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聊着走着就到了保洁部，于婧手一挥：“反正你俩都只干这一天，也别去其他人的地盘捣乱了。今天就擦内玻璃吧，也有阵子没擦了。”
姜不凡朝于婧挤了挤眼睛，好坏呀主管。
哪个部门都有玻璃，干这活儿又站得高，这不就跟全公司巡演差不多嘛？
于是一整天，两人都扛着工具提着大桶，走在格子间，劳作在窗台边，收获一丛又一丛的快乐视线。
盛谨言今天的装扮让他也显得接地气好几分，主动过来找两人说话的同事也不少。
后面不知道是谁带起的风潮，更多人乌泱泱地跑过来，拿两人当背景拍照留念。
盛谨言显然还有几分偶像包袱，除了礼貌应话之外，基本都在默默干活，留着背影当背景。
姜不凡就不认真多了，时不时配合着同事做鬼脸或摆搞怪动作。
有人要拍视频发社交媒体，正想着文案呢，姜不凡给了建议：“霸总化身保洁员，你看我几分像从前。”
众人大笑：“这个好这个好！”
“霸总”扭头看她一眼，也露出一丝无奈的浅笑。
偶尔休息的时候，两人也会找个空处坐一起聊天。
盛谨言依然保持着一贯话不多的风格，但他似乎很喜欢听姜不凡说话，会主动挑起一些话题问姜不凡。
“现在的情况在你的计划中吗？”
姜不凡斟酌了一下：“我不否认有过计划，但我很少会去预测结果，从头到尾都只是在遵循本心而已。”
“本心？是讨公道？”
“不不不，那只是这一件事的目标。我的本心是——”姜不凡双手叉腰，挺直脊背，说得豪气冲天，“有压迫就要抗！有亏欠就要争！有资源就要用！”
盛谨言又笑得露出了牙齿，甚至还鼓了鼓掌：“如果是这样的本心，那我想，就算这次没成功，下次你肯定也会得偿所愿。”
“是吧？我在辰阳的时候，听到最多的一句话是：你太年轻了，根本不懂社会的规则。我每次都会反击：是你们软弱，才会以此为借口掩饰自己的不战而降，然后看别人战斗，自己又会心里不平衡，所以总喜欢唱衰别人。”
“好有韧劲的发言。”盛谨言含笑看着她，眼神蕴着光。
姜不凡眨眨眼，这算是又一个信号吧？
不管她是不是接受这信号，但因为这种工作之外的交心，两人之间的确少了些距离感。
中午盛谨言回办公室处理自己的工作，姜不凡是和华秋雨等饭搭子一起吃的午餐。
几个联名写信的姑娘们告诉姜不凡，虽然没有证据，但她们也都收到了公司赔偿的一大笔精神损失费，甚至各有涨薪。
这实在是个大好事，因而大伙儿都有些喜气洋洋。
华秋雨还有一个更大的好消息，她申请了转岗去声姜部，盛谨言找她谈过后，给了她部门主管的位子，她过几天也要走马上任了。
姜不凡打心底为她高兴，这一步对她来说意义非凡，要知道不久前这姑娘还在醉着酒哭诉自己不够勇敢呢。
大家真的都有了光明的未来。
因为这些好消息，下午的时候，姜不凡的情绪更加高涨。
盛谨言来的时候，她正在一边擦窗子，一边哼着小调。
总裁还开起了玩笑：“这么高兴，是中午食堂的饭太好吃了？”
姜不凡回转身，郑重朝他鞠了一躬：“盛总，谢谢你，你真的是个好人。”
盛谨言愣了愣：“这算是……好人卡？”
“啊？”姜不凡也有点愣神，她站起身，“我是想谢谢你的帮助和尊重，对我的，对我的朋友们的，谢谢你选择当一个不冷血的管理者。”
盛谨言的表情肉眼可见的松弛了下来，他先从姜不凡的手上接过玻璃刮，然后垂眸看着她，认真道：“虽然这么说有点老套，但那些确实都是我该做的。所以，不客气。”
说罢他就接着去擦玻璃了。
姜不凡站在原地沉思，好人卡什么的，越来越不掩饰了呢。
然而更意想不到的还在后面——老盛总夫妻俩竟然从家中赶了过来，让秘书帮忙拍跟保洁儿子的合影。
这回姜不凡没好意思像跟同事合影一样做鬼脸，站直身体就要默默退出镜头外，然而下一秒盛谨言就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姜不凡瞪过去：“？？？”
盛谨言一脸理所当然：“有难一起当。”
于是两个人就以这种握手对视的姿态当了一回背景板。
拍完照，那头的夫妻二人乐呵呵走过来：“在网上看到谨言今天在干保洁，我们可不能错过这个热闹。”
“那可不。”姜不凡举着小拳拳挥了挥，表情夸张，“盛意今天过年啦！”
逗得老盛总夫妇更加笑眯了眼。
同时姜不凡也能感觉出这两人对她的欣赏——她被夸了足有八分钟之久。
老盛总还跟她聊了聊「公关经」：“我从前办厂时就发现了，最有用的公关就是以人为本，落到实处。太多公关失败的案例就是因为太傲慢了，你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觉悟，很不简单。”
老前辈愿意跟她聊，姜不凡也保持着实诚的作风：“不算是觉悟，只是因为我立于无法傲慢的社会处境中，所以能看到高处之人看不见的东西。”
“这话说得好。”老盛总扬眉鼓掌，“你也不用谦虚，能说出这两句话，就已经证明了你的格局。谈论世俗意义上的高与低，反倒拉低了你的思维境界。小姑娘，加油啊，期待你的未来大放异彩！”
姜不凡微笑谢过老盛总，转头就看到两张姨母笑的脸，一个是老总裁夫人，一个是……盛谨言？
好怪，不确定，再看看。
而这一看就看了近两年。
因为从盛意离职之后，姜不凡就投入了紧锣密鼓的新公司筹备事宜中去了。
等【声姜】开起来了，要做的事情更多，她商业计划书中的四项，除了最后一项好搞定，前三样都要耗费挺大的精力。
所幸她作为博主，又背靠盛意，影响力还是比普通创业者要大，在招人这方面倒是还算高效，所以很快就完成了团队的初步构建。
虽然团队的磨合还需要时间，但总归人多还是好处多多。
课程的研究和系统的开发都可以同步进行，不好的地方改起来也快。
一年多之后，【声姜】算是完全步入了正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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