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卷着暴雨，在空气中肆掠，不停向窗户发起进攻，每一次撞击仿佛都将撕裂玻璃，破窗而入。
赵菡冷冷地觑着手/枪管口，再抬眼瞧瞧眼前的女孩儿，没有一丝多余的情感在她的脸上，没有畏惧，没有害怕。
“你的保险还没有解除。”
聂予潇敛起嘴角的弧度，将手枪收起来，一屁股坐在柔软的床上，泄气道：“真没意思，我还以为你会被吓到。”
“我那么对你，你还救我，没让我落到他们手中，足够了。只是死亡有什么可怕的。”赵菡又埋头编辑短信。
聂予潇身体往后躲再伸长脖子，斜着眼睛偷偷看她在干嘛。
“想看就看吧。”
“哦。”
只见赵菡在手机上打出一串字符：ed.!13,$%d,1119,^d,ed%.(注1)
“赵菡，你这是不小心按出来的乱码吗？按键手机也不至于啊？”聂予潇两条眉毛挤到一块，像一个抽象的八。
赵菡没有接她的话，把小手机宝贝似的收起来，正经道：“谢谢，这个情我会还你的。”
“啊？”这声谢谢让聂予潇有点不好意思，害羞地挠挠头。
“我很快就走，如果不幸他们找上门，你躲起来，不要考虑和他们硬拼。”
“不可以报警吗？”
赵菡侧过头，墨瞳认真盯着她的眼：“算是我的请求，不要报警，我一定会保证你的安全。”
“你到底是谁？之前口口声声要杀我，也真的两次拿刀找上我，现在，似乎又惹上了‘他们’的麻烦？他们是谁？你被他们胁迫才来‘杀我’的吗？”
赵菡低下头一言不发，聂予潇有些急了：“不要不说话！我救了你，至少有资格知道这是个什么事情吧！他们，是不是和那个有关？”
“那个？”
“毒品。”
赵菡摇了摇头：“这我不知道，应当没有。他们是道上的，干的勾当和我一样。我之前间接导致他们行动失败。下午你走后，他们找到我进行报复。只是不晓得，他们怎么认出我与师傅的关系，想抓走我威胁师傅，我尽力甩掉他们躲在小巷里，后面你就出现了。”
听到赵菡说自己“干的勾当”，聂予潇强忍住没笑出来，她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说自己的。不过等她听完整个事情，只剩一头雾水了，“行动失败？什么行动？你师傅又是谁？”
“能告诉你的只有这些，这次把你牵连进来我很抱歉。”赵菡还是避重就轻，转移话题，什么也不说。
因为暴雨的原因，乌云密布，天空阴暗得紧，明明是南方秋中的下午五点整，暗得却像快七点了。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烦啊！问你什么都不说，还三番两次想杀我！诶，对了，你之前为啥要杀我，我哪里得罪你了吗？我原以为你是心理变态，太极端了才会杀我。但我又觉得你不坏，明明身手那么好，下午却说只要我打掉你手上的刀就放过我，现在看来，你挺正常的嘛。”
“你才变态。”赵菡小声嘀咕。
“什么？”聂予潇没有听清。
少女似乎想到了什么，不自觉说了一句：“不得不。”
“不得不什么？你这个人怎么老是说话说一半。不得不杀我吗？可是我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啊，你也看到了！”
“你有枪。”女孩儿清澈的眸子淡淡扫了她一眼。
“枪…我没用过这个，只用过射击场的，这个也不知道能不能用。”这一眼让聂予潇有点小紧张，拿手挠了挠脸。
赵菡又把头埋起来不说话了，总是这般沉默寡言，只有去找聂予潇动手的时候装模作样的。
不行，我一定要问点什么出来，聂予潇暗自想着。
“赵菡，你刚才给谁发那个加密短信呢？你爸还是你妈？”
“我没有父母。”
聂予潇被这句话噎住了，心里酸酸的，她之前以为赵菡是怕父母担心，才没告诉她家庭住址，原来她是孤儿。
也许她那么孤僻也是长期缺乏关爱造成的吧，看样子也没有朋友，真的太让人心疼了，长得这么好看一个女孩子却没有可以依靠的人，没有可以交心的人。
赵菡觉得有点不对劲，聂予潇这个话唠怎么不说话了，一偏头就看见聂予潇眼泪汪汪地看着她，嘴唇扁成一个饺子头，似乎下一秒就会伸手过来摸着她的头说：“傻孩子”。
聂予潇也确实这么想的，但赵菡反应迅速，装作不舒服起身伸展，聂予潇的行动被中断了。
“那是给师傅发的短信，他很快就会来接我。我是我师傅养大的，他在路边捡的我。”
聂予潇听这话心里更难过了，原来是弃婴，从小就被父母抛弃了，因为重男轻女吗？想必日子过得很艰难吧，我不该问她的，这些父母真的是不配做父母，哎。
赵菡看她神色越来越不对劲，补充道：“我父母早亡，四岁的时候被师傅在街上捡到的。”
聂予潇神色越来越复杂了，怜悯掺杂着难过。
赵菡不想在这个话题逗留太久，难得一见地主动换话题：“你衣服不换吗？”
聂予潇此时才开始注意自己，因为背赵菡的缘故，衣服上沾染了不少血，衣服湿透了穿在身上是该很难受的，但是之前注意力都在外面，反而没注意到自身。
现在衣服已经干了一部分，血也跟着干了，暗红的颜色，混乱的渲染，让原本十分清爽的白色衬衣变得污浊不堪。
“哎，这件衣服不能穿了。膝盖感染了又不敢洗澡，你在这里别乱动我的东西，也别走，我去清洁一下换身衣服。”聂予潇打开衣柜，拿出蓝色单衣和深蓝色九分休闲裤就往浴室去。
外面的雨没有一点要小的迹象，冲刷在屋檐房顶发出“哗啦啦”的声音，偶尔屋外的小道上有汽车驶过，掀起一片水声，不知道有没有可怜的路人被溅一身。
赵菡一个人坐着也是无聊，开始观察聂予潇的卧室，看看她摆放在书桌上的东西。
主要使用的书桌上摆放着几个魔方，有两个木制的人体模型，被它们的主人扭放成奇怪的模样。
书桌上方有两个精致的玻璃柜，里面放着几个做工精良的手办，摆放着两个相框，一个是聂予潇一家三口出游的合照，另一个是聂予潇穿着击剑服手捧奖杯与一名温柔的年轻女人的照片。
而那个奖杯就放在照片旁边，上面刻着：第三届全国中学生击剑锦标赛第八名。
桌上的东西被赵菡大概扫视了一下，她觉得有点冷了，穿上半干外套，头还是晕晕的想睡觉，现在这样强撑着也不知道能撑多久。
聂予潇清洁完身体开始换衣服，这是她今天第三次换衣服了，中午放学回家为了要见岑逸三换了一套衣服，出门被赵菡追杀到垃圾场弄脏了，逃回家又重新换了一身干净的，现在被雨淋湿不得不再换一套。
哎，要是再出什么岔子，我可就没衣服穿了，只能翻箱倒柜把初中的衣服找出来了。我可求求了外面这尊大神，别再给我整什么幺蛾子了。聂予潇把头套进单衣，长舒一口气，悠悠想着。
换好衣物，聂予潇收拾了一下浴室里被剪坏的衣服，再顺便打扫了浴室。残留的血迹被热水化开，顺着坡度，在地砖的纹路上经过，流进下水道里。
——总算弄好了。
聂予潇拍拍手，双手叉腰满意地看着干净的浴室，她一边大声跟赵菡说着话，一边慢慢往卧室走，没有任何回应，她隐隐不对劲，加快脚步，一进门看到赵菡侧身瘫倒在床尾，眼睛紧闭，脸色苍白，毫无生气。
“赵菡！”
注1：这个密码是我五年前写前传的时候写的，但是我忘记怎么解密了，也没找到我的资料。如果后续我想起的话，我就在作者有话说贴出来
好像都没有人看我的文ORZ，今天收藏能涨的话，明天双更
2024.01.23 修改部分对白和描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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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Chapter 5 神秘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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