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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边境

辛沉海才在一楼站了几分钟,鹿苧便从外面回来了。辛沉海一时间没从之前的情绪中抽身出来,有些愣神 ,他看着温柔地日光轻轻打在少年清秀的眉眼,蓬松的中长发像蒙上一层暗纱。鹿苧没见过辛沉海绑发的样子,一时没反应过来,两人就这么傻气地对视了几秒后,鹿苧才问:“队长,你手怎么了?”他看向自己的右手,右手被束缚带勒得开裂,有些许血从小裂口中流出,也不知道鹿苧是怎么看到的。

鹿苧急急忙忙地走过来,拉着他就要去处理伤口。“没事不用,小伤。”辛沉海试图拒绝。“你少严于律人,宽于律己。”鹿苧回头瞪他。辛沉海叹气,只得跟他上了二楼。

鹿苧处理伤口也已经很熟练了,这种小伤,分分钟的事。“怎么不问我怎么伤的?”辛沉海沉默片刻,问他。“你也没说啊。”鹿苧纤长的睫毛在夕阳中打着颤,影子也一根一根拉长,不偏不倚戳在他心上。“你不问我怎么说?”辛沉海存心逗他。“你都不说,我为什么还要问?”鹿苧将绷带剪短,打了个漂亮的结,嘴上仍是没停。

辛沉海笑了,帮他理了理头发,但没说话。鹿苧早习惯了,任他动作,正想让他下楼吃饭,辛沉海却突然开口:“有正事问你。”鹿苧放好医疗箱,重新做到他对面,专注地看着他。“下一个任务,杀‘雇佣兵杀手’,接吗?”鹿苧愣了愣,垂眸沉思了一会儿,随即抬头,淡淡地说了一个字:“接。”

辛沉海看了他几秒,然后挥手让他下去了。当然,在这之后,他又询问了其他人的意见,达成了一致。于是第二天,他给卑尔斯回了电话。

最后一天的晚上,他们已经回了基地,辛沉海开始下达第一个命令:“明早八点,会议室开会。今晚早点休息,后面是一场硬仗。”大家点头,一股脑上了二楼,进房间休息。

翌日一早,所有人下楼吃完早餐便立刻回了二楼,准备开会。辛沉海对大家对这个任务如此积极有些意外,但也只是挑挑眉什么也没说。他按惯例打开了投影仪,却罕见地沉默了半天。大家一边等他开口,一边又不太敢问他究竟怎么了。片刻后,他说了第一句话:“这个任务的时间在两个月之后。”听到这么长的准备时间,众人既是惊讶又是怀疑,这次的任务,真有这么难吗?需要两个月的时间来准备?且不说别的,至少“鸢”接的委托间隔最长的也就是一个月了。

“知道你们在想什么。”辛沉海没多解释,按出目标人物的照片与其它资料,“因为是他,而且,这两个月时间,我们还会出几次小任务。不难,不用全员出动。”照片上是相貌有些许刻薄的男人。那是吉因,在场所有人在看到他的时候不免色变。

“虽然……打探雇主消息是大忌。”辛沉海毫不在意地说着规则,“卑尔斯也警告过我。但是,我提醒你们,这次的雇主想法估计不只是想除掉吉因那么简单。”内山完介好似猜到了什么,脸色有点难看。“上次的任务没见报,应该是被上面压下来了。虽然我们是拿钱办事的刀,也不妨碍别人有针对的意思。”

“这次的雇主,很可能是某个联盟国的政府之类的。”辛沉海这样毫不掩饰地说,让第一次碰到这样的队长的队员们纷纷侧目,“我们杀掉吉因一行人,是他们希望的。但把这么个疯子甩给我们,也绝不愿意看到我们能全身而退,所以……”辛沉海曲起修长的手指,用关节轻扣两下木质桌面,“要小心了,各位。”

“附加规则二:这一行本来的规矩,我遵守只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但是,一旦触碰我们团队利益,一切以团队优先。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没道理活人迁就死规矩。”辛沉海幽幽说明,一向平静少见地不太高兴,“明白?”众人愣愣点头。

“好了,言归正传,时间是下个月,地点大致在邻国边境:乌雅儿林区,目标人物:吉因。”辛沉海调出卑尔斯发过来的资料,“他将在乌雅儿森林深处与邻国交界处走私一批违禁品,这批货物对吉因非常重要,不仅是他,他队伍里面的心腹也会在场,我们要做的,是在那边伏击,将所有人击杀,总之万万不能让交易进行下去。”

“对付他其实没什么战略战术好安排,这人从不按常理出牌,哪怕没有识破我们以动物形态的伪装,也有可能被误伤。”辛沉海沉下了脸,“而且,他们的武装力量绝对不差,是跟我们硬刚都可能有机会拼出去的程度。并且,一旦吉因发现自己被埋伏,会立刻反打,一点不留手,直至将对方全队消灭。不少人都拿他毫无办法,卑尔斯也在他身上折了好几支队伍,其他的零散兵更不用说,因此被称为‘雇佣兵杀手’。”

“我们要练习的,是随机应变的能力,做到不管对方出什么怪招都能接住,尽量大力保全自己。记住,这次任务与以往不同,不求快,且很有可能时间拖的久,一定要保留实力,只要我们这边有生力量还在 ,一旦有机会就可以反攻。”

“今天大概就这样,先去训练,费恩准备物资,单子已经开给你了。内山,你黑进对方的通信,看能不能尽早得到对方的部署情况 ,以及其他使用的东西信息。对方的网络肯定也有专人保护,不要让他们发现。”

内山完介和费恩点了点头,然后众人相继离开会议室,开始新一轮的魔鬼训练,为下一个任务做准备。

辛沉海这次的要求格外的多,简直把他们都磨掉了一层皮,导致中途他们出去执行任务的时候已经毫无感觉,没有一点难度,跟站着输出没有区别。

在不熟悉的地方执行任务,按辛沉海地习惯,他们提前一周去踩点。辛沉海临走前向内山提的乌雅儿森林的地形图与地质结构图已经拿到手了。最开始时内山简直是瞪大了眼,辛沉海便缩小了范围,以吉因的交易地点为圆心,以吉因警戒范围的两倍为半径。

初到森林,大家还不是很适应,尤其是鹿苧,脸色不好看了很久。玉婉卿找了一片含片给他,才好一点。辛沉海的自然也注意到了,但是没说什么。“分头行动,找找图上地下溶洞的位置,说不定会有大用处。”辛沉海话是这么说,但是既然都让他们找了,绝对是要用的。辛沉海轻声问鹿苧:“不舒服就休息一会儿,或者我陪你?”鹿苧不得不承认,他有些怕这里,这里与庄园后面那片森林有点像。但他并不想在工作时间被这些打扰,于是退而求其次,选择跟辛沉海一起。

天快黑的时候,他回到了之前定好的集合地点。辛沉海坐在帐篷里,简要了解一下各方的情况:“哪些溶洞是洞口已经出露的?”斐迪南和费恩举起了手。“露了多少?”辛沉海挑眉,有些兴趣。“全在外面。”斐迪南说着,将拍摄的照片给他看。辛沉海点头,又看向费恩:“你呢?”“露了……不到一半吧。”费恩将照片调出来,辛沉海仔细看了看,沉吟:“这里……”

“做临时避难所?”内山问他。“差不多吧。”辛沉海点头,“如果是受伤或是其他特殊情况可以先到这边躲一下。明天我们一起过去,看能不能打探一下里面的情况,甚至……可以把这两个洞挖通。”辛沉海伸手点了点斐迪南和费恩提供的两张照片,“毕竟斐迪南发现的洞离我们这里最近。”

“面积最大的事哪里?”辛沉海又问。众人见状,一次报出探测器显示的洞口面积数据。听完,辛沉海调出地图,在一处地方打了个圈示意大家看这里,“这里明天我们也要去,但不能直接从地面上下去,找另一个最近的洞口下去,可以在洞里埋伏。”

“好了,早点休息。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吧。”辛沉海收起哪些零零碎碎的东西,准备睡觉。大家又是赶路,又是勘察的累了个半死,早都困了,内山提供了新设备,终于不用再派人守夜。不多时,一群人便进入了睡眠。躺到半夜,鹿苧躺不住了,轻手轻脚地走出了帐篷,坐到不远处,望着森林深处发呆,忽然头被人从后拍了拍,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辛沉海。“睡不着吗?”低沉的声音融入周围的夜色,鹿苧愣愣地看着他:“嗯。”辛沉海无奈地笑了笑,从后帮他披上外套:“小心着凉,我陪你坐会儿。”

不知道为什么,辛沉海在他旁边坐下后,他一直以来的心悸有所缓解,也迟来地有些困了。不多时,鹿苧便陷入黑沉的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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