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昌盛没时间跟她继续瞎胡扯,让她再吃一点,自己买单先走人了。一摸口袋,发现车钥匙不见了。他一向习惯将车钥匙放包里,不带包就顺手放进西装口袋里。
钥匙呢?刚刚感到奇怪,发现钥匙在地下。
刚才水溅到身上时把钥匙溅出来了?
服务员收拾桌面时没有发现?
黎昌盛忍住困惑弯腰把车钥匙捡起来,用纸巾擦拭。似乎看到蒋纹纹的眼神动了一下。
“你慢慢吃,我有事先走了。你有什么谋划联系我,能帮才帮你。”
黎昌盛对自己没有出卖裘江感到幸运,对蒋纹纹没有威胁他出卖裘江有点疑惑。
但也许,她是真的想帮裘江办案,以此讨好一个想要回家的男人。黎昌盛觉得从这点来看,蒋纹纹也有点可怜。纵然是狐狸一样的女人,一旦陷入情网,智商也堪忧啊。
黎昌盛当时兴起的对狐狸的同情,现在变成对自己的最大嘲讽。
应该就是那会儿,蒋纹纹先麻痹自己,再制造混乱,趁机偷走了车钥匙,回到车上把文件拿走了。
思前想后,黎昌盛的身上越来越凉,手脚和心脏一起抖起来。
裘江看着对面的阿盛脸色苍白、神色慌张,心里也很诧异:难道还真是他干的?他稳住心神,慢慢问道:
“你有什么说的?丰铃铃既然没有跟高律师走,自然道不同不相为谋。只有我们四个人知道,你为自己做个辩解吧,也不要上演我冤枉你的戏码。”
黎昌盛面对黑着脸的裘江,没有办法为自己辩解。他心里有无数个回答,此时此刻却一个也找不见,只能挣扎着胡诌,拖延时间:
“但也许,她只是留下来做密探,窃取我们的内部资料,提供给高律师,让他积攒力量打败‘简孚’,成为业内老大,也很难说啊。”
裘江呵呵一声:“这个说法还真稀奇。我们只是业内同行,难道还要上演党派江山之争?你是谍战片看多了吧!”
黎昌盛哑口。半晌才说:“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
“所以,你就把资料给了高振海?为什么?挤走丰铃铃?她并没碍着你呀。”
“我没那么无聊。”
“那就说些有聊的。”
“不是我给高律师的……”
“是谁?”
“是……”黎昌盛冒出汗来。
“你知道的!”
——是她把我灌醉,是她要胁我,是她从我车里偷取资料!从头到尾都是你惹下的祸害!
黎昌盛想一口气把所有的真相全部说出来,至于怎么办你自己想。你惹下的祸害,你必须自己应对,不要拉上我!
“怎么样了?调查清楚了吗?”
敏慧从旁边路过,看到黎昌盛坐在裘江办公室里,一个健步跨进来。
黎昌盛有点怕敏慧,赶紧闭上嘴。
敏慧西装长裤,双手插袋,一付英姿飒爽的巾帼英雄气。眼睛一扫,正在气头上的黎昌盛心虚地低下头,激动之下想说的话也全部咽了回去。
“你过来一下。”
裘江担心黎昌盛后面要说出来的名字,也不继续追问。敏慧并不罗嗦,摆头让裘江去自己办公室。
黎昌盛松一口气。虽然必死无疑,但迟一刻就有扭转乾坤的机会。
发现卷宗被盗他立刻联系了蒋纹纹,警告她立刻还给自己,不然立刻报警。蒋纹纹不吃他那一套
“你敢报警,我立刻就把当年你喝酒时的丑态发给你老婆。我拼着坐牢,也要看你妻散子亡。”
“我怎么丑啦?不就是喝点酒嘛?酒喝大了,谁占谁便宜说得清嘛?你少来讹人这一套!”
“行!说不清。我就服你!看得清吧?看看吧,你个跪舔狗!”
蒋纹纹打开手机,转手发几张照片过来,黎昌盛一看,果真傻了眼。
第一张是两个人喝酒脸贴脸的大头照,黎昌盛像狗一样伸着舌头歪向蒋小姐白里透红的脸。下贱的模样黎昌盛自己都想抽自己一个嘴巴。
第二张真的是张下跪照,喝醉的黎昌盛不知是歪倒在地还是真的在跪,反正蒋小姐按着他的头,将他的脸紧紧贴在自己超短的红裙上。黎昌盛涨红的脸,一半在红裙上,一半在雪白的大腿上。
第三张似乎好一些,只看见蒋小姐和她的红裙,并没有黎昌盛的影子。黎昌盛在即将窒息的紧张中松了一口气。蒋纹纹笑咪咪地提醒他注意看第三张。半开的红裙下的阴影——那不是阴影,那是黎昌盛的半个身子,是下半身,另外的上半身消失在红裙之下……
三张照片的方向都显示这是蒋纹纹自己拍的。
黎昌盛醉得东倒本歪,根本不清楚自己在干什么。到底是自己在行无耻之事,还是姓蒋的趁自己喝醉教唆摆弄得自己如此下作不堪。
黎昌盛知道什么是有口难言了。相识没多久就感觉她不是善良之辈,但是想不到这个小姑娘刚出道就有这么多心机,这么恶毒,这么无耻。——算了,什么小姑娘,可能入职前就已经百炼成魔了。
黎昌盛彻底歇了菜。唯蒋小姐马首是瞻。失窃的资料不仅没有要回来,还帮着解答了几个问题。
敏慧建议裘江重新招个人,黎昌盛挂起来,让他自己离职。裘江不想简单粗暴地处理这件事,毕竟自己带他过来,又是那么多年的工作关系,不查清楚就处理不合适。况且,私下里他还是清楚,黎昌盛如此这般肯定跟自己脱不了干系。
再者,他想利用黎昌盛侧面把握高振海的办案方向,还想通过他了解蒋纹纹到底干了些什么事,是个怎样的人。
跟蒋纹纹在一起工作及生活,也有两三年了,自己虽然喜欢她,却总也达不到情之所至长相厮守的程度,这肯定与她这个人有关系。
这点小心思不能告诉敏慧。他答应会考虑她的建议,先安排黎昌盛去做一些法律援助的琐碎事,等资料外泄的风头过去,再找机会处理。
敏慧点点头,给他自主权。
裘江也没有把请私家侦探调查黎昌盛和蒋纹纹的事告诉敏慧,因为这可能涉及到他的私生活。他已经听说了,“简孚”律所里的合伙人在私生活上都处理得相当稳妥,就是因为打官司见得太多,决不把自己送到这些麻烦窝里。
他已经把自己曾经的混乱归结为离家太远,归结为工作环境不够高大上,对个人的要求也顺次降低了。他计划什么时候能把私事与公事分开了,再与敏慧详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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