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抱着书，走进教学楼。
今天是周日，不是所有的教学楼都开放自习，长生停在锁着门的教室前，蓝光从她腰间亮起，巴掌大小的金色小虫跳上窗台，熟练地从没有上锁的窗户爬进教室。不多时，电子门“咔哒”一声打开。
长生走进教室，没有开灯的房间唯有朝外的窗户一侧带着亮光，空气中飘浮着细微的白色浮沉，安宁而又美好。
长生在窗后的座位坐下，翻开课本。黑白的课本用干净的墨水描绘出不同的基因图谱，留下一个又一个未解的谜题。
金色的电电虫挪动四只蓝色的脚爪，爬到长生头上，四只蓝色的眼睛看着黑白的页面没一会儿便慢慢阖上，安静地仿佛一个毛绒发夹。
阳光在翻页声中慢慢上移，光线变亮，倾斜进教室的角度却在慢慢变小，教室内更多的区域落上阴影。
走廊传来脚步声，还有略显吵闹的争执声。这一切都与沉浸在知识海洋的长生无关。电电虫睁开眼睛，挪动身体，虫类的本能让它感受到了天敌的气息。
变故就在一瞬间，走廊上的人停止对话，阻拦在教室和走廊间的墙壁被粉碎，长生抬头之时，利爪掀起的攻击已经逼到她眼前，几乎占据了她全部视野。
电电虫自长生头顶跃下，微弱的电光散射开网络，而在电网结成之前，一道白色的身影阻拦在攻击前面。
“voir～”人形的宝可梦拦下了攻击，白色的裙摆随着攻击碰撞掀起的气流摇摆，“她”微微偏过头，红色的眼睛像是在确认长生是否安全。
是……沙奈朵？长生悬起来的心慢慢落回实处。她还没找回自己的声音，另一道女声先一步说道：“你回学校的第一件事就是拆迁吗？菖蒲女士。”粗跟皮鞋稳稳地踩在地上，发出清脆的脚步声。盘着长发的女人走到沙奈朵旁边，以保护者的姿态站在长生身前。
“白雪，老师？”长生认得女人，虽然她没去过几次家政课，但也听说过这位温柔的，永远不会生气的，已婚的老师。
沙奈朵转回来看了长生一眼，白色的手臂落在长生发顶，安抚地摸了摸长生的脑袋。电电虫亲妮地蹭了蹭少沙奈朵的胳膊，感谢它保护了长生。
“染还有沙奈朵，是你们？”一名红发女人从坍塌的墙后钻了进来，巨大的黑色鸟形宝可梦跟在她后面，锐利的目光让电电虫缩回长生怀里，长生也往白雪染身后藏了一步，才又慢慢从侧边探出目光。
红发女人制止钢铠鸦前进，独自走进教室，微微踮起脚，越过白雪染的肩膀看向长生：“学生吗？”
“是的呢，是学生呢。”白雪染回答，笑得更加温婉。
“我有点应激了。”红发女人抓了抓后脑勺，绕过白雪染，对长生和电电虫说，“非常抱歉，我吓到你们了吧。”
长生的注意力从女人那一头美丽的红色卷发上挪到脸上，女人的五官是会让人感觉惊艳的类型，薄绿色的眼眸像是被湖水染绿的雾气。
“没事。”长生说，捏了捏电电虫。电电虫蹭了蹭她的掌心。
白雪染问：“就只是一句口头抱歉吗？”
“墙壁我会尽快修好的！”女人快速回答，然后向长生补充道：“我是朝日菖蒲，很高兴认识你。”
“长生。”长生回答，她猜测白雪染又给朝日菖蒲递了个眼色，因为朝日菖蒲朝白雪染的方向吐了吐舌头。
朝日菖蒲打开背包，翻出一个灰扑扑的袋子，抓了一把东西：“你们开始野外实践户外活动了吗？额，这些东西应该用的上？”
长生瞥见里面有能释放烟雾的烟弹和摔在地上能发出巨响的声弹，的确是很实用的东西。
白雪染轻轻咳嗽了一声。
朝日菖蒲又掏出另外一个袋子：“或者你喜欢喂宝可梦吗？”
这次，长生听到白雪染鞋跟和地面接触的声音，朝日菖蒲看起来也听到了。
朝日菖蒲说：“我这里真没什么好东西。”她穿着方便活动的衣裤，衣物都很干净，但是鞋子还有护腕上都还留有泥土的痕迹，和主人一起风餐露宿的印迹。
长生并不觉得她需要什么补偿，但是很明显，白雪老师在给她撑腰，这时候她只需要默不作声就好。
钢铠鸦提醒似的发出一声鸣叫，朝日菖蒲翻找的动作停顿了一下，随后一拍脑袋，掏出一个菱形的项链坠。
“这个是清净坠饰，给宝可梦佩戴的话能守护宝可梦不受到别的宝可梦特性的影响，不会降低攻击或者速度。”朝日菖蒲将挂坠挂到电电虫身上，钢铠鸦越过墙壁的碎片走了进来，电电虫的确没有开始时那么害怕。
似乎是得到启发，朝日菖蒲又掏出一块强力磁铁：“这个可以提升电属性宝可梦的攻击，你应该也用得到。”
长生瞥了眼白雪染的表情，白雪染有些意外，但轻轻点头。于是长生双手接过挂坠和磁铁，向朝日菖蒲道谢。
朝日菖蒲随意地挥挥手，将最开始打开的袋子：“应该是我要向你道歉才是，这些东西你也留点在身边吧，早晚会用得到的。”
补偿的事商议结束，白雪染调整站姿看向长生：“你是在这个教室自习？我记得这个教室这个时间段并不开放。”
长生点头：“是，我让电电虫帮我开锁，偷溜进来的。”
白雪染没有追究，而是说：“如果是为了找安静一点的地方自习，我可以给你推荐，下次别再偷溜进不开放的教室了。”
“是。”长生应到。
白雪染看得出来小孩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于是掏出一把钥匙递给长生：“你可以去找这件教师办公室，以后在那自习都可以，但记得离开时要收拾干净。”
长生意外地瞪大眼睛，白雪染依旧是笑眯眯的模样。长生忽然有些理解，为什么白雪染被称为完美的人妻老师。
“谢谢老师，我……”长生还打算拒绝。
白雪染已经把钥匙放到电电虫身上，不大的小虫子身上挂了一颗吊坠又挂了一把钥匙，看起来满满当当。
“这也算是打扰长生学习的补偿的一部分，还希望长生帮某个冒失鬼保密。”白雪染说，轻轻眨眼，“长生现在也可以去哦，毕竟这里被某人破坏得完全没办法学习呢。”
长生快速瞥了白雪染一眼，咬着下唇点头，抱着电电虫跑出教室。
等到长生跑远，菖蒲坐在课桌上，长长呼了口气。
白雪染提醒：“注意你的形象。”
朝日菖蒲苦笑：“这会儿也没有人啦……”
于是白雪染问：“墙壁打算什么时候修呢？”
朝日菖蒲肩膀塌了下来：“我这就去，我记得学校有一只修建老匠。”
白雪染摇头，让沙奈朵用念力收拾废墟：“你还想惊动多少人，到校第一天就拆迁的特聘教师？”白雪染的话音怪了个弯，朝日菖蒲不适应地抖了抖鸡皮疙瘩。
白雪染说：“我会想办法把事情压下来，但你还是要补一篇检讨，毕竟这是学校。”
朝日菖蒲点头，从课桌上跳下来，走到废墟边帮忙搬砖。
“对了！”突然，朝日菖蒲和白雪染同时说道。
白雪染说：“我没想到你会把那个挂坠给长生。”
“欸？”朝日菖蒲歪了下脑袋，笑着答，“不是你想的那样，当年姐姐送给我们的挂坠我还留着，我送给那个小姑娘的是我后来在别的地方得到的。”
白雪染点头：“我想也是，只是会感觉有些微妙。”
白雪染问：“你刚刚想说什么。”
朝日菖蒲将完整的砖和碎砖分开：“那个孩子用的是电电虫？我记得这附近并不常见，而且那只电电虫还没进化吧，已经能结出很漂亮的电网了。”
“应该是携带了不变石，长生的实力的确不弱，只是不喜欢表现出来。”白雪染回答，“长生是外地来的学生，性格吗……每年都会有那么几个的奇葩，对宝可梦比对人还要亲近，不是吗。”
朝日菖蒲挑砖头的动作一顿，食指指向白雪染。白雪染嘴角维持着上扬的弧度，只是笑意不达眼底。朝日菖蒲停顿了一瞬，默默把食指指向自己。
白雪染点头。
朝日菖蒲叹气：“好吧，好吧，你说的都对。”
白雪染又问：“现在可以说说你是对什么应激了吧。”
“危言说，他在附近看见了鸠的人。”
“那个有组织的盗猎团？在学校附近？”白雪染连抛了两个问题。
朝日菖蒲点头：“我刚刚在和蓝之打电话，突然感觉有宝可梦隔着墙在关注我，条件反射……”
白雪染不知道说什么，白雪染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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