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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43

当许禾将‘黄语嫣’这三个字说出来时,她就知道一切已经无法回头了,尤其是看到自己父亲眼底一闪而过的急促和错愕,然后又隐约着想要闪躲目光,许禾当下有了判断,她的心凉了一大截。

指甲掐着掌心肉,疼痛感让她保持冷静和从容,许禾心底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在从墓园回来的路上,甚至在她看墓园名册上的人名,她就已经有了这个念头,如果自己的父亲真的犯事了,那唯一的解法就是大义灭亲。

当然,她会在此之前和谢沉征离婚,没有人会想要一个有‘污点’的家庭,更别提谢沉征所处的地位。

“爸,我在墓园看到了黄语嫣的墓,她墓前还放在一束蓝色的花,祝福语被雨打湿了,但还是能看到上面写的字。”许禾沉沉叹了一口气,目光由那串紫葡萄转移到对面低头不语的人身上。

那张贺卡上写着‘毕业快乐’,那束花和许君然送给自己的一样。

许君然没再说话,他什么话也没说,也没动,甚至可以说一动不动的坐在椅子上,手机屏早已熄成黑色的镜子,应该能映出他此刻萧瑟的脸。

“还要我继续说下去么?”许禾苦笑。

她知道的不多,但顺着太多的蛛丝马迹,她怎么也想不到会牵到自己父亲身上。

沉寂了一会儿,许君然骤然出声,“你让我说什么?”,他缓缓抬起头,眉目上挑,原来一向温吞的眼神一时间变得犀利,他直勾勾的盯着许禾看,搭在桌面上的手指敲打着桌面。

许禾听着声,又和他对视着,看到他张唇,略带玩笑的说出那句,“许禾,难道你连我都怀疑?”

她是怀疑,否则今天就不会坐在这,也不会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说这些话,但现在,她觉得眼前的父亲很陌生,仿佛像披了一层狼皮,比起沈问梅那种势利眼的态势,此刻的父更让她感到后怕,就在刚刚,她都有一瞬觉得自己好像从没有认识过他。

许君然在凝重的沉默之后,发出了长久的批判,甚至一连串的喋喋不休,他质问许禾感情用事,又如何辩白自己毫无作案理由,还提及在无数次她与母亲的对峙之中,自己是如何如何袒护她。

许禾听着炸耳,只觉得耳边点燃了一串鞭炮,噼里啪啦响着,明明很烦很响,但她心底却感到一瞬的平静。

批判也好,反驳也罢,总好过一滩死水般的沉寂。

沉默就是最大的证词,因为无话可说。

她呼吸凝滞了一秒,但就在许禾刚想要回答的时候,门铃突然响了。

许君然停下了喋喋不休的话,两人不约而同的望向门口,门铃再一次响起,许君然连忙越过餐桌走向门口,在路过许禾的时候还冷眼瞪了她一下,示意她不要乱说话。

透过猫眼,许君然瞧了一眼站在门口的人,顿时直了身子,连忙走回来扯着许禾的胳膊,“你来这告诉沉征了?”他问。

“嗯,说来这吃饭。”许禾看向门口,倒是有些意外。

谢沉征在车里待了一段时间,等人传来消息,他掐着时间上楼敲门,接连按了两次门铃,都没人应,他垂了垂眼帘,冷峻的身姿衬着砌在墙面上的大理石砖都带着些冷意,抬手欲想按下第三次,可‘啪嗒’一声,门开了。

开门的是许禾,他一点也不意外,只是在看到她时,脸上不由得展现出诸多情绪,低压的眉尾微挑,连带着那条疤痕也一挑动,带着冷冰冰的烦躁,许禾不禁错开眼,低了头,还是许君然率先开口招呼的他。

然而谢沉征的眼神在投向许君然的时候已然变得十分得体,只不过也只是轻轻一掠,又回到许禾身上,“吃饱了么?走吧”,他连家门都没进,只站在门口,等着许禾。

许禾点点头,扶着玄关柜子换鞋,许君然有些讨好的和谢沉征搭话,谢沉征也礼貌的回应着,只不过临走时,许君然特意叫了许禾的小名,含蓄的叮嘱她让她别乱说话。

回去时的夜色微凉了许多,星星也淡的很,整个天空有点压抑,整个车厢内两人莫不做声,那种安静折磨着许禾,使她煎熬又难过,尤其是每每偷偷看向谢沉征的脸时,她心底那股悲伤的感觉就仿佛要从眼眶里溢出来。

谢沉征眼睛一直在看向前方,丝毫没有看向她,也一直没说话,然而在许禾转头看向窗外的瞬间,他忍不住扭了头,心分了一丝神,车子差点偏离,后面车辆的鸣笛声刺啦响起,将他与她同时拽回。

“怎么了?”许禾问。

“没事。”谢沉征回答。

简单的要命的对话就这样延续到车子停下,她下车,和谢沉征一道进了电梯,电梯里又是只有他们两人,沉默在狭小的空间内被无限放大,许禾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指打结又自行解开,站在自己旁边的人不说话,连喘息都是压制的,她明显感觉到他的气愤,可她也不知如何安慰他。

毕竟等会或者过几天,她要说的事情或许会更让他烦闷。

许禾正在想着,手指缠绕在一起,可下一秒,谢沉征就托着她缠在一起的双手一下举过她的头顶,在她始料未及的片刻,男人的吻已经压下来了。

从眷恋思念到强势,许禾被他亲的嘴发麻,脖子仰着快要断了,整个人都在发软,想要倒下,而电梯一顿,徒然停下,她眼角撇过那一层电梯数,才发现还没到地方,所以等电梯门一开,随时有人会进来,会看到她被他压在墙上亲。

许禾急了,她开始反抗,既然手动不了,那就乱踢,然而谢沉征根本不容许她反抗,身子只需稍稍一压,就能将她制服。

“别怕,没人。”

谢沉征尝到她的泪,徒然一松,便落入她猩红的眼底,这使得他心脏一抽一抽的,尤其是在看清许禾眼底的失望,谢沉征顶了顶舌直接将人松开。

他一离开,连带着将所有的气力都抽走,许禾没动,头发有些凌乱,嘴唇红红的,眼眶也红红的,整个人看着无措又糟糕,眼泪无声的往下留,她吸一吸鼻子,周身都混着他的气息,搅的她不得安宁,电梯门确实开了,但外面也确实没人,电梯门又重新关上,她抓着电梯墙壁的手一松,想要下坠。

谢沉征眼疾手快的扶住她,让人倒在自己怀里,看到她这样,谢沉征心如同针扎一般难受,那种疼痛和煎熬不亚于许禾。

“谢沉征。”许禾紧拽着他的衬衫,窝在他离着心脏最近的地方,低低缓缓的叫他名字。

谢沉征没回答,许禾轻笑,仰了仰头,说道:“我们离婚吧。”

说完,许禾明显感觉到谢沉征整个身子一颤,他明显愣住了,捏着自己胳膊的手掌都在缩紧。

许禾原本以为自己将这个决定说出来之后就会轻松一些,她和谢沉征是相亲认识的,最开始这场婚姻谢沉征本就不同意,不知道沈问梅用了什么办法,让谢沉征奶奶相中了自己,才牵强的成就了他俩的婚姻。

就算是现在,许禾都觉得两人之间的感情摇摇晃晃,再加上自己父亲的事情,更是两人分崩离析的助推器,但扪心自问,谢沉征真的对她不错,而且各方面都称得上完美,所以于情于理,许禾都应该这么做,这样对彼此都好。

可她现在却越感到悲伤,甚至有点自私的不想松手,她环着谢沉征的腰,贪恋着几近不多的温柔,好像她一松手,这个人就属于其他人了。

电梯直达顶楼,直到电梯门开了,谢沉征也没回应,却松了她去牵她的手,要拉她出来。

可阳台是封闭的,没钥匙根本进不去,许禾拧眉,“我们回去吧”,但谁知道话刚落,就看见谢沉征在密码锁上点了两下,突然阳台门一下就开了

他牵着许禾,让她先进,可一踏入这片未曾踏足的地域,迎面而来的晚风吹起她早已凌乱的发丝,通红的眼眶被风吹去眼前的雾霾,许禾一下子惊到张了唇,她第一时间回头去看谢沉征。

看到那个男人站在她身后,晚风吹着他的衬衫贴着肌肉纹理,却丝毫没撼动他一丝一毫,透过他的眼睛,许禾能感觉到他在坚定的看着自己,在黑夜里,在花丛中,在萤火之中,眼前这个男人好似一座大山,让她安心。

许禾唇角微微抽动着,她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见到谢沉征朝自己走来,许禾一下扑到他怀里,眼泪肆意的流下。

她后悔了。

她不应该就这样放开他。

“还想离婚么?”

谢沉征明显感觉到女人的眼泪浸润了衣衫,又热又凉,他轻拍着许禾的背反问她,见她不回答,便继续说着:“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做的时候,完事之后你说想看萤火虫,原本想着你生日给你的,但现在我觉得还是早点好。”

要不然媳妇就跑了。

听他说这些,许禾完全没记忆,脑子像是短路一般什么也记不太清,只记得自己疼的要死,还嗯嗯啊啊说了很多话,一想到这,她将头从谢沉征怀里抬起来,红着眼睛盯着他看。

“那……那我还说什么了?”许禾声音又软又黏,带着一丝丝哭后的鼻音,让谢沉征忍不住扶上她的脸,帮她擦干眼泪。

“你还说,你爸妈带你妹妹去看过萤火虫,但是从没带你看过,你还说,你喜欢粉色的花还有狗尾巴草,你还说你不喜欢吃鱼因为刺多,你还说……”

谢沉征突然紧贴着她耳边,低声说道:“你还说,你爱我。”

许禾耳膜轰然一震,心脏一角开始酥麻,‘我爱你’这三个字或许人人都可以轻而易举的说出口,但在许禾心底,分量太重,重到她有时难宣于口。

谢沉征的话让她迷了眼,也乱了心,是真的,他说的除了最后一条真假难辨,其余都是真的,她从未看过萤火虫,最喜欢粉色,不喜欢吃鱼……

“所以,还要离婚么?”谢沉征再次问她。

所以,还要离开我么?

许禾恍然抽了手,从他的怀里离开,踟蹰着点了点头,闷了一声“嗯”。

离婚,对他来说是最好的选择,许禾无法保证自己原生家庭的清白,也无法给他一个坦诚光明的未来。

她不是圣母,但于悦可说的对,她那点软弱的同情心与悲悯心其实在很多事情面前都无能为力,她明白也承认,但这也让她看到谢沉征的好,所以,她不该拖累他。

“原因呢?”谢沉征一直盯着她。

许禾不敢和他对视,“离婚么,还能有什么原因,何况我们之间本来也没有爱这一说。”

久之,谢沉征发出一声轻蔑地一声呵笑,像是在讽刺他们之间那少的可怜的感情。

“如果没有爱,我实在想不出自己那么愚蠢的做这些事的理由在哪?”谢沉征在许禾的惊异与错愕中低头自嘲。

“我……”许禾干巴的发声,却发现喉咙卡的要死,她看得见他的真心,说实话,她看到见,也感受得到。

谢沉征对她的好,足够她用一生来去回忆,可也正因为此,她觉得自己不该那么自私的剥夺他的未来,他还年轻,一旦出事,后果她真的想象不到,许禾没这个胆量去赌。

“许禾,哪怕你告诉我你喜欢上别人了,我都会考虑一下是否会放你走,可唯独这个理由,不行。”谢沉征深深吸了一下鼻子,静静的带着强势的姿态看向她。

他没有忘记高思远在许愿池旁为她扔下的硬币,也没忘记自己看到她与他说说笑笑时的表情,但他赌一万次真心,许禾对他没意思。

许禾被他的话搞懵,全然不明白什么意思,干脆反问他:“谢沉征,那你爱我么?”

她一直想知道的答案,就这般措不及防的问出声,那看着他沉默的时间里,许禾的心脏都要静止不动了。

“你说呢,我不相信你感觉不到我爱你。”谢沉征露出一个苦笑。

许禾当然感觉得到,但她以为,她与谢沉征之间的感情,是无数个夜以继日的时间堆积而起,是无数个亲密的瞬间汇成现在,所以,他们之间的爱脆弱的不堪一击。

“我感觉到了,但是……”

——唔!

他又再吻她。

谢沉征每次吻她都出其不意的,让许禾毫无防备的被他侵入。

“没有但是,你的感觉就是我的感觉,如果你感觉不到,我不建议做到你感觉到为止!”

他手掌擒着许禾的脖子,额头相抵,其实,在谢沉征眼里,根本没有积年累月的情感培养,从他接受和她结婚的那一刻起,或许他就已经在开始动心了。

否则,像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肯接受一段毫无感情的婚姻?这才是天大的笑话。

他没了耐心,也不想逼问她,看她紧巴又难过,干脆直接挑明。

之后的话却一字一句的直敲在许禾心上,他说:“如果你是因为你父亲就要和我离婚,阿禾,你觉得我会同意么?如果我连你都保护不了,我还怎么干这行?”

许禾震惊的感觉天灵盖都要翘起,他……他怎么知道的??

“你……你知道了?”许禾十分震惊的望着他。

谢沉征没点头,反而一下揽过许禾的肩膀,带着她往摇椅那走,简单给她说着,“今天傍晚我去万华养老院,你父亲在秦卿卿死前一周去看过秦卿卿的父亲,而且没有登记,另外,有人匿名提供消息说黄语嫣的墓没有建在京州乡下,而是在万华墓园,我顺道去看了一眼,不巧,看到一束蓝色花束,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举行毕业典礼那天,岳父就送给你一束同样的蓝色花束。”

许禾凝神看着他,有些不可思议,如果说自己的揣测是这些蛛丝马迹和凭借着与父亲多年共同生活的直觉,那谢沉征则是依靠观察力和记忆力,去将这些线索串起来。

“哦对了,我还在墓园登记名册上看到你的化名,谢旭禾,谢许禾……你还真是会取啊。”谢沉征一笑,心底甜甜的,都以夫之姓冠以之名了,他还有什么好计较的呢。

许禾原本只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没想到这都能被他发现,“今天傍晚我回来的路上看到你的车了,那时候我还自欺欺人骗自己说那辆不是你的车,你也不会发现,可没想到……”

“没想到我们一前一后,不过我还真没注意到你的车,当时我坐在副驾驶。”谢沉征说完,静了一下,又说道:“关于你父亲和黄语嫣案子到底有没有联系,两人之间有什么关系,我已经让人去查了,但无论结果好坏,都影响不了我和你之间的关系。”

“啊?那如果我爸真的……你不会受影响么?”许禾心急地问他。

“傻瓜,就算我们离婚了,他也是我前岳父,与其这样,还不如公事公办,但如果真有联系,我可能需要回避。”谢沉征表情凝重了一下,低低叹了口气,“再说吧,也不一定”,他说这扭头看向许禾,眼尾一挑,好整以暇的问她:“所以呢,你还要离婚么?”

谢沉征或许应该庆幸自己去了趟墓园,也应该庆幸在她提出离婚这个词之前察觉了一切,其实原本他打算去探探许君然的口风,但无意看到许禾与高思远,然而这些许禾永远不会知道。

她只会知道自己原本像废纸一般攥皱的心又徐徐铺展开,被人有效安抚着,所有的情绪和难题都在一刹那间被他解决。

既然他这么说了,那她还能有什么顾虑的呢?!

那就继续爱吧。

反正她原本也不想放手。

“不离了,我觉得我相信我老公的能力。”许禾笑着歪头躲进谢沉征的怀里。

她现在只觉得心情就像过山车,和刚才相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你刚刚叫我什么……?”谢沉征也笑,他觉得这一番小心思没白花,最起码知道了许禾的真心,而且他也应该感到幸运,因为怀里的这个女人值得他全盘托付,他低头亲她,哄着让她再叫一遍‘老公’。

但许禾死活不肯,还躲,“不要,你今天消极怠工了很久了,不去工作么??!”

“现在已经凌晨了,你想着熬死你老公么。”谢沉征看了眼时间,一下将许禾抱起搁在腿上,倒是没了刚才那个亲昵劲儿,反而是一股温情脉脉,他头抵在许禾的颈间,不紧不慢的说着:“阿禾,记得相信我,也请你相信我。”

他明白很多事情无法一蹴而就,他给与许禾的安全感或许还不到阈值,发生不了质变,但没关系,来日方长。

许禾不知在何时缠绕在一起的手指被他解开又与他合十,她心里的细细碎碎的疙瘩和扭结似乎也像此一样,一点一点被谢沉征解开,她点点头。

脑子里搜索着什么,似乎想要立马来向他表明真心,她一下想起什么,抬头看向谢沉征,“那个,我确实有件事想要和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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