，你要是不喜欢......”
手被握紧了。
林白鹿抬起头，脸颊微红，眼睛亮晶晶的，笑容甜丝丝的，看起来像小朋友一样可爱。
“我很喜欢。”她害羞的笑了笑，有些撒娇的说，“红红的手好温暖啊。”
楚惊鸿眨了眨眼睛，一本正经的解释道：“你手凉是因为气血不足，还是缺乏锻炼。以后要不要和我一起晨练？”
林白鹿默默松开手，脸上的羞涩不翼而飞。
啊，她应该学会习惯对方的不解风情。所以她才要更加努力牵红线，要不然红红这辈子都嫁不出去了。
......
楚惊鸿对洞府没什么要求，只要能住人就行。所以刚进洞府，在确定屋里只有她们两个人后，楚惊鸿表情严肃的说起了正事。
“小鹿，你想离开千机宗吗？”
林白鹿一怔，眼圈几乎是立刻就红了，她失魂落魄的低下头，难过的说：“红红嫌我麻烦了是吗？我会很乖的，做饭刷碗打扫卫生，还有服侍你日常起居，这些我都会学着做的，你把我当一个下人就行......”
我什么都能做。
求你，别不要我。
楚惊鸿呼吸一滞，这才发现林白鹿似乎误会了什么。
说实话看她现在这小心翼翼的卑微模样，她也有些心疼。
“你误会了。”她轻轻抿去少女眼角的泪花，宽慰的揉了揉她的脸，“我是想问，你想不想和我一起离开千机宗。”
原来她不是要赶我走啊。
明白了这一点后林白鹿立刻松了口气，紧绷的身体也立刻放松下来。
林白鹿天真的笑道：“红红是想出去玩吗？我可以陪红红一起呀。”
“不是出去玩，是永远的离开这里。我们可能会居无定所，风餐露宿，并且很大可能会被千机宗追杀。这样你愿意吗？”
林白鹿被女人眼中的认真吓住了。
她慌乱的抓住女人的胳膊，“红红，发生什么事了？你是得罪了什么惹不起的人......是黄彦？你别怕他，有宗主护住你，你不会有事的。”
“我讨厌千机宗，这里的一切都令我作呕。樱桃的事情更是让我明白了这一点。所以我想带你离开这里。不，不仅仅只是你。”女人深深望着她，眼睛里是终年不熄的大火，狂乱的火焰仿佛要将她目之所及处的一切都焚烧殆尽，“我想要带所有渴望自由的炉鼎离开这里。”
林白鹿惊恐的睁大了眼睛，身体因为女人可怕的眼神和宣言情不自禁的发抖，半响，她才找回声音，“你疯了吗？这是不可能的！我们身上有炉鼎烙印——”
“如果我说，我可能有去除炉鼎烙印的办法呢？”楚惊鸿打断了她的话。
林白鹿一瞬间大脑一片空白。
去除炉鼎烙印？
她说她有办法去炉鼎烙印？
林白鹿咽了口唾沫，这才觉得自己嗓子哑的厉害。
“什么办法？”她攥着楚惊鸿胳膊的手背爆出青筋，指尖泛白，无意识的陷入进女人的肉里，瞳孔放大，呈现一种毛骨悚然的狂热，“怎么才能去掉炉鼎烙印？”
楚惊鸿坦诚回答，“我的剑可以去掉。”
“是要把那一块肉剜掉吗？”林白鹿有些失望的松开楚惊鸿的胳膊，摇了摇头，“没用的，我试过了。烙印是作用在灵魂层面的，重新长出来的血肉皮肤上还是会出现烙印。”
“不是那样。只是说的，一时半会儿可能说不明白，你亲身体验一下就明白了。”楚惊鸿想了想，“在那之前，你能给我找一个炉鼎吗？我先实验一下。”
她补充道：“要是你能够信得过的人，她要已经失宠，同时也要对千机宗有足够的恨意，迫切想要逃出去，同时，也和你没有什么瓜葛。然后，我会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偷偷解除她身上的炉鼎契约。”
这样如果主人真能感应到契约的解除，也不会牵连到林白鹿和楚惊鸿身上。
林白鹿现在心跳的很快，经脉里的灵气甚至出现了短暂的暴动。她深吸一口气，默默运功，才勉强平息了体内的狂躁。
虽然和楚惊鸿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也足够她了解女人的为人了。
她明白以女人的性格，没有充分的把握是不会说这种话的。
她是真的掌握了解除炉鼎契约的办法。
她也不废话，立刻就给出了人选。
“我想到了碧荷。千机宗杀了她全家，她对千机宗有深仇大恨，就算杀了她，她也不会背叛我们。”
“那就她了。”楚惊鸿道：“她住在哪里？有同屋人吗？”
在从林白鹿那里得到想要的答案后，一个计划很快就在楚惊鸿心目中成型了。
今天晚上，等碧荷睡下后，她会偷偷溜进她的屋子，帮她解除烙印，然后在按兵不动悄悄观察几天。主要是看主人方会不会有所感应。
如果不会感应，那楚惊鸿就可以放心大胆的解放更多炉鼎了。
......
林白鹿等到后半夜，才等来一身寒气的身穿黑色夜行衣的女人。
看到女人嘴畔的笑意时，她就已经明白了答案，却还是忍不住开口确认道：“怎么样？”
“解除了。”
林白鹿的嘴巴一下子裂开了，仗着洞府里有禁制，她一把抱住楚惊鸿像疯子一样兴奋的又蹦又跳，张牙舞爪，又哭又笑。
太久了。她等这一天实在是太久了。
她不知道多少次在梦中梦见类似的场景。梦里有多快活，梦醒来就多绝望。
她本该是个此生无望的人啊。
但是从今以后，她可以正常修炼，可以主宰自己的命运，可以自由的度过这一生。
她在女人的怀里哭的一塌糊涂，语无伦次的表达自己的谢意。
“谢谢，谢谢你，红红，谢谢你，你真是太伟大太厉害了，你是神！是神！我一定会报答你的！你以后就是我最好的姐妹，我把我这条命都给你！”
楚惊鸿无奈拍了拍怀里少女拱来拱去的狗头，哭笑不得，“你也太夸张了吧。”
“不夸张不夸张！这是你应得的！”
兴奋了半天，林白鹿才终于稍微发泄了心中的狂喜，迫不及待开口道：“红红，你快去掉我的炉鼎烙印！”
“过几天吧。”楚惊鸿提醒她道：“我们还要再观望几天，你忘了？”
“哦......是的，要先观望几天。”林白鹿傻笑着松开抱着楚惊鸿的手，沸腾的大脑终于稍微冷静下来，只是还是有些兴奋的屋里走来走去。
“时间快点过去吧！我已经等不及了。”
楚惊鸿微笑着看着小鹿狂喜乱舞的可爱模样，心脏却微沉。
识海中心处的明亮光海中间，此时多了一缕黑气，就好像是鸡蛋上的一条裂缝。
她在斩去因果的同时，也背上了业力。这是她必须承担的代价。
一条业力，需要数倍的功德才能消弭。
如果积攒业力太多，总有一天她会心魔缠身身死道消。
这也是功德剑对于宿主的制约。因为斩灭因果这个能力太强大了，宿主一旦滥用，就会造成很大的伤害，毁灭世界也不是不可能。
楚惊鸿默默在心里决定，她绝不会为了满足一己私欲而使用功德剑斩杀因果。
她只会为了公理和正义而挥剑。
......
碧荷是在第三天发现自己小腹上的印记消失的。
因为太过厌恶那里，她平时从不往那里看。是一封出现在了她梳妆台上的信告诉她这件事的。
她当场就失态的撕开自己的衣服，待看到洁白干净的小腹时，她先是不敢相信的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发现不是梦时，终于失声痛哭。
就算到了这种时候，她也没有被狂喜冲昏了头脑，她用牙咬着拳头，肩膀抽搐，哭的很隐忍，很小心。
她怕被外人发现她已经没有了烙印。
不知道哭了多久，外头天光已经大亮后，碧荷终于止住了哭声。
她双眼红肿的从爬着的梳妆台抬起头，顾不得用粉遮掩自己的眼睛，从储物戒指里取出来一个盒子。
她轻轻打开盒子，里面摆着一把剑。这曾经母亲不堪受辱，用来自杀的剑。
信的最后，写了一个地点。
写信给她的人想要见她。
碧荷拿起剑，抽出剑鞘，剑光四射，剑刃似乎还像多年前那般锋利。
千机宗身为修真界第一宗门，枝繁叶茂，遮天蔽日，修士们站在树冠沐浴阳光，感叹着欣欣向荣的昌荣之景。
却很少有人注意到树下连绵不绝的阴影。
光明之下，阴影似乎不值一提。
但是啊，但是。
碧荷握紧手里的剑，光滑的剑身上清晰倒映出女人嘴角扭曲的笑容。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那些高高在上的神仙大人们，有没有想过，自己可能也会被炉鼎杀死呢？
她不知道是谁解开了她的炉鼎烙印。
但是，她隐隐约约可以察觉到，她和写信人似乎有共同仇人。
所以她才解开了她身上的炉鼎烙印。
因为她需要她。
她也需要她。
无端的，她就是觉得写信人是个女人。而她们会交付后背，并肩作战。
大概是因为，写给她的那封信，读起来很温柔吧。
只有女人才会对女人这么温柔。
最近睡眠太差了，每天晚上只能睡三四个小时，午睡又睡的很不安稳，今天大概是太累了，瞌睡突然涌了上来，几乎睡了一天，现在精神终于好了，这也导致我没写够答应你们的九千字，真的很不好意思。
我今天早点睡，白天的话再写六千字，等于是今天写一万二，多补偿你们三千字~
Ps，呜呜呜大家有没有什么好的助眠办法啊？失眠真的好痛苦！而且我还多梦易醒，老是做噩梦，每次睡觉醒来就很累QAQ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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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叛逃的第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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