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悄悄地爬上窗帘的缝隙。
地面的温度缓缓升高,清晨的空气里弥漫着清新与宁静,窗外的鸟鸣声此起彼伏。
抬头看了眼墙上悬挂的时钟,嘴边调整好标准的笑容,许青敲响房门,“二小姐,今天是周一——”
话音未落。
房门就从里面被人打开了。
眼中闪过一抹诧异,看着眼前已经换好了制服的沈觉夏,许青愣了一瞬,“小姐今天怎么这么早就醒来了?”
“今天是周一,不想迟到。”
随口糊弄了过去,几乎是彻夜未眠的沈觉夏,眼眶有些微微泛红,“早饭做好了吗?”
“我这就去催。”许青面露难色,上楼之前她提前预估好了时间,可是没想到,今天的沈觉夏竟然一反常态起了个大早。
“不用麻烦了,热两片吐司就好。”
反正她现在也没有胃口。
“好的。”松了口气,许青点头,“那我现在下楼准备,马上就好。”
抬手打了个呵欠,泪水沾湿眼角,沈觉夏小声哼唧:“嗯嗯……”
五分钟后。
宽敞而奢华的花园别墅里,阳光透过落地窗,斜斜地照进客厅,给空旷的空间增添了一抹温暖的色彩。
客厅内部装饰得极为讲究。
十米挑空的大厅,坠着精美的水晶吊灯,尽管现在并未被点亮,但剔透的水晶仍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淡淡的光泽。
长方形的餐桌上铺着精致的桌布,沈觉夏独自一人坐在距离玄关最近的位置,小口吃着吐司。
晨光亲昵地落在了少女的肩上。
在沈觉夏面前蹲下身,许青细心地为她换上亮面皮鞋,动作娴熟而温柔,“大小姐要是知道了,肯定会很开心。”
咽下最后一口牛奶,沈觉夏目光不解,垂眸问道:“姐姐知道什么?”
“二小姐没赖床,也开始喜欢上学了。”站起身,许青一边扶正沈觉夏胸前的丝制领结,一边毫不吝啬地夸赞道:“真好看,校服被小姐穿得像是私人订制的礼服。”
耳尖颤了颤,十分受用地扬起下巴,放下手中的雕花玻璃杯,沈觉夏嗓音软糯地说道:“那你要记得告诉姐姐。”
“好,我一定记得告诉大小姐。”被她的表情萌化,许青笑眯了眼。
拿起桌上的粉色书包,挎在肩上。
出门之际,沈觉夏又突然停下了脚步,她表情古怪地转过头,眸光复杂,“许姨,今天早上准备的早餐,原本是什么?”
-
圣德中学。
S市赫赫有名的贵族中学。
学校位于寸土寸金的市中心,占地面积广阔,除此之外,学校所配备的师资力量在全市也是数一数二。
里面的学生只分为两种,家世显赫的豪门子女,亦或是家境贫寒的精英苗子。
前者的富家子弟,又被细分成了两类。
一类是天之骄子,明明出生在了罗马,却还是不懈耕耘;一类是扶不起的阿斗,生在了罗马,就躺在了罗马,连踢带踹都不愿意挪动身子。
沈汀寒,圣德中学的传说。
沈氏集团的长女,从出生起就备受瞩目,她在校的时候,众人只会争抢第二,因为只要有她在,第一永远都毋庸置疑。
珠玉在前,作为妹妹的沈觉夏不仅没有青出于蓝,甚至还让人大跌眼镜——入学考试,她也同样荣登了第一的宝座。
可惜,是倒数第一。
小小的学校,划分出了各种不同的阶级,尽管沈觉夏成绩不好,可家世摆在那边,学校里没有人敢冷落她。
但出生贫寒的那些好学生们,就不一样了。
虽然是受邀而来,可自小的生活环境就截然不同,来到圣德中学的她们,总是显得有些格格不入,至于校董会为什么要邀请成绩优异的学生转校到圣德,目的也很明显——给学校镀金。
羊毛出在羊身上,“寒士”的转校费用,归根结底,其实来源于沈觉夏这一类的学生。
一切都没有摆在明面。
但双方都心知肚明,彼此之间更是形成了互不干涉的楚河汉界。
哪怕在同一个学校。
但不同世界的平行线,就永远也不会相交。
原本就读于S市第一中学的季知节,在摘得数学竞赛冠军的头衔之后,受圣德中学校董会的邀请,从一中转来了圣德。
不仅各种学费花销全免,每个月还会根据她的成绩,发放不定额的奖金,完美解决生活问题。
全国第一的名号实在响亮。
同学间谣传,光是邀请季知节转校来圣德,校董会就花费了好几十万。
教学楼的外墙是温暖的米黄色,阳光映在清透的玻璃窗上,反射出耀眼的光,光穿透高大的梧桐树,在平整的石板路上形成了斑驳的树影。
学生们穿着统一的制服,三三两两地踩过树影,有人低头交谈,有人沉默孤单。
时间尚早。
教室里只有寥寥几人,微弱的校园广播声和偶尔响起的鸟鸣声,将空荡荡的教室衬得更加寂静。
“哒哒哒…”
小皮鞋和瓷砖相撞的声音,在走廊响起。
快步走进教室。
目光在教室里扫了一圈,沈觉夏的视线,很快就锁定在了靠窗的角落。
抿了抿唇,沈觉夏抬起光洁的小腿,径直走向了正趴在桌上补觉的季知节。
“咚!”的一声。
书包甩在桌子上,发出了刺耳的摩擦声。
被突然吵醒。
季知节睡眼惺忪地抬起头,眼神不悦地看向了来人,与沈觉夏目光相接。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
为空气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微光,尘埃在光束中缓缓浮动。
乌黑柔顺的秀发随意地披散在肩,水润的杏眼中藏着一抹傲慢和不易察觉的探究,沈觉夏居高临下地说道:“季知节,我是你的同桌。”
做了一个月的同桌。
现在跑来跟她自我介绍?
“嗯。”皱眉,季知节冷冷地应了一声。
弯下腰,拉开书包的拉链。
从包里拿出印有小兔子图案的餐盒,有些笨拙地将盖子掀开,慢慢地推到了季知节的面前,“这是我特意给你带的早餐。”
说完,少女双手抱胸,微微仰起下巴。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盯着沈觉夏精致的脸庞,季知节不禁有些失神,在心中暗想:这位大小姐之前从来都没有用正眼瞧过她,现在…突然想做什么?
此时。
初夏的微风忽然从窗外钻了进来。
微风撩动起白色的窗帘,也轻轻地带起了沈觉夏的发梢,柔顺的发丝像散落的蒲公英那样,在空中高高地荡起了小旋。
心间泛起密密麻麻的痒。
眼底掠过一抹暗光,季知节莫名其妙地产生了一个古怪的念头——好想摸摸她的头发。
“该死的风,这头发怎么沾我嘴唇上了。”沈觉夏气哼哼地埋怨道。
缓过神,季知节垂下眼。
目光有些怔忪。
沈觉夏撇了撇嘴,伸出手将不听话的发丝整理好,紧接着,又皱着眉取下了腕间的发带,用贝齿轻轻衔住。
少女手腕翻转,白皙的指尖在秀发之中灵活穿梭,不一会儿,秀发就被高高束起。
没缘由的,有些失落。
季知节转过身没再看她,默默地将餐盒推回了她的桌上,又从笔盒中取出黑笔,翻开课本。
她的反应惹恼了沈觉夏。
不吃?
什么意思,她这是在拒绝自己?
往前走了一步,贴近季知节的耳边。
沈觉夏歪头,仔细地看了一眼餐盒里栩栩如生的小兔子蛋糕,随后,胸有成竹地说道:“你是不是觉得这个兔子太可爱了,所以舍不得吃?”
肯定是这样。
不然…总不可能是在拒绝她吧?
“我跟你不熟。”握紧了手中的黑笔,季知节往旁边坐了坐,嗓音清冽。
简短的五个字。
对沈觉夏来说却宛如晴天霹雳。
这人怎么回事?
不满地噘起了唇,杏眸之中闪过一丝狡黠。
“这原本是我的早晨,为了留给你,我早上什么都没吃,你怎么忍心拒绝我?”泪水在眼珠子里打转,沈觉夏轻轻戳了一下季知节的胳膊,声音可怜,却又带着几分显而易见的心虚。
指尖一顿,落下的笔画有些歪斜。
放下了手中的黑笔,季知节敛眉问道:“是不是吃了之后,你就不会再烦我了?”
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
目光专注地盯着季知节,沈觉夏没吭声,只是安静地从书包的侧面取出了干净的筷子,乖乖地放在掌心,递到了她的面前。
估计是想捉弄人吧。
蛋糕里不知道被放了什么东西。
不耐地闭了闭眼,季知节拿起筷子,将餐盒拖到了面前,在沈觉夏的眼皮子底下吃起了早餐。
入口是清甜的滋味。
没有任何想象中的怪异口感。
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季知节放下筷子,转头看向沈觉夏,“没有辣椒和醋,你是在里面放了泻药?”
“为什么要放辣椒和醋?”
满头问号,沈觉夏目光诧异地看向了季知节,“你喜欢在蛋糕里放醋和辣椒?”
“你们不就喜欢这样捉弄人吗?”嘴角勾起讥讽的笑,季知节语气不善地说道。
“你有病吧!”踢了一脚椅子。
沈觉夏涨红了脸,直接抢过季知节手里的筷子,在她刚刚吃过的位置咬下一口,气鼓鼓地骂道:“你以为在拍什么电视剧呢!还下药!”
小兔子亲手把自己送到了小狼的桌上,甚至还贴心递上了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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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狼小狼!!!(挥舞荧光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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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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