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姑娘……”李婳出言唤道,可她们似乎没有注意到有人说话,往林中行去了。
李婳也未多想,跟着她们也一同进林中。她快走几步想着到两人面前,却不慎听见两人说话。
沈傲君道:“嫁给李家那位?那位体弱住在寺庙里,人尽皆知,你何必嫁过去当寡妇?”
沈素君轻声回答:“当寡妇是不好,可是李家寡妇就不一样了。李家人少,家中还有个活霸王李婳,同我关系也不错,若是嫁过去,有她在,我的日子总不差。
何况,太守夫人体弱多病,李婋定了婚约今年要嫁,李婙早晚出阁,李婳是个不顶用的,若我嫁过去,便是管家也未必不可能。”
李婳闻言心中惊讶,一时不知道该不该上前,仅仅是犹豫间,两人又开始谈话。
沈素君幽幽叹了口气,有些懊悔道:“可惜了。最近表现不佳,尤其是那次青山寺情急之下我被吓跑。现在她疏远我,也不知我能不能将关系再拉近。”
青山寺那次,不就是遇到阿瑾的时候嘛。
正思索间,又听沈素君道:“若是李家不成,我看谢家长子也不错。”
此话一出只见沈傲君垂眼,侧头轻飘飘睨了一眼她,“那位是个病秧子也就算了,谢家长子可是无病无灾,你?”
沈素君明丽眉眼含了笑,但笑不语。
听到这话,李婳心中又是讶异。
现在沈素君想转移目标嫁给谢白,可是二姐姐李婙好像喜欢谢白。
他们岂不是三角关系!
李婳当即想将这事告诉李婙,但又犹豫着不敢说出去。正纠结间,她突然想到自己跟来的目的。
对啊,她是来道谢的,这么现在变成听墙角了?
忘掉忘掉。
她摇摇头,将脚步踏的很重,顿时吸引了在场其余两人的注意力。姐妹二人皆是不语,待李婳认真道谢后才有所表示。
在回庄子的路上,李婳思来想去,还是用了委婉的方式对李婙提醒道:“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喜欢的男子有别的姑娘喜欢,你该怎么办?”
李婙笑意收敛,似乎真在认真思考,而后她重新笑起来,“好的东西自然有人争,我不会放弃但也不会阻止别人争,至于最后谁争到了,那也只能各凭本事。”
李婙垂眼抚着衣袖花纹轻道:“除开所谓的男子,其它的也是一样,都只有‘能者胜出’一个道理。”
听着二姐说的那么厉害豁达,李婳也不纠结,任由事情自由发展。
等到第二天从庄子坐车再去蜂山,李婳生怕自己又听见什么事情,是再也不敢跑树林子去了,干脆在蜂山脚下亭中乱晃。
今日依旧天气晴好,本是开心的时候,她却猛地听见亭子后面似乎有抽泣声,循声望去,有一红衣身影背对着她,脖颈后面露出条金灿灿的东西。
她映象里只见过谢青脖子上有个沉甸甸的长命锁,“谢逢春?”
蹲在草丛后面的家伙不在发出哭泣声,整个人明显僵在原地,旋即少年缩在一起的身子飞快展开,快速往背对着李婳跑走。
无奈亭子后方除了那堆草丛已是避无可避,他刚想绕过亭子,一旁就伸出来只手拉住了那红色的后衣领。制止了谢青的行动。
小少爷心慌,只觉得自己跑的还不过快,手脚并用想要赶紧远离。殊不知自己这幅形象在外人看来就像只大红金边的扑棱蛾子在原地手舞足蹈。
这谢青身体还挺好,这么久了也不嫌累。李婳看着心累,便主动道:“你跑什么呀。”
“你管我跑什么,要你狗拿耗子!”,谢逢春愤愤不平,全然没管自己说了嘴巴里说出来的话。
李婳本来想着说谢青这句话的意思岂不是骂自己?
可是看见少年眼尾鼻尖泛红,抽抽搭搭的委屈样子,还是没讲话说出来。
她松几根手指,小少爷似乎感觉到了,顿时卯足了劲又往前冲,带的李婳险些栽倒。
“你,你没事吧?”谢青停下动作,回头去看李婳,说出的话嗓子有些沙哑。他顿了顿,伸手隔着衣服去扶对方。
李婳这下将手指完全松开,没理谢逢春伸过来的手,拍拍衣服离谢青站的更远了。“我当然没事了,至于其他哭鼻子的人有没有事我就不知道了。”
“你说谁哭鼻子!”谢青双目瞪向李婳,脖子上挂着的长命锁叮叮当当的响。
“谁着急我说谁喽,”李婳不甘示弱回瞪回去,她扬高了声音道:“要不是你吵到我了,我才不会理你。”
谢青气急,当即又找了个角落蹲下背对着李婳玩草,叫人看不见他的表情。
左右无事,李婳上前也学着他的姿势一样蹲下,伸手拨弄地面上隐隐出现绒绒青草。她歪头看谢青的脸色,道:“你怎么自己在这里,你大哥呢?”
这话像是火苗,点燃了谢逢春岌岌可危的理智,他一把扯下了手中握着的细草,发泄似的将那把草扔远。不过由于青草太轻,还没飘太远便又被风吹回,飘飘摇摇的草叶直直吹到他与李婳头上。
面容精致的小少爷此时却无暇顾及这些,他只是垂着头,眼眶里又充满了盈盈水光,嘴巴里嘟嘟囔囔,“大哥大哥,你们就只记得大哥,根本没人……嗷,你打我干嘛!”
被瞪着的李婳举起双手满脸无辜,“你额头上有虫子,我是在帮你打掉。”
苍天明鉴,她真的是在打蚊子,绝对没有别的因素。
坏情绪好似被李婳那一下打走,红衣小公子挪过身躲着她用袖子擦了擦眼泪,接着高仰起头站起身,仿佛刚才哭哭啼啼的不是他一样。
金丝缀玉的鞋子左右走了走,旋即稳稳踩在一片草上,停在了李婳面前。抬眼看去,谢青手握着鞭子递到她面前,少年故意移开通红的眼,将手里的鞭子又往她面前送了送。
“你还不起来,再不起来我走了。”
白皙的手握上棕色小鞭,李婳借着力气站起身来,跺了跺有些发麻的双脚。
不远处的亭子里传来笑语,伴着三月春风吹进在场两人的耳朵里。两人一同抬头望去,瞧见有几人穿着书院统一的服装围在一起。
其中众星拱月的那人,模样清俊,性情柔和。一眼看过去是人群中最为惹眼的存在。
一旁站着的谢青抱臂不屑道:“哼,又在搞什么幺蛾子。”
鞭子被他挂回腰间,想必是不会用来抽人了。小少爷又一次绕到了亭子坐槛后的隐蔽角落里,看样子是要从这里悄悄潜伏进白枕所在的亭子背后。
前几次谢青对白枕的敌意可是表现得很明显,李婳担心谢青要对白枕做什么,便也跟着他一起猫着腰偷偷靠近那处。
离得近了,只听几位学子说说笑笑,该是轮到白枕讲话,只听几人嬉闹过后便安静下来。
李婳与谢青屏息躲在朱亭后方,只听短暂的安静过后,白枕温润的声音缓缓响起,“我倒是听过一桩奇闻。南院书生冬日尚且正常,可到了夏日遇到个夫人,其通体生凉,书生抱着天天不愿撒手,尤其是睡时更是少一刻便不行。”
李婳本来与谢青蹲在坐槛根处,听到此二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一屁股坐下将脸贴在亭子上,想听得更加清楚。
果然听到有学子疑惑问道:“我却是没听过这故事,白弟快说说,这夫人是谁?”
这话问出口,其余几名学子不知为何开始笑了起来。
本来还以为白枕立马会说答案的,谁知他话题一转卖着关子,死活不说刚刚的事情了。
她心中好奇,一时忘了隐藏,倏地站起身将手搭在白枕肩膀处推了推,催促道:“哎呀你别磨叽,快说是谁啊。”
不该出现于此的女声霎时让大家安静下来,众人皆是满脸震惊看着这个莫名出现,头上沾染细草,眼角胎记显眼的姑娘。
而被众人看着的李婳感到有东西在戳自己的腿,低头看去,谢青满脸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嘴巴无声的张张合合,似乎在骂人。
这小少爷本有自己的打算,结果却被突然加入的李婳坏了计划,心中不气才怪。
他泄愤似的加重了手上力气,不停戳着李婳小腿,还不忘将身体缩得更厉害,躲在她衣摆后面,生怕有人看见自己。
被整得烦了,李婳仗着几人看不见底部,一脚后退轻轻踩住谢青红衣边角,用力碾了碾示意他停手。
果然刚刚的攻击停了下来。
才舒一口气,又见自己身前的白枕转身,目光专注的看着她头上杂草,伸出手仔细替她清理下来。
“近日风大,杂草乱飞也是时有的事,妹妹与我玩闹也要当心才是。”白枕语气安慰,动作轻柔的整理李婳的头发。有意无意间指腹会触碰到微凉丝滑的发丝,这时他指尖轻轻蜷起,留恋般摩挲片刻,旋即再度开始清理。
他面对着李婳略显紧张的神色,语气轻柔道:“那是竹夫人,不是什么隐秘事。”
竹夫人是什么人?
李婳稍稍低眼看着躲起来的谢青,眼中无声问:“你认识?”
却见谢青满脸不满,而后竟然是噌的站起身,顶着和李婳一样满是杂草的头发出现在几人眼前。
“好你个白江梅,拿夏天解暑的东西故意耍我们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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