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胤二十**岁出头,很年轻,穿着许多狐狸毛装饰的新中式,看着来暖融融的。
走近了看,他那双眼睛非常漂亮,眼型长而眼尾微微向上吊,琥珀色的眸子又大又亮,犹如闪烁着光泽的宝石,睫毛浓密纤长轻轻扑腾。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江禹跟于术,不见眼波流转却又有理不清诉不尽的情愫涓然而出,仿佛能魅惑人心。
“你这没良心的臭小子,过年别人家都热热闹闹的,就你让我等了好几天也不传个消息。”
子胤说着就要过去敲江禹脑壳,这才注意到,江禹带了个人回来。
他俩手拖手还穿情侣装,子胤立刻就收敛了态度,嗓子都夹温柔了。
“咳咳~”子胤整理了一下衣服,掸去绒毛上的雪,摆摆手跟于术打招呼:“你好你好,我家这臭小子也是拱到好白菜了啊。”
于术愣了愣。
他一直以为,江禹的师父至少是个上了年纪的道教高人,亲眼一见真是让他意外的不能再意外。
照子胤看起来的年龄算,那岂不是他最多十岁就成了江禹师父?!
“师父好。”子胤靠近了些,于术顿觉得整个人神清气爽,一些身体上的疲惫消失没了踪影。
子胤很满意于术:“嘴巴真甜。”然后朝江禹翻了个白眼:“臭小子,快跟上,这么冷的天你咋能让人跟着你在外面站!?家门口都不记得了?”
江禹小声哔哔道:“三头五个月你就换一次家门口,谁知道你这次跑哪儿去了。”
子胤“啧”了江禹一眼。
看起来他两关系不太好,但于术倒是从子胤眼里看出来了溺爱,只是嘴巴不饶人而已。
子胤拉上于术的手,把往林子里面带,接触没几秒,子胤就邦邦两拳砸到江禹肩膀,声音甚至震落了些许树杈上的积雪。
于术心疼的看了看江禹。
江禹马上回了个笑脸。子胤只是嗓门大做做样子,实际下手专门挑布料厚肉多的地方,而且力道很轻,基本不疼。
子胤语气严肃了许多:“真热闹啊。难怪你突然回来,惹麻烦了晓得回来找我了。”
江禹眼神颇为无奈,印证了子胤的说辞。
于术蒙了,子胤碰了碰他,然后就说了些没头没尾的话,看他们师徒俩的样子,问题还挺严峻。
三人在树林里穿梭,几分钟时间,眼前突然开豁,一幢中式建筑凭空突兀出现在森林之中,门口挂着两个红灯笼,雪景中尤其显眼。
于术刚进门,还没来得及感叹,子胤对着他轻轻吹了口气:“柳家的小娃娃有心了,帮我照看好了徒媳妇。”
听到“徒媳妇”这种称呼,于术还是挺不好意思的,他不自在地低下头,躲开子胤的视线。
再细品,于术就觉得怪了。他的确遇到了野仙家缠身,江禹也帮忙给立了堂口,“惹麻烦了晓得回来找我”和“照看”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莫不成江禹带他回来长白山见师父是次要,解决他们惹到的麻烦才是主要。
院子钻出来一条通体雪白两米多长的蛇,那双血红色的眼睛像红宝石。
只见那蛇吐着蛇信子抬起头,朝子胤低头颔首,十分恭敬。
于术更加好奇江禹这个年轻的师父有多厉害。
白蛇口吐人言:“山神说笑了,您徒弟的男媳妇体质好,我才保得住,但那也只是一时,还得您才能解决。”
于术整个人都懵了。
江禹的师父,是山神?!
还真有山神?!他一直以为庙宇香火供奉的神灵,只是人求一个心理安慰,没先到他居然真的见到了山神。
难怪江禹知道的对象那么多,有个这么厉害的师父就说的过去了。
“谢了。”子胤笑了笑,扶着一脸状况外的于术坐下。
“西藏的邪术怨气真重。”子胤皱眉,想了想吩咐江禹:“你去我房间,白泽角跟麒麟眼拿过来。哦,你出门前我给你的昆仑玉针还在吧?”
“针我给他了。”江禹指了下于术,转身了继续叨叨:“你也是真舍得,那两个样东西我小时候碰一下你都得罚我去门口站半天。”
子胤瞪了江禹一眼,江禹仿佛被什么东西绊倒了凭空摔了一跤。
“你小时候那是碰一下?你拿着我的白泽角在院子刨地挖坑,拿麒麟眼当玻璃弹珠玩,我不打你就算好了。”
“你这没良心的臭小子,我拿好东西你老婆你还叽叽歪歪,反了天了你。”
于术笑了笑,从包里摸出那根针,双手奉上郑重地递给子胤。
没想到江禹小时候那么调皮,于术挺难将他印象中的江禹跟子胤嘴里调皮捣蛋的江禹联系到一起,但听起来江禹的童年过得应该挺快乐。
子胤仔细感应了一下,双眸闪起惊奇欣喜的光芒,他虽为山神,但于术这种纯阴命,千年难得一遇。
“你哪学来的那些巫术。”子胤很快找到了问题的根源。
于术如实告知,子胤眼里闪过“原来如此”,说道:“邪术是黑巫术的演变,难怪你会染上这东西。”
“被西藏邪术害的人怨气就重得没边儿,你那个限制的巫术虽然很有效,但也害了你自己。那份浓郁过头的怨念留了一部分在你身体,并且生根发芽。”
“你在那边没事因为柳家的护住了你,你离开他好发挥的地方,各种症状自然就来了。江禹那臭小子估计是怕你想多,所以才跟你说被老仙缠上了而没跟你仔细说原因。”
于术听了子胤的讲述,并没有慌张,他很笃定,这师徒俩会妥善把事情解决好还不留后患。
也是通过子胤的话才知道,跟他见面的小男孩,只是庞大怨念中微乎其微的一缕善,而无法消散的怨,侵蚀了他的身体。
由于白蛇在自己的地盘出手,江禹没有第一时间发觉缠上他的庞大怨念,直到回了羊城各种症状出现,江禹才洞悉其中缘由。
江禹又怕事情严重说出来影响他心情,先感谢了一下帮忙的白蛇给白蛇立堂口,再找了个理由带他回长白山找师父帮忙。
于术心里淌过一股滋润的暖流,江禹担心他也为他考虑,把事情做的很完美,没让他受到多少影响。
“谢谢师父。”于术脱口而出。
子胤是个口是心非的主,他心里开心得很,脸上却习惯了冷淡,用无所谓的语气嘴硬道:“那臭小子能遇到你真是好福气。”
子胤说罢,拿玉针在白里透红的指腹扎了个小口子,鲜血很快积聚成有宝石光泽的珠子。
他转头又跟白蛇说:“你能跟来,知道要怎么办吧。”
“我又没手,你别太使劲就行。”白蛇吐吐信子,眨了两下红宝石般的眼睛。
得到应允,子胤过去拔掉了白蛇背部的逆鳞。
“这下齐了。”子胤喃喃道。
江禹也从房间出来,他还拿了个石磨。
“白泽角,麒麟眼,白蛇逆鳞,天狐血。”江禹一边往里加东西一边念名字。
江禹愣了一下,祛邪除怨用白泽角跟麒麟眼都很奢侈了,这两东西不仅除厄效果一骑绝尘,还特别招福气,用在人身上就装了一个可跟随移动的聚宝盆,聚财聚福。
更别说只能活取的白蛇逆鳞和天狐血。
师父这是要给于术逆天改命,用白蛇逆鳞和天狐血倒转于术从死人肚子里出生的影响,保留了于术得天独厚的天赋,清除掉了往后因命格和体质会遇到劫数。
“看什么看,还不动手,血干了效果就没那么好了。”子胤照着江禹后脑勺就是一巴掌,还踹了下他屁股。
一点血不会对师父造成任何影响,但是逆天改命并不能让劫数凭空消失,只是让该发生的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他用昆仑玉针取血,就默认了自己成了那个承受者。
“师父,这……”江禹有些迟疑。
子胤“啧”了江禹一声,抢过来石磨,自己动手:“别又这又那的,我哪有那么蠢,以后你俩得帮我干事。”
“行~您老说了算。”江禹太了解子胤的性格了,他做了决定,十辆泥头车都没法让他调头。
于术稀里糊涂喝下了那四样东西研磨成粉煮的茶,当天晚上就大烧了起来,浑身烫得跟个火炉似的。
“过了今晚就没事了。”江禹给于术换了条毛巾,继续物理降温。
于术的声带仿佛被车轱辘碾过,变得像哑掉的鸭子嗓,又扁又撕裂:“但是我感觉脑子很清醒。”
“正常的,不清醒问题才大。”江禹在于术吻了一下。
“在师父家,你注意点啊。”于术哼哼道。
江禹看到于术脖子上新冒出来的细汗,那另外一条干净的毛巾给擦掉,双眸满含温柔:“师父家也是我家,我从小在这长大。”
“咦,臭小子这语气我差点认错人了,还以为是谁家小孩跑我这来了。”
房门没关,子胤刚好过来看看于术状况,才走到门口就听到江禹那温柔到让他认错人的语气。
“果然啊,徒弟大了不中用,留不住啊。”
子胤就是嘴上要占点便宜,但行为诚实,进门先摸了摸江禹额头,看他有没有被传染。
“你出去看看吃点东西,我在这儿看着。”子胤拍拍江禹后背,故意贱兮兮地做出一副训狗的表情。
“哦。”江禹不情不愿地点点头。
子胤看江禹没关门,还不忘带上一句:“把门关上!”
于术被师徒俩的相处方式逗笑了,但嗓子太哑,笑起来像鸭子嘎嘎嘎叫,他自己听了都绷不住。
子胤跟着笑,给他擦了擦细汗。
“那臭小子走了,我跟你说说他小时候的糗事!”子胤两眼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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