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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恶种

三天过去,已经到了周五。

这几天她与陆颜处在尴尬的气氛中,以往课间操萧楠翊会与陆颜,还有陈思思柳清然或者席佳和冷竹一同去往操场,可这几天她是最后一个进入队列,又是头一个离开,体育课自由活动为了避免与陆颜接触,她选择一个人绕着操场疯狂跑圈,像只想要逃离亚克力笼的仓鼠。就连每天与陆颜惯例的一起上下学都缺了席。

冷竹吃着冰棍,朝陆颜问道:“小霸王吃错什么药了,这么热的天,不跟我们一起躲太阳,跑什么圈啊也不怕晒黑……”

陆颜不说话,只是静静看萧楠翊奔跑。

柳清然挽起陆颜的手:“你们吵架了?”

“没有……”陆颜面色平静,说完后下意识抿着唇。

柳清然看穿陆颜的伪装:“要不放学的时候我给她拦下来,你俩好好聊聊?”

陈思思将手搭在陆颜的肩上:“怎么,姓萧的欺负你啊?”

“不是的,就是有些事情没讲清楚。”陆颜轻叹口气,重新寻找萧楠翊的身影。

柳清然安慰她:“好啦好啦,待会儿放学我跟思思留住她,你们好好谈谈吧。”

陆颜点点头:“嗯……”

最后一节英语课,还没等下课铃响起,萧楠翊就已经收拾好书包,李启明看着她一连几天行为怪异,好像在避开某个人,他撑着下巴咂咂嘴:“怎么感觉你这几天不对劲啊,来,哥们儿帮你开导开导……”

“去!”萧楠翊一记冷眼扫过,李启明看着萧楠翊的衰样忍不住偷笑,萧楠翊一个手肘顶在他臂上,李启明猝不及防朝旁边倒去,动静太大惹得整个教室发出了声响。

“萧楠翊李启明你们两个搞什么!站起来!”英语老师怒斥二人。

萧楠翊和李启明低头站起身,陆颜也被二人的动静带着回了头看向萧楠翊,两人视线交叠,萧楠翊率先移开。

“马上就要期末考了,还这么吊儿郎当的,是不是不想学了啊!”英语老师搁下书,怒火冲冲。

“对不起蔡老师,都是我不好,不关李启明的事。”萧楠翊抬头说道。

李启明也挺直胸脯:“蔡老师,是我先招惹萧楠翊的,您要罚就罚我吧!”

蔡老师双手环胸:“怎么,江湖义气啊,古惑仔看多啦?不是我啰嗦,你们这个年纪,最重要的就是学习,别净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萧楠翊,虽然你这下半学期有些进步,但你不要骄傲,我跟你们说啊,骄傲会使人落后的……”年近四十的蔡老师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每天都会化淡妆出现在学校,外号嘴姐,只因她一旦教训起人,那张嘴就停不下来。

萧楠翊余光似乎能感受到陆颜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这几天她有意避开和陆颜接触,心里着实不好受,想去找陆颜说话,可又拉不下这个脸,只好按捺这个想法。

她的成绩能有进步,也是因为陆颜每天都会牺牲自己的时间给她规划练题,再把错题列出来讲解,萧楠翊曾经拒绝过陆颜这个提议:“时间这么紧迫,你还耗费精力给我讲题,我才不要耽误你,我让我妈给我找家教就好了……”

“谁说你耽误我了,给你讲题也是为我自己巩固知识啊,家教不一定能够知道你的底子,而且还要磨合,你宁愿跟一个陌生人一起学,都不愿意同我一起吗?”陆颜倒是露出一丝委屈的表情,让萧楠翊手足无措。

“不是啦,我没有这个意思,就是怕太麻烦你了……”萧楠翊拉住她的手。

“那就这样说定了……”陆颜露出好看的笑,萧楠翊才后知后觉陆颜刚刚的委屈脸是装出来的。

“好哇你!”萧楠翊话还没说完就往陆颜身上探去,挠着她的痒。

“啊……好痒,楠翊……不要,哈哈哈哈……”陆颜立刻握住她的手,两人就在路上这么玩闹着。

萧楠翊想到这个画面不由得露出一抹笑,蔡老师发现萧楠翊嘴角的笑容,更是恼怒:“萧楠翊,对我说的话有意见?”

“啊?没有啊……”萧楠翊抬头。

“那你在笑什么!”

“我……我……”萧楠翊开始结巴。

“我一定要给你们班主任告你的状让她好好管管你!”蔡老师拍着讲台,气急败坏。

张老师听着蔡老师的控诉,本来也没多大事,老干部就喜欢上纲上线,她也只好依着这位老前辈,想着萧楠翊还为班级争夺过荣誉,加上自己明年就要去别的地方教书,多少还是不忍心,只是象征性地说几句,就让萧楠翊和李启明留在教室做完清洁再走,算是小小惩戒。

萧楠翊也知道张老师对自己比较照顾,她拍着胸脯保证一定把教室打扫得干干净净。

柳清然朝陆颜递了个眼神,示意根本不用拦她,直接在走廊等她就好。

陆颜意会到了柳清然的意思,同样点点头。

放学后所有同学都尽数离开,萧楠翊和李启明分工合作,一人扫地一人拖地,最后两人再一同擦干玻璃与瓷墙,两人都是雷厉风行说干就干的主,不到一小时就快完工,萧楠翊看着在走廊上聊天的三人,已然明白这几人是在等待自己。

她心里不由得发毛,惨了……这几天的硬气全化为泡沫,该来的总会来。

她认命般闭上眼,擦着高窗,抹布与玻璃磨得嘎吱作响。

终于是完成,还好已经是初夏,天色不算暗淡,李启明匆匆收拾好书包就与萧楠翊说拜拜,跟个窜天猴一样飞快跑出教室。

萧楠翊自嘲笑了笑,李启明这个没良心的,知道陆颜她们在等自己出门,这人就开始装怂,萧楠翊本还想拿他当挡箭牌,现下是真没辙了。

她喉头涌动,背上包装作没事人走出教室。

“姓萧的,一起回家啊……”陈思思一把勾住萧楠翊,不让她走动,柳清然则是拉着陆颜站在萧楠翊的身侧:“走吧,咱四个有些日子没一起回家了。”

“不就四天么……”萧楠翊小声念到。

“你还知道啊!你这几天是不是脑袋坏掉了,你跟陆颜怎么回事,你是不是欺负她了!说话!为什么不理陆颜!”陈思思佯装生气,盯着萧楠翊。

萧楠翊抿着嘴:“我没有……”一脸憋屈样惹得几人忍俊不禁。

“嚯!听听,这学期最大的一个谎言,诞生在我们萧楠翊同学身上……”陈思思翻着白眼。

陆颜与柳清然都捂住嘴笑了出来。

萧楠翊深深叹口气:“好了好了,不要将我公开处刑了,我错了行吗……”

几人边走边说,没一会儿就出了校门。

队形不知何时变成陆颜与萧楠翊并肩,陈思思和柳清然则是走在二人身后。

陆颜与萧楠翊慢悠悠地在窄道上,萧楠翊拉住陆颜的手,将她往里面带去:“别走外面,危险。”

这条路是陵江一中的后门,由于还未开发,只有一条窄道,而窄道下方就是一片山林,稀疏的几栋瓦房就修建在林间。

后门的窄道走上去可直达江陵路,几人的住家都在同一方向,基本每天放学都会一起在江陵路站台乘坐公交。

“你终于肯对我说话了,还是在她们俩的带动下。”陆颜这句话明显带着幽怨,嗓音溢在萧楠翊耳旁,细细的颗粒感覆满磁性。

萧楠翊侧头向陆颜望去:“对不起……”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陆颜柔柔问。

萧楠翊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好撒谎:“我……是我小气,我以为你忘记了……”

陆颜沉默走了几步:“是你不想理我。”

“没有……”萧楠翊攥紧了手。

“这几天,我很难过。”陆颜停下脚步,眸里泛起雾氲。

心间擂鼓一阵响,萧楠翊也随着陆颜停下。

“不是还有思思和清然陪着你吗……”

“可你对我来说很重要。”陆颜对上萧楠翊的眼睛,轻声说。

萧楠翊深深吸了口气,感觉头晕目眩。

是朋友的重要吗……还是……

萧楠翊紧闭双眸,让自己停止思绪。

“是我不好,别难过了……”她牵住陆颜的手,继续往前走。

“所以呢……”陆颜的目光一直放在萧楠翊侧脸。

“所以,我们好好备战期末考,你之前答应我的,暑假一起去东洲岛看海,这件事别忘了就行。”

“怎么会呢,上次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着反正我们吃完饭也会回教室取书,干脆就帮尤浩然看完再与你一起去凉亭的,省得他老是烦我……”陆颜温柔说着,一边靠近萧楠翊,两人紧贴一起。

萧楠翊的脸突然红润,陆颜挺立的柔软不经意间触碰到她的臂膀。

“嗯……我知道……”

“不要生气了好不好?嗯?”陆颜的脸上终是露出往日的灿烂。

“没有生气啦……”萧楠翊将头低下,隐藏自己的情绪。

不远处一阵吵闹将宁静打破,只见几个穿着不同于陵江一中校服的学生围成圈朝地上的人拳打脚踢。

萧楠翊下意识将陆颜挡在自己身后:“陆颜你就在这里,我去看看……”

“楠翊……”陆颜还未来得及拉住她,萧楠翊扔下书包就朝着几人走去。

陈思思和柳清然上前护住陆颜,陈思思顺带将萧楠翊的书包拾起。

“你们在干什么!”萧楠翊冲上去。

“哪来的人多管闲事,滚!”一个胖子说道。

萧楠翊看着校服上的校徽,这是隔壁四中的学生。

“你们再不走,我可就要叫警察了!”萧楠翊沉声说道。

“哟呵,我看你是皮痒了吧!”胖子男示意几人围住她。

萧楠翊已经做好防御准备,只见一个人直接冲上来准备给她一脚。

太慢了……

萧楠翊心里说道。

随后她一个侧反踢将那人放倒,又弯下腰躲避另一个人挥来的拳,直直地朝他肩膀击了一拳。

两个人倒在地上惨叫起来。

“哥,这女的练过……要不,要不咱走吧……”其中一个男生对着胖男说道。

胖子男也被萧楠翊的阵仗给惊到,只好用手指了指她:“你……你给我等着!”说完几人就快速消失在眼前。

陈思思因给萧楠翊提着包,不方便上前搀扶躺在地上的人,索性陆颜与柳清然走上前将他扶起,却不成想被这人的容貌差点给吓得尖叫。

这个男孩的脸上全都是密密麻麻凹陷的孔,本就恐怖的脸此时还渗着鲜血,更为瘆人。

陆颜还是从书包里拿出纸巾递给了他:“擦一擦吧……”

男孩缓缓抬起头,直勾勾望着陆颜,好像要把她刻在眼里。

“谢……谢……”

他说话像是结巴,艰难地讲字句吐出。

陆颜只觉得他有些可怜,但着实被这人给吓得不轻,她露出一丝纠结僵硬的笑:“没事……”

柳清然有点害怕这个男孩,拉住陆颜的手:“好了,陆颜,我们走吧……”

萧楠翊看着那几个人跑远才转过身,只见陆颜与柳清然脸色不太对:“怎么了……”

陆颜摇摇头:“没什么,我们回家吧。”

柳清然也扯住想去看热闹的陈思思:“走走走……赶紧走……”

萧楠翊朝那人看去,男孩却背过身,一时间无法看清他的面容。

陆颜把她的头偏了过来:“你没受伤吧……下次不要轻易参与这种事,你怎么就知道他们有没有武器呢,万一有危险怎么办……”

萧楠翊见陆颜紧紧握住自己的手,脸又开始发起烫,奇怪,以前没有这么容易脸红的啊!

“你说话啊,你是不是受伤了,我看看……”陆颜见萧楠翊不回答,就捧着她的脸细细观察起来,发现面前的人脸红得跟苹果似的。

“我没事啦……”萧楠翊扭过脸,不让陆颜察觉到异样。

“萧楠翊,你能不能不要让人担心啊……”

“好啦好啦,下次注意。”

“还想有下次啊……”

“没有!”

……

心心念念的暑假终于来临,萧楠翊没有辜负陆颜的期望,这次期末考在班级排名从尾端直接飙升到中上,年级排名刚好冲进了前100。

梅倩蓉见萧楠翊的表现如此之好,不由得欣喜若狂,萧楠翊生日那天直接给了她一张银行卡,让她与陆颜去东洲岛好好玩几天,顺便给陆颜买一份礼物表示感谢,萧楠翊仰着头保证,一定会好好照顾陆颜,去东洲岛的费用由她全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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