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会不会躲啊？”
惊蛰怒拍了一下闻璟的背膀，拉着他的胳膊蹲下，“我们现在在跟踪人好不好，你能不能注意一点？被发现了你负责啊？早知道不让你跟来了！”
她本来想自己来看看情况的，谁知道闻璟知道后嚷着也要来：“既然跟我出来，你就得听话一点。”
“知道了。”闻璟被迫弯腰躲在草丛后，语气似乎有些愤愤不平，“但我看见他就来气，污蔑我偷东西……他出来了！”
“他一个人出来的吗？”惊蛰将闻璟往边上推了推，“走，我们靠近看看。”
“不是，有个男人送他出来的。”闻璟如是说道。
惊蛰伸长脖子偷瞄了一眼。
不认识。
“你是想问谁指使他吧？”闻璟道，“我可以去帮你把他绑起来！”
惊蛰：？
不是才说了要听话吗？
“你别打草惊蛇啊！”惊蛰拉着闻璟往花溪路的方向走，“咱们还是从长计议吧。”
……
惊蛰在城市地图上研究了几天张小天的日常行程安排。
他的生活非常有规律，每天在出租房睡到日上三竿，然后就去家乐公寓，到了晚上再去酒吧通宵，随后回家睡觉，以此反复。
有时候天气好的时候，他也会去烧烤摊吃烧烤。
根据张小天的行动轨迹，惊蛰想了一个办法。
这一天晚上，她见城市地图上的红点开始照例往旧街的烧烤摊前进，她叫上106出发了。
惊蛰撸袖子，一脸要干架的架势：“走，去会会他。”
有过上一回的经验，惊蛰学聪明了，绝对不能让冲动份子闻璟知道这件事。
她想来想去，觉得还是106比较保险。
毕竟两人是利益共同体。
惊蛰带着黑色的棒球棒，脸上带着黑色的粗眼睛框和口罩。下身是一件黑色体恤和黑色牛仔裤。
穿着运动休闲长裤的106站在惊蛰边上，刘海柔软地贴在耳际，那双漂亮的眸子微垂，在惊蛰身上看了良久。
“怎么了？以前没跟踪过人吧？”惊蛰得意道，“这是跟踪人必备的黑色套装。”
“你不觉得你这样更显眼了吗？”106抽了抽嘴角，似乎是想笑，但憋住了，“我看街上戴口罩和戴帽子的人不多，尤其大晚上。”
惊蛰：“……”
你一个系统懂什么呀，人类的事情你少管。
惊蛰才不管106说什么呢，她戴上头盔打算骑着小电驴出发去烧烤摊。
因为戴着头盔，声音有点闷闷的，惊蛰道：“你要不变成球吧，方便一点。”
哪知106反倒不乐意了，惊蛰没办法，只能让106坐在她后面：“先凑合着吧，反正也不是很远，很快就到了。”
旧街。
黑墨似的天际在上万只红色彩灯的映照下宛若绚烂的星河。
熙攘的人群好不热闹。
惊蛰循着城市地图里张小天的位置，找了个既能挡住自己，又能监视他的角落蹲下。
“我们来这里干嘛？”106问。
惊蛰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看戏。”
惊蛰给手机那头发了几条消息。
对面发了个OK的表情包。
不一会儿，一个红色连衣裙的妖娆女人便扭着身子走了过来。
她在张小天边上夸张地叹了一口气：“哎呀，怎么没有位置了啊？”
张小天早在人过来时便已经瞪圆了眼睛，瞳仁吸在了女人曼妙的身姿上，一听这话，立刻积极响应。
他拉开自己边上的椅子，语气讨好：“美女，我这边还有位置，建议拼个桌吗？”
女人妩媚一笑，笑容里似乎带着红酒的香醇，将张小天迷的不知东南西北：“当然不介意。”
两人就这样自然地搭上了话。
“这是你安排的？”106看着远处这一幕，轻声问道。
惊蛰叹了一口气：“这不是没办法吗？他见过我，要不然我就直接自己上了……这个姐姐是我专门在网上找的，专业人士，酒量很好，绝对能把他灌醉！106，酒后吐真言这句话，你听没听说过啊？今天让你见识一下哈。”
不一会儿，张小天就烂醉如泥般地倒在了桌子上。
女人踏着妖娆的猫步走了过来。
她暗自打量着惊蛰和106，女生一身黑，边上是一个面无表情的白发酷哥，对上了，应该没错。
以防万一，女人还是说出了有点中二的暗号尝试对接上网络上下订单的老板：“天王盖地虎？”
惊蛰：“上山打老虎。”
女人点点头，将录音笔交给惊蛰：“没什么难度，我才提了个开头，他就滔滔不绝的自己说了个明白。”
惊蛰接过录音笔，“行，辛苦你了啊，谢谢。”
“不辛苦，”女人眨着眼睛冲106抛了个媚眼，“下次有这活儿再找我啊，价格好商量！”说完扭着身子走了。
惊蛰看着踩着高跟离去的女人，又看了眼一旁一无所知的106，内心忿忿不平。给106抛媚眼算啥意思，应该给她抛啊，她才是老板！她掏的钱！
106可没惊蛰那么多内心戏，他问道：“接下来干嘛？”
“听录音，”惊蛰没好气地瞪了眼106，拉着他走到街边较为安静的小巷子里，“先找个安静的地方，我听听他都说了些什么。”
晦深的夜里，简约的白色路灯撒下黄色的光芒，映在惊蛰棕色的瞳孔里，照出丝丝光点。
106似乎受到了触动，琥珀色的眼眸露出悠长而深远的神色。
他想起了很久很久之前，似乎……
没听到回应，惊蛰扭头去看106，因为背光，看不清他的神情，只想着怎么好端端就开始发呆了，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和你说话呢，听没听见？”
“嗯……”106应了一声，插兜转过身，“走吧，我们边走边听。”
穿过小巷，两人沿着边上的人行道往回走。
过了桥，人也少了。
惊蛰放大录音笔里的声音，男人醉醺醺的语音语调和着周围草坪里蟋蟀的鸣叫，奏起了二重唱。
但惊蛰却听不太进去了——106似乎有什么心事？
他能有什么心事呢？
……
次日，闻璟那边也来了消息。
“都查出来了，五个账号都是青山市的ID，其中两个IP地址一样，都是丰水宝邸的。”
闻璟把资料发给惊蛰，“这是绑定的五个身份证号，你看看有没有认识的？”
惊蛰打开闻璟的对话框，发现其中有一个绑定身份证的叫张小天。
“张小天？那就对了。”
惊蛰回忆起昨天张小天的“供词”。
他说是他老大贾平贵让他做的。
可是这个贾平贵是谁呢？家乐公寓的老板吗？
惊蛰对此不太了解，她叫来当地土著柏溪询问：“柏溪，你知道家乐公寓吗？”
“家乐公寓？当然知道啊，”柏溪面色如常，“家乐公寓怎么了吗？”
“奥，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我就是想问问，你知道家乐公寓的老板是谁吗？”
惊蛰见柏溪似乎不是很清楚，干脆打开手机浏览器自己搜起来：“不知道网上查不查得到。”
惊蛰搜了半天，终于在“企业家app”里搜到了家乐公寓的法人和股东信息。
这个贾平贵不是别人，正是家乐公寓的股东之一。
也是这个时候，王小苏神色慌张地跑进了员工休息室：“老板，不好了，我们又上热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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