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段容用过早膳就催着梁悦出门。
等她们到长帝卿府邸时,门房直接开门让她们进去,“主子交代了,贤王和王君直接去后院。”
段容第一次到长帝卿府,但他一心念着乖乖,跟着梁悦直奔后院。
“你们来了。”长帝卿穿着一身常服,看见她们之后招招手,“过来,这边都是乖乖平日里用的东西,你们今日正好一同带回去。”
帝卿府的后院极大,但并没有什么假山流水,看上去荒凉极了,但细看却能发现其中有不少精细的小玩意。
“乖乖平时喜欢在沙地上打滚,你们在花园里空出一小片地方给它就行。”长帝卿絮絮叨叨说了不少,都是跟乖乖有关的。
段容听得仔细,但碍于女男有别,梁悦只能隔着一段距离。
恰逢今日驸马在府上,她直接派人过来将梁悦请去书房。
“原大人。”梁悦在书房见到驸马,“前些日子原大人也是辛苦了。”
“贤王言重了。”驸马姓原,如今在礼部挂了个虚职,“那时候里里外外大家都忙,我自然应当尽一份绵薄之力。”
长帝卿的妻主是当初的探花娘,被先帝一眼相中,两人成亲后一直和和美美。
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子嗣缘。
除开远嫁的小儿子,三个女儿都葬身沙场。
梁悦与驸马接触不多,自从三位堂姐死后长帝卿与驸马更是闭门不出,若非是昨日让人查了消息,梁悦都快忘记驸马这个人了。
“本王记得驸马是东洲人,这些人可曾回去看看?”梁悦似是无意提及。
“还是四年前回去过。”驸马笑着,“英英便是那时我在路上偶然遇见。”
“原来如此。”梁悦眸光一闪,“东洲人杰地灵,这几年本王在京中也越来越多见东洲官员了。”
“都是先帝圣明。”驸马附和道,“若非先帝坚持科举以能取仕,我东洲百姓哪能有机会一展抱负。”
两人在书房里又说了些东洲的风土人情,等段容抱着乖乖寻来,梁悦才告辞离去。
身后,长帝卿看着她们的马车走远,似乎还能听见驸马的安慰。
“你若是真舍不得,要不我去将乖乖接回来。”
段容透过车窗看见还站在原地的两个身影,“妻主,皇叔和驸马的感情可真好。”
梁悦点点头,“当初母皇可是考察了原大人好久,才将皇叔许给她。”
段容抱着乖乖,靠在梁悦肩膀,头随着马车一点一点。
“你眯一会吧。”梁悦将人揽住,“昨晚上你兴奋了一夜,等会回府再继续睡。”
段容脸颊在梁悦脖子上蹭蹭,本只想闭目养神,却没想再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睡在了床上。
有了小狐狸,段容终于不再坚持将所有时间都放在书房,每天总要花时间陪着小狐狸玩耍。
这些日子朝中无事,天下风调雨顺,梁悦彻底应了“闲王”的称号,每日在家逗着小夫郎,或是看自家小夫郎逗乖乖。
好不快活。
这日,梁悦收到张家老二的帖子。
“张兰芝不是还在书院吗?”她下意识道。
“主子,你忘了,张二小姐都已经去了大半年了,这次是回来考试的。”小七在一边提醒道,“乡试就要开考了,张二小姐这次回京之后就要去扬州了。”
院试需要回到祖籍处参加,张家祖籍扬州,张兰芝自然是要去扬州。
“那我就当去给她践行。”梁悦应下赴约之事,本是想那日带上段容,顺带着还能将安家人约出来一起。
却不想赴约那日天公不作美,大雨从头天晚上就一直下个不停。
“我用过饭就回来,你淋不得雨,今日就别去后花园了。”梁悦出门前叮嘱段容,“若是想乖乖了,差人去把乖乖抱来玩玩就好。”
“我知道了。”段容点点头,近来梁悦在家的日子多了,他也有些不自在。
以段容两辈子的经历,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喜欢呆在家里的女人。
这都三四个月了,除开每次出门带上他之外,竟然还跟着他去夫郎们的小聚会。
已经有好些贵夫郎在他面前说酸话,或者是明里暗里提点他要大肚了。
虽然是这么抱怨着,但段容脸上的笑意是只增不减。
显然也是非常受用的。
*
张兰芝这一次宴请设在自家府上,除开梁悦还邀请了一桌的“朋友”。
作为一名昔日纨绔,张兰芝的狐朋狗友除开身份显贵这一特征外,也是多种多样。
“哟,这不是咱们贤王吗?张老二,你的面可真够大的啊。”屋内,有人看见梁悦,冲张兰芝笑道。
梁悦一眼扫过去,这一桌子的人都是眼熟的。
京城里,二品以上官员家里的纨绔,可谓是一网打尽。
“来来来,坐坐坐,大家都是好姐妹。”又有一人拉着张兰芝,她们显然已经喝上了头。
张兰芝看着外头的梁悦,又看看这一桌子还没能送走的瘟神,心里大叹:天要亡我!
她扒拉开不知是谁伸过来的手,“我有点事情和贤王说,你们先喝着。”
也不管身后的“姐妹”是如何呼唤,张兰芝两步走到梁悦身边,“走,咱们去书房。”
梁悦以往只是听闻京中纨绔们的放浪形骸,亲眼所见还是第一次。
“你若是早说今日还约了这么多人,我就在府上陪夫郎了。”梁悦进了书房,看见张兰芝的书房里不少书籍都有翻动的痕迹,在心里点点头。
看来张老二是有真的在认真学习,说不得等她从扬州回来,就是个秀才了。
“我这次可是为了你才约的她们!”张兰芝一昂首,“我在书院这半年,可是发现了不得了的消息。”
能有多不得了?
不是梁悦对张兰芝有偏见,实在是从小到大她不得了的事情可是太多了。
“这次真不一样。”张兰芝神神秘秘,在书房里转一圈后走到书柜上,翻出一本讲义,从里头取出几张小纸条递给梁悦。
梁悦将纸条展开,看完里头的内容,凝神盯着张兰芝好几息,“这东西你从哪里得来的?”
张兰芝挠挠头,“我告诉了你,你可千万别说出去。”
梁悦只当是她真不小心遇见,却不曾想……
“书院的食堂太难吃了,我就是去后山捉鸟打打牙祭,谁知道有人会在后山放信鸽呢。”
这真是张老二干得出来的事!
梁悦对手中的纸条完全是不忍直视,但又不得不说,这份线索来得正是时候。
这段日子她赋闲在家,未尝没有迷惑幕后之人的意思。
“怎么样,这东西是不是很有用?”张兰芝脸上满是得意,“我拿到这纸条之后就立刻请假回来,要不是为了掩人耳目,我也不会叫那么多人来家里。”
其实张兰芝今天就叫了两三个关系还不错的好朋狗,奈何这些纨绔们消息灵通,还打着为她祝福的名号正儿八经带了礼登门,她又不好赶人。
“你好好复习,争取这次一举考上。”梁悦拍拍张兰芝的肩膀,“你要是有了秀才名头,才好去安家提亲不是?”
说到安家小少爷,张兰芝就像是打了鸡血,“对!这次我一定要考过!”
张兰芝小时候也曾被张老太君压着死死读了几年的书,也是在八岁就考取了童生,可惜后来张老太君去世,张兰芝大娘又被牵连进一桩贪污案被夺了乌纱帽,只剩下张兰芝她娘独木难支。
也是从那时起,张兰芝开始和这些纨绔娘子打交道。
张兰芝大哥出嫁时张家还没好起来,他的嫁妆一半都是靠着张兰芝在各个姐妹那里东讨西要而来。
张家母父两人也是心疼自家小女儿,知道她喜欢安家小公子,这两年都在绞尽脑汁和安家搭上关系。
“悦姐姐。”想到心上人,张兰芝凑近梁悦讨好地笑着,“最近安家是不是已经在准备相看媳妇了?你可得帮我稳住安家啊!”
“安姨夫最近是经常参加聚会。”梁悦煞有其事的点点头,“上次还带着段容去了赏花会,会上有不少当家主夫都带着女儿呢。”
说是赏花会,还不如说是一场大型相亲会,各家主夫坐在一起,你看看我儿子我相相你女儿,有意思的就开始私下走动,没意思的品茶赏花。
“姐!你是我亲姐!”张兰芝一听就心慌了,“你可是答应过我,要帮我留意着安家的动向的,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能不告诉我!”
梁悦看着张兰芝这毫不稳重的样子,“安家小将军好不容易回趟京城,安姨夫自然是要带她出去多见见人,你有什么可急的?”
张兰芝听完,哪里还不知道梁悦是故意的,“我给你带回来这么重要的东西,你就这么逗我玩呢!”
“好了好了,安姨夫说了,等下半年才会给你心上人相看。”梁悦安了安张兰芝的心,“这就是在给你机会。”
院试的成绩出来,如果张兰芝真的能考上,和安家小公子的事情,多半也就成了。
不再理会欣喜若狂,恨不得将所有的书都吃进肚子里去的张兰芝,梁悦收起那几张纸条,又提笔写下一封信,将纸条和信封都装好,盖上私章后叫来小七。
“等会你从后门走,将东西送进宫里,我等会去东街给王君买东西,你尽快来找我。”
小七是专门培养的侍卫,身上随时带着可进出宫门的腰牌,她将东西收好立刻从张府后门离开,确认没有人跟踪后直接向宫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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