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重生归来，系统绑定的恶女
冰冷的触感从水泥地渗入骨髓，喉咙里翻涌着铁锈味的腥甜。
姜月璃躺在监狱阴湿的角落，视野模糊。耳边是其他女囚麻木的鼾声，还有那个曾被她打断肋骨的女人，压抑着却依旧清晰的啜泣。
吵死了。
连死，都不能让她清净片刻。
意识涣散的前一秒，滔天的恨意与不甘几乎要将她的灵魂撕裂。若有来生，她定要将那对吸血的养父母剥皮抽筋，把白灵儿那朵伪白莲的脸摁进粪坑，还有顾明轩……那个她曾双手奉上一切，却反手将她推入深渊的伪君子！
一个，都别想跑！
剧痛吞噬了最后的光亮，她彻底沉入黑暗。
……
“姜月璃！你发什么呆？还不快过来给陆少敬酒！”
尖利熟悉的声音，像一根针，猝不及防地刺破混沌。
姜月璃猛地睁开眼。
刺目的水晶吊灯光芒让她微微眩晕，空气中弥漫着高级香水、雪茄与甜点的腻人香气。舒缓的古典乐，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这不是地狱。
这是……她十八岁那年，姜家为她举办，实则是想将她作为筹码送给陆家少爷陆沉舟的那场晚宴！
她低头，看着自己白皙纤细、还带着少女柔嫩的手指，不是监狱里那双枯槁布满冻疮的手。身上穿着的是那条她觉得土气又廉价的白色蕾丝连衣裙，像一个被精心包装，等待拆封的礼物。
真的……重生了！
狂喜如同岩浆，瞬间喷涌，几乎要将她的理智焚烧殆尽！老天有眼！这一世，她拥有先知，拥有前世磨练出的冷酷心智，她定要——
【叮！检测到超规格因果律扰动——‘重生’事件发生！】
一个冰冷的、毫无感情的机械音，突兀地在她脑海中炸响。
姜月璃浑身一僵，瞳孔骤缩。
什么声音？
【根据《高维时空平衡条例》，对携带强烈毁灭倾向的异常灵魂‘姜月璃’实施紧急矫正程序。】
【‘好人好事系统’强制绑定中……10%…50%…100%！绑定成功！】
【亲爱的宿主姜月璃，你好！我是你的辅助系统007。我们的宗旨是：日行一善，争做楷模！积德行善，功德无量！】
一连串的信息砸得姜月璃头晕眼花。系统？矫正程序？好人好事？
“滚出去！” 她在心中厉声呵斥，带着不容置疑的杀意。她不需要任何东西来干扰她的复仇大计！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警告！检测到宿主对系统存在强烈恶意排斥！执行一级电击惩罚！】
“呃——！”
一股绝非人类能承受的剧痛，如同高压电流般从她的脊椎骨炸开，瞬间席卷每一寸肌肉和神经。那不是□□的疼痛，更像是灵魂被放在砂轮上反复打磨。她腿一软，幸亏及时扶住了身旁铺着洁白桌布的餐桌，才没当场瘫软下去。香槟塔因她的撞击一阵摇晃，引来附近几声低呼。
冷汗瞬间浸湿了她的后背，昂贵的礼服贴在皮肤上，一片冰凉。脸色苍白如纸，嘴唇被她死死咬住，才没有痛呼出声。
这不是梦！这个鬼东西是真的！而且能用她无法理解的方式，施加她无法抗拒的惩罚！
【惩罚结束。希望宿主积极调整心态，配合系统任务，共同创造美好明天。】系统的声音依旧冰冷，毫无波澜。
“月璃！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养母周婉端着恰到好处的担忧笑容走过来，暗中却用手狠狠掐了一下她的胳膊，低声警告：“别在陆少面前丢人现眼！快整理好表情，过去敬酒！”
胳膊上的疼痛让姜月璃更加清醒，她抬起眼，看向周婉。那眼神里尚未散去的、属于上位者的冰冷杀意，竟让周婉下意识地松开了手，心底莫名一寒。
【新手任务发布：请于30分钟内，护送酒店门口一位迷路的老奶奶过马路，并将其安全送回目的地。】
【任务奖励：好人积分 10。失败惩罚：二级电击（强度为首次的两倍）。】
姜月璃：“……” 过马路？老奶奶？
她满脑子都是复仇的计划，是让眼前这些虚伪的人付出代价，而不是去做什么狗屁好人好事！
“我拒绝。” 她冷冷地在心中回应。她倒要看看，这系统能拿她怎样。
【拒绝任务视为任务失败。倒计时结束后将执行惩罚。】
系统的声音毫无转圜余地。
刚才那灵魂战栗的痛楚记忆犹新。二级电击？双倍？姜月璃毫不怀疑其真实性。她是恶女，但不是无脑送死的蠢女。好汉不吃眼前亏。
“任务目标在哪？” 她几乎是磨着后槽牙问。
一幅虚拟的箭头地图出现在她脑海中，直指酒店大门外。
“妈，我……我有点闷，出去透透气。” 她强行挤出一个僵硬到扭曲的笑容，对周婉说，然后不等回应，提着那碍事的裙摆，有些踉跄地朝着酒店大门走去。
周婉在她身后气得直跺脚，却又不敢在宴会上大声呵斥，只能狠狠瞪着她的背影。
这一幕，丝毫不差地落入了二楼环形走廊上，那个倚着栏杆、手握酒杯的男人眼中。
陆沉舟微微蹙眉。那个姜家硬塞过来的养女，行为举止十分怪异。刚才那一瞬间，她身上散发出的气息，绝非一个十八岁少女应有的茫然或羞涩，那是一种……经历过生死、带着血腥味的冷厉。而且，她离席的方向，并非洗手间，而是直接走向酒店大门。有点意思。
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壁，深邃的目光带上了几分审视。
姜月璃冲出酒店大门，晚风带着凉意吹在她滚烫的脸上，稍微驱散了些许暴戾之气。按照脑海中的箭头，她很快看到了那位站在街边、一脸茫然四处张望的老奶奶。
“奶奶，您要过马路吗？” 她走上前，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些，但语调还是不免带着生硬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耐烦。
老奶奶吓了一跳，看着这个穿着隆重礼服、妆容精致却脸色难看的姑娘，犹豫地点点头：“姑娘，我……我好像迷路了，我想去对面的公交站。”
【任务提示：护送目标安全通过斑马线。】
姜月璃深吸一口气，搀扶住老奶奶的胳膊。内心早已翻江倒海：
（我重生回来，第一个接触的陌生人，竟然是扶老奶奶过马路？！）
（陆沉舟还在里面，白灵儿肯定在找机会接近他，我的复仇计划全被打乱了！）
（这该死的系统！等我找到办法，一定把你拆成碎片！）
她内心的咆哮几乎要冲破天际，但表面上，她只是一个搀扶老人的“好心姑娘”。
斑马线对面，绿灯亮起。她几乎是半强迫地扶着老奶奶，用最快的速度、最直接的路径“冲”过了马路，效率高得惊人。
终于到了马路对面，老奶奶千恩万谢：“谢谢你啊，好心的姑娘！你真是好人！”
好人？姜月璃嘴角抽搐了一下。这个词跟她姜月璃有半毛钱关系？
【叮！任务完成度50%。请将目标安全送回目的地。】
还有？！目的地？公交站不算目的地吗？
在老奶奶的指引下，姜月璃又硬着头皮，内心骂骂咧咧地搀着她走了几百米，送到一个老旧的小区门口。她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在系统要求下）冷着脸多问了一句：“几栋几零几？”这一路，她收获了不少路人诧异的目光和一个“穿着礼服做公益”的诡异评价。
【叮！新手任务完成！奖励好人积分 10。检测到宿主超额完成（护送距离超出标准），额外奖励积分 5。当前总积分：15。】
【恭喜宿主迈出成为好人的第一步！请再接再厉，再创佳绩！】
去你的再接再厉！姜月璃几乎要骂出声。
她站在小区门口，看着老奶奶消失在小巷中，晚礼服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荒谬和憋屈。
重生第一天，复仇大计寸步未行，先被迫扶老奶奶过马路，还赚了15个什么鬼积分。
她转过身，望向马路对面那灯火辉煌、如同巨兽般的酒店。宴会还在继续，她的“仇人们”正在里面谈笑风生。
而这时，脑海中，系统的提示音再次无情地响起：
【新任务提示：检测到酒店内存在需要帮助的个体（走失儿童）。请宿主尽快返回宴会厅，执行任务【寻找走失的儿童】。时限：20分钟。】
姜月璃闭上眼，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再缓缓吐出。攥紧的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这该死的、被系统绑定的、面目全非的重生人生，看来是注定无法平静了。
她的复仇之路，恐怕要先从“感动中国”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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