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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别墅内(二更)

楼下吵闹声不断,翁宝玲揣着哮喘吸入剂回到房内,她先是收进行李箱,想到邝永杰当着所有人开盖检查的窘迫,又拿了出来,锁进衣柜后的保险箱。

这刻起,她的房间绝对不能换,也不能让别人进入了。

她站在洗手间,拿香皂仔细搓洗手掌,凝固的白乳胶被搓掉,碎屑从指尖掉落,随着转动的旋涡卷入下水管。入住半山别墅,她每天用白乳胶涂手指指面,一层干透,再涂一层,层层叠叠直到覆盖指纹,最后再用亮甲油封面。用于替换的存着甲-基-苯-丙-胺的哮喘吸入剂也随身携带。

她时刻准备着。

等待替换药物的机会。

邝永杰是只无药可救的毒-虫,已不是第一次把甲-基-苯-丙-胺存在吸入剂药盒蒙混过关。只是他不会想到,在他下次哮喘病发,急需药物扩张支气管时,吸入的会是他日思夜想的毒-品。

那是高纯度的甲-基-苯-丙-胺。

比黄金贵。

邝永杰叫了她二十年的翁姨,送他最后一程的时候可不能小气。

翁宝玲一遍遍地洗着手,指甲缝里塞满香皂泥,手掌脱了层皮,泡在水里的皮肤肿胀泛白。她仍不停手,红着眼,一遍又一遍,机械性地重复洗手的动作。

上次她只需坐在家里,往境外账户划一笔钱,就能推动车祸计划。

也可能是如此轻松,才会花了两个人的钱只办了一个人的事,还得她亲自动手解决邝永杰这个人渣。

此刻,大仇得报的爽快并不能抵消第一次杀-人的紧张。她的手不停颤抖,左手握紧右手手腕,嘴里念叨‘他应得的,他活该’。

擦干净手,她拿出钱包。电子支付普及好几年,她很久没用过现金了,却随身带着皮夹。

只因皮夹内侧的那张相片。

模糊的相片印着她这辈子最爱的人。

“你爱他吗?”

“是的。我爱他!”

“可他不是。因为你是翁宝玲,因为你出生在翁家,他才会这样对你。踏出这道门,你身上的光环就没有了!他会抛弃你的。”

“他不会。”

这是她提行李离家时,母亲告诉她的。

翁宝玲是家里最小的妹妹,不缺钱,不缺疼爱。父母怕招人嫉妒,引来祸端,出行穿着质朴低调。翁宝玲读的是最普通的公立校,司机会把豪车停在距离学校三站远的地方,再骑车送翁宝玲去学校。

父母在学校资料那栏一个填的‘销售主管’,一个填的‘会计’。

翁宝玲和关至逸就是在这种身份下认识的。

他们是中学同学,高考后,都考上东湾大学。关至逸读哲学,翁宝玲读社会学,两个人的学院挨着,不少公共课相同。

关至逸的父母都是中学老师,家风严苛,他却爱摇滚乐,和同学组建乐队,到大学,没有父母的管控,他和乐队四处接商演。他身上有叛逆张扬的一面,也有保守沉稳的一面。

他的性格是内敛的。

他的音乐却是奔放的。

两种性格在他身上交融又泾渭分明,深深吸引翁宝玲。

中学时代,她靠着问习题接近他,到大学,她胆子更大,直接去哲学系堵他:“我的生活费都花完啦。没钱吃饭了。好惨的。”

关至逸会牵过她的手说:“走。我请你。”

两个人在一起的契机也很自然。

七夕那天,两人约着去电影院,左边坐的是情侣,右边坐的也是情侣。昏暗的影院,两边的情侣亲昵地依偎在一起,关至逸悄无声息地握住她的手。

翁宝玲的手指动了动。

迅速抽出手。

这不是两人第一次牵手,但是她第一次拒绝他。

关至逸愣了几秒:“不喜欢这部电影?”

“不是。”

“那是怎么了?”

“哼。”

翁宝玲嘴撅得能挂一箱油瓶。

关至逸捏了捏:“我哪里做得不对了?”

“没事别牵我的手。”她两手环胸。

关至逸握住她手腕,紧握着,却不敢用劲,费了好一会才拉过她的手:“我有事。”

“什么事?”

“我喜欢你。”

“然后呢?”

“我喜欢你。”他又说一次。这次,他侧身,看着她,一双真挚的眼睛亮晶晶的。

翁宝玲仍瘪着嘴:“就没有了?”

“嗯。”

“啊?”

“你、你、你……”她结巴,涨红了脸颊,声音渐小,“你不应该问我要不要和你……交往之类的吗?”

关至逸拉着她手揣进衣兜:“我以为我们已经在交往了。”

“不是吗?”

“嗯。”

翁宝玲总觉得好像缺了点什么,是什么呢,她说不清楚,于是不说话了,低下头,下颌埋进衣领。

电影快结束的时候,关至逸忽然凑近,吻了她刘海。很轻柔,但停留了很久。

“对不起。这么晚才有勇气和你说这句话。”

“我喜欢你。很喜欢。”

大学四年,两人是同学艳羡的情侣。同学们都说,哪怕地球爆-炸,两个人也不会分手。

翁宝玲也是这么认为的。

毕业后,关至逸父母希望他考个教师证,去中学教语文,或者读研进修。就是不同意他唱歌。

乐队主唱在父母眼里和社会闲散人员无异。

但关至逸很坚决。

录制demo,寄给唱片公司,无数简介都石沉大海。只有一家给他发来实习邀请,但不是签约歌手,是录音师的岗位。

梦想的羽翼还未丰满就被残酷的现实折断。

翁宝玲安慰:“不管职位是什么,也算进唱片公司了。”

“你会陪着我吗?”

“当然。”

翁宝玲当天便把简历投向和那个唱片公司同个城市的公司,并于当天得到回复。她回家收拾行李,准备和关至逸一起北上闯荡。

父母听闻,惊掉下巴。

翁家在东湾根基颇深,女儿要放弃这里的一切,放弃父母,放弃兄弟姐妹,跟一个没有前途的录音师闯世界。

简直离谱。

翁父说:“我就该早早断了你的生活费,早点让你知道什么是苦日子。你现在拥有的是多少人都求不来的,你竟然要这样放弃?!”

哥哥说:“他能做出这么离谱的决定,当个屁歌手!”

姐姐说:“录音师一个月工资有多少,你知道吗?”

只有母亲支持她。她知道这种时候,家里人越反对,他们俩捆绑得越牢固,也知道有些亏只有自己吃过才会回头。

母亲拿出一笔钱塞进翁宝玲背包。

“家里只能支持你追寻一次自己想要的。你要保护好自己。如果不开心了,不要害怕,也不要觉得丢脸,马上回家。但那个时候,你就要听爸爸妈妈的话了。好吗?”

离开东湾,翁宝玲顺利入职一家影视公司的策划部。

岗位是策划执行,实际做的是艺人助理的工作。遇上刁钻的艺人,翘着二郎腿往保姆车一钻,怎么劝,怎么哄,都不肯下车。然而,场地租赁有时限,其他艺人的行程也有时限,她必须协调好现场,经常是两头受气。

她在家里是最小的。

但最受宠。

在工作里,她也是职位最低的新人。

却只有挨骂的份。

发薪日,看着微薄的薪水,她的眼泪唰唰落下。如果关至逸的境遇好,也许还有点盼头。

可惜,唱片公司不欣赏他的才华。他写的歌,好不容易被录用,也是给其他签约歌手唱,他只能日复一日地坐在录音室里对着机器说话。

躺在狭窄阴冷的出租屋里,翁宝玲脑海中无数次回想母亲的话。她相信关至逸爱她不是因为她优渥的家境,相信哪怕她一无所有,他仍然会爱她。

可她受不了这样没有希望的日子。

没有钱,就不能买新潮的衣服,没有钱,就只能用闪退卡顿的手机,没有钱,出租屋都得挑别人剩下的。

她投简历给其他公司,跳槽过,也被骗过高额介绍费,兜兜转转又回到最初的公司。

这一年是她给关至逸成长的时间,也是给自己的考验期。

一年后,翁宝玲不得不承认她失败了。

离开东湾,离开父母的庇佑,尽管她很努力,也没有让生活好转。关至逸也是,同样困在现实的牢笼里。

不同的是,她认输了,关至逸没有。

她决定回家了。

向关至逸提了分手。

关至逸知道以他现在的条件没有资格挽留她,把积蓄全部取出来给她,翁宝玲摇摇头,没有收,只收下那张他买的车票。

两人站在月台依依惜别。

翁宝玲说:“我回去就要结婚了。”

关至逸木讷地点头。

翁宝玲娇嗔:“你没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我无法给你承诺。所以不敢说让你等我的话。”关至逸松开紧握的手,“如果我有成名的那天,我会给你寄演唱会门票。”

翁宝玲拿笔飞快写下真实地址。

关至逸看着住址发愣:“御景山庄?”

翁宝玲说出压在心底的秘密:“翁氏集团的总裁是我的爸爸。”

或许是她的家境刺激了关至逸。他疯狂写歌,写了就录,寄送给知道的每一家唱片公司。他参加了两场全国歌唱比赛,一次止步前十,一次拿到冠军,如愿签约公司,成为一名职业歌手。同年,发行了第一张专辑,火遍大江南北。

关至逸的事业一路高歌。

翁宝玲的婚姻却一直处于低谷。

她尝试着了解邝振邦,但两人没有共同爱好,她不屑风水玄学那套,邝振邦也读不懂她写的散文诗。

回到东湾市,翁宝玲顺理成章地进入自家公司。她在影视公司工作过,父母想扩展商业版图,投钱给她开影视公司。

拿着之前的人脉,组影视局,拉投资。她这才明白自己的姓氏有多值钱,以前她进不去的公司,现在靠一张名片就能让对方主动联系她。她赚到属于自己的第一桶金,一半转投风头正盛的房地产,另一半投进和邝振邦共同创立的糖果品牌。

‘靓诗糖果’。

这是她和邝振邦送给女儿的礼物。

希望女儿的生活永远如糖果般甜蜜。

皮夹里的相片换成了女儿邝敏诗。

翁宝玲对女儿倾注了所有的爱和精力。邝敏诗出生后,哪怕在外地开会,她也会准时打电话回家给女儿讲睡前故事。

出差的行李箱空间有限,她背下整本童话书,随时随地打过去,都可以讲女儿最喜欢的故事给她听。

直到邝振邦的那次提前归来打破平静的生活。

那次,关至逸和邝振邦大打出手,两人都弄得一身伤,两人都是东湾名人,没有去医院,请医生到家里涂药包扎。

邝振邦对她不再信任,不许她管理影视业务,寄到家里的信件必须先交由他检查。唐秀云是邝振邦幼时的保姆。邝振邦以孩子年幼为由,把唐秀云从邝家老宅请到家里。

可翁宝玲去逛街,唐秀云也跟着。

这是哪门子的照顾孩子,分明是来监视她的。

翁宝玲没受过这种委屈,回家和姐姐哭诉婚姻的苦,姐姐安慰两句,指出是她有错在先,这些事只能忍了。

她不开心,不想回去。

父母以撤股威胁邝振邦来接她回去。两人在父母的主持下,暂时和好。翁宝玲答应不再联系关至逸,邝振邦消去云妈的看管令。

回家后,邝振邦提出一个过分的要求。

他要让梁兆文带走邝敏诗。

翁宝玲坚决不同意:“凭什么!这是我的女儿!”

“那她是我的女儿吗?”

“当然是!”

“邝振邦,你什么意思?”翁宝玲脸上青一阵红一阵,这问题简直是把她的脸面按在地上摩擦,她第一次萌生出离婚的念头,这样痛苦的婚姻还有维系的必要吗?

“你不信就去做鉴定啊!”

邝振邦毫不退让:“我要送她走。这不是商量,是我的决定。你不用拿撤股威胁我,你会撤,我不会吗?”

他甩出一叠开房记录。

“你做了什么,你自己清楚。哪怕女儿不是我的,‘靓诗’也是我的。要离婚,我们就坐下来好好算算这笔账。”

经过几年的发展,销往全国的‘靓诗’不止是一个糖果品牌,是套完整的品牌零食销售链,还是许多城市的地标性商业大楼。

两人结婚六年,强强联合,商业版图迅速膨胀,共同持股的公司数十家,名下地产遍布全国。若是离婚,翁宝玲作为过错方,势必要被邝振邦狠敲一笔。

女儿是她的骨肉,公司是她的心血。

哪个都无法放弃。

邝振邦态度冰冷:“给你一周时间考虑。”

这一周,翁宝玲哪里都没去,电话关机,就在家陪女儿。姐姐联系不上她,担心不已,带东西来看望她。

翁宝玲把这事告诉她。

“姐。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选公司。”姐姐没有半点犹豫。

翁宝玲愣住:“可是……”

“我可以帮你联系做亲子鉴定的医生。但东湾市很小,我认识的医生,邝家也认识。这件事,邝振邦的父母知道吗?”

“不知道。”

“开弓没有回头箭。你能确定这孩子是他的吗?”

面对亲人,翁宝玲说了实话:“我不确定。”

姐姐顿足长叹:“你糊涂啊!这种事怎么能弄出孩子!怎么能让人抓住把柄!”

“听他的。把敏诗送走。你要是不放心,咱们可以打听孩子的去处,私下多照看。”

“不是这个送走。”翁宝玲支支吾吾。

“那是什么?”姐姐焦急催促,“你说啊。咱们俩姐妹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翁宝玲附耳,低声说了邝振邦和梁兆文的完整计划。

姐姐紧蹙的眉却瞬间舒展,更坚定要送走邝敏诗的想法。

她分析道:“这事你别插手。全部交给他们去办。日后真出事也和你没关系。送走她,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什么记录,什么照片,都可以伪造。这个孩子可是实打实的证据。”

“孩子再生就有了。”

“把柄让人握住了就是一辈子。”

哪怕姐姐说的对,可每天接送女儿上下学的是她,每天搂着女儿睡觉的也是她。翁宝玲迟迟做不出决断,邝振邦也没催她,任由她延期。

这段时间,备受煎熬的还有不得回应的关至逸。失而复得,复得再失的大喜大悲击垮他,怀着对她的爱和得不到的绝望,从东湾大桥上一跃而下,投入冰冷的海水,结束他三十四岁的生命。

关至逸的骤然离世斩断翁宝玲的退路和牵挂。

她松开女儿的手,目送梁兆文带走她。

两次剧痛让翁宝玲彻底清醒,迅速成长。从此,她的人生不再有低谷,不再计较爱和真心,只有对权和利的追逐,她要一路向上,要把控一切,要不再有软肋被人威胁。

*

两年后,邝振邦带回尤倩雯,又带回一双儿女。

她失去了两个最爱的人。

他却儿女双全。

真是一报还一报。

翁宝玲很冷静,提出这两个孩子不可以住在家里,要邝振邦另外买别墅安置,花钱买下娱乐杂志,防止狗仔追踪报道。她以这事为由,夺回影视业务,获得‘靓诗糖果’的大部分股权。

她重回影视业发布的第一条禁令就是不许聘用尤倩雯,彻底斩断她的演艺路。

家里的烂事她快刀斩乱麻地处理完毕。

她以为手握权财就能掌控一切,却忽略有些事不是钱能买来的,比如一个属于她的孩子。

她没能再怀孕。

再没有孩子。

夜深人静,她常常梦见邝敏诗不解和求助的目光。

翁宝玲又打开皮夹,瞧了眼相片左下角那行烫金字——

邝敏诗一周岁留影纪念。

她的女儿出生在七月,是她怀胎十月,顶着酷暑坐月子的难受辛苦生下的骨肉,如今却不能陪在她身边。

是她犯了错和她的懦弱,导致她失去女儿。

她无人可怪,只能常常跪在墓碑前祈求她的谅解。

直到闺蜜告诉她常遇见梁兆文和尤倩雯常在一家水疗会所见面。梁兆文和尤倩雯只是会所的vip会员,而她是会所的投资人之一,轻松拿到公共区监控视频。经技术员过滤掉视频的背景杂音,两人的聊天内容清晰可闻。

原来二十年前的事尤倩雯也有参与。

这二十年,邝敏琦和邝永杰喊叫的每一声‘妈妈’都是锥在她心上的利刃。她没有女儿了,尤倩雯凭什么儿女双全。

她要尤倩雯也尝尽骨肉相离的苦。

翁宝玲扯断手腕的红绳,剪断长生结,弯下腰,将红绳缠绕在拖鞋底。她从不信这些。但尤倩雯和邝振邦信,那就祈愿一切如他们所言,这条红绳系着邝敏琦来世的福运,要她下辈子也被人踩在脚下,不得翻身!

*

梁兆文建议推迟一日做血液净化。

邝永杰连连摇头,再三强调他的病好了,不喘了,现在立刻马上做血液净化。

血液净化的那个晚上,他确实通体舒畅,若不是噪音扰得他噩梦连连,肯定能扛过药瘾。已经五天没碰那个东西了,浑身酸痛无力,难受得不行,血液净化是他的解药,能救他的命,不能拖延。

这次,他轻车熟路,无比配合,早早躺在治疗床,挽起衣袖,自己拿酒精棉擦干净胳膊,只等着梁兆文来扎针。

梁兆文打开仪器,看血液顺着管子流入净化仪,又顺着管子输回邝永杰的身体。

邝永杰昨天犯病把他们吓得够呛,今日的净化治疗,所有人都坐在治疗室,紧盯着他,生怕出什么意外。

门铃不合时宜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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