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无津河畔。
光希累得几乎喘不过气来,但是哪怕累到手都在发抖她也没停下点火的动作。
得抓紧时间!
不知为啥她总有种预感,刚刚那两个幼驯染组合会很快追过来。
光希想起刚才经历的生死时速。
————
“也不是没有办法。”在光希准备打破底线去偷件衣服穿的时候,上任河灵这样说道,“没有锚点的灵体在回到提无津河之后,会有一段虚弱时间——根据灵体的强度为10-20分钟不等。”
“说人话。”
“具体表现就是——可以变成真正的别人看不到的阿飘。”
光希拔腿就跑。
这个时候,时间就是生命啊!
在巨大的压力下,她仅仅花了不到一分钟时间,就简单掌握了在虚实之间切换的技能,随后就拔足狂奔。
甚至还幸运地发现了一个小bug,她在变成阿飘的时候是没有阻力的,还能因为过于轻飘实现风一吹就飞起来的梦想。
于是在风的帮助下,这段正常走路可能需要20分钟的路程,她仅仅花了不到10分钟就飘到了!
这简直是个奇迹!
看见衣服那一刻,光希激动得泪流满面,她冲过去,刚准备化为实体,电梯叮一声开了。
走出来两个很眼熟的帅哥。
她脚一滑,差点没稳住灵体。
放轻松放轻松,光希安慰自己,他们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一边在心里自我安慰一边用裹起衣服就狂飙回提无津河。
跑太快的后果就是累到上气不接下气,光希喘了好几分钟才缓过气来。
“这不合理!为什么我都变成鬼了还能因为跑路跑到喘不过气来?”她嘴里习惯性地吐槽着,眼睛一眨不眨地死盯着火苗。
“只是身体的习惯影响了你而已,”上任河灵一脸怜悯地看着她,“等你忘记这些□□自带的习惯之后就不会了。”
但问话的人此刻完全没有在意它的回答,她此时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自己身上。
准确的说是放在身上的衣服上。
她飘在半空中,身躯也隐匿着,原本无人能看见她的形状,但随着草地上衣服的燃烧,虚空中逐渐显露出一件和服的样子,仿佛一个扁气球假人,充气后慢慢立体起来。
烧得最快的是那套正绢做的和服,桑蚕丝不经烧,转瞬间那套衣服就出现在自己身上。
光希摸了把丝滑的布料,老泪纵横,终于有自己的衣服了!
稍微慢一点的是绵质的内衣内裤。
最慢的是那双带点厚度的运动小白鞋,别的衣服都快烧完了,它还只烧到一半,像极了拄着拐杖过马路的老爷爷,皇帝不急太监急,光希只恨不能再添一把火!——再添一把火?!
光希的目光忽然落在了不远处的名片上。
萩原研二在她临走时给了她一张名片,他当时显然是还想说些什么,但是——
光希捂了下脸,她当时光顾着跟另外那个好忽悠的警察先生说话,当然她也确实存了些不敢和他说话怕被他发现什么破绽的小心思。
最后的结果就是,她完全把那两位警官抛在了脑后。
直到现在,那张萩原研二警官的名片静静躺在草地上,无声地提醒着她。
“有问题要及时找警察帮忙哦!”
萩原研二的声音再次在她脑海里响起。
烫金的樱花在火光中折射出闪耀的光。
现在她确实需要帮忙了,光希捡起那张名片,毅然决然地把它放在了燃烧的鞋子上。
火光猛然爆发了一瞬。
名片君,帮大忙了!
光希双眼发亮,期待地盯着火焰,甚至还揪了些一旁的青草进去助燃。
就剩鞋底了,很快就好了……
“你在干什么?”
身后忽然响起一个声音。
光希吓了一跳,慌忙转身挡住火焰。
是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顶着死鱼眼一脸无语,“你不会以为你挡住了火我们就看不见你头顶上的烟了吧?”
尤其是她刚才还拔了草进去,此刻烧得那叫一个黑烟滚滚。配上她惨白的脸色和湿漉漉的头发,看着像极了刚从水里捞起来的水鬼,怨气冲天。
“光希酱,你的头发怎么这么湿?”萩原研二问道。
光希摸了一下头发,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一脸难堪。
她的头发刚从水里捞出来,湿答答的还在滴水,但是衣服却是干的。
松田阵平又问到,“所以你在这里干什么?”
他的语气强硬,光希听起来就像是质问。
情绪在那一瞬间崩溃,光希的脸越显得惨白发灰。
她到底该怎么解释——在这种无法解释清楚这些事情的情况下?!
而且,无论她愿不愿意,当上河灵之后,她就必须对这些玄学事情保密。
再崩溃也无法诉苦,忍了又忍,“总之不是用来杀人就是了!”
忍着一肚子气,光希丢下这句话,干脆一屁股坐下来,看着火焰一点点地燃烧。
好在只剩两个鞋底了,和服的裙摆也宽松,她坐下来后裙摆就把脚挡得严严实实的。
她抱着自己,背对着两人。
明摆着是拒绝沟通的态度。
背后,她没看见的是,萩原研二做着口型,无声说道,“别把人逼得太紧了!”随即就匆匆离去。
松田阵平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原地走了两圈,想说什么又忍住了。
萩原研二很快就赶了回来,手上拿着一条毛巾,“先擦擦头发吧,光希酱。”
光希看了他一眼,却摇摇头。
反正也感觉不出来,擦不擦无所谓了。
松田阵平实在忍不下去了,径直坐到火堆面前,“有事情又不说,自己又解决不了,你到底要怎么样?”
光希也忍无可忍,“就不能别管我吗?干脆让我死在这里吧!”
“那可不行!”
“这可做不到哦!”两个声音齐齐说道。
光希痛苦地哀叹一声,把头埋进膝盖里,近乎无声地呜咽着,“我明明已经可以不用这么累的……为什么?……”
一块毛巾忽然落在头上,接着一只手覆上来,揉了几下她的头发。
“不想说的话就不说吧。”
那个声音叹气一般,低哑又温柔。
光希抬起眼就撞进那双明亮柔和的紫色眼睛里。
那双眼睛笑起来,“但是有问题的话还是要及时找警察帮忙哦!”
“你是不是没有地方可以去?”
光希纠结了半天,最后破罐子破摔,诚实地点点头。
“不是给了你名片吗?为什么不打电话……”萩原研二忽然停住了话语,目光定在面前微弱着跃动的火苗上。
火苗金红,烧得里面的灰烬也闪烁着金红的光,其中有半截微卷,还能辨出生前是方方正正形态的灰烬,上面还有几个字也正随着火光跃动着。
最明显的就是那两个字:“研二”。
光希咳了两声,此时格外的心虚。
萩原研二转头看了她一眼,默默从口袋里掏出第二张名片,“这次可不能再丢了哦!”
“走吧,”他站起身,半弯着腰朝她伸出手。
“去哪?”光希犹犹豫豫的,不知该不该把手搭上去。
“我们宿舍。”
光希顿时就缩回了手,为难地想着拒绝的理由。
“我和小阵平是一起住的,今晚我去小阵平那里睡,刚好可以让出一张床给你,”萩原研二看着她,堵住了一切她能想到的借口,“虽然初次见面就这么做不太合适,我们之间也男女有别,送你去旅馆住宿会更符合社会的道德习惯,但……”
忍无可忍后绝不再忍的松田阵平捂住了他家幼驯染的嘴,然后一把揪住光希的后衣领,将她拉了起来,“你身上什么都没有吧?不管是钱,还是身份证明,甚至可以依靠的家人。”
都——没——有。
光希只能沉默以对,看着他以锐利的语言撕开她努力维持了一个晚上的遮羞布。
“是家暴还是绑架?抑或是……”松田阵平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两者都有?”
他不等光希回答就一股脑儿地往下说道,“我们不是爱管闲事的人,但我更不想明早在新闻上看到你的死亡告示和寻人启事。”
尤其是看到你左手上的伤口之后。
松田阵平心直口快了一晚上,终于在这一刻收敛了一点,他想起看到的她左手手腕上的两种伤口。
手腕外侧的绳索勒伤,是绑架还是家暴虐待还有待核实。
但是手腕内侧那四道平直整齐、几乎深可见骨的刀口,哪怕现在已经结痂了,也依然能看出来当初下手的人是怎样从轻轻试探到狠心下刀的。
那绝不是外人能制造出的伤口。
“所以,”萩原研二一直没有放下朝她伸出的手,“跟我们回去吧,起码有个能落脚的地方。”
眼泪瞬间涌上眼眶,光希侧过头,忍了好一会儿,却什么话也说不出,只是胡乱地点头,拉住他长袖的一角,跟着他们向前走。
从上车到下车,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两位警官的宿舍楼下,速度很快,就是不知为何,光希觉得有点飘,整个人轻呼呼的,脚使不上劲儿,在宿舍门口缓了好几分钟才缓过来。
趁着她休息的功夫,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飞速清理了下宿舍,随后拉开了门。
光希抬头就看到一个很绅士的伸手姿势,以及一张笑吟吟的脸。
“小光希,请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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