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嘈杂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许瑕也不再耽搁,将身体的不适压下去,朝着病房外面走去。
幸好他们出来得及时,他们刚走到门外,就看见一大堆医务人员冲了进去,神情焦急,步履匆匆。
许瑕拍了拍胸口,松了口气,正准备和沈溪符离开医院,突然脑子里划过一道闪电,他顿时刹住了脚步,一脸惊恐地看向沈溪符,道:“我们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沈溪符脸上表情没有丝毫变化,若无其事的点点头,用着最平淡的语气说出最吓人的话,“胡玖还在里面。”
他话音刚落,许瑕就听见病房里医生在大喊着:“这人是谁?是怎么进来的?”
“别管这些了,他心跳都没了,先救人再说!先生,先生,你能听见我们说话吗?”
许瑕扶额,他们就这样把一起战斗过的同伴抛弃在医院是不是不太好啊。
哪知沈溪符这个人一般不开口,一开口真是让人大吃一惊。
“正好在医院,有人照顾他。”
这话说的好像也没错,对此,许瑕只能在心里为胡玖祈祷,千万别露馅了,毕竟现代社会出现一个狐狸精还是很吓人的。
于是当胡玖醒来发现自己被扒光了,躺在急救床上正要被人进行人工呼吸抢救的时候,他魂都快要被吓飞了。
好不容易解释清楚了自己没病,但紧接着又陷入了史春芳突然死亡的案件中。
虽然监控显示不是他做的,但是他为何会离奇的出现在ICU病房里,还是引起了警方的怀疑。
因为没有实质证据证明他与史春芳死亡有关系,在加上医院也做出了史春芳是自然死亡的鉴定,胡玖便被摘除了嫌疑,但无故闯入ICU病房还是违反了医院的规定,好在没有造成什么损失,只是教育了一番便放他离开了。
走出警局的胡玖,想起那两个没有义气的家伙,真是恨得咬牙切齿,“我狐九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那两个家伙,你们给我等着!”
说回这一边,许瑕在离开医院后,感觉身体越来越冷,就像是被冻僵了一样,在回家的路上,他不停的搓着胳膊想要以此来取暖,但却是无用功。
本来在有了丑石头之后,他的寒症并不会这么严重,在以前只需要盖着厚厚的被子熬过这一天就行了,但不知道是不是失血过多的原因,这一次的寒症来的格外的猛烈。
而且在吸收了那一道红色光芒之后,丑石头好像就陷入了沉睡,不管他怎么呼喊都没有回应。
真是越到关键的时候就越给他掉链子。许瑕冷的不行,在车后座上蜷成了一团。
沈溪符在一旁看着许瑕难受的样子,只能将自身的灵力渡给他,但却好像没有丝毫作用。
一个从未修炼过的普通人,是没有办法吸收他的灵力的。
天空已经蒙蒙亮了,路边的路灯早已熄灭,晨辉悄悄地爬上天际,给大地染上了一丝暖意,但却没有温暖到已经冷到快要晕厥的许瑕,反而寒症来的好像更汹涌了。
前排的司机发现了不对劲,他从后视镜里看见许瑕苍白至极的脸色,虽然是大清早,但酷暑的八月早上就已经很闷热了,不可能会出现冷的发抖的情况。
司机的语气有些担心,他问道:“小兄弟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啊?”
话音刚落,他就想起他就是在嘉仁医院门口接上这两人的,想到这里,他后脊背突然爬上一股子凉气,这两人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他小心翼翼的通过后视镜观察后排的情况,却对上了沈溪符那双不含情感的双眸,吓得他手一抖,差点儿方向盘都歪了。
就在他思考着要不随便找个路边将来那两人放下,不赚这一单的时候,那个虚弱的青年开口道:“不好意思师傅,老毛病了,我有点贫血,再加上早上没吃饭,就看起来有点严重,你看这大早上的也打不到车,就麻烦你把我们送到了,我们付双倍路费。”
许瑕捏了捏沈溪符一直握着他给他输送灵力的手心,示意他不要那么凶,不然他们就只能走路回去了,他还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到回家呢。
沈溪符垂下了眼眸,只一心一意的输送灵力,就算许瑕不能吸收,但至少能让他不那么难受。
司机听了许瑕的解释之后,也放下了心中的怀疑,他就说嘛,哪有那么多灵异事件。本身他就是个健谈的人,之前因为两人上车都没有说话,车里气压有点低,他也就不好说话了。
看见许瑕的态度还挺好,他就忍不住多说了两句,“你们年轻人啊,就是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儿,贫血可不是一件小事,因为贫血出事的年轻人可不少,所以啊每天一定要吃早餐,可不能偷懒。”
许瑕笑着应下,却没有打断司机大叔的叮嘱,对方也是好心,不过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好心相劝也并不让人感到厌烦。
车子停下,许瑕硬撑着身体下车,却在回头关门的时候望见司机眉心有一团黑气,他试图集中精神去看仔细,却又看不见了。
他直觉那团黑气不是好东西,但却又不确定是不是他看错了,因为在此之前他从未看见过。
这时,沈溪符正在等着司机大叔找钱,在抬眼的一瞬间目光一凝,他接过司机大叔的找零,然后开口道:“出了路口,别往西边走。”说完他就转身搀扶着许瑕进了门。
愣在原地的司机大叔看着那两个奇怪的人离开,朱红的大门缓缓关上,他只觉得很荒谬,西边有一座大型商场,是他们出租车最好接客的地方,本来他就是要往那里去才顺道接了许瑕二人的单的。
现在让他不要往那里走,不是断他财路嘛。
但是当他将车开出路口的时候,回忆起那个长发青年最后看他的那个眼神,他突然一股凉气蹿上天灵盖,方向盘下意识的往左边打。
直到开进了往左转弯的车道,他才回过神来,暗骂一声,有些后悔道:“我怎么就能鬼迷心窍的往左边走了呢,这条道上好长一段路都不能转弯,还不如去火车站呢,算了,唉,今天要少挣一半的钱咯。”
直到中午休息换班的时候,他的搭档带来了一个令他毛骨悚然的消息,那个他本来打算去的商场,临街那条路发生了重大追尾事故,事故最严重路段,刚好就是他们出租车平时停靠的地方!
听见这个消息时候司机脑子嗡嗡响,他看见现场的图片,那些平时跟他一起等客人的司机们,被人从已经撞击得车身都扭曲的驾驶座里搬出来,浑身鲜血,他就感到后怕。
幸好他信了那个长发青年的话,没有去那个商场,不然现在躺在那里满身鲜血的人就是他了。
提北胡同404号,沈溪符关上大门,搀扶着已经冻得嘴唇发紫粉的许瑕快步走进卧室。
将被子盖在身上的时候,许瑕稍微暖和了一点,但他的寒症是由内而外的,那种冷就像是灵魂深处的冷,根本不是两床被子能解决的。
许瑕都被冻得迷糊了,他蜷缩着身子,缩成了一小团,但还是没有作用,随着太阳越升越高,他反而越来越冷,在正午的时候,许瑕脸上甚至结了一层薄薄的寒霜。
就连胖鬼和瘦鬼来看望他都被冻得哈出了一口冷气,然后便回到藤蔓里躲着去了,不敢再靠近他。
沈溪符眼底闪过纠结,他的灵力对于许瑕来讲没有作用,只能将表面皮肤上的寒霜化去,但对许瑕本身却起不了任何作用。
但是如果直接传送天生阳气的话,他又怕许瑕受不了。
看着许瑕痛苦的模样,沈溪符下定了决心,“冒犯了。”
他掀开被子,从另一边上床,将缩成了一小团的许瑕抱进怀里,运行着身体里的天生阳气,让他的身体变得滚烫起来。
如果这时的他被常人碰到,一定会被烫的大叫着撒开手,但是这个温度,对于寒症复发的许瑕来说却是刚刚好。
感受到皮肤相接时传来的温暖,许瑕慢慢的将身子舒展开来,无意识的将身体贴近那个让他感到温暖的热源,甚至还发出了一声舒服的喟叹。
许瑕身上的寒症是缓解了,但是跟他拥抱在一起的沈溪符却感觉到自己的理智都快要被被烧没了。
不仅是身体上的热,还有精神上的。
青年苍白的面容渐渐变得红润起来,那被冷汗浸湿的黑色碎发随意的耷拉在耳边,饱满的嘴唇也由紫青色变得鲜红,看起来就跟樱桃一样鲜甜。
沈溪符猛地闭上眼睛,自我唾弃道:“沈溪符,你在想些什么!”
但下一秒,他又忍不住睁开双眼,眼底隐忍的情绪一闪而过,他告诫自己,趁人之危,绝不是君子所为。
难得的胡思乱想让沈溪符失去了往常的冷静,以至于在接到师兄林迹的电话时语气比平时还要冷三分。
“有事?”
林迹一愣,他师弟这是怎么了,心情不好?
“额,小师弟,谁惹你生气了?”
沈溪符冷漠回应:“你。”
林迹无辜,天大的冤情,他自从上次凤鸣村分别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对方,这还是这么久来他第一次联系师弟,怎么可能是他惹沈溪符生气的。
只有可能是他运气不好,刚好就撞在师弟生气的风口上了。
“天地良心,谁惹你生气的你找谁去,别赖到我头上。”
沈溪符的语气越发不耐烦,“说正事!”
“好嘞。”林迹下意识回道,括苍山有两个人不能惹,一个是掌教沧洺道人,一个就是他的关门弟子沈溪符了,而林迹这个大师兄,就是个被他们欺压已久的大冤种,不过他也乐在其中罢了。
“正事儿,师父让你尽快回括苍山一趟。”说道正事,林迹也不免正经了几分。
沈溪符回头望了眼已经安然入睡的青年,不禁皱眉道:“什么时候?”
林迹怔了一下,他师弟今天是怎么回事,以前只要听见师门召回二话不说就会动身,今天竟然还会问他具体日期了,而且听师弟的语气好像还有些不情愿。
不知道为什么,林迹脑海里瞬间就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该不会又和小师弟那个多年未见的发小有关系吧?
不过他已经是个成熟的大师兄了,嘿嘿笑了两声,“就这两天吧,要是不放心你那位童年好友,也可以一起带回来嘛,毕竟大家都是一家人,别见外嘛。”说着说着林迹又变得不正经了起来。
他还等着看小师弟的反应呢,就听见手机里传来已挂断的忙音,他也没生气,反而心情颇好的样子。
“小师弟啊小师弟,我是拿捏不住你,但总有人能拿捏住你,师兄我啊,就等着看好戏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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