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谷幽兰女士有她自己的一套规矩和诡异的自我道德要求,比如她会逼着我喝掉水桶里的脏水,会故意不给我药吃让我痛不欲生,会逼我亲手烧掉我最满意的小说的唯一一份底稿,会绑住我的双手又把臭抹布塞进我的嘴里……可是,她就是不肯动手拿我背包里的钱。
空谷幽兰女士把我的背包递给我,让我自己把钱拿给她。
背包是Tumi的,是我某任专飞美国航线的空姐女友送我的。我那位女友跟我说她的偶像阿汤哥就喜欢用这个牌子的包,因此她给我买了不少这个牌子的东西,什么双肩背包、公文包还有钱包。但我觉得阿汤哥就是个被邪教洗了脑的臭傻逼,而且我也不觉得他长得有多帅,不明白为什么一堆姑娘一说起阿汤哥就两眼冒光……
总之,可能正是因为Tumi的代言人是个臭傻逼的缘故,所以我用Tumi的时候也净干些傻逼事儿。
就比如这次吧,我肯定是因为出门拿错了包,才沦落到如此地步。
想着阿汤哥的小屁个儿,我从空谷幽兰女士手里接过我的包,然后这么一翻……立马发现我背包里的所有证件都不见了——看来拿我证件的时候空谷幽兰女士倒是毫不手软,也不讲究什么道德规范了。
不过我什么都没有问空谷幽兰女士,我觉得这样会比较明智。
总之,证件没了,但钱还在,我点了点,5000块钱一分都不少。
那些钱装在一只精美的酒店信封里,50张100元的大票,又新又脆。要不是有丁丁时不常的给我现金,在如今这个电子支付的年代我都好几年没见过更别提摸过毛爷爷了。
哦,丁丁。说起我的“文学经纪人”丁丁先生,他的爱好是住酒店的时候顺信封和圆珠笔,有时候碰到illy的咖啡他也会顺点儿,但他从不顺雀巢的咖啡,更不顺洗浴用品,因为这样会显得很有文人风范……我怎么突然觉得有点儿想丁丁这个老gay了呢?
“撼撼?”
正当我拿着那只酒店信封胡思乱想的时候,我突然听见空谷幽兰女士在叫我,接着一抬头就看见她正用那种充满了母爱与柔情的眼神盯着我看。我被她盯得毛骨悚然,因为我完全猜不透她现在在想些什么。
“你咋哭了啊?”
我用手擦了擦脸,发现空谷幽兰女士说得没错,我的脸上湿漉漉的,眼角还在不停的往外淌着眼泪。
于是我笑了笑,把信封递给了空谷幽兰女士,说道:“呃……我在想你对我的好。哦,我想可能很多人都不了解……可是我懂你。”
空谷幽兰女士弯下了腰,用她那只熊掌一样的大厚手轻轻的抚摸着我的嘴唇,两眼炯炯发光。紧接着我在她的气息中闻到一股怪味,我觉得那味道类似于死鱼、而且比抹布还难闻的的腥味来自于她幽暗且封闭的内心深处。
哦,我又想到我在被女鬼压床的时候闻到的那股酸臭的口气味!
“吸气啊!你他妈的快吸气啊!”我耳边又传来了当时我听到的喊声。
那会儿,这口气就像来自阎罗殿的阴风,强灌进我的嗓子眼里。
想到这些,我的胃就开始扭曲,但我还是努力的对空谷幽兰女士保持着微笑。
“我爱你,亲爱的。”空谷幽兰女士轻声的说。
“你去供电所之前能把我抱到轮椅上吗?我想趁着有电继续再写点儿。万一他们今天难为你,说不定会先把电断了,明天再恢复上。”
“当然可以。”空谷幽兰女士轻轻松松的将我抱起,柔声的说道,“你想干什么都行,亲爱的。至于供电所那些坏蛋等我去收拾他们,看他们今天敢不敢给我断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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