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咔拍照的菜菜子吸引走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没人注意到这边发生了什么，东野月做出的动作发出的声音本来也不大。
夏油杰举着伞，默默地拉远了和东野月的距离。
虽然没分辨出东野月到底对他是什么意思，但是让他距离拉远点的这个意思倒是完好无损地接收到了。
太阳晒在东野月身上。
夏油杰顿了一下，还是把伞给了东野月。“你和美美子用这把吧。”
这样说完，他自己要了美美子的伞走开，跑到边上一个人走去了。
菜菜子贴过来，拉着东野月一起拍照。
东野月问她：“我们要去哪里聚餐？”
“一家烧烤店，店主也是咒术师。”菜菜子简单地交代一下，“靠近郊外啦，那里很远，不过租金便宜很多。”
东野月问：“不坐咒灵去吗？”
夏油杰手底下不知道几千只咒灵，里面能充当交通工具的多的是，比纯走路好的多。至于其他交通方式——东野月猜夏油杰不喜欢。
不管地铁还是公交，不碰上普通人是不可能的。至于自己开车……盘星教好像没配车来着。
菜菜子可疑地挪开了目光，“嗯……先有点事。”
东野月看了她一会儿，假装自己什么都没看出来。“还有要处理的教中事务吗？”
菜菜子用力点头，“嗯！就在这附近呢，离的不远走路就能到。过去把事办完了，我们再坐咒灵走！”
走在一边的夏油杰欲言又止，最终保持了沉默。
美美子也悄悄地瞥东野月。
东野月：……
什么事，和她有关吗？
东野月一时也想不出来究竟是什么事，不过看众人的反应，对于她来说八成是件好事。
十五分钟后，她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菜菜子她们把她领到了一家成衣店门口。
店主是盘星教的信徒，不是咒术师，但也不算是纯普通人。在一次遭遇咒灵袭击后变得能看见咒灵，却没有术式。
来这家店，是来给东野月拿衣服的。
拿早就做好的衣服。
之前菜菜子拿回来的衣服，夏油杰看了之后觉得太旧了，于是着手为东野月置办了一些新的。
听菜菜子说，夏油杰本来是想找个咒术师开的店，可惜他所认识的咒术师里没有开展这项业务的。
于是只能‘退而求其次’。
至于普通人开的店，夏油杰那是绝对不会考虑。
考虑到夏油杰选择面窄，东野月进店前有几分忧虑，担心衣服得重新修改。进店后就没有这种顾虑了，这名店主的手艺相当不错，看她悬挂出来的成衣就可以知晓了。
店主热情又惶恐地给每个人都奉了茶，给夏油杰的那一套茶具看上去尤其不错。
随后她取出了早就准备好的成衣，精准地走向了东野月。
“您就是东野小姐吧？”店主露出热情的笑容，“看尺寸应该是您呢。”
其他人看脸认人，靠气质认人，凭年纪认人。店主常年制衣，用来认人的却是每个人的身材围数。
她通过做衣服时用到的尺寸，准确无误地识别出了东野月。
东野月看向菜菜子：“什么时候拿到的尺寸？”
没有人给她量过尺寸，但看店主的反应，被给出去的尺寸应该很精准。
菜菜子吭哧了一会儿，低声：“那个……管东野枝子要的。”
东野月甚至都想到了夏油杰会有什么能够精准测量人三围的鸡肋咒灵，但却没想到菜菜子找了枝子这个可能性。
东野月沉默片刻，“你是怎样和她说的？”
菜菜子道：“也没说什么，就是说拿到你的尺寸就会挂断了……”
然后枝子就说出来了。
比菜菜子打电话前预想的轻松一万倍。
东野月叹了口气。
这一声叹息，让气氛有些低迷起来。
“好了！”菜菜子抓住东野月的手，怕她想着抛弃她的枝子心里会难过。“别想她的事了，专门为你做的衣服哦，快去试试吧！”
其他人也笑眯眯地附和。
东野月将叹息怅惘吞回腹中，无意叫众人在本该高兴的时刻随着她一起咀嚼悲伤。
“好。”她低头去拣选成衣，“先试哪一件好呢？”
在其他人刚准备说话的时候，美美子把其中一套塞进了她的怀里。
“这件。”
美美子道。
东野月对着她笑了一下，抱着怀里的黑色连衣裙和店主去了更衣室。
美美子给她的这件裙子没有什么特别繁复的装饰，唯一的花纹是胸针大小的一枚月亮。简约风，裁剪得体。
她换好回来，美美子用力点头，表示这件裙子她穿真的很好看。
第二件衣服被菜菜子塞进她怀里，“再试试这个！”
东野月抱住新塞过来的衣服，也去换了。这一套是吊带热裤加一件小外套。设计新颖，用色鲜艳大胆。穿上后对镜一照，时尚感十足，辣妹味道扑面而来。
菜菜子和拉鲁看了眼前一亮，大拇指双双竖起。
菜菜子：“美丽！！！”
拉鲁：“sexy！！！”
如果加上俩荧光棒，简直活脱脱打call现场。
真由美噙着微笑把一件红裙子塞给东野月，表示这件才会体现出真正的性感。
东野·换装娃娃·月无奈地看了一眼比拼起奇妙赛点的咒术师们，进更衣室把抹胸红裙换在了身上。
真由美：“果然还是这件最……”
真由美没说完，眉心打结的夏油杰抖开一件新衣服，把东野月结结实实裹了进去。
东野月下意识挡了一下，抬头看了夏油杰一眼，又放下了手，让那件衣服把她裹住了。
菜菜子茫然地眨了眨眼：“……夏油大人？”
这忽然是干嘛？
众人七嘴八舌。
“难道是觉得这件露的多，太不保守了？”
“美美子也穿过类似的啊，不是很包容地看着吗？”
“也没对真由美说什么，真由美不也是那种穿衣风格？”
东野月低头看了眼抹胸裙，觉得问题不在于肌肤露出度。
事实上之前的辣妹打扮也很性感，露肤度不低，但夏油杰看那件就没有这种反应。
这件和之前那件不同的地方，在于成熟度。
夏油杰到底是觉得她这个年纪不该性感，还是……她不该是一个成熟的人呢？
拉鲁这时摸下巴砸出惊人发言，“小杰这样子很像那种占有欲发作的男朋友。”
拉鲁只是联想到就说了，实际上并没有把话从脑子里过一遍。
夏油杰还没反驳，东野月先披着衣服说话了。“那一定是错觉。”
正是因为拒绝成为她男友的可能，才会这么做。
在下意识地重新建立“秩序”啊……
“夏油大人推荐的这件衣服也很好看。”东野月让身上的黑色和服滑下来，挽在手中，欣赏了一下上面繁复的花纹。“我也去换上试试，请稍等。”
她带着衣服走进更衣室。
菜菜子还杵在原地思考养父为什么忽然把老师给裹了，并想不明白，只能归因为夏油杰心血来潮和她们一起玩真人换装游戏。
表情很聪明，脑筋颇呆愣，和鹅有一拼。
夏油杰：……
他看着养女清澈的目光，心说这也难怪东野月不觉得和她是一辈的，这一瞬间他也不觉得两人年龄是差不多的。
东野月换好衣服出来。
美美子忍不住感慨：“真是美丽。”
美美子上前帮东野月整理衣物，顺便近距离欣赏美人。“以前和菜菜子穿过，花色类似，但差一点。”
美美子仔细看着东野月，差一点什么呢？是格外出色的容貌吗？但似乎又不是。
拉鲁抱着手看，“和你们的气质很不同呢，会有种——这孩子的术式是不是逆转时空的感觉。有时候的神态……不像你们那样青涩。”
确切说是相当沧桑，不过这样讲有说东野月老的嫌疑，这回拉鲁开口前是过脑的，专门换了种说法。
米格尔想说让他少跟着菜菜子美美子看那么多厕纸读物。
这时东野月道：“也或许……”
大概是她的声线太偏冷了，难得的玩笑里也透着股凝肃真实的味道。“是亡魂转生异世界呢？”
米格尔：……
菜菜子快乐笑出声来，伸出手假装话筒采访东野月。“那个那个，异世界是什么样啊？也有可丽饼吗？”
东野月摇头，“没有可丽饼，没有蛋糕，你喜欢的西点一个也没有。”
菜菜子沉痛状，“那可真是个比这垃圾世界还糟的地方。”
东野月不做声，微微一笑。
望见她表情的那一个刹那，米格尔不知何故，忽然毛骨悚然至汗毛倒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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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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