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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所谓往事不堪回首,就是因为其中的酸甜苦辣只有当事人自己才能体会。在以后的岁月里,我很少会跟人谈起跟刘哥的那段过往,仿佛就像是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只有在少数几个相交很深的朋友面前,我才会轻描淡写地来上那么两句。

就算是这仅有的两句,我也会选择一笔带过,具体情节还是留给他们去意淫吧!要说每个MB男孩都有属于自己的过往,也都有属于自己的故事。其中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谁也说不清楚。不过就我的经验而言,还是以假居多。

立人设,讲故事,感动别人的同时也欺骗着自己,最终或是挣到钱或是找到饭票,反正都有着各自的目的。没必要纠结于谁欺骗谁,假如你不是抱着目的来,也不会被同样有目的的人所欺骗。上了贼船的人,往往自己也不会干净到哪里去!

好在我还有我自己的底线,哪怕是别人主动愿意给的东西,我还得仔细考虑一下该不该接。混合着血和泪的过往,自己咬咬牙吞下肚子就行了。总想着时不时地翻出来说给别人听,那不仅是愚蠢,更是自寻耻辱。

不过我也承认,正是跟刘哥的那一次才彻底改变了我,完成了从清白到肮脏的巨大进化。也是从那一天起,我成了一名真正意义上的MB男孩。

有意思的是,从那以后无论我身边出现什么样的帅哥,刘哥的影子一直在我的脑海里兜兜转转。甚至我都曾经幻想过,要是有一天刘哥走进名流会所的话,我还会不会做他的生意。而更有意思的是,关于这个问题的答案,我自己也不知道。

门铃响起的时候,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我冷着脸,一言不发地开了门,随即转身就往屋子里面走,言冰则是默默地跟在我的身后,一起走进了客厅。

我紧了紧睡衣,在沙发上一屁股坐了下来。言冰瞄了我两眼,见我暂时没有说话的意思,这才小心翼翼地坐在了我对面的椅子上。言冰是我在名流会所的同事,算不上是什么太好的朋友,何况我也没打算要在这个圈子里有什么好友。不过这小子平日里总是上赶着对我很亲热,因此我也乐得时不时地照顾他一下。

“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干吗?瞧你那副德行,人不人鬼不鬼的。”我边骂边取出一支万宝路点上了火,“你天生缺男人还是怎么的,那个混蛋和你什么关系?你是出来做的,他是出来玩的。自己的位置都摆不正,活该你言冰被人骗。”

此刻我疯狂diss的这个人,就是言冰现在的男友唐绍辉。两个月前,这个唐绍辉来名流会所找了言冰。也不知道那一回激情,这二位是玩了什么刺激花样,以至于就天雷勾动地火一般地对上了眼,搞得言冰回来后就跟老板闹着要走人。

说到我们名流会所的老板,那可是魔都同志圈里的一个厉害角色,人称宝妈。宝妈这辈子最大的愿望之一就是开上宝马。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宁愿赖在宝马里哭,也不肯坐在自行车上笑,所以遇到言冰这号想要洗脚上岸,出去寻找真爱的主儿,那还不得可着劲儿地榨一笔。一番毫无情义的来回扯皮后,还是这个唐绍辉凑了一笔钱,这才算是把言冰给成功弄了出去。据说两人在打浦桥那边租了个房子同居了起来,时不时还能听到关于他们两个甜蜜生活的江湖传闻。

言冰偷偷瞄了我一眼,很不好意思地答道:“哥,人家也是想好好和他在一起过日子的嘛!我离开名流后就没有找过任何男人,连手机里的那些交友软件都删除了。前段时间还在夜店找了个卖酒的工作,为的就是能真正的从良。”

听到从良两个字,我顿时就被烟气给呛了个半死。我虽然是MB男孩,但也不喜欢别人当我的面说什么从良不从良的,这不是当着和尚骂秃子嘛!言冰这个该死的混账东西,无形之间把我和曾经的他都给一起骂了进去。

我斜睨了言冰一眼,不咸不淡地说道:“他不是被你给捉奸在床了吗?那你就别生气了,权当是让鬼给压了一回。吃一堑长一智的,以后别再犯傻就是了。”

说着,我就站起身打了个哈欠,打算继续去睡觉,没想到言冰却一把拉住了我。

“哥,你别急啊,我还有事呢!”言冰一脸真诚地看着我,“哥,你先坐下,坐啊。”

我盯着言冰瞧了一会儿,这才讪讪地重新坐了下来,其实就算他不说话,我也能猜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既然如此,还不如我主动卖个人情得了。

“行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就先搬到我这边住下吧!”我本想再点一根烟的,但烟盒已经空了,因此也只得放弃。“这几天晾晾你的那个真爱,他要是真的爱你就会主动和你联系,然后屁颠屁颠地跑过来接你回去,一起重温旧梦。”

言冰想了想,问道:“哥,你说唐绍辉会回心转意吗?我这次是用了真心的。”

我打了个哈欠,连连摆手道:“不行了,我必须去再睡一会儿了,睡醒再说。”

在给言冰简单安排了一番后,我这才回到卧室里。一进门,我就直接趴在了床上。可没想到的是,经过这一番折腾和脑补,之前那股子好不容易才培养出来的睡意,竟然又跑去了爪哇国。言冰这个混球,真是个挨千刀死不了的!

我一边在心里诅咒,一边顺手就拿过了手机。这会儿才早上五点半,想找人聊天是不现实的,估计一个个都还在梦里挣扎着。玩游戏倒是个打发时间的办法,奈何我技术不佳,落地成盒是常事,就是玩了也没太大意思。

就在我准备重新躺下,好好培养睡意的时候,手机突然就传来一阵熟悉的响声,那是邮箱收到新邮件的提示音。我立马就激动了起来,抓过手机就点了进去。

仅仅过了几秒钟的工夫,我就像只泄气的皮球一样,又重新软瘫了下来。果然是希望越大就失望越大,该来的没来,不该来的倒是天天来。那是一封民生信用卡中心发来的邮件,为的是提醒我准时还款。至于我一直以来都在等待的那封邮件,却还像是泥牛入海一般,完全没有踪影!

*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快一点。找了半天也没发现言冰的踪影,估计是忍不住又找他的男人去了。我简单盥洗了一下,就背着包出了门。其实这会儿工夫我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去健身房似乎有点早,所以就只能先闲逛起来。

在买了些男士护肤品后,我又去了一家常去的潮牌店。可能是因为工作日的缘故,店里的顾客并不多,顺带着店员一个个也都是意兴阑珊的。我心不在焉地试穿了几件,却一件都没买。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今天会有事发生。

终于,我的预感灵验了。当我坐在一间咖啡屋里,刚喝上第一口摩卡的时候,手机振动了起来。在发现来显竟然是宝妈后,我在心里就忍不住犯起了嘀咕。按说这个时候宝妈很少给我打电话,因为他知道我在这个点上基本是不接活的。

说起来宝妈这人,绝对就是个超级财迷。我们常在背后说,只要钱足够多,宝妈就连自己的亲生爹妈都敢出卖。宝妈的名流会所是魔都最大的帅哥会所之一,不仅是客流量大,而且客人的素质也高,出手自然就大方。由此就吸引了更多的帅哥从全国各地跑来投奔,这又反过来让名流的生意更上了一层楼。

如果你认为宝妈的商业版图到此为止,那就大错特错了。在完成了资本的原始积累后,宝妈又开了一家名叫君再来的夜店。跟名流不同,君再来主打的是青春洋溢。炫目多彩的灯光下,各色帅哥摇曳生姿,那场景着实让人入迷。在名流和蝴蝶的双重加持下,宝妈俨然成为魔都同圈的一块金字招牌,实力绝对是杠杠的。

不过有人的地方自然就有竞争,何况还是一群同男。什么笑里藏刀,什么暗度陈仓,在这里都只能算是毛毛雨,更厉害更暗黑的还有的是。而我本人也是在经历了一路血战后,方才成功上位。我不敢说自己是头牌,但冠绝前三是没问题的。正因如此,只要不太过分,宝妈都能容忍我。当然,同等情况下,我也能容忍他。

手机还在一个劲儿地振动着,我想了又想,终究还是没接这通电话。无事打电话,非奸即盗。明知前面可能是一个大泥坑,最好的选择就是绕行,甚至是掉头就走。

好在没多久,手机就停止了振动,我也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正打算继续畅饮的时候,我却突然感觉到了一丝异样。那是从不远处投射过来的一道目光,其火辣程度简直要把我整个人给当场看穿。我的嘴角轻轻一动,接着就慢条斯理地扭头看去。让我有点意外的是,映入眼帘的竟然是一个大学生打扮的年轻男孩。

都说做我们这一行的眼光要足够毒辣,才能在很短的时间内确认一个男人的荷包是否丰盈,方能决定下一步是主动出击还是婉言谢绝。而眼前这个男生明显不是什么有钱的主儿,而是那种刚出道不久,正在渴望爱情的雏儿。

对于雏儿,我的态度非常明确,就是敬而远之。这个世上能伤害到人的东西不少,但能致命的却不多。巧的是,爱情就是这不多的几个中的一个,且杀伤力格外惊人。老子出来是挣钱的,虽说有时候也不得不虚与委蛇一下,但只要能避免就一定会去避免。只有高中生才会把爱情看得比天大,成年人则更懂得利益至上。

奇怪的是,今天我却一心想着要打破自己定下的规矩。这就跟熊掌鱼翅吃多了,偶然吃个肯德基会觉得很美味是一个道理。工作中我很挑人,不喜欢的绝对不接,任是多高的价也不行。在这一点上,宝妈对我很不满,在背后不知道腌臜了多少回,只是碍于我能给他创造的价值,暂时还不敢在我面前有所流露而已。

至于我喜欢的类型,其实跟圈子里其他人的品位也差不多,不外乎是颜值身材在线,再来个多金加持。在这中间,肌肉型男就是我的最爱。不过一种类型吃多了,难免会有点反胃。既然如此,那今天就吃一口清新小鲜肉,权当是采阳补阳了。看这个小伙子的外在条件也不差,要是能弄上手,应该会有一番不错的享受。

想到这里,我不慌不忙地放下茶杯,对着那个大男孩就是莞尔一笑。或许是没料到我会有如此大胆的回应,男孩的脸一瞬间就红了。等大男孩重新抬起头来的时候,我伸手指了指自己对面的座位,又对着他颇为暧昧地努了努嘴。

原以为我的主动邀请会让男孩乐不颠地就跑过来,没想到他却对着我摇了摇头,看上去似乎有点为难。这让我顿时有点冒火,还没有人拒绝过我的挑逗。摩羯座的我不允许在自己身上发生这种丢人事,因而就选择了更进一步的主动出击。

“你好,我可以在这里坐吗?”见男孩点头同意,我就把手里的咖啡杯放在了他面前的桌子上。“你是一个人来的吗?”

“不是的,我是跟我朋友一起来的。他刚才临时有点急事,要出去一下,过会儿就回来。”大男孩轻轻咽了口唾沫,“我的意思是,他是我的男朋友。”

看着男孩那副欲言又止,仿佛很对不起人的模样,我差点就要当场笑出声来。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有人觉得两个同在一起就能好上一辈子。说到底不过是同样寂寞的两个人在一口锅里搅马勺罢了,看得太重的结果只会是让自己受伤。

我喝了口咖啡,说道:“没关系,我只是看你一个人坐着,所以过来打个招呼。”

男孩略显尴尬地一笑,说道:“其实刚才哥哥你一进来我就注意到你了,一直都在猜你是不是同志。哥哥你好帅啊,看样子应该是天天去健身房的吧?”

我微笑着点头称是,但是心中那股**之火却开始慢慢消减了下去。在东拉西扯了几句后,我决定起身告辞,而男孩却提出想要加我的微信。我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同意了。等我回到原先的位子刚坐下,就收到了男孩的第一条微信。

“哥哥,等我方便的时候联系你,我们到时候约。”

就在我阴笑着想要回复的时候,手机又一次振动了起来,居然又是宝妈。我叹了口气,很是无奈地按下了通话键。电话刚一通,就传来了宝妈焦急的声音。

“海洋你在哪儿?赶紧过来名流一趟,子翔那家伙又来跟我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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