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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兴师问罪

沈平被传入义安王府,心中惶惶,他虽算不得簪缨世家,却也是叨了个五品的官衔。

无奈膝下只有沈观澜一子,自小聪慧异常,谁知长大成人,养成了等狂放不羁的性子。如今闯下大祸,竟冲撞了义安王袁晁。

侍从将沈平引至外书房门外,道:“沈大人在此等候吧,王爷正在议事,少时便来。”说罢便退下了。

沈平不敢怠慢,恭恭敬敬跪在书房外的门槛前。初时还能挺直腰背,然冬日寒风透骨,双膝冻得生疼也不敢挪动半分,只得紧咬牙关,暗自忍耐。

沈平两腿已然麻木,额上冷汗直流。两刻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不时有官员从他身旁走过,个个向他投来同情的目光,只无人敢上前搭话。

忽闻里间传来一声:“宣沈平进来。”

沈平双腿已麻,一时之间竟站立不起。两名侍从见状,各自搀扶一臂,方才踉踉跄跄进了书房。

书房正中一张紫檀木的案几前,袁晁正襟危坐,只着常服,目光淡淡地瞧着沈平。

沈平一进门,扑通一声重重跪倒在地:“下官沈平,参见王爷。”

袁晁只淡淡吩咐道:“起来说话。”

沈平心中仿若有一块千斤巨石压着,他额头重重地磕在地面上:“下官不敢。”

袁晁瞧着沈平,笑道:“沈大人素来以谨小慎微著称,不成想令郎小沈大人,倒是胆大包天。”

沈平吓得魂飞魄散,冷汗淋漓,声音惶恐道:“下官该死,下官教子无方,实在是罪该万死!”

袁晁脸上的笑容,只有上位者的冷酷:“尹武托人,向圣上递了折子,弹劾本王纵容王妃,在大街之上殴打沈观澜。”他说这话时语气平静,如同在叙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仿佛被弹劾的人并非是他一般。

沈平听了,如遭雷击,伏地便拜:“王爷息怒,下官教子无方,请饶恕犬子无知,冒犯了王妃娘娘!下官疏于管教,以至酿成今日之祸,求王爷开恩!求王爷念在下官一片忠心,饶过犬子这一回!”

袁晁不为所动,笑道:“沈大人,子不教父之过,沈大人若是能管得了他,今日就不会跪在本王面前了!”

沈平额头撞在地板上,痛得他眼前发黑:“下官回去定当严加约束,绝不让犬子再犯分毫!若小儿再有半分不敬之处,下官甘愿以死谢罪。”

袁晁看着沈平,道:“若不是造船厂正缺人手,凭你俩那点微末官职,怎配站在本王面前?你便是死了,对我有何用处?”

沈平如坠冰窟,是啊,沈观澜何德何能,能入造船厂为官?不过是自己多年来积攒的微薄人情,不过是得了尹武的引荐,不过是王爷另加青眼,才得以谋得这个差事。

在王爷眼中,沈家不过是蝼蚁一般,随时可以碾死的存在。

袁晁虽受了弹劾,倒也不甚在意。他是圣上亲子,尹武的那点弹劾,于他来说不痛不痒。反倒是借此知晓了内情,正好拿沈观澜开刀。

袁晁的笑不达眼底,慢条斯理地继续道:“沈观澜两次三番冒犯王妃,本王若是再这般容忍下去......”

沈平一时魂飞魄散,脸色煞白,五脏六腑都似移了位:“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沈平顿时嚎啕大哭,涕泪横流,声嘶力竭地哀求:“下官只观澜一个儿子,沈氏香火全系于他一人!下官愿以身代过,下官愿代他受任何责罚,下官愿意辞官归乡,只求王爷高抬贵手,网开一面!”

沈平声音凄厉,泪流满面,额头上渗出了血迹,仍不住地叩拜,模样狼狈不堪。

袁晁却不为所动,缓缓站起身来,踱步至沈平跟前。他身形高大,垂眼俯视着匍匐在地的沈平:“念在他是沈大人独子,本王没有牵连沈氏一族,已是手下留情。”袁晁的声音不疾不徐,“过完年,沈观澜将被派往漳州,监督当地的水利,勘察明年汛期灾情......”

轻描淡写的话如同一把利刃,直刺沈平心头。漳州炎热潮湿,瘴气弥漫,汛期尤甚,水患频发,稍有不慎,便是性命之忧。

袁晁既已开口,沈观澜到了漳州,焉有生还的道理?或许是水土不服,病死他乡;或许是汛期失足,落水身亡;又或许,深夜无人之时,一场“意外”悄然而至。

沈观澜的结局,已被袁晁一语定下,生死不过他一念之间。即便能查出什么蹊跷之处,又有谁敢多言半句?

沈平如遭雷击,浑身颤抖不已,他老泪纵横,只挤出一句:“求王爷开恩......”

袁晁置若罔闻,无视沈平的哭求,冷冷道:“尹武与沈观澜苟且,行为不检,搅得尹家家宅不宁,先王妃与王妃皆曾劝阻,二人却依旧目无忌惮,我行我素。”

他将沈观澜与尹武的私情公然点破,让沈平羞愧难当,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所谓“苟且”二字,已是将两人的脸面踩在脚下,羞辱到了极点。

二人皆是朝廷命官,皆已有妻室。沈观澜与尹武苟合,不但有辱斯文,更是违背人伦纲常。

袁晁接着道:“你不用再求,沈观澜胆大包天,冒犯王妃。若非顾及王妃的名声,本王此刻便可一剑杀了他,叫他走得痛快,本王也落个清净。如今,还要留他在本王眼前蹦跶,已是仁至义尽。”言罢,他声音淡漠如水:“你退下吧。”

沈平听闻此言,知道再无转圜余地,绝望之下,眼前一黑,竟是昏厥过去。侍从忙上前搀扶,又是掐人中,又是顺胸口,方才将他救醒过来。

沈平被扶起时,形容枯槁,他勉强叩了个头,蹒跚着被侍从扶出书房。

沈平从王府出来,已是两腿发软,魂不附体。他坐在轿中,一路之上,泪流不止,几次掀开轿帘呕吐,吓得轿夫连连询问要不要请大夫。

待轿子停在沈观澜院子前,沈平须发凌乱,前额还隐约可见血迹,家人见状,慌忙上前搀扶,沈平只是摆手,吩咐道:“莫要声张,也莫要告诉夫人,免得她忧心。”说罢,便直奔沈观澜的书房而去。

沈平放缓脚步,站在门口,只见沈观澜案头堆着山一样的书册和文卷,而沈观澜此刻正埋首案前,手中朱笔时停时走。

沈平看着儿子,心中百感交集,他自幼便聪慧过人,六岁能诗作对,十岁通经史,十六岁中了秀才,是沈家最有出息的子弟。

沈观澜听到动静,向外望去,见父亲站在窗外,面容憔悴,大吃一惊,连忙起身迎出:“爹,您这是怎么了?怎脸色如此难看,额上还有血迹?”

沈平不搭话,只扶着他进入书房,沈观澜忙对小厮道:“快去煮壶热茶来!”

沈平拦着,道:“不必了,你且退下吧。”小厮轻轻掩上了门,只留父子二人在书房之中。

房内一时沉默。沈平凝视着案上堆积如山的文册,问道:“这些都是什么?”

沈观澜回道:"造船厂近日要招募大量水手船工,为了寻得适宜的人选,我正在查阅各地的人口户籍册和武试记录,希望能找到精通水性、体魄强健之人。"

沈平听了,心中更是酸楚:“澄之啊......”沈平突然开口喊他表字,声音有些颤抖。

沈观澜见他眼中含泪,神情哀切,道:“爹,您今天到底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

沈平缓缓开口道:“你自幼聪慧,十里八乡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年少便已得志,我和你母亲一直都以你为傲。待到你成家立业之后,家里对你的管束便少了许多……”

这话说得没头没脑,沈观澜越发诧异,正色道:“爹,您今天怎么了,怎么突然说起这些?”

沈平仿佛没有听见儿子的疑问,自顾自地继续说道:“你从小到大,生活富足,家里从来没有让你吃过半点苦头。你媳妇儿性子软弱,管不住你,我和你母亲也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你和尹武的事儿也不理论。”

沈观澜面色骤变,身子一震,猛地坐直了身体。他与尹武之事,向来是家中不提的禁忌:“爹,您今日到底去了哪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沈平长叹一声,眼中泪光闪动:“你胆子怎么就这么大呢,胆敢去冒犯赵王妃?你到底有没有为我们沈家想过?”说到这里,他长长地喘一口粗气,“王爷今日将我宣进了王府,明年将调你去漳州。你……你给我沈家留个后吧,就当是爹求你了。”

这话如同一道晴天霹雳,轰在沈观澜头上。他强笑道:“爹,不就是去漳州嘛,顶多就是个巡查督造的差事,我又不是不回来了?”

沈平的泪水夺眶而出,顺着满脸皱纹滑落下来:“回来?你怎么回来?你冒犯了天家,冲撞了王妃,王爷岂能容你?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到了那等偏远之地,稍有不慎,便是性命之忧!水土不服、巡查失足落水、流民滋事……随便一个由头,都能要了你的性命啊。”

沈观澜如遭重击,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沈平抹了一把泪,强压悲痛,又道:“爹只求你能给沈家留个香火。你媳妇儿至今未有身孕,你若就这么去了,沈氏一脉,怕是要断了。你听爹一句,趁着这几月,赶紧让你媳妇儿怀上个孩子。年后调令一下,爹就当……就当没你这个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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