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生追月,年少的爱都已具名。
“我爱的是那个众星捧月的他——周晏礼。”
“我爱的是那轮高高挂在天上的初月——初月。”
-
“叮...”忙碌的初月工作台的那一台电脑响了一声,她微微侧头看了看那个专门来接订单的电脑,“又有新的订单了...”
她放下手中的事情,点开了那个订单,入目的便是一个让自己很是熟悉的玩偶,只不过那个玩偶已经碎的不成样子了。
一时间,她陷入了沉思,水润的唇不停的蠕动,眉也微微皱起,“是你吗,周晏礼?”
片刻沉思后,她果断地把那个订单回绝了,她不想再做跟他有关的事情了,因为她太累了,从自己高一开始喜欢上周晏礼到现在,将近十年的时间,她都在追随他的脚步。
接下来的这一天,身为玩偶修复师的初月的状态都不太对,萎靡不振的。
下班后,薄薄的暮色,伴着浅浅的白噪音,正在关着店门的初月正要向前走,彼时,潜在初月眉眼前的浓雾散开,只见大衣翩翩,一个冷峭的男子挑着眉,扬着嘴角,破光而来。
那熟悉的身影,熟悉的檀木香瞬时袭来。
怦怦
怦怦怦
还没等那名男子走过来,初月的耳边就传来了一阵仿佛带着雾气,蒙蒙却又哑哑的声调:
“为什么不接我的订单?”
初月定睛一看,眉眼涌动,瞬时间潜在眼前的雾又聚了起来,她努力地恢复平静,可仍在这若隐若现的檀木香里乱了阵脚,
只见初月耸了耸肩装作不经意地回了一句:
“碎成这样了,扔了就行,为什么要修复?”
-
还记得那年,
火车“轰轰隆隆”的,和火车引擎声一起袭来的还有外面雨滴“哗哗啦啦”的声音。
坐在靠窗的硬座上,初月紧紧抱着自己的双肩包,身子微微侧着,那双柳叶眼含情脉脉,望着车窗外的那轮新月,入了神,长长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样时不时微微上翘。
久而久之,刚才让初月讨厌的火车引擎声变成了助眠的白噪音,就连列车员的叫卖声和车厢里嘈杂的谈话声也变得催眠起来。
在这些白噪音的催眠下,初月的脑袋变的昏昏沉沉的,眼皮变得有些沉重,不到半晌,初月的柳叶眼彻底紧闭,头顺着睡意抵在了车窗上。
刚入睡,初月的耳边就传来了两个人交谈的声音,是一男一女交谈的声音:
——“不好意思,麻烦您能跟我换一个座位吗?”
——“好。”
初月听的迷迷糊糊,她被自己的困意彻底打败了,完全醒不过来,只是微微的蜷缩了一下自己紧紧抱着双肩包的那双似白玉却微微有些瑕疵的手。
-
第二天,天光大亮,不知哪里来的蝉鸣声将处在睡梦中的初月唤醒。
蝉声幽幽转转,却将处在幸福中的初月重新拉回这个不幸福的世界。
她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微眯着双眼,眼神朦胧而迷茫,似乎还沉浸在梦境的余韵中,顺带着她的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浅笑,那是梦的痕迹,她静静的倚靠在座椅上,神情放松而恬静,整个世界似乎变得格外温柔,过了一会儿,她才慢慢清醒。
望着窗外,光晕打到她脸上,她喃喃道:“好久没有做过这个梦了......”
倏然间,火车开进隧道,黑漆漆的,将初月的容貌倒映在了车窗上,长发微微自来卷,姣好的容颜,有着一双如弯弯的新月般细长妩媚的柳叶眼,眼角还有一个泪痣,粉红色的唇瓣润润的,脸颊上还残留着淡淡的红晕,右边的头发凸起来了一小块,很是俏皮灵动。
没过三分钟,火车就驶离了隧道,天光大亮,阳光逐渐透过车窗,将初月照的暖洋洋的,这让她的思绪也回到了自己上高中的时候。
-
想当初,初月在云城市中心上高中的时候,每次一放周六周天的假,就会从云城市坐三个小时的公交车从姨妈家回外公外婆家,每每一坐公交车,初月必会睡觉,可不知为何,每每这个时候,她都会做那个幸福的不能再幸福的梦
——梦里有自己爱的人还有爱自己的人,没有人会恨自己。而且这些人全部围绕在自己的身边,将自己包围在一个巨大的幸福泡泡里。
越想初月的嘴角就扬的越高。
可是这为什么不是真实的呢,人们常说梦境是自己最美好的奢望,现在看来还真的是这样。
一瞬间,委屈、酸涩、不甘从初月的心底莫名涌出,她那粉红色的唇瓣被抿的更加水润,不自觉握紧了手。
“前方即将到站南屿站......”
火车上的播报传来,初月那一阵莫名的情绪随着播报的停止也暂时消散,她慢慢起身,从双肩包里取出了自己的身份证和手机,背上了自己一直紧紧抱在怀里的双肩包,仰起头看了看放行李箱的地方,扫视了一圈都没有看到自己的行李箱,一阵恐慌袭裹了周身,恰巧列车员经过自己身边,她本想询问,可是在自己开口之际,在过道上看见了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行李箱。
她正疑惑,坐在她旁边的一个阿姨向她招手,“姑娘,这就是你的行李箱,刚才坐我旁边的小伙子好像也是在下一站下车,他拿行李箱的时候拿错了,把你的也拿下来了。”
得到了确切答案,初月才敢触碰那个行李箱,她把手放在行李箱的手柄上,摩挲了一下,抿抿唇,“谢谢。”
“到站南屿站......”火车的播报在此刻又传来。
初月拉着行李箱正往车厢口走去,一旁坐在座椅上的那个阿姨摇了摇头,直唉声叹气,“现在的小情侣呀,搞不懂了哟。”
刚走到车厢口,那个让自己朝思暮想的身影闯入了初月的视线里,她猛地一惊,加快她拉着自己行李箱的脚步,“哗啦哗啦”的声音逐渐加重,哪怕不确定,她也不想错过那个众星捧月的他。
可就在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她转念一想,“怎么可能呢,他怎么会在这。”初月停止了自己的步伐,垂下了眼脸苦笑,“究竟是太像他还是我太想他了。”
“噗......”火车又开始行驶了,火车疾驰,将初月的长发向右吹起,与此同时她头发上凸起的那一小块也顺带被抚平了。
九月的南屿市还是热的很,让穿着一袭宽松长袖T恤、宽松长裤的初月额头上冒出了豆粒大的汗。
火车呼啸驶去,意味着人生将有一段新的旅途开始,伴随着身后的火车驶去,初月的愁绪也被带走了。
她微微仰头,刺眼的阳光让她的眼不得不闭起,
——阳光虽然刺眼,但是它能温暖人心,让人感受到幸福。
她刷着身份证出了火车站,跟着人流走到了地铁站,这是她第一次来南屿市,但是她提早在网上做了攻略,知道去南屿大学的路。
现在是上班高峰期的时间,地铁上一个座位都没有,她只能用一只手紧紧抓着地铁里的栏杆,一只手使着劲抓着自己的行李箱不让它乱走,地铁里还时不时的还会飘来一阵阵煎饼果子的味道,这让几乎一天没有吃饭的初月胃酸反流,忍不住的干呕起来。
“前方到站南屿大学......”
阵阵干呕的初月听到地铁里的播报,眼睛里重新燃起了希望。
地铁开门后,初月几乎上是第一个冲出去的,她没有着急走,而是在地铁站里的椅子上坐下,将自己的行李箱放在自己的面前,双手捂着自己的胃,垂着头,还时不时的冒着冷汗。
就这样缓了一会儿之后,才勉强的站起来跟着人流走出站,说起来倒也奇怪,初月刚出站,就有人往自己的手里塞了一个三明治。
这让初月懵了一会儿,睁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
塞给她三明治的人貌似是注意到了她的反应,于是挠了挠自己的头开口解释:“我们在搞活动呢,我们是南屿大学里的早餐店,应学校要求免费给新生发放三明治,也是给我们早餐店揽点客。”说着,他还指了指自己的T恤,上面印着“Morning”的logo。
初月循着他的指示扫了一眼他的T恤,这才半信半疑的接下那个三明治,当即眉眼弯弯,很有礼貌的道谢。
塞给初月三明治的人在看到初月的笑颜之后害羞了一下,脸颊上染上了一抹红晕,微微低头又挠了挠自己的头,“没事,没事,没事......吃好了再来。”
可就在那个人抬起头时,留给他的只有初月的背影,他脸颊上的红晕还没有消散,“好漂亮的女生。”仔细端详了一下初月的背影之后,虽然初月穿着宽松但还是藏不住她的瘦弱身材,他微微叹气,“只不过有点太瘦太小了,像是没有吃饱过的。”
等初月走远了,后面陆陆续续又来了几个新生,也来找塞给初月的那个人要三明治,“我们也是新生,也要三明治。”
塞给初月的那个人向□□了倾,露出来了价格,向她们指了指,恢复了叫卖的声音,“来,二元一个,五元两个。”
其中有一个新生就有点子不高兴了,提高了自己的声线,“哎...刚才那个人不也是新生吗,她凭什么不付钱。”
他昂起头,打开自己手机的收款记录“诺...看清了吗,我给她三明治是因为有人已经提早的给她付过款了。”
看清了付款记录上的时间和数额之后,那些新生哑口无言。
-
初月拉着自己的行李箱,在穿着红马甲的志愿者的一步步指引下,来到了专门迎新的地方。
只见不远处迎新的棚的旁边,一群群一脸稚嫩的新生拿着自己的录取通知书和相关身份证明递给在坐在迎新棚底下的学长学姐们。
初月在嘈杂中拉着自己的行李箱,凡是她经过之处,都会有男生将眼神投射在她身上,还时不时的会传来:
——“这也是新生吗,好漂亮,真是我喜欢的类型。”
——“那你上去帮人家提行李呀。”
——“不好意思啊,谁知道人家有没有男朋友。”
花了有三分钟吧,初月才找到了迎新棚上挂着“计算机学院”的横幅,彼时她的眼神往下落,落在了坐在棚底下一个穿着格格不入的学长的身上。
坐在棚底下的不管是学长还是学姐都穿着修身的西装,可是那位学长只是穿着一身便装,头发也是懒懒散散的往上撩了撩,貌似刚忙完别的事情刚回来。
那个学长,她似乎很是熟悉......
他的手在笔记本的鼠标按键那点来点去,穿着白色短袖,展露的那一截小臂刚健有力,血管若隐若现。
腕骨分明,上面好似有一点红,皮肤净白,那点红显得尤为突出,在这阳光的照射下,竟透着几分魅惑。
初月在不远处往定睛往他的侧脸看去,清晰的下颌线,像是被锋利的刀刃切割而成,坚毅而决然。高挺的鼻梁似陡峭的山峰,彰显着一种不可侵犯的威严。紧抿的嘴唇薄而性感,透着一种隐忍的力量。微微上挑的眼尾,带着几分不羁与洒脱。
那一瞬间,时间仿佛被拉长,周围的一切都呈现出一种虚幻的朦胧感,只有那个格格不入的学长是无比清晰的,仿若这一刻世界只有她们两个人一样。
“年少的爱在这一刻被不知哪里来的蝉鸣再次开始了喧嚣。”
“我爱的那个众星捧月的他——周晏礼,是你吗?”
初月不受控制地愣在了原地,直到一个新生路过自己身边撞到了她,她的世界才慢慢地从虚幻变得真实起来。
“啊,对不起。”
初月同样不好意思的摆了摆手,“没关系的。”
初月在自己心里说了几千次,怎么可能是他,不可能是他的,他现不是大三吗?,怎么可能会在这里?”
几千次的心声只是为了让自己不要抱有希望,抱有希望失望才会来的更快,如果只有失望,兴许希望会来的快一点。
初月的心脏原本只是“怦怦”轻微的跳动,随着她离上面有“计算机学院”的棚底越来越近,她心脏的跳动幅度也越来越快。
怦怦
怦怦怦
怦怦怦怦
还记得两个人在此前的最后一次相见,初月在兼职完要回自己姨母家的路上,无意间看到了恰巧破碎的周晏礼,她默默地跟着他,因为有可能这是两个人最后一次见面。
那次,周晏礼抱着一个破碎的玩偶,额前的发梢将他的眉眼隐匿,只是随处可见的垃圾桶,他将手中的玩偶丢进了里面,这是她第一次看到这么破碎、泪如雨下的他,曾经集满一身光环的天子骄子却在这一刻变得弱小不堪,她想上去抱抱他,可她没有这个资格,他不认识她。
周晏礼把手中那个破烂不堪的玩偶扔到垃圾桶后,在前面的座椅上弯着腰,垂着头呆坐了片刻。
眼看月色更加深沉,伴着这抹月色,周晏礼转身离开,隐匿在黑夜中的初月踏入月光中,她毫不犹豫的将手伸入垃圾桶中,将他刚刚扔的那个玩偶捡了回来。
至此,那个玩偶就成了初月的精神寄托,也就是这个精神寄托支撑着她在这至暗的片刻拼命爬起,她知道前方一定有光在等着自己。
没想到那年的回旋镖正中眉心,此时的她看到了周晏礼,那束光终于被她等到了。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