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灿灿的小米粥被文火煮的浓稠浓稠,小块地瓜也被煮的软烂。
白面饼子混合着葱花,在猪油里面被煎烙的金黄酥脆,散发着葱油的香味。
除了小米粥和烙饼之外,她还切了一小碟子咸菜。黑乎乎的,看起来很不美丽,可是却散发着一股独特的香味。
那种香味无法形容,可是却能够勾起人都的口水。
小米粥软糯,入口即化。顷刻间,整个口腔都充满了谷物的香味。那种属于小米的芳香。
含上一口,放在嘴里,慢慢品尝。仿佛能够感受到明媚的阳光照射在作物上的暖意。闭上眼睛,仿佛四季从眼前划过。田园里的稻谷生根发芽到结穗,再到整个漫天遍野的田野里都变金黄。沉甸甸都谷穗在夕阳下,微风之中慢吞吞都摇曳着。。
再吃上一口地瓜,软糯,香甜。还带着一些丝络。
想不明白,为什么碧绿色都藤蔓下面,漆黑的土壤里面,居然能长出这样硕大甜蜜的根块。
长在阴暗的地下,不见阳光,却那么甜那么蜜。
甜蜜过头了,再吃上一口咸香香咸香的咸菜。顿时中和了一下口的滋味。
只要静下心来慢慢品尝,最简单的粗茶淡饭,就是人间最美味的珍馐。
简单到极致,反而能品尝到最原始最纯真的味道。
这个时候,如果再咬上一口金黄酥脆的葱花烙饼,油煎的葱花的味道,混合着面粉的芳香,牙齿咀嚼起来‘咔嚓’脆。
满足了味蕾和口腔最极致的享受。
“先生,开春了,可以买一些种子种在地里了。你想种一些什么呢?我一会去集市上买点种子回来。”
刚刚喝完一口小米粥的他,思索了一下。
“南山坡下面的那块土地,我想效仿一下五柳先生,种一些豆子。至于房子前面那块菜地,种一些常见的蔬菜就可以了。”
吃过饭之后,收了碗筷。
他便又回到了杂物房里面去修理农具。
她背起背篓,下了山,往山脚下的小镇出发。
大概走了半个时辰的山路,她终于来到了山脚下的小镇。
这个小镇不大也不小,可是却充满了人间烟火气。
小镇只有一条主街,街道两边错落着各种商铺。
有卖早点的,还有小饭馆,还有卖布料和成衣的,还有杂货铺子......
除了两边的商铺之外,旁边还有很多小贩,将自己想要售卖的商品摆放在地上,等着客人来购买。
这些小贩有些是长期贩卖东西的,还有的是自己家里东西多了用不完,所以来集市上占个摊位,售卖掉。
时间已经差不多到了巳时,街上已经人来人往了。
叫卖声,吆喝声,此起彼伏。
旁边的早点铺突然间传来了肉包子的香味。
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然后背着背篓走进了旁边的药铺。
“月牙姑娘,你又来卖草药了?”店铺的老掌柜盯着月牙的背篓,眼睛冒光。
这个姑娘,好像前不久从外地来的。还带着一个体弱多病的老男人。
虽然二人气质不凡,不像是简单的人,可是他们二人却穷的捉襟见肘。
偏偏这姑娘身手不凡,能够到别人不敢去的大山里去挖一些稀有的草药。
这些稀有的草药,都是他渴望收购却从一般药农手里找不见的。
而且,这姑娘好像傻得很,不知道草药的价格,每次来卖草药的时候,都被他把价格压到最低。
这样的肥羊,谁看到了不满眼放光呢?
月牙将背篓从身上卸下来,然后打开里面的包裹。
一股浓郁的草药味扑面而来。
药店老掌柜盯着月牙带来的草药,眼珠子都快瞪掉了。
这,这可是.....鸡血藤。
而且还是生长在悬崖上面的鸡血藤。
鸡血藤一般生长在沟壑,山坡杂木林和灌木丛中,这些都是此等的鸡血藤。最珍贵的效果最好的鸡血藤生长在悬崖边上,它的根长在岩壁的洞穴里面,有些藤茎附在岩壁上,跟岩壁纠缠在一起,这样的鸡血藤很难遇到,就算是遇到了,也很难采摘。
老掌柜思索了一下,强压下内心的喜悦,然后露出了一脸嫌弃的样子,皱着眉头跟月牙说:“这个鸡血藤,很常见的,卖不了多少钱。”
月牙点点头,“你看着给吧。反正我还能去挖很多。”
老掌柜突然想到了什么:“月牙姑娘,你的内伤还没有好,需要继续吃药调理,你看这样吧,这一包鸡血藤,就不给你钱了,我给你抓两副养身体的药,你好好调养一下身体,如何啊?”
“不了,我不需要调养身体,直接给我钱就行了。”
最后,月牙拿着卖药赚的半贯钱,走出了药店,然后毫不犹豫的走进了旁边的书店。
这个小镇上唯一的一家书店,店面很小,很陈旧,一般没什么人过来。
因为这个小镇偏远贫穷,读书的人很少。
开店的是一个落魄秀才,据说曾经在京城做过大官,后来不干了,回到这个偏远小镇上开了一家书店。
这一开就是几十年,虽然年年亏损,没有几个顾客,可是他依然坚持着。
月牙走进书店的时候,店老板正俯在昏暗的桌子上写字。
听到有脚步声,店老板头也不抬,继续专心致志地写着他的字。
“想要什么自己拿吧。”
月牙挑选了一些纸张,还有几支笔。最后,她来到书架旁边,熟悉的拿起之前拿起过无数次,没有钱买的书。
那本《长物志》是先生一直想拥有的,先生说,隐居在山里,就应该学着自力更生,那本书里面记载了各种搞基建的方式。如果拥有了,就可以学习里面的本领,就不用担心山居生活的凄苦了。
可惜她一直没有足够多的钱给先生买。今天这半贯钱,应该够了吧。
付了钱之后,月牙跟老板要了油纸小心翼翼的将那本书包好。
然后她捏着剩下的一百二十个铜板来到了菜市场。
一百二十个铜板,根本不够买一只鸡的,她只能买了一点猪骨头,用来煮汤。
然后又买了一些常见的蔬菜种子。
最后,她捏着剩下的最后两个铜板,找到了街角的王大娘。
王大娘伸手接过月牙递过来的两枚铜板,笑嘻嘻说:“月牙妹子,难得你信任我。每次都找我帮你介绍赚钱的活儿。最近这两天,镇上郑大财主家的公子要娶媳妇儿,到时候办喜宴需要人手帮忙打点,一天给五十个铜板和十斤白米。到时候我牵线安排你去呗......”
月牙颔首,“多谢王大娘。告辞。”
她向来不肯跟这镇上的人多打交道。所以办完正事之后,只想赶紧离开。
等到月牙转身走出十几米之后,王大娘便指着月牙的背影,一脸阴嗖嗖的跟身边的李大娘说:“这个叫月牙的女人,看起来很安安静静的,像个好女人。可是,她可不是什么正经的女人。”
“你们整天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当然不清楚了。这镇上发生的大小事情,都在我王大娘的眼里。
三个月前,这个叫月牙的女人,带着一个老男人来到了咱们镇上安家。放着这闹闹腾腾的镇上不住,偏偏跑到那鸟不拉屎的后山上搭了个木头房子!
你说,要是正经人,能躲到那鸟不拉屎的山里吗?肯定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害怕被人发现说闲话呗!而且这两个人的关系也说不清弄不明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们根本不是正经关系!”
“女的年纪轻轻的,可是却不像什么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那男的虽然年纪大了点,可是看起来像个读书人,跟那私塾里教书的老秀才一样,还能说两句官话呢。”
“我看八成是勾栏女拐带着老实书生,私奔出来的!”
听了这话之后,那李大娘瞪大了眼,仿佛吃了一个大瓜,手中的瓜子顿时不香了,一拍大腿,激动起来:“俺滴娘来~真是造孽啊,你说这勾栏女也真是丧良心啊,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拐带人家正经人家的男人私奔。还跑到这么偏远的地方来,莫不是担心被家里的正室发现了,抓起来沉塘吧。哎呦呦,这老男人可真够糊涂的!真够左邻右舍喝上两壶的了!”
那王大娘对着月牙的背影狠狠地啐了一口,“呸,真是个不知道廉耻的下贱女人~要不是为了这两个铜板的介绍费,我才不会给这种人介绍工作呢!”
李大娘闻言一愣,诧异的看着王大娘:“我听说,给郑财主家做事情,一天一百个铜板工钱呢!你怎么跟她说五十个?”
王大娘:“切,给这样不检点下贱的勾栏女人介绍活儿,老天爷要是知道了,一定要折我寿命的!我就拿五十个铜板的提成怎么了?再说了,这样不要脸的外地的女人,能遇到我这样帮忙牵线找活的活菩萨,已经是烧了高香的了!”
说话间,她得意的将手中的那两枚铜钱在李大娘面前晃了晃,看到李大娘脸上羡慕嫉妒恨的表情,她心里比吃了蜜还甜,脑子里比过年吃了五花肉还香。
“是是是,你说得对。”
李大娘虽然嘴里不断地认同着王大娘的说法,可是心里却滋味复杂,酸溜溜的难受,真是眼馋嫉妒又恨啊。
而且,当她发现对方早已看穿了她的嫉妒不满,并且从她的嫉妒不满之中获得了更大的快乐之后,她就更加嫉妒不满了!
恨不得那王大娘赶紧倒大霉!走路崴脚,出门被撞,回家被男人揍!
同样都是人,凭什么她就凭一张嘴,轻轻松松的就能赚五十个铜板,而自己起早贪黑拼命着力也赚不了几个钱,老天爷还真是不公平啊!
可是作为左邻右舍,又没有直接的矛盾,而且将来有事情说不定还得互相麻烦呢,不能直接撕破了脸。所以,她只能将她的不甘藏在心里,表面上依然还是和和睦睦的。她只能将心中的恨意和不甘全部都发泄在月牙身上。
她对着月牙离开的背影狠狠地吐口水,剜眼神。
“杀千刀的勾栏女人!我呸!丧尽天良的,老天爷早晚劈死你!”
月牙还没有走远,王大娘和李大娘二人的谈话,她清楚的听在了耳里。
她只是苦苦一笑,经历了那么多,她终于能够得偿所愿跟先生在一起过上了梦寐以求的山居生活了,她无比的知足。
这些人言可畏,对于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就像一阵风吹过去,过去就过去了,无所谓。
她们当然知道这么短的距离,月牙一定能够清清楚楚的听到,她们起初还有点担心月牙会生气回击她们。
可是当她们发现无论骂多难听的话,月牙都淡定如常,没有反应的时候,她们便认定了月牙是个怂人,便更加肆无忌惮的辱骂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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