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澈的病情已经基本稳定了。
薛嘉知道,自己该走了,在医院一共待了十五天,再待下去,薛父薛母就该怀疑了。
梵烨让助理准备了私人飞机,几个小时就能从首都飞到春城。
薛嘉坐在飞机上,旁边是笑吟吟的梵澈,他怀里抱着一只小狸花猫,正是两人之前在草丛里捡的那只,它趴在梵澈腿上,将两只前爪藏在肚皮底下。
薛嘉摸了摸毛茸茸的猫头,问道:“你也回春城么?”
“对,”梵澈一脸理所当然,“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小猫被薛嘉摸得很舒服,打着呼噜,蹭了蹭她的手,忽然翻过身,露出柔软的肚皮,引诱般地喵喵叫着。
薛嘉顿时兴奋,把脸埋进小猫奶香奶香的绒毛里。
“呼呼……好软……好香……这样的小猫咪生来就是要被我亲死的……”
梵澈大惊失色:“小嘉,你在干什么?”
“吸猫啊,”薛嘉抬起脸,“我看网上其他人都是这么吸猫的。”
梵澈气冲冲地道:“不行!不能这样!”
“为什么?它一点没反抗,证明它也乐在其中,它要是不喜欢,早就跳开了。”
梵澈拎开猫:“总之就是不行!”
“小气,”薛嘉嘟囔道,“这只猫是我们一起捡回来的,我也算它的主人,吸吸猫怎么啦。”
“你那叫吸吗?”梵澈说道,“你把脸都贴它身上了!有了这只猫后,你天天只知道跟它玩,都不怎么理我了。”
薛嘉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他在吃醋,不由得哭笑不得。
“你跟只猫吃什么醋。”
“不许无视我,”梵澈委屈巴巴,眼尾嫣红,“你身边是我的地盘,任何人或猫都别想抢走!”
“我身边的位置永远留给你,”薛嘉转移话题道,“好啦,我们还没给这只猫取名字,现在取一个吧。”
见梵澈还是赌气不说话,薛嘉又道:“让我想想,我们遇到它的那天下了雨,叫它小雨怎么样?”
梵澈终于说话了,声音闷闷的:“它是只公猫。”
薛嘉道:“公猫也可以叫小雨啊,多可爱。”
梵澈道:“捡到它的那一天,是8月7日,添一个字,叫它柒雨吧。”
薛嘉笑道:“柒雨,我喜欢这个名字。”
下了飞机,梵澈接了个电话,旋即神色凝重,让司机把薛嘉送回家,自己先离开了。
这几天,没有任何关于她和梵烨的绯闻传出,薛嘉默默祈祷着,顾安妮没有告诉薛睿。
然而事与愿违,她回到家后,第一个看到的就是眼下两抹乌黑的薛睿。
薛嘉吓了一跳:“你这是怎么了?”
“失恋了呗,”薛睿冷冷地说道,像一只竖起浑身尖刺的刺猬,“被最爱的男人和妹妹同时背叛,我已心如死灰,从此以后,我将断情绝爱,远离世俗,做一个无喜无悲的人。”
薛嘉忙道:“你听我解释……”
“有什么可解释的……”薛睿的目光锋利如剑芒,“你明明知道我喜欢梵烨,却和他纠缠在一起,珠胎暗结……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薛嘉:?
“事已至此,我不想多费口舌,妹妹,如果你觉得借子上位是你想要的,那就去做吧,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妹妹了,再次见面,我们就是——”
薛嘉一声怒喝,打断了她的话:“你有病啊!我之前就说,少看狗血虐恋文学!听好,我和梵烨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他前女友多得惊人,刚成年就有了床伴,我对这种男人不感兴趣!”
“真的假的?”薛睿讶异地道,旋即冷笑,“你在骗我,对不对?我不会再相信了。”
“顾安妮说什么你就信什么?”薛嘉反问道,“那我还说,她是爱慕梵烨,才故意这么说,想让你死心,你信不信?”
薛睿道:“我……我……我不信,我们是多年的好闺蜜。”
“正因为你们是好闺蜜,你很信任她,她才敢这么做,因为,她笃定你不会怀疑她,”薛嘉说道,“你仔细想想,最近她有没有流露出什么异常?”
薛睿不说话了,眉头紧皱,似乎陷入了回忆当中。
薛嘉悄然勾起唇角,还是这么好骗,随便说一下,就开始冥思苦想,忘了一开始的目的。
她绕开薛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床头的水晶球散发着幽幽的光芒,她莫名想起了梵澈ptsd发作时的眼眸,黑沉、无光,像是永远迎不来黎明的黑夜。
第二天,吃早饭时没有看到薛父,两个保姆也只剩一个了,薛嘉便问了一嘴。
薛母道:“你爸在首都,跟孙家谈生意,过几天回来,张妈家里出了点事,几个月后才能回来。”
薛嘉点点头,继续安静地埋头吃饭。
薛睿突然‘啪’地把筷子搁在碗上:“我想明白了!”
薛母被吓得‘哎哟’了一声,薛嘉也疑惑地看过去。
薛睿自信满满地道:“按照安妮的性格,这件事如果是真的,一定会被传得满城风雨,可现在,只有我知道,事出反常必有妖,薛嘉说的对,这是针对我的谎言。”
薛嘉敷衍地道:“是啊是啊,对啊对啊。”
薛母道:“什么事?”
薛睿道:“安妮跟我说,她几天前看到薛嘉在首都医院,跟梵烨躲在消防楼梯里,薛嘉似乎怀孕了,想拿肚子里的孩子相要挟上位。”
薛母沉下脸:“有这种事?”
“假的,”薛睿肯定地说道,“我当时气糊涂了,信了她的话,以为他俩搞一起了,现在想起来,有很多疑点,恐怕真正爱慕梵烨,想把我悄悄逼走的人,是顾安妮。”
薛嘉道:“是啊是啊,塑料姐妹花!”
“我想也是,这几天,小嘉应该在皇家荣耀号上跳舞,”薛母说道,忽然话锋一转,“小嘉,你说实话,你跟梵家那两位处得怎么样?”
薛嘉敷衍道:“都不熟。”
薛睿道:“我上次看到你和梵澈说话,梵澈笑得很开心。”
薛嘉胡扯道:“那是正常的社交礼仪,难道要他对别人都笑吟吟的,唯独对我冷脸相待?”
“可……之前还闹出过绯闻,说他为你打了人。”
“这世上的绯闻多了去了,梵烨还曾在你面前亲口说喜欢我,”薛嘉说道,“都是捕风捉影的流言,或是掩盖真相的谎言,能当真么?”
薛睿不说话了,薛母仍怀疑地道:“你和他们真的不熟?一点点的交情都没有?”
“妈,别幻想了,我站他俩面前,他俩绝对认不出我是谁,”薛嘉一脸信誓旦旦,“尤其是在梵总面前,姐姐的辨识度都比我高。”
薛母叹了一口气,眼角的鱼尾纹划过一片惆怅,随后说道:“小嘉,明天跟我去医院看看小李。”
薛嘉还没答应,薛睿就兴奋地道:“听说他惹了神秘的大佬,差点被打死。”
薛母道:“是啊,受了很重的伤,前天才从icu出来,保住了一条命,但不能人道了。”
薛嘉一直默默听他们说话,此刻,不禁震惊地道:“不能……人道了?”
薛母道:“老李就这么一个儿子,不能传宗接代了,以后,诺大的家业要交给谁?”
薛睿道:“李叔叔可以再生一个儿子。”
“依我看,也只能这样了,”薛母叹了一口气,“老李几乎找了黑白两道所有能找的人,想挖出幕后黑手,可至今一无所获,依我看,可能一辈子都找不到了。”
薛睿道:“在华夏,最显赫的名门世家,无非是梵、孙、陈三家,他是惹了这三家的人吧?”
薛母道:“谁知道呢。”
第二天,某家私立医院。
走廊里充满消毒水刺鼻的气味,冷光照在地上,显得走廊长深得没有尽头。
薛嘉莫名想到了和梵澈一起做康复训练的那家医院,和这里不同,那里山清水秀,丝毫没有压抑沉重的气氛。
薛母道:“发什么呆呢,快来。”
于是,薛嘉跟在她身后,进入了病房。
病床上躺着一个人,身上插满了七七八八的管子,面色白里透青,两只眼睛凹陷着,哪能看出当初风流倜傥的半分影子。
听到门开的声音,他看也不看,只是盯着天花板发呆。
薛母把鲜花放在床边,柔声道:“小李呀,伯母和小嘉来看你了,你一定要好好养病,等痊愈了,伯母请你来家里吃饭,小嘉也很想你,对吧?”
薛嘉敷衍道:“嗯,对,很想。”
在听到她的声音的瞬间,那人的眼睛骤然瞪大,眼珠转向她所在的方向,死死地盯着她,嘴唇嗫嚅着,发出呻吟般的声音,吐字不清,模糊难辨。
薛嘉吓得后退一步,问道:“他这是怎么了?”
薛母也吓了一跳,说道:“可能是创伤后的应激障碍,哎哟,看着可真吓人,我们走吧。”
一直到出了医院,薛嘉心里还想着那布满鲜红血丝的眼睛,为什么要死死瞪着她?又不是自己找人打的他……
千里之外,无窗大楼。
长长的实木桌,一端坐着满脸刺青的光头男,一端坐着戴黑礼帽,帽檐压的很低的神秘人。
光头男吸了一口烟,按灭烟蒂,道:“C大人,我们谈谈吧。”
“别搞错了,现在的情况,你没有谈判的资格,要么跪下去,要么死。”
出乎意料,神秘人的声音非常清冽,似乎是个年轻人。
“看来,只有一种选择了啊……”
光头男叹息了一声,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从腰间拔出手木仓,正对着神秘人的脑袋,他咧开嘴,露出一嘴镶金的牙齿。
“老/子既不想死,也不愿跪!”
神秘人只说了四个字:“自寻死路。”
枪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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