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宴韩宴!你干嘛去?”
李婳跟在韩宴身后,看他要从侧门出府便快步上前叫住他,对方脚步停住,回身看她。
“多日不曾回家,我去看看。”
男主要回家,被她这么个女配瞧见了,那自然是不能同意的。
她勾唇一笑,扬起眉头道:“我不许。”
韩宴眉毛下意识皱起,旋即意识到对面人的身份,硬生生压住了不悦。他颇为无奈,碍于自己与她的差距也只好放缓了声音,“请姑娘高抬贵手,放奴归家看看妹妹。”
提到妹妹,李婳想起了送给她木雕的那位韩三娘。
三娘性格温柔,身体病弱,李婳也是好久没见过她了。
说起来,自己在那日送韩宴花时偷偷在花间藏了一对耳珰,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卖了给她买药……
思绪越飘越远,等到回神时韩宴已经走远了。
李婳想了想,悄悄跟在他身后尾随,想着等韩宴离开后自己偷偷潜入去看韩三娘。
对了,她跟出来是为什么来着?
系统998提醒道:[厌恶值]
蹑手蹑脚的家伙这下突然走的大摇大摆。她快步跑到韩宴身边,“你等等,我也要去!”
男主好不容易有个假期,结果还要伺候府里的小姐,想想就让人浑身不舒服。
她想当然,已经准备好听厌恶值上升的消息了。
结果半晌没听见厌恶值动弹。
走到街上,两人默默无言。
寻常出行,他们多是一个坐车,一个驾车。此时并排走在一处李婳莫名觉得有些尴尬,于是东瞧西瞧,看到街上有卖糖葫芦的,突然想起之前十一给她送首饰的事情来,故而多看了几眼。
落在韩宴眼里倒是另一种画面了。
他也未多想,只以为这姑娘想吃,也没多问便上前买了一根递给李婳。
李婳心中意外,接过仔细看了看,糖葫芦也不像被下过毒的样子便咬了一颗,不多时整张脸皱在一起。
“呸呸呸,好酸。”
还不如下毒呢。
李婳现在十分怀疑这人是因为知道这糖葫芦不好吃才买给自己的。
她嫌弃的将糖葫芦塞回韩宴手中。
对方约莫是带弟妹带习惯了,下意识以为自己还在带孩子。几乎是形成肌肉记忆般,极其自然的将糖葫芦送进嘴里叼了一颗。
这个举动一发生,两人皆是愣在当场。
李婳原本面部被酸的扭曲,这下倒是稍微恢复了正常。
除了霎时变大的眼睛和嘴巴。
“你,你你你……”
她想说话,可话到嘴边却卡得什么都说不出来。
韩宴嘴巴里还含着颗糖葫芦,反应过来后吐也不是,不吐也不是。
向来沉静凌厉的眼睛此刻睁大,带了些惊讶茫然,肃穆冷硬的面容霎时添了点不起眼的人气。
在面子和食物中,他犹豫了瞬间还是选择了后者。
默默藏起了自己拿着糖葫芦的手,偷偷将嘴里的东西顶到李婳看不见的腮帮子。
韩宴表现的自然,李婳也不好显得自己多大惊小怪。
不就是个糖葫芦嘛,他们都是整颗咬下的,又吃不到口水。
没什么大不了的。
反正吃都吃了。
随便吧。
调理好心态后,她默默想着还能怎么提高厌恶值。
思索几秒后,李婳快走几步将人落在身后,双手抱臂刺道:“我不和你计较,就当本姑娘赏你的。不然呐,我怕你吃不上这么好的东西。”
[要是韩宴说自己真没吃过,你该怎么办]
系统突然发问,问住了李婳。
“我会半夜起来,恨不得揍自己一顿的。”
幸好韩宴没说什么,沉默着跟在她身后。
等到站到那个有些眼熟院子中,韩二郎不知去了哪里,屋子里韩三娘正在低头雕刻什么东西。
韩宴先是将她送进屋子里,自己便去忙着家中事情。
屋中独留李婳与韩三娘二人。
三娘原本有些怏怏的神色在见到李婳的瞬间变得灿烂,她放远了小刀拉着李婳说话。
几句话下来,却是聊到了韩宴从军的事。
三娘秀丽的眉眼间带了几分愁绪,叹道:“有位张姑娘,最近总往这里跑说让大哥去从军。今日也来过,让二哥暂时给骗走了。”
没想到这张姑娘这么执着,看来她是韩宴的贵人啊。
李婳心中如此认为,见韩三娘为难的模样,出声问道:“那,韩……你大哥,为什么不去啊?”
韩三娘放下手中木雕,神色有些低落,她瞥了瞥李婳,嘴巴几次张合,好像在犹豫要不要开口。
“如今雍徊城破,大哥亦是雍徊人。那地数年战乱不休,无奈之下他随父母离乡。后来……” 韩三娘握紧了手中木雕,眼圈发红,嘴巴开开合合几次都没能说下去。
李婳直觉这有关于韩宴何故不参军,急切想知道答案,立时等着三娘往后说。
“后来爹娘死在本朝兵将手中。”
一道低沉声音突兀传来,转头看去,韩宴站在门口,神色淡淡,好像他们谈论的话题全然无所谓似的。
李婳闻言,算是明白了他为什么不愿意参军。
本该是保护他们的人,却杀死了他的父母。这样的情况下他如何能放下芥蒂呢。
脑海中有那样的记忆,他对本朝军队,感观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要是她,她也不愿意从军的。
如此想着,李婳也心虚下来。
她凭什么去劝韩宴从军。难道凭她从未受过苦,凭她几句话轻飘飘的话吗?
李婳自己想着都好笑。
等到离开时,韩宴与她出去。站在小巷中,韩宴突然问道:“姑娘可是希望我去参军?”
他身姿挺拔健壮,已然能窥见日后威严将军的模样。此刻垂头看着李婳,眼中神色不明。
“我,我当然……” 李婳声音弱下去,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一双杏眼左看右看,接着她直视韩宴,努力表现的蛮横无理,“你去不去和我无关,你自己的事别想赖在我头上。”
韩宴闻言沉默下来,而后应道:“是。”
两人要回府中,韩宴却被人喊住。
回头看去,是张姑娘。
看他们有话要说,李婳便先行离开。
等她走远后,张姑娘见韩宴注视着她离开的背影,心下明白过来,开门见山道:“你喜欢她。”
韩宴收回目光不解的看着她,似乎不能理解她说的话。
张姑娘脸上带了些嘲意,“你不过是个卖身的家伙,身份卑贱,凭什么敢喜欢她。”
“李姑娘与奴天壤之别,奴从未肖想过。”
他虽是这么说,但另一人信了几分,却是不得而知的事情了。
空气突然静默下来,二人站着谁都没有先开口,最后张姑娘话锋一转,换了个话题。她靠在墙上,眼皮垂下遮住了眼中神色。
“军中是有烂人,可惜我未能从军。”她有些自嘲的笑了笑,眼神刀子似的刺向韩宴,认真道:“你想过吗,若是你从军,或许能从某些垃圾手中,救下当年的你。”
张姑娘的话掷地有声,随着她话说完,青天白日骤然响起雷声,惊得韩宴身体紧绷,拳头下意识握紧,面色变得凝重起来。
二者之间的谈话李婳自然不知晓,她此时正忙着对付系统的拷问呢。
“我不想让他一直当马奴,也不想任务失败无法重生。可是,我不能逼他。从不从军,要做什么……这是他的选择,我干涉不了。”
[他是男主,命中注定要克服过去阴影的]
李婳却没怎么听进去,回道:“为什么一定要克服阴影?就算要克服也得是他自己选择,而不是别人的强迫。我再怎么样只是外人,管不了那么多的。”
系统的话让她想起了当初青山寺,十一险些出事的事情,故而语气带了些怒气,使得系统顿了片刻。
[他们只是书中人,宿主不必投入太过感情]
李婳抿抿嘴,虽有些懊悔刚刚没收住脾气,但此时听了系统的话,还是没忍住道:“我也在书中,也是书中的人。每天面对活生生的别人说没有感情是不可能的。或许有这样的人,可是我做不到。”
这话出口,系统不再说话。
李婳也像是生气了,同样的不说话。
【男主韩宴厌恶值60/80】
这韩宴,反应真慢。
默默吐槽后,她心里还记着要去找温珙阻止他离府,连忙赶去温珙住处。
守院子的明心不再,李婳便偷偷溜了进去。
她猫着腰到一处屋子,在窗户外偷偷探头去看屋里景象。
明心在案前收拾着他的画作。温珙则是姿态端正,坐在另一扇窗前发呆。
“公子看什么呢?”
温珙没回头,依旧是看着窗外花丛间蜂飞蝶乱,煦煦和光照在他身上,却融不化那浑身霜华。
听到问话后,他冷淡回道:“看一只蝴蝶,左摇右摆着招摇。”
李婳听着他说话,压低身子挪到那扇窗户下,准备吓吓这人。
屋中冰雪似的人眉头紧缩,对外面毫无所知。只是手缓缓扣住心脏处,缓缓收起间捏紧了满手衣料。
他面如白雪,唇色却越发艳了。两相矛盾的气质组合在一起,像是雪白世界中凌寒独开的红梅,于无人处静谧的开放着。
温珙闭上眼,嘴中喃喃道:“李婳……”
来不及思考他干嘛叫自己的名字,李婳闻言立马起身应答:“我在呢!”
压抑的轻唤换来了清脆应和声,温珙猛地睁眼,立刻便看到身着鲜艳彩衣的少年立在窗边,明眸含笑,配着她身后娴花静树,莺啼燕啭,自成生机。
他启唇正要说什么,忽而感到阵阵风动,花枝随之摇曳轻晃,她的身影也愈发清晰夺目。
温珙骤然松开了手,未能顾及胸膛处衣衫褶皱,受惊般起身连退数步。
即使在牢里仍保持姿态的画师,就在这么间不起眼的屋中失态,实是怪异。
[温珙厌恶值65/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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