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一切的开始
“杀了她!”耳畔回荡的是一道陌生的声音。斐琰抬头看不见光的方向,只觉四周孤寂黯淡。
“杀了她!”那声音迫近,急切如豺狼紧盯着的食物。
“杀了谁?”她不知不觉间竟然回问那个陌生人,她自问为什么要回问他。
斐琰紧盯着周围,却只听见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树叶被蹭的沙沙作响,一阵银寒的剑芒照亮了这漆黑。
那剑芒晃得她看不清,一剑刺入地上女子的心脏,凄厉的女声响彻整片森林。
那剑的主人肆意大笑,撇下手中剑,“你杀人了。”戏谑的陈述这个被歪曲的“事实”。
斐琰摸索着地上的剑,颤巍地凭剑站起,复而将手中剑扔去那人方位。
“你就是姬如殿下曾说的四儿吧?”斐琰听见那声音时便想起师爷曾说过,母神曾救治过三人,而那第三人算他们中的老四,那人“似男似女似妖似仙”。
“哼,知道多嘴的下场吗?”那人轻哂,手中掐诀变化,天色变幻,乌云蔽月隐隐听见雷声隆隆作响。
“你摧毁了母神理念!”斐琰面露痛苦,眼睛疼的厉害仿佛被火灼烧。
“你杀了清姬,你毁了天界,你也毁了翎儿!”
“闭嘴!”那人不知是被那一句惹怒,说话间一道雷劈在斐琰肩胛骨上,斐琰疼的闷哼,额间生了细细密密的汗。
但她却又继续诉说他的罪行:“你辜负了母神!你欺骗了父神!你残害了渡……啊!”
数十道雷一齐劈下,直冲神骨,心像被钻开一样,她再没力气爬起。
“你的……罪……罪行,终于一日会被坦露于世,你才是罪恶的根源!”斐琰恶狠狠地看着他所在的方向,在她复明那一瞬,还未看清那人面貌,头便被狠狠踩进泥土里。
不旋踵间,众人被雷声引进林中,所见场面便是斐琰那剑刺伤清姬。
正法殿内,昭明仙君坐于一旁,斐琰受审。
“你可还有什么要说的?”正法仙子例行公事般询问她。
斐琰张了张嘴却发现说不出关于那四儿的任何话,嗤笑一声,摇了摇头。
“果真……没有?”
斐琰抬头看了那仙子一眼,眼中情绪复杂,却依然摇头,开口却吐出一哑声:“没有。”
“元君斐琰,行止无状,肆虐同门,本君判其削去仙骨,驻留空岛。”
昭明仙君面色如铁,他不明白斐琰因何而伤清姬,她们素日里是最要好的人……。
审判日过了大半个月,斐琰早已被所在空岛,因此案原因不明,天界众人便愈发觉得,是二女争一男的戏码。
“我看啊,定是斐琰与那清姬双双心悦于那昭明仙君,只是清姬更得仙君青睐,这斐琰才气不过想要杀了那清姬。”
众人哄笑,纷纷附和。
如煊却听不得一点侮辱斐琰的话,拍案而起,“你们这些碎嘴,哪有半点仙家模样,学人口舌是非,岂是忘了升仙得道时与灵塔的取舍了?”
众人原是十分不忿,但闻灵塔却都闭了嘴,一个个的又是捧着书,又是突然想起什么匆匆走开,又是挠挠头,又是痴笑。
“呸,一群烂了嘴的王八,真是仙家耻辱。”如煊气骂道,心里却也十分忧愁,这天道一日比一日衰败,就连这天上的神仙也不如从前高风亮节,现在到与凡人无二。
她倏然想起前日下的拜帖,那日正法殿内,她也曾看见斐琰眼中那么异样的情绪。
她与斐琰几百年的交情,岂会信那二女争一男的传闻,如今……她心里暗下打算。
“如今……,只有请濯尘宫那位了!”
一盏茶的功夫,如煊便去了濯尘宫。天外天界只见三千浮岛环绕,其中最高处便是濯尘宫,三千岛外环绕一圈结界。
如煊正愁如何进入时,才见一白衣华服的男子出了结界。
“烦请道友帮忙将此物交于南风清君。”如煊诚恳请求。
“你有何事?”白枫祁接下那物,“天外天乃仙主洞府,乃是除神域之外众人皆不可进。”
“如煊省的,只是此事至关重要,烦请道友传递。”
白枫祁见人着急,复又回去交付了此物,得知缘由又请人进去。
“南风,斐琰这事蹊跷,我无人可求,只能来找……。”
南风还未来得及开口,灼文羽君便开口:“我知你与斐琰姐妹一般,此事可大可小,只是需要一个由头将众人骗去。”
“愿闻其详。”如煊听的云里雾里。
“昔日我与南风还在神域侍奉仙主,曾知这此间天外还有一界,只是那位废弃了那界。”
“我可先与仙主说了这事,你便回去将那传闻做实,好将她送去那间废界。”
如煊点头应允,南风将人送走,白枫祁却留下质问灼文羽君:“驻留空岛有何不妥,即便有冤屈也不至于送人去另一个不知凶险的废界吧?”
“你不知,天帝近来催的紧,要让朝瑾去历劫,好早日重固封印,而今天界鱼龙混杂,帝君忧心才说了这个办法让朝瑾避一避。”
白枫祁心下了然,“只是……能瞒过那天道吗?”
“自是……。”不能。
2/
数十日后,清姬苏醒,亲口咬定了斐琰杀她是为昭明仙君。
“问世间情为何物?”梧桐叶随着风漫漫飘落,微风所至凉意甚浓,一白衣女子坐在梧桐树下望着飘落的树叶一遍又一遍的问着,凄清的月亮肆无忌惮的照耀着寂冷的空岛。
“何为情?”
“多情自古伤离别,阿琰何苦深陷其中自欺欺人”兀的风停息了,一身着云月鲛纱,头戴珍珠秀玉金钗,面容姣好的女子踏云缓缓而至“如煊你怎么来了”斐琰看着如煊似有些不悦。
“我若不来,偌大个天界就真的没人来看你了”如煊上仙看着斐琰靠着树干一副堕落的样子心中惋惜,原是个多明艳动人的好姑娘却要偏偏困在昭明仙君的情局中自甘堕落。
“他这些天来还好嘛?”
如煊看着斐琰眼中的那一抹光彩渐渐暗淡无光,她何曾有过这样的神情。
在这空岛中没有人在乎时间的流逝,“阿琰,你要的我给你带来了”如煊不理会她的前言,拨开轻盈的鲛纱从留香袋中小心翼翼取出入凡丹。
“只是千万别在为情而困,这是我能最后为你做的了”如煊将丹药放在斐琰手中。
“如煊,想我了就去看看司命的本子,我一直都”斐琰眼中的湿润顺着她面容的轮廓落下,斐琰回想做神仙的这辈子,偌大的天界能容下她的怕是只有如煊了。
“哎哎哎,听说了嘛”
“什么呀?”
“就是那个被贬到空岛的仙娥失踪了”白衣仙童道。
“她?”
“是啊是啊,昭明仙君为这事发了好大的脾气,连如煊上仙,司命上仙都被训了好几个时辰了”仙童小声说着,生怕被昭明仙君身边的随从听见。
“你们这群废柴,连个修为被废的仙娥都看不住,你们还有什么用”地上仙家灵宝的碎片零零散散的摊在地上,一身着玄色长衫却满面愤怒的人正训斥着三四个在碎片空隙间站着的仙子。
“仙君息怒,斐琰被仙君亲设的束仙锁困于空岛,定不会轻易逃出,必然是有人助斐琰逃离的”一身着青衣,长发如墨,手拿一柄折扇的男子直勾勾地看着如煊。
昭明仙君顺着那男子眼光看去“莫若说的对啊,这束仙锁旁人是解不开,若是有一极善仙宝法器的上仙相助,解开束仙锁……”黎安殿瞬间安静,周遭空气似被冻住,昭明瞧着如煊。
“如煊昨日和我在清君处饮茶,何曾见过仙君口中的罪犯斐琰”只听到这话昭明仙君便换了副面孔,刚才的怒气全然消失。
“珏赫怎的来了?”昭明仙君顺了顺气,满面笑容的看着珏赫上仙,“若我不来,昭明仙君岂不是要将斐琰仙子的罪,安在如煊身上?”珏赫语气调笑却不想多与昭明仙君有牵扯。
“珏赫仙君多虑,斐琰所犯非同往日几个小仙的过错,如今既然清姬指认其罪行,她自是该尽其职驻守空岛,如今却逃离岂不是为那些罪仙开了先河,他日这天道如何运行?”
昭明笑的如春风拂面阳光普照万物般温柔,可他说的每一句话在如煊面前却虚假的令人作呕。
如煊只藏在珏赫身后说了句“也不知是哪位神仙一把年纪还诱惑小姑娘做出错事,如今倒全数推脱的干净。
如煊自知有珏赫在昭明仙君还是得给几分面子说的便大胆了些,昭明仙君听了这讽刺意味颇浓的话,脸上挂不住只好推脱着让如煊和珏赫离开了黎安殿。
“问世间情为何物……”斐琰走向坠仙台,到坠仙台的距离看着只有几十步。
在斐琰眼中却是永无尽头的路,斐琰眼中的淡漠似远超于生死。
“昭明,我听说人间有一处荒芜的地方,与世隔绝很是安静,你放心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斐琰自言自语如痴魔一般。
“我忘了你原是讨厌我的,更不会与我独处,如今我想用这无尽的寿命换那里的繁荣昌盛,这样算不算折罪,这样你会不会在瞧我一眼?”说着便到了最后一步,斐琰忍着恶心,想着如煊说的世界服下入凡丹,便一跃而下。
“斐琰坠仙,你不去看看嘛?”青衫女和旁边身着玄色斗篷的人好像在这里看了很久。
“不必,没那必要,这是她应得的下场”
“真是无情,怎么说斐琰也是痴情苦恋于你”青衫女有一瞬间觉得若自己不是和昭明有这天定的姻缘,她自己可能会和斐琰一个下场。
昭明似乎感觉到了青衫女的顾虑便轻声柔语对青衫女道:“清姬是觉得本君冷血?”。
青衫女一怔温润了声音柔声道:“走吧昭明,这里晦气”昭明应了一声便牵着清姬的手回黎安殿。
“那仙娥倒也是惨,不过你们究竟有什么事瞒着我”朝瑾拉了拉身边的灼文羽君,“我们管他们天族人的事干嘛,又为何要以我的名义送她去那个被停云废弃的世界。”
灼文羽君先是耐心听着,直到停云二字才慌了神般捂住朝瑾的嘴巴,“您不是才吃了白少君做的糕点,怎得这会子又想吃了?”
“我没……。”
灼文羽君蹲下拢了拢女孩的衣服,“这地方风大咱们回去吧,回去让白少君在做些好吃的糕点好吗?”
朝瑾仿佛感知到什么一般,闭了闭眼,手中化出一道水色,飞到斐琰身边。
灼文担忧问道:“可是说了什么?”
朝瑾伸手求抱,附在她耳边小声说:“内败唯有向外寻求生机。”
灼文更担忧了:“可有什么说法?”
朝瑾眨了下眼,笑如蜜糖:“神游时,一位先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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