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半个小时,车子稳稳停在郝家别墅门口,苏凛动了动肩膀,宋言礼暗暗吐气然后坐直了身子,只是心里有些遗憾,他怎么以前没发现来郝家的路这么短?
苏凛下了车,第一眼就看到眼前这栋低调又不失大气的独栋别墅,别墅整体坐北朝南,不像欧式建筑那样华丽,但整体装潢透露出别墅主人独有的品味来。
对苏凛来说很有些熟悉感,就像郝总给他的感觉一样,含蓄又高贵。
苏凛猜,这栋别墅的装修一定有郝总的设计意见在里面。
宋言礼让司机先回去,然后走过来跟苏凛肩并肩:“走吧。”
郝易年穿着一身休闲又得体的家居服,靠在沙发上看着报纸,难得的周末闲适时光让他整个人从紧绷的工作状态中放松下来,一贯冷肃的面庞也因为自然垂落的碎发显得柔和了许多,还有鼻梁上架着的一副黑色细框眼镜遮住了眼里的锐利。
整个人看着不像是三十出头的老总,反而像是刚出校门的大学生。
相比起郝易年的沉稳和安静,郝扬就显得有些上蹿下跳了,他刚刚想腻在郝易年身边待着,结果被人毫不留情地踢开,让他滚去吃早餐。
郝扬向来不敢忤逆郝易年,悻悻坐在餐桌边吃着早餐,边吃边偷眼瞧着郝易年这边,把人瞧烦了,郝易年合上报纸,卷成卷儿,上前两步,“梆梆梆”三声敲在他脑门上:“看什么呢?专心吃饭,一会你朋友就要来了。”
“来就来呗,来了正好一起吃。”郝扬摸着一点都不疼的脑门,嘴里嘟囔着。
有些不满郝易年对他朋友或者说对那个家教苏凛的重视。
早知道这周末郝易年会在家,特一定不会答应宋言礼要求这周末到访的请求。
家教什么的,什么时候来不行,非要在这个时候来,这不是打扰他们家人之间培养感情吗?
郝易年听到了他的嘟囔声,只以为是他在不满请家教这回事,抬手又是毫不留情几个爆栗,这回不是轻飘飘的报纸卷了,而是货真价实的指关节。
郝扬抱头痛呼,眼泪水几乎就要流出来了,郝易年下手也太黑了!
“你的成绩差成什么样了?自己心里没点数?班级倒数也就算了,现在都得在年级后三十名里找你了!”郝易年一直关注着自家这个不争气兔崽子的成绩,真是一次比一次差,尤其是最近一次,几乎拿了一半的大零蛋,当时知道成绩时差点把刚连轴转工作了十二个小时的郝总气出个好歹来。
他一直想给郝扬找个家教,可郝扬总是拒绝。要么就是用各种冷暴力不合作的态度逼退家教老师,一年下来被他逼退的家教老师能有七八个。
而郝易年工作繁忙,总也无法一直管着他。
幸好这次有郝扬那个宋家小少爷宋言礼那天来做客,期间聊起成绩时,那孩子提议,说是他们学校年级第一是个很好的孩子,学习又好人也很努力,现在需要一份家教工作。
这不正好瞌睡了来枕头,郝易年立刻应了下来,希望那位年级第一的好学生来给郝扬补课。
最巧的是,这周末他正好有为期两天的休息时间,刚好可以见见这位优秀的小家教老师。
“郝扬,给我摆正态度,用最好的礼节去迎接你的老师。”
“知道啦。”
郝易年看着吊儿郎当坐着的郝扬,颇有些头疼。
从小拉扯大的孩子,怎么会一点都不像他,反而长成这样混不吝的样子?
门口门铃声响起,佣人去开门,不一会,门口走廊处进来两个年轻人。
郝易年见苏凛第一眼的反应就是,好漂亮的小孩,第二反应就是这孩子看着这么乖,能管得住郝扬吗?
当然后面的焦虑在拿到郝扬次次上升的成绩单后烟消云散,苏凛用事实证明他可以让郝扬好好学习。
当然这就是后话了。
苏凛也同样看到了郝易年,见到曾经也算十几年朋友的年轻版就这样活灵活现站在自己面前,哪怕是做好了心理准备,苏凛也不由恍惚一瞬。
太年轻了,浑身有一种锐意进取的锋利感,这是独属于年轻人的朝气,跟他记忆里那沉着稳健的郝总几乎就像是两个人。尤其是他记忆里最后一次见郝总时,皱纹和白发已经悄悄占据了这人出色的容颜,就连眉目中都总带着一种暮色。
想起往事,苏凛面上不由升起一些怀念神色来。
宋言礼就站在苏凛身边,时刻关注着他的神色,看到他的表情,心里猛然一跳,近乎本能地升起一个模糊念头来。
双方做过自我介绍后,郝易年对面前这个漂亮小孩升起许多好感,这小孩面对他的问话不卑不亢,谈吐文雅清淡,一看就知道很有教养而且待人接物很得体,情商智商都高得吓人,比他家这个兔崽子强多了,人家不愧是年级第一。
郝易年记得宋言礼说过苏凛家庭普通,他不免为此惋惜,若是苏凛家境好些,以后一定会有更好的发展,但家境普通的话,路难免要曲折难走一些。
不过,随着谈话的深入,郝易年升起了惜才之心,决定再多了解了解,若是各方面真的都很不错的话,他完全可以将这小孩好好培养起来,毕竟他家兔崽子看着也不像个成事的。
眼见双方谈话越来越偏,苏凛有些奇怪,不是来应聘家教的吗?郝总为什么总把话题往商业和金融上引?
自从两人谈话开始后,宋言礼就后退了两步,站在一旁默默观察着,越是观察越是让他感觉到违和,还有一些说不清楚的熟悉感。
为什么呢?为什么会有这样奇异的感受?
宋言礼完全陷入了沉思,他眼前快速闪过上辈子的一幕幕和这一世某些他觉得奇怪的地方,那层迷雾因为他的思考越来越薄,仿佛只要他轻轻一拂就能将真相揭开。
“走,咱们先上楼去,我刚买了几个单机游戏,还配了新的游戏手柄,咱们去玩玩!反正这坐着也是坐着,我看他们还有得聊。”郝扬是个坐不住的,他坐在一旁等了二十多分钟已经是极限,见郝易年一眼都没注意过他,他泄气般瘪了瘪嘴,很不爽地瞪了苏凛后脑勺一眼。
快速思考的大脑被这一声打断,宋言礼难得生出些生气的情绪来,他淡淡瞥了郝扬一眼:“倒数第一就要有点数,别一直想着玩,再这样下去,游戏数值你都要看不懂了。”
郝扬瞪大眼睛,有些不敢置信,他这好兄弟是被夺舍了吗?一向彬彬有礼的宋言礼也会这样毒舌了?
宋言礼只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解释,转而又专注的盯着苏凛看。
此时这边两人已经进入了考教环节,经过之前一轮轮对话,郝易年此时更是对苏凛兴趣大增,他面前的茶几上正摊开铺展着一张报纸,他视线一转,看到上面的一小块内容,眼睛一亮。
“你觉得城北计划招标的那块居民区有前景吗?”郝易年指着报纸上的蝇头小楷,上面正是一份关于城北新建的规划和建议,看署名应该是城建局的相关人员发的。
苏凛已经适应了郝易年问话的节奏,闻言下意识仔细看了一遍,模糊地记起,上辈子郝家真的承接了这个项目,结果是什么呢?
好像最后因为资金和后期跟住户钉子户各种扯皮,项目因此迟迟未能动工,投入远超收益,最后在源源不断投入许多钱后,郝易年顶住董事会所有压力壮士断腕,当机立断放弃前期所有投资,保住了苟延残喘的郝氏集团。
这个项目使得郝家元气大伤,直到十来年后苏凛执掌宋氏集团时,郝家才在郝易年的韬光养晦下渐渐有了起色,也间接促成双方一次又一次的合作。
苏凛看了看内容,坐直了身子,神情比之之前稍微严肃了些:“我觉得这个项目恐怕不太行。”
“为什么?”郝易年好奇,虽然他也有些顾虑,但他更想听听苏凛是怎么想的。
苏凛深吸一口气:“上面列举的条件和好处确实很诱人,官方给的措施和优惠措施也没有骗人,可上面有致命的两点:第一,各种举措的权利划分范围并没有明确标明,权利让渡不明显,责任制度未清晰……以上几点,这已经能看出官方内部意见都未统一,只怕日后合作会有很大风险。”
“第二,郝氏应该先做一个详细的实地调研和考察,看看当地住户对于新建与搬迁是什么看法,尤其是老居民……”
苏凛说着,看向对面明显听进去变得有些严肃的郝易年,心下吐出一口气。
其实他本可以不说的,但到底不想看着昔日朋友从朝气青年变成日后那样饱经磨砺的所谓成功人士。
若一切都是命数也就算了,可现在他能改变这一切,为什么不试一试?
宋言礼正好在他身后,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宋言礼,一如他前世十几年如一日般,无声地陪伴在苏凛身后,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
正因如此,当苏凛显露出他熟悉到刻骨铭心的神态时,宋言礼没来得及感慨,只觉得脑中嗡鸣一声,一切真相水落石出。
种种情绪如同激流拍打在心口,震得他有些稳不住脚步,宋言礼踉跄往后退了一步,伸手扶住沙发靠背才让自己不至于失态。
阿凛,跟他一样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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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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