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朱雀说得没错。
就连她的名字也诉说着生命短暂,富贵无常......那么拥有这个名字的人,该有多惨啊?
夕灭觉得那时候的自己一味天真,居然还说很喜欢自己这个名字。
就连被赋予名字的因由也不晓得......这样的自己,岂不很可笑吗?
「这不正正是你想要的真相么?怎样,现在却急着离开,不愿再观看下去了?」
单薄的空气中,传来了不属于人类的魔兽嗓音,低厚嘶哑,如同针刺般落入了夕灭的耳里。
夕灭眉头苦皱,手握成拳,浑身隐隐在哆嗦。
她其实能开口说话的,但这个时候,她偏偏一个字也吐不出来,犹似被不知名的魔法定住了般。
说什么......她能说什么吗?
自己一直想要的真相,如今不是已经展现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吗?
可是为何她的心,像是被割下了一块肉,依旧那般难受?
「别想就此退缩,你的好戏,还没结束呢。」古生怪物似是要继续强迫她抬头面对真相。
夕灭的眼眸遽然张开,羽睫轻轻颤抖,被逼瞧着眼前的这一切情景。
接下来的一幕,是笑容张狂而疯癫的令狐俏,骤然仰天狂喊了一声咒语。
「以生命彼岸,重结灵气结缔!」
那个原本破裂了的彼岸花,蓦地围绕着婴儿身边急速周旋,花瓣四散,使得那个由天地灵气酝酿诞生,阖着眼睛的初生女婴眉头紧紧皱了起来,面容难受。
她似乎是在极力对抗着什么,那些散开来的花瓣,始终到不了她的胸口附近。
「哟,看来是个坏女孩呢!你就这么不听妈妈的话吗?」
令狐俏并没有生气,而是满不在乎地笑了笑。
「妈妈这么辛辛苦苦地诞下了你,你可不能这样对我呀。」
伴随着她手中控制法术的力度一加,那些飘散的彼岸花瓣,立即聚集起来,密集地包围着女婴,在她身边转来转去,尝试找到突破点。
尽管女婴拥有天地灵气,可还只是一个初生婴儿,抵不住彼岸花的猛烈攻击。
终是有一片花瓣,成功抵达了她的胸口。
咚!
彼岸花种在了她的胸口上,根部越长越深,直至到成功扎根在她的心脏里。
女婴仍然没有开眼,双眼闭得死死的,甚至连一声哀叫也没有。
可是她额头渗出来的汗水,无一不在透露着她到底是有何等痛苦。
在她身边围绕的不再是艳红色的彼岸花瓣了,而是一层层污浊而透不过气来的灰雾,黑漆漆的,宛如死人的气息。
假如令狐兰儿还在生的话,她肯定对这一幕似曾相识,像极了梦中的情景。
最终,在一片死灰色的灰雾中。
一个淡绿色的光球,带着源源不绝的生命力,渐渐从女婴心脏附近位置浮了出来,顺着彼岸花的枝藤,输送给这个建立彼岸花生命力转移之术的主人——令狐俏了。
「不乖的孩子呀,是会受到惩罚的。」
令狐俏五指一收,把那个淡绿色的光球,紧攥在手掌中。
「不过幸好你还是乖的,所以我就留你一条命啰。」
令狐俏之所以会这么说,并不是真的故意留给她一条命,而是根据彼岸花转移之术,由于输送灵气者与她有着骨肉相连的关系,因此杀了夕灭,便是对自己最大的惩罚,她的寿命也会有所损害。
令狐俏不会做这么愚蠢的事。
故此,留夕灭一命,等她慢慢自然死亡,就是最好的选择。
反正夕灭没有灵气,她的生命力也都悉数被自己吸收了,裂魂一个,她活不过尔尔几年。
可惜令狐俏错了。
天生命硬的夕灭,甚至让她活到了十几岁。
可是这十几年,她并不好过。
当她三岁之时,仍不会开口说话,被同龄人嘲笑是哑巴。
等到五岁之时,她会开口了,问令狐俏爸爸在哪里,迎来的却是令狐俏狠厉的一巴掌。
「不该问,就别问。」
令狐俏凶狠的眼神,如同野兽谷的饿狼,夕灭下意识闪缩,留在了破旧柴房一角,吞声忍泪,独自承受着脸颊上火辣辣的巴掌痛。
没人提起她,也从没人找她。
小小的夕灭不明白,自己不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灵长女儿吗?
她妈妈就快当下一任灵主了,就连那些灵老灵师的徒弟们也备受爱戴,受人尊敬,但为何一个来关心和探望自己的人也没有?
她不明白。
可是小夕灭也没有怪在妈妈的头上,只当是自己锻炼并不勤快,经常惹得妈妈生气了。
但是后来她发现,无论自己如何努力,用着小小的手,日日夜夜地在柴火外的空地举着木棍锻炼,她的修为还是不见增长一星半点。
只不过很快她便晓得了。
在一次偷偷下山中,她是其他人口中的灵力废柴。
顾名思义,就是完全没有灵力的人。这让他们很是震惊,因为楠桦灵族历来都没有出过灵力为零的怪胎。
有人说她并不是令狐俏的亲生女儿,所以令狐俏对她态度恶劣也很正常,所以没有楠桦灵族一贯的充沛灵气,也实属预料之中了。
也有人说,她就是一个灾星,所以上天才要夺走她的灵气,让她使不出任何灵力来,那么便不会祸害大家。
无论如何,无人知晓小小的夕灭,在当天晚上是怎样拖着疲倦的身体,哭着回家的。
「我不是废物,我不是废物!」
小夕灭眼框湿润,红着眼睛,低垂着头,不断重复这句今天她从旁人听回来的话,为自己破碎的尊严抗议着。
「总会有那么一天,我定会变成他人口中所说的强者!」
夕灭举着小小的柔弱手臂,对天发誓,脸上初次出现了不甘心。
她的眼中,依稀还有天真纯良,以及敢于追梦,变成强者的光。
然则后来,在一次次的变故中,被同辈人欺凌打压,拳打脚踢,利用修为上的等级压制自己......
被母亲一次又一次地漠视自己,袖手旁观,冷眼相对......
甚至在饿极了之时,送饭的人忘了要来,沦落到要去街边流浪乞食,和一群乞丐争夺路边被踩过的包子......
夕灭早已没了眼中初时的光芒。
她觉得,自己连乞丐也混得不如。
眼底的纯真善良,褪去了,褪得一点也不留下。
剩下的,就只有对身边四周人的不信任与冷酷,以及对令狐俏无穷无尽的恨了。
七岁的夕灭咬牙切齿,顶着一只眼睛被打得血紫,伤痕累累,看来是刚从一场打斗中赤脚走了回来,没有再说自己要变成强者了。
然而变成强者的心,就像在心底发芽的种子,只会越长越盛,最后整个变强的心态,似蔓藤一样,疯长于胸膛内。
她变强,并不像令狐俏一样,要踏破山河万里,称霸天下。
她变强,只是为了自保,以及寻一个安稳之处,一副完整之躯。
不久,她到了十岁这一年。
来到石柱拱门面前,侧头望着石牌上刻着「煌炷试」那三个字,她徐徐握紧拳头,青筋暴现,嘴唇抿得死死的。
这短短三年期间,她好像没有一天是不带着伤回家的。
她甚至没有称手的武器,天天拿着削成刀型的木棍——幸运的话可以拿着偷来的菜刀——在后花园由早到晚地习武。
纵然汗水如雨挥下,夕灭也毫不在乎,专注于一挥一舞,一斩一劈,直到她累得不成样子,拖着浑身酸痛的身体,瘫软在柴房里。
她完全没有技巧可言,也没有适合的武功秘笈可以让她偷窥一二,没有灵师愿意教她,就更别提她所谓的母亲,会亲自过来教导她了。
这三年期间,她也曾经偷偷下过山,去到那些民间市井里,染成一些烟火气息。
她下山的理由,除了把平时狩猎得来的野兔野猪拿去变卖,换得一些钱两,更多的却是去感受那种她从没有体验过的亲情。
「哎呀,缓缓你都跑去哪里玩了啦,怎么把自己弄得满头大汗?来,擦一擦。」
夕灭的眼底中,折射出一个母亲正在弯着腰,为女儿擦汗的投影,而那个五岁女孩,则扬起了大而幸福的笑容,手指着前方不远处。
「娘,我想要那个。」
妇女侧头看了一眼,见到一串串晶莹剔透的糖葫芦,顿时便知女儿心思。
「好,只要缓缓开心,都给你。」
妇女走向了那个小贩,给了钱,便拿过一串糖葫芦,递进小女孩的手里了。
名叫缓缓的小女孩高兴地吃了起来,却看见了十几米之外脏兮兮的小夕灭。
「娘亲,为什么她会这么看着我?难道是想偷吃我的糖葫芦吗?」
小女孩登时惊慌地把自己的糖葫芦藏在身后,一副似是怕被夕灭吃了的模样。
妇女顺着缓缓的目光张望,瞥见了一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夕灭,霎时了然。
「哦,兴许她只是饿了。」
「来,娘亲也给她买一串糖葫芦吧。」
妇女果真说到做到,又向那小贩买来了一串糖葫芦,主动走近了夕灭,递给了她。
夕灭迟疑了半刻,终归还是挥挥手,表示不用了,没有接下糖葫芦。
「接吧,用不了多少钱。你这么瘦的身子,还是要多吃一点才好。」
妇女对着夕灭释放善意,又把手中的糖葫芦往夕灭的方向怼了两下。
夕灭从没有尝过这串棕红色东西的滋味,最终点点头,好奇地接下了。
「话说,怎么不见你的母亲呢?」
妇女左右张望了两下,发现并不见夕灭的妈妈。
「我没有妈妈。」
夕灭如此回答,几乎面无表情。
「怎么可能没有妈妈呢?难不成你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吗?」
妇女笑了笑,摸摸夕灭头顶稍为有点打结的头发。
「头发都打结了,这么漂亮的小脸,可要回去叫你娘好好帮你清洗一下啊。」
「娘,我要回去啦!」
小女孩似乎有点妒忌自己的母亲对别的女孩这般好,站在原地大吼大闹。
妇女再次摸了摸夕灭,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记得喔,回去一定要好好洗澡。」
夕灭目送她们两母女离开,嘴唇由此始终都是抿紧的,没有回答。
「母亲吗?」
她以为,母亲之所以一直嫌弃她,就是因为自己天生没有灵气,在楠桦灵族一族中,宛如残废一个,有辱她石瞳灵长的名誉。
纵然去到了煌炷试那一片偌大的场地,顶着被万人嘲笑的声浪,也要去证明自己并不是废物,将自己小小的手掌心放在了那个测量灵气的五掌石印上。
在煌炷试场上,小小的夕灭带着希冀的视线,望向站在云端的那个女人。
明明她是自己的母亲,可却像是遥不可及,永远都触碰不到的人。
她知道自己这一次一定可以了,毕竟她都已经向那小贩购买了灵气水果,用来增长灵力,哪怕只是一丝一点。
这一刻,她明白了。
她不是想证明自己,而是想证明给那个叫做母亲的女人,她也能做得到。
她也想......像其他小孩一样,更加亲近母亲,感受从没有过的母爱。
可是,现实总是比想像中残酷。
「依照规矩,从族谱中踢出她的名字,逐出楠桦灵岛之地。楠桦灵岛,将再也没有她的容身之地!」
那一句不带任何温度的驱逐令,就像令狐俏亲自磨的一把刀,残忍地捅入自己的心内,让她万念俱灰。
「母亲......」
夕灭的嘴唇徐徐动了,然而发出声来的两个字,却是古生怪物的嗓音。
「呵,现在你总不会不知道,你曾经心底中的至爱之人,究竟是谁人了吧?」
夕灭合上了嘴巴,没有再说话,垂落在一旁的拳头隐隐在颤抖。
「这就是你对他人的爱呀!把你毁得一文不值,仿佛一只被人折断了翅膀的虫子,永远只能在地上爬走,发出阵阵的悲鸣。」
她再度开口了,然而还是古生怪物的声音,包含着不留情面的嘲讽。
夕灭把拳头握得更紧,死死地咬着牙关,双眼赤红,却硬是没有吱出一个音来。
「怎么,后悔了吗?后悔你曾经被她蒙骗了双眼,把自己的半条命和灵力都搭给她了,还傻呼呼地替她流眼泪吗?」
「哈哈哈哈哈哈!」
「可怜的人类呀,你拖着这一副破残的身躯也不是办法,要不然就让我好好继承,把它的用处发挥到最大吧!」
随着时空开始瓦解,眼前的景色变得模糊起来,扭成一体,古生怪物发出轻快狂妄的笑音,欲要霸占夕灭的躯壳!
夕灭双眸猛地瞪大,后知后觉地想要移动自己的身躯。
可仅仅只是抬起手臂这么简单的事情,她也觉得重如千斤,异常吃力。
「糟了!我已经失去身体的控制权了!」
当夕灭意识到这件事之时,已经迟了!
她发现自己还是那片黯然无光的星空之下,在一片广大沙漠上,面对着前方鬼不鬼,兽不兽的古生怪物,虎视眈眈地盯着渺小的自己。
「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
古生怪物仰天一笑,惋惜地摇了摇头,十分夸张,表示不赞同:「错!你不是现在才失去身体的控制权,而是一开始便是这样了。」
「回想你十几年的生活,你难道不是每一刻都在博取你心目中至爱之人的关注与爱吗? 」
「从那时起,你就已经完全丧**体的控制权,变得只是为了他人目光与期待所活着的人了。」
「难道我讲错了吗?」
在风中的夕灭震惊不已,哪怕是她此刻能够重新掌控自己的躯体,想必身体也是僵硬如同石头一般。
她万万不曾想过,自己在古生怪物的眸中,竟然是这般模样。它一针见血,捅破了那一层薄纸,识破了她一直不敢面对的真相。
没错,古生怪物说得对。
自己从一开始就为了博得母亲的爱,而拾起地上那枝木棍,为了让那些同龄小孩不再看扁自己,喊自己废柴,而废枕忘餐、日夜颠倒地勤加习武。
「不是的,不是的......」夕灭的嗓子听起来有点颤抖,细碎得跟耳边的风混为一体,几乎不可闻。
「我不是为了他人,我只不过是为了自保,寻一个安稳之处,一副完整之躯罢了。」
夕灭坚定地这么认为,可是从她脸上的微表情,早已暴露了她惊惶失措的心态。
「不是吗?」
「那此刻你如此惊慌,又是为何?」
古生怪物嗤笑,又道:「只不过是一个叫做母亲的女人,便可以令你胆战心惊,惶恐不安,你究竟在惧怕着什么?」
「你只不过在惧怕着,自己完成不了他人的期望罢了。」
「你,又与那些行尸走肉的死魂,有何不同?」
几乎不等夕灭回答,古生怪物便道出来了。
这一刻,夕灭醍醐灌顶,愣神了许久,久久不能言语。
她的心魔,并不是眼前的古生怪物......
而是自己。
那个不断在躲避着真相的自己,才是心中真正的魔。
「既然你连自己都抛弃了,只是为他人的期望而活着,那倒不如这副破躯壳给我,我一定能加以善用,绝不像你那么愚蠢。」
古生怪物简直觉得自己言之有理,大爪一来,对着夕灭的面门劈了过去。
「......给我动呀!」夕灭想要挣脱这种无型的束缚,却奈何无论自己怎样使劲,身体还是不听话。
然则,当古生怪物的大爪擒来,却是瞬时化作一阵灰影,犹似烟雾,迅速钻入了她的体内。
下一瞬间,痛苦的表情爬上了夕灭的脸。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朝天大喊,声量之大响彻大地,脖子上什至青筋暴现。她身体发抖,满面通红,似是在承受着巨大的痛楚。
可是她叫着叫着,猝然变成了一阵爽朗的笑声。
「啊啊......哈哈哈哈哈哈!裂魂的身体不愧好用,居然这么轻轻松松,便能够占据了。」
「我终于不用在这个鬼地方受铁链折磨,这种无妄之灾的苦了!」
夕灭的声线,依旧是自己的声线,但是话语中的内容,明显就不是她本人,而是霸占着她躯壳的古生怪物了。
这是夺舍之术。
放在任何星体上,也是十恶不赦的大禁术。
「不......我没有......把自己抛弃。」
突地之间,夕灭的面容变得扭曲,眼中褪去了兴奋的光芒,嘴角不断抽搐着,断断续续地蹦出来了几个字。
「我说过的......」
「我要......成为强者。」
几乎从不流泪的夕灭,在她的右眼角,黯然无声地流下了一行泪。
她的识海中,一片灰暗,仿佛她又来到了那个地方,与自己拥有着相同脸孔的小女孩,争夺着身体的操控权。
不是,这片地方并非是一片灰暗。
她的头顶上还有星空,脚下还有岩地。
一望无际的沙漠,吹来阵阵冰冷刺骨的寒风,总是令人心灰意冷,希望灭绝。
她的眼前没有古生怪物,恍似世界只有她一人,站立于这无穷无尽的沙境之中。
夕灭乍然明白,她的心魔,必须该做个了结了。
就由她来粉碎吧。
「我是......自己的......强者!」
夕灭狠狠地一咬牙,好像意识稍为变得有点清醒了,重新掌握半个身体的操控权,摇摇摆摆地站了起来。
「如果以你的想法来定义我......我岂不是又回到了......那个从前受他人目光......而影响的小女孩吗?」
「所以,怪物......你错了。」夕灭的嗓音,沉重嘶哑得宛如不似人类,这样称呼着古生怪物。
「你说我......抛弃了自己,只是为着他人的期望而活着......呵呵,那只不过是你的想法而已。」
「我凭什么要听你的?你的想法能代表我吗?」
夕灭呵呵地笑着,低垂着头颅,没有人能够看见她眼里的情绪,是如何的。
只不过这原本低沉的呵呵,最后竟然越演越烈,变成了一连串的猖狂笑音,甚至比起古生怪物的笑声,更极具震慑力,使得躲在她体内的古生怪物呆了一呆,以为她彻底疯了。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夕灭张开双臂,朝着天上没有多少星星的夜空,疯癫大笑。
「裂魂又如何!!」
她裂着嘴巴尽情地张狂笑着,眸中的神色闪烁着疯狂和痴癫。
在旁人眼中,这个人恐怕彻底神志不清了,可偏偏她的眼底又有一丝格格不入的清醒,扑翼迷离,孰真孰假。
「你们说我是废物,是弱者,说我的灵气不足以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又说我是灾星,是阻挡你们的绊脚石;说我是破烂的躯壳,裂开的魂魄,又偏偏觊觎我这一副容易夺舍的身躯......」
「哈哈哈哈!我自己都还没有说什么,你们就争先恐后地急着定论我的身份和命运了,你们以为你们自己是谁呀?」
「跑到我的地盘上撒野,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也得给我跪下!」
「天上天下,唯我独尊!」
咚!
浑然天成的强者气势以夕灭为中心点激发出来,就像波涛汹涌的海浪,异常强势地攻陷了附近的山岳遍野。
只是这股威压不似是人,也不似是野兽,而是介乎于两者之间,人不人,兽不兽,吓得附近四周躲藏起来的生物,也纷纷打了一个冷颤 ,伸长脖子,抬头望向这处。
「这是......」
原本正在匆匆赶路的景童沼蓦然顿下脚步,眼中泛着兴奋的光芒,扭头瞥向了那个散发出威压的方向。
「果然!我就知道那把世间罕见的刀,必定就在此地。不愧我长途跋涉,翻山越岭也要来此冒险一程。」
「要知道,那可是传说中用仙人玄石打磨而成的双刀呀!」
「其威力巨大,并不是我们这些宵小之辈能够觊 觎,肯定是某些仙人经过,不慎遗留下来的异宝。」
景童沼摩拳擦掌,一脸激动,嘴边的口水都流出来了,迫不及待现在就来一个瞬间转移,直至飞到玄石双刀的身旁了。
只可惜此处是异地,基本上任何空间法术也受到了限制,恐怕是与某种结界禁地有关。
等到景童沼的身影消失之际,不远方一处岩石后,骤然探出来了两颗鬼鬼祟祟的脑袋。
分拆不开来,两章一起放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31章 【心魇之境】第1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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