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愈瞳孔微微放大了瞬,当是为她的话惊了一下,但这份惊讶也就是被石块激起的水花,一起一落就过去。
她道:“怎么要跟我分手呢?”
“我的错。”宋祈答得很简短,也很干脆,多的没说,只道:“是我的错,实在不能再瞒着你。所以我想…跟你坦白,也商量。”
林愈看着她,面上并没有什么表情,“这种事还能商量吗?”
宋祈拿出手机来,不知打开了什么,放在她面前,“当时买这套房子,你不在身边,只好填了我自己的名字。现在我把它过户给你,以后它就是你的,我会搬出去。”
“总要有个原因吧?原因是什么?”林愈一眼也没看那手机。
“我是人,是人就会变,心会变。”宋祈似是除了这些,再也说不出什么,也不想多说了,只对她道:“我知道,道歉实在太过苍白,但我没有办法,只能求你放过我,也尽快放过你自己。”
她并不知道,林愈内心并无起伏、毫无波澜,唯有脑中思绪不停。林愈点点头,“我明白了,你不用再说。人会变,我不否认,只是我也否认不了你是爱我的。你告诉我,你的感情,真就粗浅到这个地步吗?”
面对林愈的质疑,宋祈想了一会儿,才答:“用粗浅应该不合适,但变化这一词实在太过宽泛,不论轻重,只有缓急一说。我没有办法爱你了,林愈。”
林愈没再说话。
这中间不知隔了多久,宋祈道:“当然,我知道我的错很大。除了房子,我再给你笔钱。”
“给多少?”林愈问。
“五百万。”宋祈道,“只要你答应,我现在就转。”
“我理解你的难处,但是疗心里的伤,你觉得这点够吗?”
宋祈稍默,道:“那你要多少呢?”
林愈看着她,“你现有的存款,有多少我要多少。”
答应吧,上钩吧,这个傻家伙。只要她答应一句,她就什么都能确定了。
宋祈回望着她,有些无奈,叹道:“林愈,你是我深爱过的人,不要这样,像商品一样把自己明码标价,我也会难过。”
这话说得双标又恶心,不知是故意还是什么。林愈倒没有生气,只是坚定着自己的想法,从眼神便能看出她不会动摇。
宋祈似是权衡,退让一步,“一千万,我能做出的最大让步。”
她已经把丑恶的嘴脸在她面前彻底揭开,这下总应该信了。
客厅陷入无声之中,连大黄哈气的声音都不再能听见,回头一望,连它也跟着沉寂了。空调细微的风声被凸显出来。
林愈却突然笑着摇摇头,道:“我也想如你所愿啊!只是宋祈,你叫我怎么相信呢?这种事发生在你身上实在太荒诞了,我连装作相信都做不到。”
宋祈放在腿上的手微不可见的轻颤一下。
林愈扬起面孔,认真对她道:“如果还是因为那件事,我觉得你大可不必这样。你告诉我,最坏是什么结果?你去坐牢,宸州府停业整顿,坐牢差不多两三年。我不管你怎么想的,你想的那些,都远不如你跟我分手对我的伤害大。”
宋祈有些恍惚,脑中一阵轰然,建立了几天的防线竟是不敌这三言两语。她没有立即接话,只是故作平静,掩饰下所有。
“所以你是认为,我要去坐牢了,才骗你说要分手?”宋祈往后一靠,唇边的笑容中分明带了些嘲讽的意味,“这个…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林愈稍怔,有些着恼,“宋祈,有什么你不能跟我说,一定要这样极端?我在你眼里真就这么不经事、你就这么瞧不上我?你自己悄无声息地就做决定,还把我当人看吗?”
宋祈不答,她便继续道:“你跟我说,那件事到底查得怎么样了?说有监控证据是假的对不对?你觉得你去坐牢了,人生有污点了,很难东山再起了,对我来说是累赘。可你不知道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在我心里,你这个人就是最重要的,如果没有你,我根本活不下去。”
她只说对了一半,可宋祈到底不需要她全然理解,最好是她不要理解。宋祈似是心烦,起身,“你再好好想想,道歉的话,我也不多说了,毕竟再怎么说都很苍白。你也未必爱听,不是吗?”
“你去哪?”
林愈也起身,追着她去。宋祈换上外衣,拿上包,打算出门。
林愈拦在门前,“大晚上的,你干什么去?”
“我出去住。你自己考虑好了,随时给我打电话。”宋祈拨开她,开门。
“宋祈你想好,你要是决定跟我分手,以后无论有什么转机,你想跟我复合都不可能。”
林愈堵在门口,直视她道,“不管你现在是真心还是骗我,不管善意还是恶意,分了就是分了,我一辈子都不会再接受你。”
宋祈面上没有什么波动,平静地说:“让我出去。”
林愈却是分毫不让,“你出去干什么?不是早就跟我分房睡了?”
宋祈叹道:“我有地方去,至于干什么,还要我说得更明白吗?”
林愈闻言,直接按下反锁键,将她一推,“那你告诉她,你走不了,因为你还没分手。”
宋祈不动。
林愈在她面前静立一会儿,竟是哭了,哭得伤心,又凑过去抱住她,“宋祈,你别这样。你就跟我说实话吧,我真的难过得要疯了。”
宋祈任由她抱着,拿出手机来,应该是跟人打字。半晌,她又将手机收回,这才将她推开,“太晚了,先休息吧。”
她说罢,心情似乎不好,将包随意丢在一旁,进了自己卧室。
她一关门,林愈就收了眼泪。她站在客厅中央,大黄今天没有早睡,应该是知道两个人闹矛盾,这才嗒嗒地跑到林愈身边来。
林愈蹲下,摸了摸它的头,大黄舔她的手,似是想询问。
“没事,她就是个神经病。”林愈道。
许是昨晚很晚才入睡,林愈未曾听到闹钟响,醒来还是因为顾今给她打电话。她揉着眼睛到宋祈房间去,宋祈果然已经不在了。
她慢悠悠洗漱,随便找了件T恤穿,到顾今家去散心。
今天说好要帮顾今拍照,一起剪辑需要发的视频。等忙完一切,顾今才拿了外卖上楼,问她:“你怎么还有黑眼圈?”
林愈边剪视频,边跟她讲述昨晚的事。顾今听罢,坐到一旁,“那你信吗?”
“我信她个鬼!她就是神经!”林愈生气,“所以我现在最着急的,不是她在那里胡闹。宸州府那件事肯定闹得严重了,但是我一点内部消息都不知道。我必须得想个办法,知道现在案件进展怎么样。”
“可是你连她们公司的员工都不是,怎么打听内部消息?”顾今想了想,“目前我们只知道,警方什么证据都查不出,两个嫌疑人是事发前离职,他们离职当天不参与生产,所以就算后来街上监控拍到,也证明不了他们进工厂了。”
林愈也是愁在这一点,她先前一直对宋祈深信不疑,不大在这件事上深入思考。
她道:“我估计警方要查,应该也是揪着断电那部分查。他们在动手脚之前,工厂监控还正常运转。先研究出一个能避开监控的路线,按着路线来推断。”
顾今道:“但是这么久还没结果,只能说明这块儿是个死结,查不出来。”
林愈抱着头,压着心中焦躁,“我也是想,如果硬找证据,应该是行不通了,要从别的地方入手。”
“现在可以确定,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都是有人投毒。”顾今也是凝眉,“所以到底发生什么了,连宋祈都觉得争不了,心甘情愿去坐牢。”
“有可能就是什么都没发生。”林愈疲惫地靠着椅背,猜测,“或许我们从一开始就没有认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既然是投毒,那就是对家害她,除去先前那个采访一下把热度拉高,让这件事上升一个难度,这两天估计还有我们看不到的手段。事情闹大,就势必要拉一个有头有脸的人出来负责。”
“那你说这该怎么办?连宋祈都解决不了的事,我们又能怎么样?”
林愈不知。是啊,如果宋祈都束手无策,她又能怎么办呢?
顾今又道:“不过这两天一点风声都没有,网上一看就是一直有人炒热度。我看现在最有用的办法,只剩拜佛了,求这事不要再闹大了。”
“拜佛有用的话,我在佛祖面前从早跪到晚。”林愈想了一圈,也只剩焦头烂额,“查证据这种事,要是警方都不行,那我们就更不用瞎操心了。如果是投毒,背后有人指挥,我们换个方式,从幕后主使身上下手,是不是更容易些?”
“你想到的,宋祈应该都想到了。”顾今只能这么说,她又郑重地看向她,“林愈,我是说可能。有没有可能,这事确实像宋祈告诉你的一样,已经找到证据了。”
感谢阅观,祝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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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蝉噪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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