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第一场霜落在窗台时，慕仙仙在司宜年的西装口袋里摸到了绒布盒。
当时他正踮脚为她取下书架顶层的设计图鉴，后腰露出一小截冷白的皮肤，薄荷银链随着动作轻晃。
"找什么？"他突然低头，睫毛扫过她泛红的耳尖，"还是说，姐姐想提前拆生日礼物？"
工作室的落地窗外，他们共同设计的薄荷主题展馆正在施工。
钢架结构的穹顶下，三百株食用薄荷在恒温玻璃房里舒展新芽。
司宜年揽着她的腰，将下巴搁在她肩头："下周竣工仪式，要不要当我的专属剪彩嘉宾？"
他的手指在她掌心画圈，"就像七年前你教我做奥数题那样，手把手教我拿剪刀。"
平安夜的雪来得猝不及防。
慕仙仙裹着司宜年的大衣在展厅调试灯光，转身时撞见他单膝跪地。
红丝绒盒子里的戒指缠绕着薄荷枝与珍珠，戒圈内侧刻着他们第一次相遇的日期。
"烧仙草姐姐，"他仰头看她的眼神比初雪更炽热，"愿意收下这个永远的薄荷供应商吗？"
婚礼在薄荷盛开的盛夏举行。
宾客座位卡是晒干的薄荷叶，伴手礼是定制的薄荷香薰蜡烛。
当司宜年掀开她的头纱，交换戒指的瞬间，他突然轻笑出声——慕仙仙的捧花里，藏着他偷偷塞进去的卡通烧仙草玩偶。
婚后的每个清晨，厨房总会飘出混合着咖啡与薄荷的香气。
司宜年系着印有两人婚纱照的围裙煎蛋，边往她嘴里塞草莓边抱怨："别人家都是老婆叫老公起床，我家倒好，设计师太太画图到凌晨三点。"
话虽这么说，他还是会在她赶方案时，默默把泡脚桶搬到她脚下。
某个暴雨倾盆的夜晚，慕仙仙在整理旧物时，发现了司宜年高中时期的日记本。
泛黄的纸页间夹着干枯的薄荷叶，字里行间密密麻麻写满她的名字："今天烧仙草姐姐夸我数学进步了"
"她跳舞时的样子像只天鹅"
"等我长大，一定要把她娶回家"。
雷声炸响的瞬间，司宜年从背后环住她，带着薄荷味的呼吸落在她发顶："在偷看什么秘密？"
他翻开新的一页，用钢笔写下："与慕仙仙女士结婚的第365天，依旧爱她胜过所有薄荷。"
深冬的初雪落在工作室的玻璃窗上，慕仙仙对着电脑屏幕第三次调整设计图的薄荷纹样。
键盘缝隙里不知何时又卡进一颗薄荷糖纸。
她捏起泛着银光的包装纸，恍惚想起昨夜司宜年俯身亲吻她发顶时，睫毛扫过她耳垂的酥痒。
玄关传来钥匙转动的声响，混着熟悉的雪松与薄荷气息漫进房间。
司宜年抖落大衣上的雪粒，从怀里掏出保温盒："尝尝改良版的薄荷热可可，加了比利时黑巧和海盐。"
他说话时呼出的白雾在冷空气中凝成细小冰晶，却在触及她指尖的瞬间融化。
慕仙仙捧着温润的瓷杯，看他蹲在落地窗边给新栽的薄荷苗松土。
男人穿着灰色家居服的背影挺拔，发梢微微翘起，像极了十七岁那年蹲在司家老宅墙根的少年。
"下周老宅的薄荷温室要扩建，"他突然转头，琥珀色眼睛在暖光中泛着蜜色，"想不想设计个玻璃穹顶？就用你最喜欢的流线型。"
深夜赶稿时，司宜年总会变魔术般端来不同的薄荷点心。
有时是撒着糖霜的薄荷马卡龙，有时是夹着薄荷叶的司康饼。
他安静地窝在沙发角落画建筑草图，钢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与她敲击键盘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织成细密的网。
某个暴雨倾盆的周末，两人躲在书房整理旧物。
牛皮纸袋里掉出高中时期的信件，司宜年红着脸抢过泛黄的信纸："不许看！"
慕仙仙却眼疾手快抽出张素描——画中少女倚着图书馆窗台喝烧仙草，笔触青涩却满含眷恋，角落用铅笔写着："我的月亮不会奔我而来，但我会走向她。"
入夏时，司宜年在阳台搭起微型薄荷迷宫。
晨光里，他系着印有卡通烧仙草的围裙煎蛋，薄荷银链随动作轻晃："今天的薄荷煎蛋加了秘密配方。"
慕仙仙咬开溏心蛋，流出的蛋黄混着薄荷清香，抬头撞进他盛满笑意的眼睛："配方就是——对你的喜欢。"
周年纪念日当天，司宜年带着她重返司家老宅。
改造后的薄荷温室穹顶倒映着晚霞，每片叶子都被精心编号。
他摘下编号"170615"的薄荷叶，那是他们初遇的日期："现在正式向慕设计师发出委托——"
他单膝跪地，戒指盒里的钻石戒托是缠绕的薄荷枝造型，"设计我们的余生。"
晚风穿过玻璃穹顶，带着薄荷特有的清凉。
慕仙仙望着无名指上的戒指，突然想起他说过的话：爱不是盛大的烟火，而是薄荷糖般细水长流的甜。
在这方被薄荷香气填满的天地里，他们的故事仍在继续，每个平凡的晨昏，都藏着岁月酿就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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